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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變。”莫致安慰道,繼續追問:“玉公子出事之時可有陌生人出入府內?”

袁挽江搖搖頭,“不曾見有陌生人,我這裡雖不是什麼侯門將府,可後院也是高牆院深,守備森嚴,關了院門,外人難以進入。”

“出事之時,後院都有何人在?”

袁挽江細細介紹:“玉兒半夜出事,當時院內隻有我同家人在,我與夫人住在主屋,袁宸同大兒媳在東院,二兒媳在西院。”

“二兒媳?”莫致之敏[gǎn]觸及這個稱謂,她記得玉公子好似在府內排行老二。

“是玉兒的妻子。”袁宸補充道,臉色有些不好看。

玉公子有妻室,還同宜蘅有染?莫致之看了一眼宜蘅,宜蘅低垂著眼,默不作聲。

進到內院,地麵吸引了莫致之的目光,走近了看,地麵上是一個凸出的低矮四邊形,形狀好似個大講台,四邊形靠邊的頂上有小木門,四方形旁邊還立著一塊巨石,巨石猶如磨盤,看著十分沉重。

“這是地窖麼?”莫致之猜測著。

袁挽江老實回答:“不瞞莫大人,這便是地窖,玉兒當日就被關在此處。”又指了指石頭,“日常便是用這塊巨石壓住木門,防止他逃出。”

宜蘅忽然問道:“為何要將他關起來?”問話的語氣頗有些不滿。

袁挽江含糊解釋:“他犯了錯,便要接受家法,需麵壁思過。”

“這地窖以前作何用途?”莫致之對這個地窖好奇。

袁挽江解釋:“最早是屯物之用,後來也關押兩個兒子,用作懲罰之用。”聽到他的話,袁宸臉上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不想院判家教甚嚴,對兒子的懲罰都是直接關禁閉。

莫致之看著不大的地窖,問道:“人關在內裡,不會憋氣麼?”

“倒也不會,那邊可通氣。”

順著袁挽江指的方向,莫致之來到地窖另一麵,側麵確有一個小洞作為透氣孔,透氣孔是個不到十公分的正方形,因為地窖壁厚,小孔還挺深,隻是這麼小的孔,成年人的手難以伸入,莫致之仔細探查,這孔內還挺乾淨,毫無積雪汙垢。

小孔另一邊黑漆漆的看不清楚,莫致之詢問:“可否入內察看?”

“莫大人請便。”袁挽江令下人拿了蠟燭遞給莫致之,提醒道:“樓梯汙穢,請莫大人小心。”

莫致之點點頭,站到地窖頂上,拉開地窖們,隨即,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見莫致之愣了一下,袁宸解釋:“地窖內是出事之時的模樣,因刑部說暫不可清掃,地窖便一直關著未曾開過。”

莫致之將蠟燭往下照了照,能照到地窖的樓梯下半部以及樓梯之下都是凝固了的血液,血量如此之大,將宜蘅眼睛都染紅了。

“我下去看看。”莫致之手持蠟燭踏上樓梯,爬至樓梯中層,她跳到地窖地麵,避開了血跡,身後有人跟了下來,是蕭世幸學著她的動作,也跳入地窖。

抬頭見到宜蘅作勢也要下來,莫致之製止道:“內裡狹小,我二人即可。”

宜蘅無奈,隻得趴在地窖口,儘量探頭往裡看。

莫致之舉高蠟燭,打量地窖內裡,地窖整體以青石搭建,靠牆設了個簡易床鋪,床鋪上散亂著被褥,地窖中間擺了個案幾,案幾上有燭台,有香爐,還有一個瓷盤,盤中盛放著點心。

莫致之問道:“在何處發現玉公子屍身?”

袁宸在地窖口回複:“就在樓梯下方。”

“流這麼多血麼?”莫致之蹙了眉。

袁宸糾正:“不是流血,是咯血,玉兒吐血在梯子和地麵。”

“咯血的話,未免太多了些。”蕭世幸看著梯子上的血手印,猜測道:“難不成他是想上去?”

