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手裡的玉佩,碧綠晶瑩剔透,正反兩麵都雕著祥雲圖,玉質極好。這樣的東西,何止值三百兩,怕是三千兩也難買到。
蕭子魚並沒有接過來,她的語氣平淡,“你是盛昌的少東家,斷然不會少我這三百兩銀子。”
雖然喬冕之在蕭家長大,但是男女授受不親,而且蕭子魚也並沒有多拿的想法。
她說是三百兩,就是三百兩。
喬冕之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
他方才想著把銀子給蕭子魚,那麼炮製藥材的事便定下來了。
至於其他的事情,他也沒來得急考慮。
隻是,他很少帶銀票在身上。
一急,他便將身上佩戴的玉佩拿了下來。
這枚玉佩是他出生的時候,父親特意托人從外域帶回來的,十分珍貴。
喬冕之暗自懊惱,他都做了什麼?如此昏頭……這樣貴重的東西,怎麼能說抵押就抵押。
他趕緊退後施禮,“七小姐,是我冒昧了!”
蕭子魚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氣氛有些尷尬,喬冕之低著頭不敢看蕭子魚,旋即又再次坐下了。
蕭子魚突然提出要三百兩銀子作為報酬,起初他驚訝蕭子魚居然開口要銀子,後來又認為蕭子魚這樣其實很好,並沒有因為會炮製藥材就狠狠的敲了他一筆。
喬冕之握住手裡的玉佩,一股冰涼的氣息從他的掌心裡慢慢地蔓延開。
她很缺銀子嗎?
是不是顧家人又為難她了?
為何蕭四太太會將她獨自一人留在蕭家?
他有很多的問題,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蕭子魚身上的謎團,的確讓他十分的好奇。
下一刻,蕭子魚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說,“方才四少爺說,喬家一直都備著這些藥材。那麼,敢問四少爺這些藥材全部都在姑蘇嗎?”
喬冕之迅速的收斂了腦海裡亂糟糟的想法,依舊不敢看蕭子魚的眼神。
他說,“大部分在姑蘇,還有一些在郡城!”
郡城是大楚的邊境,從外域運過來東西都必須經過郡城,他們在外覓得的藥材,也是如此。
曾有人說,在郡城看到過慕百然的蹤跡。
喬家人故意將藥材放在郡城,無非是想告訴慕百然,他們並沒有放棄。
然而,慕百然知道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們便不知曉了。
“郡城?”蕭子魚秀眉微蹙,“四少爺會親自去取嗎?”
喬冕之微詫。
留在郡城的藥材,雖然數目不多,卻都是異常珍貴。有些,不是用銀子就能隨隨便便買到的。
他當然要親自去,這件事情交給誰,他都不放心。
喬冕之點頭,“恩,我親自去!”
蕭子魚眉頭緊鎖,“那麼,喬家在郡城有田地吧?”
畢竟,凡是有生意往來的地方,肯定有票號的存在。喬家在郡城會有私田,也不是什麼讓人意外的事情。
喬冕之回答,“有,在北邊多一些!”
他有些不解,為何蕭子魚要問這個問題,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
蕭子魚想了想,才說,“四少爺到了郡城後,親自去莊子上告訴租農,今年的租稅全免。”
租稅全免?
這是自然。
郡城天氣乾旱,根本沒有什麼收成。
他早已和祖父商議,今年郡城的租稅,不如全免了。
沒有收成,鄉下人便沒有收入,他們連肚子都填不飽,又怎麼能交出租稅。
“回來的時候便從北邊走吧。”蕭子魚說,“還有,銀子和藥材分開放!”
她說的認真,不禁讓喬冕之有些愣住。
他想了想點頭,“今年喬家在郡城的田地,所有租稅一定全免,就當幫祖父積福了!隻是七小姐我不明白,為何要從北邊走呢?”
畢竟,郡城到姑蘇北邊的路,有些崎嶇。
蕭子魚說,“我收了你的銀子,自然是要將藥全部炮製好。不然,這銀子太燙手了!”
她說的很自信,卻又比慕百然少了幾分傲氣,多了幾分平和。
不知為何,喬冕之覺得蕭子魚和他從前看到的女子,有那麼一絲不一樣。
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他自己也說不出來。
他越想,便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奇怪了。
喬冕之不再亂想,而是起身和蕭子魚告辭,“我一定早日將藥材拿回來,今兒多謝七小姐了,那麼我先告辭了!”
他說完,拔腿就要離開。
蕭子魚立即喚住喬冕之,“四少爺,你忘記帶書走了!”
“哦,書!”喬冕之回頭,將桌上的書全部拿起。
蕭子魚又說,“若是四少爺方便,幫我給二堂哥帶句話,說我這邊沒什麼書看了,可否在他那邊借些書來看看!”
