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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園……”

他興致勃勃地說了許多,花翠心不在焉地聽著,偶爾敷衍地點一下頭。

“翠翠?”

江少?停下不停叭叭的嘴,他敏[gǎn]地意?識到身?邊人有些心不在焉。

是嫌他太聒噪了?還是不想去?他說的那家度假樂園。

總感覺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

“說呀,我在聽呢。”

江少?撓撓頭,憨笑一聲,認為是自己太敏[gǎn]了。

花翠彎起唇角,她同樣對江少?露出?笑容,眉眼彎彎異常可愛,隻不過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笑容又夾雜著幾分冷意?。

江少?這?人,在傻白甜的外表下,竟然也有另外一番天真的殘忍。

但凡他再聰明些,說不定又會像他爹一樣,成為一個精明冷血的資本家。

幸好,她同樣不是大善人。

章洪負責的這?塊廠區規模不大也不小,但距離江家老宅最近,花翠沒有看見趙齊明給她的那份合同上所說的二手廢鋼,或許是她來的時機不巧,也或許那批廢鋼並不在這?塊廠區。

總之,收獲不大,還得另找時機去?其他廠區看看。

花翠和江少?在廠區外圍逛了一圈,離開時不出?所料,江健強後腳就得知消息,他跟著開車到廠區,隨後三人一起回家。

江健強坐在駕駛位一邊掌著方?向?盤,一邊問:“你小子,平時硬逼著你來都不肯來,今天怎麼?有這?閒情?雅致了?”

江少?撇嘴:“如果不是你天天在我耳邊念叨,你以為我想來?”

“臭小子,再犟嘴試試?”江健強話雖如此,但臉上笑容還是止不住,心中更是寬慰江少?終於肯做些正經事?了,“你溜達這?一圈,有沒有什?麼?收獲?”

江少?老老實實回答:“沒有。”

江健強:“......”

“也不對,有一點收獲,環境太差了,又臟又臭,真不知道那些工人是怎麼?待下去?的,反正我半天都待不下去?。”

江健強一口悶氣?哽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花翠則微微笑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些苦算什?麼?,你說對不對?”

江少?立刻乖乖點頭:“對!”

“光知道說對,也不知道好好跟人學學。看我兒子這?不成器的樣子,唉,如果你才?是我孩子就好了,說不定我能少?受些氣?,再多活十年。”江健強開口,後半段明顯是說給花翠聽的。

花翠心中冷笑,卻還是道:“話不能這?麼?說,江叔,其實你就是對江少?太嚴格了,在我心裡,江少?一直是最聰明,也是對我最好的人。”

假惺惺的一番話,花翠自己半分都不信,江健強信了五分,江少?則信了十分,笑得滿臉蠢樣。

“我對他還嚴格?明明是把他慣壞了!”

江少?非常不滿他爹在他最最心愛的人麵?前詆毀他的形象,他冷哼聲,正想開口,花翠卻率先將手輕輕搭在他膝蓋上。

一語未發,但勝過千言萬語,江少?頓時什?麼?脾氣?都沒了,心臟強而有力地跳動著,眼神?卻溫柔得快滴出?水來。

“好嘛,我乖乖的,絕不頂嘴。”

江健強神?色複雜地看向?花翠,這?一眼,既有驚訝也有無奈。

也不知道她給江少?下了什?麼?蠱,讓他中邪般地迷上她,簡直比狗還聽話。

江健強對花翠仍有防備,或許是她職業敏[gǎn],即使幾次明裡暗裡透露出?對金錢的渴望,營造出?拜金虛榮的人設,江健強聽說兩人行蹤後還是第一時間趕來,所幸花翠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沒有輕舉妄動。

接下來便是兩人正式訂婚,花翠爹娘提前幾天坐火車趕來參加,客觀來說,兩家雖然經濟相差懸殊,但花家父母不卑不亢,絲毫沒有因為江少?家境好就對他另眼相待。

依舊越看越不順眼,還是看在花翠麵?上才?沒有處處刁難挑刺。

江少?熱臉貼冷屁股也貼得開心,他腆著臉端茶遞水忙得團團轉,赫然一副孝順兒子的樣子,親爹都沒有這?種待遇。

訂婚場所選在酒店二層,簡約低調,隻宴請了些親朋好友,江少?一大早就起床把自己捯飭得格外精致帥氣?,他站在門口親自迎賓。

“歡迎歡迎,裡麵?請……”

笑容戛然而止。

江少?臉色一下子變了,“姓周的,你來乾什?麼??”

第117章

江少神色驟變, 滿眼警惕地防備著來人。

不怪他多心,這些年和翠翠在一起後,周亥文剛開始還隔幾天來騷擾他一次, 等兩人感情?趨於穩定?後, 他便識趣地沒再?來打擾, 江少以為他是有自知之明主動退出。

誰知今天突然出現在他和翠翠的訂婚宴上, 江少很難不防備。

“你來乾什?麼?彆不吭聲, 給我說話?!”江少盯著他, 隻要他稍有?異動他就立刻喊人來把他趕出?去。

“你急什?麼?”周亥文抬頭, 和江少春風滿麵相比,他明顯憔悴許多,一臉疲容強打起精神。

“這是給翠翠的, 賀禮。”

最後兩個字他壓得極低, 但江少還是聽見?了?,他半信半疑地接過禮盒, 依然對人沒有?什?麼好臉色:“行吧,心意我領, 你現在可以走了?。”

周亥文杵著不動, 周圍已經有?人感到奇怪, 時不時向這邊投來異樣目光。

江少臉色更沉,果然, 這家夥就是心懷不軌彆有?目的, 送禮是假, 見?縫插針才是真。

“見?麵做什?麼?如果你有?什?麼重要的事,告訴我也一樣, 我會轉達給翠翠。”

總之就是防備著,杜絕兩人一切死灰複燃的可能。

周亥文低頭咳嗽了?兩聲, 他皺眉,總覺得喉中癢意怎麼都去不掉,這種癢意在每個寂靜的深夜都會愈發嚴重。

他深吸幾口氣?,對著江少譏嘲道:“怕我們?見?麵?”

