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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歸 總小悟 4626 字 5個月前

唇,半響才說了一句,“七小姐,四爺回京了,但是他……出事了!”(未完待續。)

正文 130:父親

小廝的一句話,讓蕭子魚內心頓時惶恐不安。

她怕自己一直擔心的事情,最後會成為現實。

被護送回來的四位將軍,三位重傷逝世,剩下一位已經神智不清。

或許,朝廷選擇送他們回來一開始的初衷,並不是因為京城裡的大夫醫術更高明,而是想讓親人送他們走最後一程。

所以,這些日子萬啟帝從未提過加官封賞的事情。

蕭子魚%e8%83%b8口一陣發緊,立即問小廝,“人呢?”

小廝立即回答,“在府外了,不過七太太已經去接人了!”

顧氏知道這個消息後,立即從軟榻上爬起,連鞋襪都還未來得及穿好,便朝著府外奔去。

小廝在蕭家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失態的四太太。

“糟糕!”蕭子魚在心裡暗暗的歎了一聲,轉身便朝著府外走去。

天氣雖然已經入冬,今兒白日的天上,卻難得出現了一輪太陽,和煦的陽光給冬日裡的人們帶來最後一絲暖意。然而這難得的暖意,卻讓蕭子魚身上感覺到一陣惡寒。

她這次是真的慌了。

跟在蕭子魚身後的慕百然也皺了皺眉,追了上去。

來福見狀,並未跟上去,而是轉身回了蕭玉竹的小院,將這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訴了蕭玉竹。

蕭玉竹本來正在收拾棋盤,一聽這話立即起身想要站起去府外,然而他腿腳並未痊愈,此刻站起來便是刺骨的疼。來旺見他如此,趕緊扶著他的雙臂勸道,“主上你彆急,讓來福先去看看,四爺一定沒事!”

“都這樣了,怎麼會沒事!”蕭玉竹看著自己的腿,本來俊美的容顏,顯得陰氣沉沉,“燕燕和母親,該怎麼辦,她們該怎麼辦啊!”

若蕭四爺出事,那麼顧氏必定會跟著去。

蕭玉竹比誰都明白顧氏是個什麼樣的人,在顧氏的心裡,兒女的確很重要,但是遠不及丈夫。如今有心病的她,根本接受不了這麼多打擊……似乎隻有死亡,才是逃避現實的唯一辦法。

來福也趕緊點頭說,“公子,等屬下去看看!”

說完,來福又疾步朝著院外跑去。

蕭玉竹恨自己腿腳不便,拿起放在石桌上的棋子,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他用足了力氣,用玉石製成的棋子落地便碎裂出一條條猙獰的紋路。

來旺心裡一驚,這是蕭玉竹最喜歡的玉棋子,平日裡連多碰幾下他都舍不得,如今卻被他胡亂的丟在地上,用來發泄。

這次,蕭玉竹是真的急壞了。

彼時,抬著蕭四爺回來的人群,已經過了垂花門。

隨行的將領們止步,在外等候。

蕭家大爺此時不在府中,他們也隻能隨著下人們去了待客廳小坐。

顧氏聞訊,根本沒有心思去款待這些將領,她一心記掛的都是丈夫。一路上,她腳步匆忙,幾乎是小跑朝著屋外走去……結果,遠遠地她便看見了黑色的棺木,然後隻覺天昏地暗,血肉在這一刻都變成了碎片,疼的她呼吸都覺得困難。

“景哥!”顧氏幾乎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破碎的心上,她哭的厲害,“你對我,終究是失言了!”

顧氏還記得蕭應景離開前,她親自替他擦拭好了盔甲,又親自一件一件給他穿上,甚至那張長弓,也是她親自遞過去的。她望著眼前眉目俊朗的丈夫,心裡的擔憂油然而生。

儘管如此,她依舊笑著說,“這次你一走,也不知何時才能見你!”

蕭應景笑了笑,雙手捧著她的麵頰,然後在她的眉心上親了下去,“很會快的!小茴,這次我回來,我就再也不走了!”

“真的?”顧氏聞言,也笑了笑,“你又誆我!”

那時,陽光和煦,微風吹過院落,攜著一股淡淡的花香。

他們身上彼此都有溫度,額頭碰在一起,親密無間。

“我何時騙過你!”蕭應景看著顧氏的眼神,愛不釋手,“小茴,小茴!”

他們成親多年,蕭應景對她的心從未變過,待她如掌心裡的珍寶。

顧氏被他喚的麵紅耳赤,不禁挪開了目光,“我信你,我向來都信你!隻是,景哥,我總是怕,我怕你這一走……我們就……”

“不許亂想!”蕭應景放開了顧氏,目光坦然,“這個國,終究需要人來守衛。隻有國家太平,百姓們才會安居樂業。小茴,你放心,我會儘早回來陪你的……我舍不得你……所以,我會好好保護自己!”

