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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偷偷數落她,對她造成不了任何影響。

李姣霞和王華的婚禮熱鬨了一整天,花翠也幾乎一整天都沒停過嘴,不是在嗑瓜子剝糖吃,就是被在廚房幫忙的大娘們召喚過去,偷偷塞給她一兩個零嘴。

以至於到了晚上正餐,花翠胃裡反而裝不下多少東西。

“活該,後悔了吧。”關盈盈幸災樂禍。

一大桌子菜擺在麵前,她卻沒什麼胃口,花翠不免有些痛失一個億的肉疼,不過這是最後一頓,主人家特意在每桌都放了袋子方便客人們吃不完打包帶走。

花翠這桌都是些未婚少女或才嫁人不久的年輕姑娘,和彆桌激烈的戰況相比要溫柔許多。

關盈盈外強中乾,不好意思打包太多回去,她看著身邊花翠笑得親切又可愛,和一桌子年齡相仿的小夥伴們聊得熱火朝天,甚至還約好空閒時一起去山上采菌子。

同時手上動作不停,該打包帶走的她一個沒少拿,還把她那份也一並打包好。

關盈盈:“……嘶。”

這麼優雅,又這麼殘暴。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新人敬完酒鬨完洞房,這場歡歡喜喜的婚禮便徹底宣告結束,花翠吃完席沒立刻走,非常良心地留在最後幫著收拾了會兒殘局。

劉芳今天笑了一整天,笑得臉僵硬,連皺紋都加深幾分,但看見花翠還是笑嗬嗬地誇她今天招待客人周到。

“嬸子真是太客氣了。”悄悄摸了不少魚的花翠突然有些心虛。

她兩個上衣兜裡塞得滿滿當當,是劉芳最後又硬給她塞的沒發完的喜糖,花翠推辭不過,滿載而歸回到知青宿舍。

對此,關盈盈佩服得五體投地,孫文娟瞪大眼睛連連稱奇,程婉則是傲氣地冷哼一聲。

夜晚。

花翠躺在床上失眠睡不著,她想到一個新的問題。

根據她今天在婚禮上的仔細觀察,發現農村並沒有子女婚後分家搬出去住的習慣,還是一大家子擠在一起生活。

除非某些特殊情況,比如子女和父母恩斷義絕鬨分家,但這種隻是極少數人家,這時候的人們將孝道看得極為重要,輕易不敢忤逆父母。

因此,掌握家中生殺大權的一家之主多半得是婆婆,比如劉芳,比如趙齊明那個烙餅烙得分外香的娘。

花翠對趙齊明大致還算滿意,但對他娘卻半點都不了解,萬一是個難纏的......未來生活一定很會痛苦。

不說被拿捏得死死的,也不說將趙齊明娘拿捏住,花翠隻求兩人能和平相處。

花翠決定斥巨資,帶上禮物登門拜訪。

拜訪理由自然不能是想借機觀察趙家適不適合她去吃軟飯,花翠決定以感激名義登門,感謝趙富國隊長平時對她的特殊關照。

也希望他能再接再厲。

“你、你、你是說晚上要來我家?”花翠把她的計劃告訴趙齊明,換來他一副見鬼的表情,就連說話都結巴起來。

“對啊,我還特意準備禮物了呢,當然啦,不是什麼貴重物品。”

這個年代送禮無非是蛋肉油一類的東西,不過因為李姣霞婚禮,花翠剛送完賀禮,手頭實在沒多餘的東西作禮物。

手頭這包糕點還是她先借用了關盈盈的,下次得還。

“不行,這不、不合規矩。”趙齊明頭疼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連忙拒絕。

“反對無效,我是來通知你的,不是來和你商量的。”花翠冷酷無情。

她這次的目標可不是他,而是他娘。

第9章

趙齊明更加頭疼,他不知道該怎麼和花翠解釋,她這樣提著禮物登門拜訪有多不合適。

在左鄰右舍眼裡,和他拎著彩禮去知青點求親沒有任何區彆,一樣值得飯後閒談聊上幾天幾夜。

“當初暈倒,也是趙叔特意派拖拉機送我去衛生院,滴水之恩都需得湧泉相報,何況是這種救命之恩!”花翠不知道他在顧慮些什麼,滿臉正色問,“你攔著我,難道是想陷我於不義之中嗎?”

