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口,顧老太太便望了過去。
顧老太太有一段日子不見蕭子魚了,這個孩子長高了不少,原本稚嫩的容顏,在褪去稚嫩後顯得更加水靈了。
似春日裡含苞待放的牡丹,奪目而又絢麗。
隻是,蕭子魚也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那股透著寒意的眼神,讓顧老太太心裡有些慌亂……
這個孩子怎麼變得和蕭玉竹一樣陰森森的了。
“她沒有親自來看我。”顧老太太被蕭子魚揭穿了謊言,又說,“不過小半個時辰的路程,她卻不願意見我。”
蕭子魚又道,“外祖母又忘了,六月的時候母親病著。而且,母親怕過了病氣給你,故而讓三哥和我去見你,可是……”
蕭子魚垂下眼眸,模樣楚楚可憐。
“可是外祖母卻說不願意見我們。”蕭子魚的聲音極輕,“說我們身上沾了病氣。”
顧老太太瞪大了雙眼,立即反駁了道,“你說謊,我沒這樣說。”(未完待續。)
正文 194:傻子和蠢貨
“我怎麼會亂說?”蕭子魚的聲音依舊溫和,隻是聽起來讓人忍不住憐憫,“外祖母怕是年紀大了,總是會忘記事情。”
她一口咬定是顧老太太忘了。
其實,顧老太太生辰的時候,顧氏的確是病了。
顧氏讓她和蕭玉竹的去顧家的時候,她根本沒有踏入顧家的大門,而是坐在馬車裡發怔。
蕭玉竹的想法和她相似,隻是讓來福送了東西過去,並沒有露麵。
顧老太太那會,自然很生氣她和蕭玉竹對自己的不敬,站在門外破口大罵。
說他們不進屋也好,免得沾染了病氣給自己。
蕭子魚的耳力不錯,聽了個清清楚楚。
現在,她卻在眾人麵前說,自己和哥哥一起去過顧家,是顧老太太不願意讓他們進門,這下周圍看著顧老太太的目光,都帶了幾分疑惑。
“你胡說八道。”顧老太太咬牙切齒,“我怎麼會不讓你們進門?”
蕭子魚依舊心平氣和地說,“有些事情,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外祖母,今日是祖母的壽辰,有什麼事,不如我們進屋坐下說。”
顧老太太自然不願意。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進了蕭家的大門,若是去了內宅,哪裡還有這麼多人幫她?
想到這些,顧老太太又哭,“你母親不願意見我,你跟著你母親學,還說謊來冤枉我。我可是你的外祖母,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不如死了算了。”
“我這些年來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結果女兒長大了,就不要我這個母親了。”
顧老太太自幼在鄉下長大,沒有學會鄉下人淳樸的性子,卻學會了撒潑。
她一邊哭,一邊坐在了地上,甚至還不忘顯擺她裙擺上的補丁。
現在的顧老太太就似那些無理取鬨的婦人一樣,絲毫不願意多聽誰的話語,一副我不聽,我不管,我最委屈。
“七妹。”蕭子陌也走了過來,她皺著眉頭對蕭子魚說,“快給老太太認錯。”
蕭子陌的一句話,立即斷定了在這場爭吵裡,是蕭子魚無理取鬨。
“你怎麼能反駁長輩的話?”蕭子陌又道,“知錯要改。”
這下,局勢又變得模糊了。
蕭子魚微微挑眉。
看來,她想的沒錯。
今日顧老太太會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蕭家的下人們疏漏,而是蕭子陌故意放進來鬨事的。
顧老太太敢如此的胡來,這裡麵肯定有蕭子陌的暗示。
“長姐說的對,知錯要改。”蕭子魚十分誠懇地說。
蕭子陌滿意的笑了笑,但是下一刻,她又聽見蕭子魚說,“隻是我不知,我錯在哪裡?”
蕭子魚的聲音淡淡地,“今日是祖母的生辰,我隻是想讓祖母開心一些。畢竟,我姓蕭,是蕭家人。外祖母這麼鬨,的確不合適。”
徐氏在一側插了一句,“何止是不合適?我看顧老太太,就是來給人添堵的。”
一向和藹的徐氏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讓周圍的貴族太太們都十分驚訝。
不過,看熱鬨的從不嫌熱鬨大,她們隻是安靜的看著,偶爾有一兩句議論,也是極輕。
蕭子陌暗自咬唇。
不過去了姑蘇一趟,怎麼這個小丫頭會如此的伶牙俐齒了?
她若是再說蕭子魚的不是,那麼所有人都會覺得,其實是她的不對。
畢竟,她姓蕭,而不是姓顧。
“她是你的外祖母。”蕭子陌半響後才擠出這麼一句話,“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
蕭子魚一臉疑惑的看著蕭子陌,“長姐這話,我就聽不太明白了。我這不是在好好說?長姐是知道我的脾氣的……”
蕭子魚這麼一提,周圍的人都忍不住離蕭子魚遠了一些。
因為她們很快就想起,外麵傳言蕭家七小姐的性子十分糟糕,而且能動手的時候,絕對不會動口。
“燕燕。”蕭子陌一臉嚴肅的指責蕭子魚,“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蕭子陌一心想要將所有的錯過都推卸在蕭子魚身上。
“喲,好一朵罕見的純白茉莉花阿。”少年的聲音從人群裡傳來,“六哥說我能見到,我還不相信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
隻見,不遠處的椅子上不知是何時坐了一個錦衣少年,他穿的華貴,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公子。隻是,他嘴裡咬著不知從哪裡找來的青草,破壞了他這一身貴族氣息。
有人說,“這……不是八皇子麼?”