喬冕之抬起頭,便看見蕭子魚露出淡淡的笑。
她的容貌清秀,輕柔的宛如春日被風拂過的柳絮。雖稱不上絕色,卻讓人覺得靈氣十足,看著很舒服。
尤其是她淡然說話的方式,讓他感覺很好,很溫和。
喬冕之點頭,“好!”
說完後,他便轉身出了門,沒有再和蕭子魚說下去。
喬冕之急匆匆地走出紫薇苑一段路後,才突然停下腳步,他無奈的歎了一聲。
他今兒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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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8:所謂親事
彼時,紫薇苑內。
蕭子魚看著桌上的兩張藥方,不禁無奈的笑了笑。
喬冕之走的匆忙,忘記拿走遞給她的第一張藥方了。
蕭子魚又重新拿起,掃了一遍。
上麵的藥材,她的確都會修治,其中有兩味還十分罕見。
隻是,這藥方她第一眼便能看出,並不是慕百然寫的。明明是用來醫治眼疾的,怎麼還加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藥材進去。
慕百然不會寫出這麼亂糟糟的藥方。
若是慕百然開的藥方,那麼藥性應該會更溫和一些,並不會如此凶猛,傷及根本。
她想了想,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書桌邊上拿起狼毫筆在藥方上改動了一下。
藥方上有不少藥都被她迅速的替換,還有幾味直接剔除。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真是個可憐人!”蕭子魚看著手裡的藥方,漫不經心的感歎了一聲。
初晴走了進來,她見蕭子魚在書桌邊上站著,不知該不該打擾。
蕭子魚回過神來,便看見初晴猶豫的模樣,她說,“初晴,有什麼事嗎?”
“小姐!”初晴邁進屋內,將信函雙手奉上,“三少爺給你來信了!”
蕭玉竹和蕭子魚兄妹感情雖然淡薄,但蕭玉竹終究是蕭子魚的嫡親哥哥。這次,蕭子魚帶病跟著母親喬氏一起到了姑蘇,遠在京城的蕭玉竹自然會擔心。
蕭子魚將手裡的藥方放下後,接過信函拆開看了起來。
她眼睛微斂,神色漸漸地變的嚴肅,初晴的心隨之一緊。
“小姐!”初晴心上像是懸著一塊大石一樣,壓的她喘不過氣來,“怎麼了?”
初晴跟在蕭子魚身邊多年,自然也是見過蕭玉竹的。
蕭家三少爺蕭玉竹是個早產兒,出生後異常的虛弱,當年眾人都以為救不回來了,卻硬是被顧氏灌了不少藥給治好了。
蕭玉竹雖然被母親顧氏救回一命,卻終究落了病根,受不得半點風寒,時常咳嗽。能不能活到行冠禮那一日,也是個未知數。
顧氏自知對不起蕭四爺,便又不顧產子後虛弱,強行有孕。
隻是這一胎孩子來的太急,雙生胎裡隻有女兒蕭子魚活了下來,而蕭家第四位少爺,卻當場夭折。
至此後,顧氏的身子愈發差了,整日懨懨的。
蕭家枝葉稀少,不止是蕭家大爺和三爺身上有壓力,就連蕭四爺也不例外。
然而,蕭四爺卻沒有因為顧氏不能再生育而納妾。
他同蕭老太太說,他有一兒一女已很滿足,無需再納妾。
蕭老太太被他的話氣的食不下咽。
之後,蕭四爺便一直在邊疆,甚少回京。蕭老太太對此,也是有心無力。
蕭四爺的行為,也導致了顧氏和蕭玉竹的處境艱難。而顧家人根本不憐惜顧氏,總是想儘辦法來壓榨顧氏!
如今,顧氏和蕭子魚不在京城,留下蕭玉竹一人,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哥哥說許嬤嬤已經病愈了,當前正在趕來姑蘇的途中。”蕭子魚聲音平和,卻讓人覺得寒意十足,“許嬤嬤都來姑蘇了,那哥哥該怎麼辦?”
初晴滿麵錯愕,“小姐你放心,三少爺一定會沒事的!來福和來旺在他身邊伺候著呢!”
來福和來旺是雙生子,他們是在蕭玉竹出門踏青的時候,從亂葬崗帶回來的一對孩子。說是村裡有了時疫,他們恰巧受了風寒,便被父母誤認為感染了時疫,用藤條席卷起丟了出來,恰好被蕭玉竹撿到。
誰也不知道蕭玉竹為何會突然去了亂葬崗。
他們都在驚訝他帶回來兩個‘感染時疫’的孩子,而且還是不祥的雙生子。
不過,蕭玉竹也沒有讓蕭家人為難,他獨自一人住在了京郊的小莊子上。
他這一住,便是兩年。
等他再回府時,那兩個瘦如柴骨的兩個孩子,已經徹底痊愈了。而且他們還學了一些拳腳功夫,一直在蕭玉竹身邊伺候。
救命之恩大於天。
他們自然不會背叛蕭玉竹。
猶如她不會背叛蕭子魚一樣……昔日若不是四太太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