顧氏的腦海裡,閃過的全是蕭應景那日離開時的話語。

他說,他舍不得她,所以會好好保護自己。

然而這次他卻沒有做到。

為什麼不做到呢?顧氏想,她又像是回到了從前,被家裡人賣掉,送去深山裡準備當祭品。

那時的她,覺得渾身冰冷,周圍的景色都化成了虛無,腦海裡也是這般的絕望。

不同的是,那時的她等來了蕭應景。

現在……她誰也等不到了。

顧氏雙眼無神,身子更是搖搖欲墜。她還未走到棺木前,便倒了下去。

跟在顧氏身後的許嬤嬤驚的大喊,“太太!”

等蕭子魚趕到的時候,顧氏已經昏迷不醒的躺在許嬤嬤的懷裡。平日裡向來鎮定的許嬤嬤,都老淚縱橫不知所措。

棺木……

壽衣……

蕭子魚看到這些,心涼了半截。

父親真的沒有活著回來嗎?

她拚命的告訴自己,你不可以慌,你不可以亂,你一定要鎮定。你若是慌亂了,母親和哥哥該怎麼辦……

蕭子魚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走到棺木邊上,對著隨行的人說,“打開!”

“這……”抬著棺木的人,有些不安,“小姐,這是不是,不太好?”

蕭子魚抬起頭,眼角似有淚光,卻未見半分淚痕,她聲音淡淡地,“有什麼不好?他是我的父親,我難道見他最後一麵的權利都沒有嗎?”

此時的她,雖然沒有掉一滴眼淚,但是卻讓人覺得,她早已是淚流滿麵。

有的時候,表麵上強裝出來的鎮定,卻比哭泣更讓人心生憐惜。

周圍的士兵們,麵麵相覷,誰也不敢開口!(未完待續。)

正文 131:少年如斯

站在人群中,有一位穿著飛魚服的少年。

他聽了蕭子魚的話,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挑。

少年應了一句,“逝者已去,生者如斯。七小姐你又何必如此固執!”

說完,他又看著蕭子魚的反應。

然而出乎少年意料的是,眼前這位小姑娘,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流下眼淚。

甚至連沮喪和失落的神情都沒有出現。

小姑娘眉眼裡流露出來的,更多的是疑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微微蹙眉,聲音平穩而又執著,“開棺!”

她,到底在堅持什麼?

少年站穩了身子走上前,眉眼帶笑,“七小姐你確定?”

“確定!”少女的聲音依舊淡淡的,毫無起伏。

少年覺得甚是無趣,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站在身前的小姑娘。

一雙如星辰般的眼,靈氣十足。膚色白皙如玉,身上似乎還有一股淡淡的草藥氣息。

他記得,蕭家七小姐是個粗魯且又野蠻的小姑娘,而眼前這位似乎和他聽說的,有些不太一樣。若不是她微曲的指尖上有因為練弓而留下的繭,他都要以為這是哪家溫婉的貴族小姐了。

完全沒有蠻橫不堪,無理取鬨。甚至可以說是,鎮定十足,氣質卓越。

半響後,他有些失望地回了一句,“這不過是聖上禦賜的空棺木,七小姐你要看什麼?不過不管你想看什麼,現在恐怕是讓你失望了!”

蕭子魚聞言,終於抬起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

少年站在人群前,身上披著一件黑色如墨的鬥篷。他的膚色並不白皙,有些像小麥的色澤,麵容俊朗身形挺拔。然而,他身上佩戴的繡春刀,卻將他的身份彰顯出來了,這是萬啟帝身邊的貼身侍衛才擁有的殊榮。

他們,是世人嘴裡殺人不眨眼的惡鬼。

當年宮變,他們便參與其中。

不少國之棟梁都死在這柄刀下。

然而,眼前的少年,她是熟悉的……

“見過高大人!”蕭子魚微微福身行禮,“敢問大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少年露出一絲奇異的笑,身上帶著與身俱來的戾氣,答非所問地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蕭子魚微微一怔。

她險些忘了,自己的記憶太過於淩亂。她會認識眼前的人,並不會讓她覺得意外,然而她不意外,並不代表眼前的少年不會驚訝。

眼前的少年,正是如今錦衣衛指揮使高常溫的獨子高斯年。

傳言裡的高斯年,是一位比高常溫更凶殘的人。

年紀輕輕,容貌俊雅,手段卻十分的可怕。據說,他曾在外域買回來一些魚,名曰水虎魚。這些水虎魚長著和野獸一般鋒利的牙齒,若是到了他手裡的犯人不肯招供,他就將這個犯人的腿或者身子,丟到養滿水虎魚的池子裡。

犯人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臂和腿腳變成白骨,疼痛難忍之下不得不招供。

這隻是他逼供中,最‘仁慈’的手法。

私下,不少人都喚他“惡鬼”。

“久仰大名,我聽人說起過高大人的事跡。”蕭子魚語氣鎮定,“高大人容貌和年歲都和他人描述的並無區彆,故而我能認出大人!”

高斯年聞言,笑了笑,“你知道我是誰,還敢問我這樣的問題?”

這京城裡的皇親貴族甚至大臣們,人人都恐懼他們,恨不得躲的遠遠的,免得惹禍上身。

暗地裡,這些人對他們更是恨不得生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