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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歸 總小悟 4638 字 5個月前

哆嗦,似乎連心都是涼的。

他對女兒說,“爹對不住你,蔣家也對不住你。但是,爹也沒有辦法,若是有其他的法子,爹也不會為難你。”

那個乖巧的女兒隻是笑笑,並沒有再說話。

並不是所有人都向往能住到這個看似精致的宮內。

至少,他的女兒蔣西澗不喜歡。

可是再不喜歡,她依舊在這宮裡住了許多年,死後屍骨也在妃陵裡。

蔣老太爺走了一會,便走到了煉丹房外,不出片刻他便見到了那個熟悉的道長。

不遠處的中年人,淩亂的發絲被一枚破舊的銀簪子束起,白淨修長的指尖上,還殘留著血腥的氣味。他見蔣老太爺來了,也沒有回頭,而是諷刺的笑了笑,“侯爺今兒得空了?真的難得。”

“穆歸雲!”蔣老太爺等煉丹房內的道童退下去後,便低聲嗬斥,“當初你答應過我什麼?”

“答應你什麼?”中年人挑眉,像是在認真考慮蔣老太爺的問題,“我答應你的事情有點多,你說的是那件呢?”

蔣老太爺自然沒想到,一直被自己掌控在手裡的人居然會跟自己翻臉。

蔣老太爺怔了怔,直接問,“陛下,他現在的情況如何?”

“陛下的身子一直很好。”穆歸雲笑了笑,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在淩亂的發絲下,顯得妖%e5%aa%9a至極,“侯爺不是希望,陛下能一直好好的麼。不然,陛下現在若是去了……你可能會被向家,生吞活剝吧。”

他的話語說的直接,而蔣老太爺更是滿臉錯愕。

穆歸雲又繼續說,“如果西澗還在的話,也不知道她會是什麼表情?”

“是不是也會和侯爺一樣高興呢?”

“放肆!”蔣老太爺立即打斷了穆歸雲的話語,“娘娘的名字,也是你能喚的麼!”

穆歸雲冷冷一哼,不再開口。

他和這個老東西,沒什麼好說的。

那是他的心上人,他怎麼不能喚她的名字?

可這個老東西……當初為了打壓向家,居然把親生女兒送進了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最後,女兒沒有登上後位,卻又成了他們的棄子。

可笑的時候,被蔣家人當做棄子的女兒,多年後卻成了萬啟帝的心上人。

穆歸雲完全想不出來,那段日子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她雖聰明,卻不擅長計謀。在這個深宮中,並不是你示弱,周圍的人就會放過你,這些宮人們向來喜歡拜高踩低,欺淩弱者似乎是他們唯一的樂趣。而向家權傾一時的時候,她的生存就如同螻蟻在夾縫裡生存。也正是如此,蔣家人才會放棄了她……

一個人絕望的時候,一切都會隨著她的求生欲,而改變。

賢妃……蔣賢妃……

真是個可笑的稱呼。

他寧可她從未和賢字沾邊。

“侯爺,你想要的東西,我會給你。我會幫你,並不是因為我怕你,而是因為西澗。”穆歸雲看著不遠處的蔣老太爺,“其實我很不明白,你就算拿到了你想要的東西又如何呢?就憑你的腦子和手段,你以為你能掌握住一切?即使沒有八皇子,即使沒有白家……你也坐不穩這個位子的。”

他說完,也沒有給蔣老太爺答複的機會,而是轉身就離開了。

昏暗的丹房內,彌漫的是血腥的氣味。

蔣老太爺眯了眯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若有所思。

不聽話的棋子,就應該讓它從棋盤裡退出去。

相比蔣老太爺的不安,白家的一切便顯得更加的平靜。

蕭子魚坐在床榻前,捧著一碗醒酒湯,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尚在沉睡裡的男子,暗暗的歎了一口氣。

白從簡的病情,又加重了。

她今兒一早便從慕百然的口裡得知,白從簡昨夜舊疾犯了,不得已用了一些藥酒。

前世,他也曾用過。

白從簡自幼身子單薄,滴酒不沾,若不是病情太嚴重,他是斷然不會碰那些藥酒的。

怎麼辦?

蕭子魚皺著眉頭,心裡亂成統一團。

她和前世一樣炮製藥材?

她要怎麼瞞住他?

想要瞞住這個人,太費力了。

他太聰明,她隻要一個眼神,就會出賣自己。

蕭子魚又歎了一口氣,轉頭見白從簡還未醒來,便抬起手將手裡的醒酒湯給飲了下去,等白從簡醒來她再重新讓十一準備一份,畢竟現在的她可不願意喚白從簡起來。

能多睡會,便多睡會。

“燕燕。”她剛用完了醒酒湯,睡在一側的白從簡便開了口,“你何時來的?”

蕭子魚見白從簡醒來,立即將藥碗放在桌上,“我過來有一會了……你怎麼樣?有沒有覺得頭疼!”

