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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歸 總小悟 4582 字 5個月前

周隱竹在賭坊裡輸了銀子,又不敢問太後和陛下要,便去白府找白小爺,結果他人剛走到,白小爺的目光便放在了不遠處的門栓上。

幼年的周隱竹被白從簡拿著門栓教訓的次數太多,導致現在的白從簡一看門栓,周隱竹便會渾身哆嗦。

這次也不例外。

周隱竹有些腿軟的走到白從簡身邊,張口便說,“六哥,我錯了!”

“嗯?”白從簡笑了笑,“你做錯什麼了?”

那一抹笑在常人的眼裡,是溫和有禮的笑容。而落在雙天和周隱竹的眼裡,卻是最可怕的表情。

周隱竹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我不該擅自做主,去蕭家找七小姐,也不該擅自和七小姐提親……我不該讓七小姐親手炮製藥材,更不該……更不該不問六哥的想法,就做出傷害七小姐的事情。六哥,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知道她是六嫂啊,若是我知道,我就……”

他自然是不敢。

周隱竹跪的筆直,連在太後麵前,都從未這樣過。

雙天第一次見周隱竹給白從簡下跪的時候,的確目瞪口呆。

堂堂的皇子,怎麼能給一個商人下跪!

太無法無天了。

後來,雙天跟在周隱竹的日子久了,便明白了這位皇子和白家的關係。

若是有朝一日,周隱竹說想要大楚的帝位,那麼白家小爺,也會想儘辦法,幫周隱竹拿到。

於周隱竹而言,白從簡既像是哥哥,又像半個父親。

唯有在白從簡麵前,周隱竹才會褪去所有的偽裝。

這件事情到了最後,白從簡雖然沒說什麼重話,但是卻將周隱竹送到張太傅身邊。

誰都知道張太傅是個多麼古板的人,也知道張太傅動不動就喜歡打人手心,不管是那位皇子,提起張太傅都是一臉漆黑,恨不得躲起來。因為,萬啟帝曾和張太傅說,“朕的皇子,若是不聽從你管教,你便狠狠的敲打他們。”

張太傅皺眉,“臣,懲罰他們也行嗎?”

“自然!”萬啟帝回答。

至此,大楚的皇子們開始遭罪了。

周隱竹是養在太後身邊的,時常有太後幫襯,所以和張太傅接觸並不算多。這次,周隱竹算是徹底的領教了,這個古板的太傅是怎麼教育人的。

周隱竹每日都覺得,自己快要不行了……張太傅待人,太嚴厲、太苛刻了。

雙天想起周隱竹每日喝的苦茶,不禁笑了笑。

也是在多年之後,雙天才從周隱竹的嘴裡得知,年幼時周隱竹曾生過一次天花。

萬啟帝怕周隱竹的病在宮裡蔓延,就將懵懂的周隱竹送出了宮外,安置在京郊的行宮內。

那時,是年少的白從簡拖著病怏怏的身子,去行宮裡親自照顧周隱竹,費了不少力氣,才將周隱竹給救了回來。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太過於勞累的白從簡,便留了病根,時常咳嗽。

“那就不讓他知道!”周隱竹自然不知道雙天在想什麼,有些膽怯地說,“我會讓蕭將軍也保密的!”(未完待續。)

正文 268:不和(4000字)

雙天聞言,苦笑。

他知道自己說什麼,八皇子周隱竹這個時候都已經聽不進去了。

這些年蔣太後一直縱容周隱竹的性子,想的便是‘人慈出敗孫’。

蔣家想要徹底的毀了這個皇子。

在外人的眼裡,蔣太後十分寵溺周隱竹,縱容的有些無法無天。

連萬啟帝私下都曾無奈地和蔣太後說,不能再如此慣著周隱竹了。

唯有白家小爺白從簡,對周隱竹要求甚高……尤其是那場天花過後,周隱竹像是瞬間明白了,誰好誰壞似的。

表麵上周隱竹依舊如了蔣家人的願,浪蕩又不知收斂,行事有恃無恐。

即使這些都是裝出來的,但是久而久之,周隱竹的確也有些不知束縛二字了。

果然,等蕭四爺來了之後,周隱竹便抬起手來和蕭四爺比試箭法。

蕭四爺本以為這位不學無術的皇子,箭法拙劣。但是,很快他便發現自己小看了周隱竹……站在他眼前的周隱竹,抬起手來拉開長弓的時候姿態十分優美,手上的功夫絲毫不差,等他手裡的箭射出去後,下一刻便正中紅心。

周隱竹笑,“很久不練了,生疏了。”

這倒不是隨意說說,他的確是很久不練了。

此時的周隱竹再也沒了方才放蕩的樣子,沉穩的樣子倒是像極了先帝。

蕭四爺斂了心神,不再小看周隱竹,而是拿起弓箭,隨即鬆手。

他的弓術,的確不差。

蕭四爺對自己的弓術,也十分自信。

而周隱竹在幾局後,也發現蕭四爺的弓術的確比他厲害,這個人射中靶心的時候,樣子十分隨意,彷佛喝了一盞茶水一樣簡單。而且蕭四爺的力道比他大幾分,卻絲毫不吃力,像是沒有儘全力似的。

到了最後,周隱竹也不再繼續和蕭四爺比試,而是說,“蕭將軍的箭法果然高超,百聞不如一見!”