短短五個字,瞬間戳到江少痛腳,他瞪大雙眼強壓著怒火,迎著人的目光既心虛又感到惱火。

“我警告你最後一遍,再?不滾,我可就要讓人動手了?!”

要不是擔心破壞他和翠翠大喜的日子,江少早就叫人把周亥文揍得他爹娘都認不出?來,這裡是他的地盤,他的訂婚宴,這人還不知死活敢來挑釁?

江少咬牙:“我數到三?!三?......二......”

正要數到一,背後突然傳來道輕柔的女聲,“這麼不講理乾什?麼?來者是客。”

不知道是哪個心思活絡的人將門口狀況通報給花翠,她原本在房間將各位長輩哄得合不攏嘴,氣?氛一片和諧,聽見?動靜後便想著出?來看看。

“江少,來者是客,還不把人請進去呀?馬上就要開?席了?,總不能叫人空著肚子回去。”

江少咬住下唇,有?些不情?願,他才不信周亥文是真心來送祝福。

一看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見?他半天沒有?動作,花翠笑%e5%90%9f%e5%90%9f地看著他:“怎麼,現在我的話?都不聽了??”

“聽,我聽話?。”江少悶悶不樂地搖搖頭。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也不擔心被人調侃成妻管嚴,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周亥文,咬牙擠出?幾個字:“歡迎。”

至於這句“歡迎”是真心還是假意,周亥文並不在乎,從?花翠出?現開?始,他的目光便緊緊落在人身上。

“翠翠……”

仔細想想,其實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麵了?,因為花翠的避而?不見?,因為江少的阻擾,也因為他自己的逃避。

周亥文眼睫微垂,他很想道歉,很想,很想告訴她他終於明白他錯得有?多離譜,想告訴她……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不會再?向她索求。

是付出?而?非索求。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

花翠溫和地打斷人:“歡迎。”┅思┅兔┅在┅線┅閱┅讀┅

周亥文像是突然被人扼住喉頸,他嘴唇動了?動,一句話?都說不出?。

“快落座吧,馬上就要開?席了?,不用拘禮,放開?了?吃喝。”

態度疏離有?禮挑不出?任何?錯誤,待他與待彆的賓客並無不同。

周亥文眼底的希冀徹底消失。

周圍想湊熱鬨的賓客見?到這一幕,紛紛散開?,原以為會上演什?麼八卦戲碼,現在看來,大概就是一個對女主人公死纏爛打、無足輕重的人罷了?。

江少偷偷鬆口氣?,他就說嘛,現在住在翠翠心裡的人是他!

什?麼姓周姓趙的人,統統閃一邊去!

江少咬住下嘴唇,還是沒忍住露出?一個傻氣?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握住花翠的手,感受到身邊人回應後更是心花怒放,覺得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江少不知道是第幾次在心底默默許願:拜托了?。

佛祖觀音玉皇大帝,西?方路過的耶穌聖母瑪利亞,隨便哪個神都好,保佑他這樣的幸福永遠不要被破壞吧!

拜托了?。

或許是路過的神明真聽到了?他的祈願,雖然中途有?些小插曲,但訂婚宴如期順利結束。

江少舍不得放開?花翠的手,依舊緊緊握在手中,他認真道:“翠翠,我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以後你可得對我好一點?。”

花翠難得縱容他,打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夠了?,但我怕你變心嘛。”

這家夥撒嬌撒得越來越熟練。

“今天說這種話?,好像不太吉利哦。”

江少咬了?下嘴唇,發現花翠說得有?道理,那他會不會烏鴉嘴?

越想越心慌,他連忙對著自己肩膀拍了?三?下破解詛咒,隨後又覺得自己像個不成熟的大傻瓜,他自顧自傻笑,抬頭卻看見?周亥文在不遠處望著他,準確來說,是在看他身旁的花翠。

兩人目光在半空中相遇,後者靜靜停頓了?一秒,率先移開?眼神。

江少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突然有?些說不出?的沉悶,並沒有?他想象中該有?的、打敗情?敵的自得。

......或許他們?都對同一個人懷有?最真摯的感情?,這樣濃烈的感情?讓他此時此刻竟然也體會到些許落寞,物傷其類麼,還是兔死狐悲?

不!不對,他和翠翠才不會是那樣的結局!江少深吸一口氣?,迅速拋棄心裡那點?傷春悲秋,這是周亥文自找的結果,純粹活該!

而?他很乖,會一直乖乖的。

江少轉頭笑著說:“翠翠,剛剛是不是沒有?吃飽,看你沒有?吃多少,是不是不合你胃口?我多留了?一份甜品,是你喜歡的味道。”

“哪裡?”

“我帶你去吧。”

“嗯。”

*

與婚前?玩婚後浪、結婚證貨真價實就隻值九塊錢的後世相比,這個年代有?句話?叫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所以老百姓們?普遍要純情?專一得多。

花翠和江少雖然並沒有?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