這藥酒的後勁太大,前世的白從簡每次用了藥酒後,都要睡上幾個時辰,才能慢慢的恢複體力。

她見多了,便於心不忍。

明明是那樣雋秀溫潤的少年,卻被這該死的病痛,折磨的不成樣子。

“沒事!”白從簡微微斂目,唇畔掛著的依舊是和往日一樣溫和的笑容。

他說,“十一應該準備了醒酒湯,你讓他給我送進來。”

蕭子魚聞言,尷尬至極。

她不安的咳嗽了一聲,然後拿起了一側的藥碗,不敢去看白從簡的眼神,“我以為你還要睡會,又怕這湯涼了丟了可惜,就自己用了……”

白從簡:“……”

正文 272:卑微

屋內燒著地龍,牆角還放著兩盆炭火。

周圍暖洋洋的,讓人感覺不到絲毫寒意。

本是溫暖舒適的環境,卻讓蕭子魚覺得像是被炙熱的大火烤著似的,渾身冒汗。

一時,場麵有些尷尬。

蕭子魚卻依舊要硬撐。

她骨子裡便是一個不願意服輸的人。

她抬起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耳垂,故作鎮定,“你等等,我讓十一再準備一碗。”

說完,她也不給白從簡阻止的機會,便落荒而逃。

剛從昏迷裡醒來的白從簡哭笑不得,他抬起手來揉了揉眉心。

這段日子邊境戰事的情形,總是會迅速的從郡城傳來,一切如他所料那般,並沒有太多的改變,唯一讓白從簡不安的是,北越如今的國內的事情,和前世有些不太一樣。北越的帝王和萬啟帝一樣,都是一個沉迷於長生不老的人,而且這張丹方,北越的帝王恐怕也是知道的。

白從簡想著,便皺眉。

如果北越那邊一旦發生動亂,那麼大楚的兵力根本來不及去迎戰,而現在大楚根本沒有武將能勝任抵禦北越進攻的將領。再加上國庫空虛……如果真的開戰,那麼對大楚而言,或許就是滅頂之災。

儘管,白從簡骨子裡對萬啟帝並沒有太多的好感,也深知萬啟帝是個昏庸無能的帝王,可這個時候他卻依舊要保楚國安穩,不能讓大楚的百姓們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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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母親的夙願,也是白家人一直以來的使命。

白從簡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眉頭慢慢地舒緩開。

本來在外的蕭子魚在聽見他的咳嗽聲後,又立即走了進來。

她有些擔憂的看著白從簡,“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神情裡的不安,顯而易見。

之前還鬨著要拒婚的蕭子魚,在明白一切的事情後,心裡的那股不滿便逐漸的消去了。她想了許久,才明白為何白從簡要瞞著她,他想護著她,想給她一個安穩的環境。可是,有的時候,隱瞞未必是一件好事情。

她沒那麼脆弱,也不需要被人當做軟弱的小東西護起來。

蕭子魚想到這些,便走到白從簡身邊,垂下眼眸,若有所思地說,“不舒服記得和我說,我是藥師。我未必能幫你治病,但是我能炮製出最好的藥材。還有……不要瞞我,我不喜歡被人瞞著。”

“所謂善意的謊言,那也是謊言,而並非真實。”

她不想聽什麼謊言,哪怕一個字也不行。

那種被人瞞著的滋味,她這世是一點也不想體會到了。

“好!”白從簡笑了笑,聲音依舊溫和,“我不瞞你,不過你放心,我現在是真的沒事了。等開春了,我們去京郊的仙遊園小住幾日,我記得你一直很喜歡那邊的青梅酒。”

蕭子魚聞言,怔了一怔。

仙遊園位於京郊,是避暑的行宮,若非皇親國戚,其他人是不能進入的。仙遊園冬暖夏涼,尤其是哪裡的溫泉,是出了名的養身,以至於在仙遊園附近的莊子,已經是寸金寸土的價格。而且,那些莊子也並非有銀子就能買到,還必須有爵位的人,才能拿到那麼一小塊地皮。

她前世和白從簡倒是去過幾次,不過並沒有去仙遊園,而是去了白家在附近的莊子。

白從簡不喜歡熱鬨,而她卻貪戀那邊的梅子酒。

直到後來她的身子衰敗,不能再有的身孕的時候,她也曾在那邊的莊子附近住了一段日子。

“為何突然想去哪裡?”蕭子魚問。

白從簡笑,“因為,受人之托。”

蕭子魚一愣,“誰?”

“梅家小姐。”白從簡回答。

蕭子魚:“……”

她十分相信白從簡沒有欺騙她,這的確是梅錦雪做的出來的事情。

不過蕭子魚卻不明白,一向不近人情的白從簡為何會答應梅錦雪的提議。

當真怪異。

她不解,卻也沒有再問。

白從簡每次大病後,身子都會十分的虛弱,和她說了會話,便又昏睡過去。

蕭子魚沉默了許久,又和慕百然又研究了很久的藥方,最後一向自信的慕百然歎了一口氣,有些生氣的將手裡的書籍一丟,愁眉苦臉。

“其實……”蕭子魚想了想,對身邊的慕百然說,“我可以炮製這些藥材的,我能清除上麵的全部毒性。”

“我的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