“什麼,是八皇子?”
“是,八皇子。”
蕭子魚和八皇子周隱竹隻有過半麵之緣,而且那一夜太暗,周隱竹又戴著麵具,根本讓人看不清他的身形。
現在周隱竹會出現在蕭家,卻讓蕭子魚暗暗吃驚。
周隱竹吐掉嘴裡含著的青草,動作像是一個小痞子似的,“外麵傳言,蕭家有才女,我看,這傳言終究是傳言。什麼才女?不過是個蠢貨。”
他的話語說的直接,每一句都是指著蕭子陌。
蕭子陌臉色一暗。
“你姓蕭還是姓顧?你祖母的生辰,你卻任由一個潑婦來這裡哭鬨,安的是什麼心?”周隱竹言語粗鄙,“表麵上像朵無辜純白的茉莉花,整日故作清高,自以為自己高高在上,結果做的卻是這種吃裡爬外的事情。”
周隱竹的言語和舉止,哪裡像是個皇子。
他更像那些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隻是,他的言語雖然粗鄙、毒辣,卻說的蕭子陌根本不敢去反駁。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
縱使周隱竹有千萬般不是,他也是身份尊貴的皇子。
周隱竹說完之後,目光又落在不遠處看熱鬨的陸家夫人身上。
陸家夫人皺眉,下意識便護著藏在身後的陸長鳴。
對於周隱竹這種人,當真是有理說不清。
周隱竹看見陸家夫人的動作,又笑了起來,“今兒還真的是夠熱鬨,陸家的傻子也來了。”
“他們都說陸大傻子娶了你,是傻子的福氣。”周隱竹又將目光放在蕭子陌的身上,歎了一口氣後繼續說,“可我覺得是傻子吃了大虧。也不知陸大人是怎麼想的,那麼聰明的人,非要找個蠢貨給自己當兒媳婦,找來添堵麼?”(未完待續。)
正文 195:言語粗鄙
周隱竹話音剛落,一直圍觀的貴族夫人、太太們便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裡麵,有不少都是看不習慣蕭子陌做派的人。
她們和周隱竹一樣,覺得蕭子陌故作清高,卻又拿蕭子陌無可奈何。
畢竟,蕭子陌的確有才華。
如今有人將她們的想法說出來,而且讓蕭子陌無法反駁,她們自然覺得好笑。
眾人一笑,蕭子陌的臉色更難看了。
“八皇子。”蕭子陌雖然生氣,但是言語卻依舊恭謹,聽不出半分怒意,“您能來為我祖母賀壽,真讓蕭家蓬蓽生輝。我曾久仰你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即使被人如此的數落,蕭子陌依舊保持了鎮定。
她說的客氣,話語裡卻帶了諷刺。
周隱竹在京城裡的確有名。
隻是卻不是什麼好名聲。
在宮裡便是個不學無術的,在外又鬨的雞飛狗跳,時常流連在賭坊附近。連他身邊的護衛,都是用牌九取的名字,可見周隱竹這個人簡直是%e8%83%b8無點墨。
若不是周隱竹出生在皇家,怕是早就被人唾棄千百遍了。
“首先,我今日來蕭家,是替父皇來探望蕭將軍的,根本不是來祝壽的。老太太想要請我,也得我願意來。”周隱竹抬起手,伸出食指對著蕭子陌左右的搖晃,表示蕭子陌說的完全不對,“其次,你久仰我大名也沒用,你再仰慕我,我也不會多看一個蠢貨一眼。尤其是你這種,連自己妹妹都要去陷害的人,心腸太過於歹毒了……”
“所謂美人如蛇蠍。”周隱竹頓了頓,上下的打量了一眼蕭子陌,愁眉苦臉的說,“你說你長的也不怎麼樣,怎麼會有如此的可怕的想法?”
周隱竹的言語,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將蕭子陌的麵具毫不留情的割開,露出裡麵肮臟的肌膚。
連站在一側的陸家夫人,臉色都有些變了。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敢去反駁周隱竹的話語。
因為她們不知道從何反駁,更怕自己在反駁的時候,說錯了話得罪了這位八皇子。
蕭子陌淡淡的笑了笑,“我不知道何時得罪了八皇子?竟讓八皇子有了如此大的誤會。不過,書上曾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想八皇子應該比我這個才疏學淺的女子,更懂這個道理。”
若是其他人,在聽見八皇子的話後,早就會翻臉轉身離開。稍微皮薄點的,當場就會哭出聲來。
但是蕭子陌卻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