“他似乎是急切想要出去,應是地窖內有事發生。”莫致之看著手印解釋,“卻因為地窖口被巨石壓著,玉公子無法出去,直接死在樓梯下。”

眼光掃到案幾上的點心,莫致之心中一動:“刑部查過這些點心麼?”

“刑部驗過點心,沒有發現毒性。”袁宸在上麵解釋。

“玉公子是否有什麼病症和這個點心犯衝?”莫致之想到另一個可能。

“玉兒不曾有病,自小吃便愛吃這些點心。”袁挽江語氣肯定。

若不是點心有毒,因何咯血?還咯了那麼多血?

莫致之繼續四處打量,在地上發現一小撮灰燼,她用紙挑了一些細細查看,卻不知是什麼香灰。

蕭世幸拿了過去,聞了聞,雙眸訝異,“是宜蘅那迷人神誌的香。”

莫之子聞言皺了眉頭,自地窖爬了出來,將蠟燭遞還給袁挽江,詢道:“最近可有發生不同尋常之事?”

袁挽江搖了搖頭,袁宸缺欲言又止。

“有話不妨直說。”莫致之敏[gǎn]注意到了。

袁宸猶豫了一下,說道:“玉兒剛回來之時曾砸碎了宗祠內的鎮妖獸,不知道是否有關。”

“什麼鎮妖獸?”

“他回來那日,因忿恨父親將他刪出族譜,同父親在宗祠內大鬨了一場。”袁宸看了一眼袁挽江。

袁挽江解釋道:“玉兒脾性倔犟,同我意見向左,便將宗祠內鎮妖獸摔在地上。”

“即便摔碎了鎮妖獸,又當如何?”莫致之好奇。

袁挽江沉了臉色,“我袁家祖先曾告誡後人,宗祠內鎮妖獸不可得罪,否則便是惹了神明,會離奇死亡。”

“傳說不可信。”莫致之不以為然,卻忽然問道:“我卻好奇,玉公子被軟禁,怎會用到奢華的香爐?”

袁挽江臉色變了變,“他,哎,他早已離不開那香爐了。”

莫致之偷偷問宜蘅:“你給他用迷.幻藥?”

“是。”宜蘅聲音微顫。

莫致之忽然明白了什麼,問向袁挽江:“你將玉公子關起來,實則是為了幫他戒掉癮症?”

袁挽江嘴唇哆嗦了半天,終於臉色痛苦說道:“家門不幸,袁家竟出了這麼個孽障,患上了癮症,我不得已將他關了起來。”

第73章 .詢話·?

“是何人最先發現屍身?”莫致之看向眾人。

“是我。”袁挽江站了出來,“昨夜子時,我過來探望玉兒,喚他不聞應答,見地窖內有燭火,卻毫無動靜,我便覺怪異,叫了下人進內院搬開巨石,卻不想玉兒已經斷氣......他死後雙手仍抓緊樓梯,想必死前經曆過一番痛苦。”袁挽江忍住心中悲痛繼續說:“之後,我想到他尚被通緝,便報了刑部。”說完便有些哽咽。

莫致之待他平靜了些才問:“可有見到凶器?”

“凶器?玉兒不是咯血而亡麼?”袁挽江驚疑起來。

莫致之柔聲說道:“袁大人,你身居太醫院高位,應是知曉咯血不會吐出如此多的鮮血,玉公子理應是出血過多而亡。”

袁挽江哆嗦著嘴唇,神色痛苦:“我心中也曾疑惑,可地窖內遍尋不到凶器,便信了他是咯血而亡。”

莫致之想了想,問道:“地窖中香爐內的香隻燃了少許,倒是剩了許多,我卻有些不解,既是要他戒掉癮症,為何還給他備有香爐?”

袁挽江一臉懵怔,“玉兒被關之時,不曾見有香爐。”

莫致之便覺驚異,問向眾人:“可知誰人送了香爐進去?”