趙齊明被堵得說不出來話,低頭避開她“原來你是這樣的人,我真是看錯你了”的眼神。

“再說了,我是去感謝趙叔的,你攔著乾什麼?”

趙齊明:“……”

他說不過,他認輸。

他隻能點頭答應:“如果娘問起,你就說是我同意的。”

“好呀。”

傍晚,夕陽漸漸西沉,晚風浸上一層涼意。

“走吧。”趙齊明對著她點點頭。

畢竟是頭一回見麵,觀感很重要,花翠非常在意自己的形象問題,在太陽底下曬了一天,她嗅嗅衣衫,確認沒有可疑的汗臭味後才放心。

“好看嗎?這個麻花辮紮得不錯吧,有沒有一種讓人怦然心動的感覺?”

她觀察過,村裡多數姑娘都是將一頭秀發綁成兩個麻花辮,隻不過編辮子手法單一,綁出來的麻花辮也死氣沉沉。

花翠小心機地將兩邊碎發弄得蓬鬆,這個年代的人還不知道什麼叫“仙女風”“淩亂美”,隻會打心裡覺得不愧是貌美花知青,就算頭發亂了也那麼好看。

她哄長輩的本事一流,一定能拿下趙齊明他娘!花翠自信滿滿。

“好、好看。”被她一問,趙齊明反而低下頭不敢多看,隻回答了前一個問題。

花翠默認他對自己怦然心動。

知青宿舍在村子邊角偏僻處,而趙家院子在村子正中央,幾乎要穿過半個村子。

趙齊明在前麵帶路,她跟在後麵,一路上收獲頗多打量目光,絕大多數人都隻是打聲招呼,把好奇心咽回肚子裡。

除了這人。

“喲,趙三,原來你也會帶姑娘回家啊,我看看哪家……哦,花翠?”

趙齊明表情不耐,他鮮少露出過這種情緒,皺眉道:“顧家學,讓開。”

花翠在他身後掀起眼皮,盯著眼前打扮流裡流氣的年輕男人。

顧家學,名字不錯,可惜是村裡有名的二流子,仗著父母溺愛和家裡條件不錯,整日在村裡招貓逗狗、四處惹人煩。

並且,他和原主有些小仇。

原主平日裡最討厭這種輕浮散漫不著調的男人,某次上工時狹路相逢,顧家學攔著人打量半天,眉毛一挑:“模樣真乖,可惜性格我不喜歡,太擰巴。”

這話和耍流氓沒有任何區彆。

再說,誰樂意讓他喜歡?她管他喜歡什麼,原主臉都氣綠了,冷著小臉諷刺他不要臉、喪門星。

喪門星三個字讓顧家學臉色瞬間難看起來,花翠也是在彆人閒談時聽說的,據說顧家學原先有個同胞弟弟,但顧家學命中帶煞,還在娘胎時便展現出強勢霸道的一麵,兄弟倆一個過於強壯一個瘦弱不堪。

弟弟出生時渾身青紫全是傷痕,呼吸微弱,而顧家學則好手好腳中氣十足,穩婆接生過那麼多新生兒,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雙胞胎。

此後幾年,弟弟始終孱弱瘦小,一陣風刮過都能吹倒似的,而顧家學恰恰相反,個子猛竄不說,力氣也大得像頭牛。

大家都傳他是他弟弟的克星,久而久之,顧家父母也懷疑兩個孩子是不是命裡犯衝,暗中商量將顧家學送到親戚家寄養幾年,結果還沒將人送走,體格瘦弱的弟弟反而一口氣沒上來,當晚咽氣。