“八皇子的箭法也很厲害!”蕭四爺由衷感歎。

這句話,他倒是不是奉承。

蕭四爺骨子裡便是個直性子,不喜歡違背自己的心意去奉承誰。

他說的話,都是真心真意的。

“既然蕭將軍認可了我的箭法!”周隱竹笑了笑,神情十分認真,“那麼這次你去郡城,是否能帶上我?”

周隱竹的樣子不像是在說笑,而蕭四爺在聽聞這句話後,卻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八皇子在和臣說笑嗎?”蕭四爺皺眉,“郡城那樣危險的地方,你怎麼能去?”

周隱竹撇了撇嘴,又恢複了平日裡吊兒郎當的樣子,“蕭將軍能去,為何我不能去?而且,這次我去郡城,絕對不會給你添亂。我能幫你……”

蕭四爺看著周隱竹,“什麼意思?”

“七萬大軍和三萬大軍,誰輸誰贏,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周隱竹似笑非笑的繼續說,“若是這七萬大軍,有罪恐懼的東西,那麼又如何?”

蕭四爺那雙皺著的眉頭,此時更是擰成了一團。

而當周隱竹從兵部離開兩個時辰後,兵部的大人們又再次接到了聖旨。

這次聖旨上的話,總結起來就是,陪同蕭應景一起去郡城的,還有八皇子周隱竹。

而周隱竹是主帥。

大楚並不是沒有皇子親征的先例,當初萬啟帝還是太子的時候,也曾去過邊境,討伐北越。可所有人都疑惑,為何陛下會派八皇子跟著蕭應景去邊境?

這場戰役,在他們的眼裡,是必敗無疑的。

那麼周隱竹過去,還能活著回來嗎?

難道,萬啟帝已經很不喜歡這位不安分的皇子了?

所有人都猜測不到萬啟帝的心思,他們恨不得親自去問蕭應景,這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思-兔-網-

不過,當所有人都在猜測周隱竹和蕭應景是否有關係的時候,而周隱竹卻在蔣太後的寢殿內,雙手將袖口挽起,盯著眼前瓷崗內的鯉魚,準備去抓起來帶回自己的府裡。

從寢殿內出來的傅嬤嬤看見他這個樣子,立即咳嗽了一聲。

“八皇子!”她輕聲的喚了一句。

周隱竹抬起頭來看著不遠處的傅嬤嬤一笑,“嬤嬤,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受了風寒……唉,前幾日我聽張太醫說,這川貝雪梨膏不錯,你要記得用一點!”

他似乎不在乎傅嬤嬤的警告,而是依舊固執的看著缸裡的魚。

在蔣太後的寢殿外,放著九口大缸,是官窯奉命特意燒製的。不過,起初這些大缸並不屬於蔣太後,而是已故多年的賢妃蔣氏留下來的。

那位已故的賢妃蔣氏,容貌雖不稱不上絕色,卻是個溫和的人,更喜歡賞荷。

萬啟帝見她如此喜歡荷花,便吩咐人將荷花放在這幾口大缸裡養著,不許有這缸裡的荷花有任何枯敗的跡象。

而且,萬啟帝在賢妃寢殿外放了九口大缸,也寓意著長長久久。

九便是最大,沒有儘頭。

他對賢妃的寵愛似乎也是如此,甚至後來還生了抬賢妃為後的心思,若不是向家人那時兵權在手,賢妃在去世前,怕已經是皇後了。

隻是賢妃再受恩寵,也終究是個福薄的。

跟在萬啟帝身邊多年,小產後便一直不能再有身孕,最後更是鬱鬱而終。

賢妃去世後,蔣太後便吩咐人將這幾口大缸挪在了自己的寢殿外。

畢竟,賢妃是她的侄女。

周隱竹曾經和所有人一樣,都以為蔣太後是個弱女子,在深宮多年,無非是記掛已故的侄女,故而才會如此。可是,後來周隱竹從自己的父皇萬啟帝看到這幾口大缸的眼神裡看出,蔣太後無非是在提醒萬啟帝,不要忘記賢妃。

於男子而言,第一次最深愛的人,是他們心尖上的朱砂痣。

萬啟帝也不例外。

他愛極了賢妃,甚至冷落了現在的皇後,對向家人也是恨毒。

周隱竹的手放進魚缸裡,攪動了本來平靜的水麵。

“八皇子!”傅嬤嬤被周隱竹的動作驚的皺眉,“這是太後娘娘最喜歡的小東西,你可不能讓它們出事啊!”

傅嬤嬤是真的不喜歡周隱竹。

即使她知道,眼前的人是大楚最尊貴的皇子。

這個人說話,句句帶刺。

性子頑劣。

尤其是方才,周隱竹還問她是不是生病了,可否要吃點東西潤潤肺,若是這話被太後和其他人聽了過去,肯定會責備她隱瞞病情,是想過了病氣給太後,這樣的大罪扣下來,她如何能承擔的起?

想到這裡,傅嬤嬤看著周隱竹的眼神,更是鋒利。

“不過幾尾魚而已,嬤嬤你在怕什麼?”周隱竹雖然頑劣,卻不至於弄死這幾個小東西,他隻是看著這幾口大缸十分的礙眼,又真心想帶幾尾魚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