此時尚在後院中的家丁個個搖頭,無人承認。←思←兔←在←線←閱←讀←

“莫大人~”

不等莫致之再問,林小六興奮聲音傳來,便見他疾步進院,身後跟著穩重的老劉頭。

見到院內這許多人,察覺院中氛圍壓抑,林小六立馬收斂,規規矩矩見過太子、院判。

莫致之好奇問道:“你二人怎麼來了?”

林小六老實道:“說來也巧,刑部這案子調了我二人幫手,聞聽莫大人來院判府勘查,我們便急急尋過來彙合。”

“這便好了。”莫致之心中一鬆,有林小六和老劉頭幫手,破案效率提高,再加上林小六見過屍身,可省卻莫致之再跑一趟刑部。

將林小六偷偷拉到一邊,莫致之低聲問道:“玉公子因何而死?”

“這個麼~”

據林小六說,玉公子衣物完整,屍身表麵無致命傷,隻是手上有疤痕,應是死前一兩日擦傷所致,玉公子的具體死因是喉嚨被尖銳物體紮破,失血過多而死,死亡時間是昨夜子時到醜時。

“是何尖銳物體?”莫致之想到袁宸說玉公子是咯血而亡,若是他喉嚨受傷,吐血太多,也確實像咯血而亡。

林小六撓了撓頭:“不知是何種凶器,看傷口倒似是箭一類的武器所傷,可我臨晨過來勘案,卻不曾見有武器。”

傷在喉嚨,失血過多,尋不到凶器,身處密室,莫致之用炭筆一一記下要點,再看向院內眾人,“袁大人,接下來,我們會挨個詢問後院之人,便從袁大人開始吧。”

“小六,老劉頭,同我一道去問話。”莫致之看向一臉期待的蕭世幸:“請太子休憩一陣。”又看了看焦急的宜蘅:“太子侍衛也需好好休息,切莫來打擾我等破案。”

聞聽此言,蕭世幸安然回前廳飲茶,宜蘅隻得跟著,隻是等候之時,如坐針氈。

而莫致之三人跟著袁挽江,來到後院主屋,屋內光線甚為陰暗,空氣中充斥著刺鼻湯藥味。

“自拙荊病倒後,這屋內一直湯藥不停,病人也見不得風,味道便大了些。”院判解釋著,請幾人在外屋坐下。

“倒是我們打擾了。”莫致之環顧四周,這外屋居然擺滿了書,仔細一看,還都是各種醫書,書案上放著一本《金匱要略》,小桌上便是《針灸甲乙經》、《神農本草》等,種類齊全,範圍廣泛。

莫致之讚歎道:“院判大人真是勤勉。”

袁挽江歎了口氣,“我一心鑽研歧黃之術,於詩書上鮮有造詣,對後人卻過於嚴苛,從小栽培兒子飽讀聖賢書,卻不想兩個都不成器,一個讀不了書,好逸惡勞,一個隻看醫書,不明事理,袁家後人如此不濟,全怪我教導無方。”

莫致之想起坊間有傳聞,袁家兩個公子,大公子不長進,不愛讀書,隻愛搗鼓各種玩意,二公子同樣不愛詩書,卻在醫術上頗有天賦,可性子是個風流的,整日流連花叢中,不怪老院判恨後繼無人,莫致之咳嗽了幾聲,將此話掩蓋過去,詢問道:“不知大人昨夜子時到醜時,身在何處,做了何事?”

袁挽江臉色複雜,“幾日前同玉兒在祠堂內大吵了一場,前夜又......”他咽下話語,表情怪異,繼續說道:“昨夜心中不靜,難以入眠,便進到後院祠堂內,給列祖列宗告罪。”

“子時到醜時都在祠堂麼?”老劉頭再次確認。

袁挽江肯定道:“是。”

“之後呢?”

“之後,我心中記掛玉兒,便去地窖探望,卻發現他已然死去。”袁挽江麵色痛苦起來。

等他情緒好些了,莫致之繼續問:“袁大人,您剛說到前夜便忍住了話頭,前夜發生了何事?”

袁挽江臉色犯了難,吞吐了半天,深深哀出一口氣,“不瞞莫大人,前日午後,我收到玉兒的一封信,要我半夜子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