這事一出,顧家學喪門星的名號徹底坐實。

顧家學最厭惡彆人叫他“喪門星”,誰叫揍誰,這麼多年過去,在他拳頭的%e6%b7%ab威之下,終於沒什麼人敢當著他麵叫他喪門星。

當然,更多的是怕沾上晦氣,雖然已經是新時代了,但有些糟粕思想仍然深深紮根在人的心裡,比如迷信。

原主花翠看著顧家學慍怒難看的表情,有些後悔一時口快,在她以為自己肯定會被暴怒的顧家學揍一頓時,顧家學隻是陰沉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兩人的梁子算是結下,好在平時沒有什麼見麵的機會,原主又刻意躲著他。

花翠將原主和他相關的記憶都過了一遍,雖然穿書經曆對她的世界觀造成了極大的衝擊,但她依然堅持相信科學。

小概率事件罷了,恰好被顧家學遇上。

“顧、家、學。”

她露出笑容。

聽到她輕輕柔柔的嗓音,顧家學下意識看過去,粗聲粗氣問:“乾什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彆擋路,讓開。”

鄉間的路本來就擠,他大刺刺站在路中央,還讓彆人怎麼過?

顧家學無言。

一段時間沒見,她脾氣倒是暴躁不少,跟換了個人似的。

能不暴躁嗎?花翠心裡急著呢,這個時間點,家家戶戶都開始忙著張羅晚飯,不快點回去,萬一趙齊明他家做好了晚飯怎麼辦?

花翠計劃在趙家再白蹭一頓晚飯,總之發型可以亂,飯不能不蹭。

“讓開讓開。”

心裡想著趙家晚飯,大小姐脾氣一上頭,花翠直接伸手不客氣地推開顧家學,絲毫不管對方是快高出她一個腦袋、還惡名在外據說連女人也打的二流子。

顧家學又是一愣,踉蹌幾步在田埂上站穩,等他回過神花翠早已經帶著趙齊明走遠,腳步匆匆。

顧家學:“......”

他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至於嗎?總不能是趕著去吃飯吧!?

花翠緊趕慢趕,終於趕在太陽落山前到達趙家大院,石板院子被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丫頭正坐在院子裡剝豆角。

見到趙齊明,小丫頭高興地扔下手裡豆角,她想要上前,又眼神怯生生地看著花翠。

趙齊明問:“娘呢?”

“在灶房。”

話音剛落,李桂芳就拿著水瓢從廚房走出來,她邊走邊說:“妞妞,讓你剝個豆角你......”

剩下的話在見到花翠時自動消音。

花翠掛起笑容,主動開口上前:“嬸子,好久不見。”

李桂芳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愣在原地語氣有些不確定:“花......花知青?”

“是我。”她笑容滿麵地應下,“這段時間多虧趙叔和您的照顧,所以我今天就厚著臉皮來看看您。”

花翠把手中拎著的一袋糕點塞進人手中,“一點不值錢的特產品,嬸子你千萬彆客氣。”

“使不得使不得,這都是孩子他爹該做的,談不上什麼照顧。”李桂芳連忙擺手。

花翠力氣沒她大,你來我往間,那袋糕點又硬是被塞回來。

“......”失策了。

花翠想了想,轉移目標將糕點塞進趙齊明手中:“趙同誌,那你收著。”

“不許拒絕。”她背著李桂芳偷偷用氣音說道。

趙齊明硬著頭皮接過,隨後被親娘暗暗瞪了一眼。

“花知青......”

“嬸子不用這麼客氣,直接叫我翠翠就好,在家的時候,我奶......我娘也是這麼叫我的。”

李桂芳用圍裙擦乾手上水跡,雖然有些意外,但人家既然來了,她總不能說不歡迎,因此熱情地拉著花翠坐下:“翠翠啊,吃過飯了沒?”

來了,來了,花翠老實搖頭:“沒呢。”

“既然沒吃,那就留下來吃完飯再走,嬸子馬上就去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