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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的三個孩兒相繼死去,實在有悖常理,我懷疑孩子是遭人殺害。”

此言一出,蕭世幸和小龍麵色如常,老劉頭和林小六卻是吃了一驚,林二姐更是悲從中來,放聲痛哭,“我苦命的孩兒,什麼人如此狠心害我孩兒。”

莫致之急忙安慰:“二姐,這隻是我的懷疑,還望二姐勿要太過傷懷。“

林小六也急忙安慰:“莫要哭了,莫捕頭是想要幫二姐,二姐可要忍住些才好。”他這番說辭打住了林二姐的慟哭。

待林二姐不再哭,莫致之再問:“二姐可記得孩子出生之時有何異常?”

林二姐一邊抽泣一邊解釋:“孩子出生之時,個個哭聲洪亮,全無其他異常。”

莫致之循循誘問:“可有請大夫瞧過?”

“老大出生之時就沒了,老二和老三倒是婆母瞧過,婆母本是巫醫,說我孩兒體弱,生的短命相~”林二姐不待說完,又有些嗚咽,“我孩兒個個壯實,絕非什麼短命相~”

莫致之心中哀歎,柔聲問道:“那孩子可有病症?”

林二姐想了一想,說道:“老二活得久些,生下來以後,日常哭啼不止,還未滿月就發了高熱,高熱不降孩兒就夭了。”說完她再忍不住,由著淚水崩潰。

莫致之終是不忍心,待林二姐緩了緩,才繼而問道:“請的穩婆是何人?”

林二姐像是哭累了,慢悠悠說:“沒有請穩婆,都是婆母接生的,婆母有些本事,她早年間曾在宮中待過。”

怎麼都是這個婆母在一手操辦?

莫致之坐直身,心中思量,看來她勢必要去一趟魏家了。

*

魏家村在宛興縣東麵近京方向,距宛興縣縣衙也有幾裡路。

莫致之帶著眾人跟著林二姐,走了個把時辰,終於來到魏家村。

進村的時候,瞧見村頭兩個七八歲的孩子在打鬨,年齡稍大的男孩一把將年齡較小的推倒,較小的男孩頭上剃著個茶壺蓋頭,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襖,動作十分不便,被推倒後,不依不饒,在地上撒潑打滾,就是不起來。

大的故意嚇唬小的:“魏小狗起不來囉,要一命嗚呼囉,要丟河裡去了,要埋罐子裡囉。”

被喚作魏小狗的小男孩聽了,費力爬了起來,襖子上沾染了塵土,也不拍上一拍,又去和大的扭打在一起。

“勾他腳。”小龍在一旁出聲指導。

被喚作魏小狗的也是聽話,直接出腳,將大的一下子拐倒,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想是受了委屈傷了心,大的爬在地上也不起來,張嘴哇哇大哭。

小龍遠遠瞧著嘲笑道:“年紀小的都沒哭,你個大的怎麼如此不濟,哭甚?”

大的一聽也不哭了,站起身,朝著小龍“呸”了一口,也不等小龍罵人,轉身撒歡就跑。

“嘿,這蠢小子,看我不逮住他,再摔他個狗啃泥。”小龍挽袖作勢要追。

莫致之急忙阻了他去欺負小孩:“小龍,走了這麼久路,不累嗎?”

“不累,逗逗傻小子玩。”小龍見是莫致之攔著,不敢不敬,輕了語調回複。

王爺挑了挑眉,漆黑眼眸清澈似水,小龍熟悉王爺,立馬端莊了神態,不敢再和莫致之玩笑。

老劉頭像是循跡察覺到什麼,笑嘻嘻上前,推著小龍先行一步。

一旁的魏小狗拍了拍身上的灰,好奇看著這群人,這裡麵最出眾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一襲白衫,模樣俊美,比他家年畫上的仙女都好看,女的這身綠色打扮,他倒是認得,經常有穿著這衣裳的來村裡,對著村長呼來喝去,村長每次見到穿這衣服的,都是點頭哈腰,不停說好話,魏小狗他娘告訴他這叫做官,隻是今日,這官居然是個女的,長得也好看,比他家年畫上的娃娃都粉嫩。

那群人裡麵還有兩個官,一個四十來歲的伯伯,看著笑眯眯的樣子,一個膚白臉紅的後生,再就是黑衣男子和一身破舊襖子的年輕婦人,偏偏這婦人他認得,是村東頭魏富貴家的嬢嬢,這個嬢嬢不見好些日子,今日倒是在這裡見到。

魏小狗最感興趣的還是這群人裡麵的黑衣男子,男子肩寬腿長,身段精悍,臉色冷清卻雙眸炯炯,給人很凶狠的感覺,就像,就像魏小狗跟在村裡最強悍的獵人去打獵時候,在林中看到的餓到極致的狼,那狼發作之時,可以將人撕個粉碎。

魏小狗好似受了蠱惑,一直跟著這幾人,從村口來到村東的小河。

小龍轉身招了招手,魏小狗受到鼓舞,急忙跑到跟前,仰著小臉,開口就說:“師父,您收我為徒吧。”

小龍被這一句突如其來的話噎著了,“收你為徒,教你什麼?”

“我要學功夫打壞人。”魏小狗臟兮兮的小臉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閃著光。

小龍不禁被逗笑了:“傻子,好好讀你的書,以後考個狀元不更好?”說罷,推推搡搡將小孩推到一邊,“回家吃飯去吧,彆跟著了。”

魏小狗聽到小龍這麼說,也不敢跟著了,隻好目送一行人過了河,去到村東魏富貴家門口。

魏家村大多是土坯房子,魏富貴家看著更富裕一些,是一座石頭加土坯的四合院,

老劉頭上去叫了門,門裡出來個年過半百的婆子,身材矮小,穿著錦緞厚棉襖,頭發一根不落的挽在腦後,薄薄的嘴唇刻薄的撇著,一看就是不好相與的人。

看到門口的林二姐,婆子眼睛微微眯起來,眼角皺紋更深了些,就像乾癟的像脫了水的蘿卜。

“婆婆。”林二姐開口叫人,聲音恭順懦弱。

“怎麼是你?此處已不是你家,快走快走。”婆子說罷就要關門避客。

林小六出手將門推開,甕聲甕氣的說:“衙門辦案。”

婆子力氣不及,嚇得縮手躲在一旁,待看清林小六一身衙役服,立馬陪上了笑:“官老爺,何事呀?”

莫致之上前一步:“宛興縣捕頭辦案。”說完自顧自邁步進門,幾人跟著絡繹進了庭院。

婆子見到衙役這般動作,臉色一變卻瞬間如常,隻抓緊大門的手在微微發抖。

小龍首先在庭院裡找了個椅子,抹了好幾遍,方才請蕭世幸坐下,蕭世幸四下打量,又拉過一張椅子,才坐進沒擦過的椅子,莫致之笑了笑,領了情,坐進乾淨椅子,朝著門口叫道:“魏大娘,進來說話吧。”

第7章 .罐葬

魏家四合院中四麵牆上均貼滿了符文,雖不知作何用途,但也知魏大娘是迷信之人。

魏大娘殷勤端上茶水待客,林二姐急忙上手幫忙,卻被魏大娘漠然攔住,“我的家事,林娘子還是莫插手的好。”

林二姐聞言頓時手足無措起來,想到嫁過來之後儘心伺候婆母,如今卻被婆母視作外人,一時心中淒苦,站在院中,紅了眼圈。

林小六臉色變了幾變,終是說:“二姐,坐吧,她既是主人,合該伺候客人。”

莫致之心中也是不忿,冷聲問道:“魏大娘,不知魏富貴可在家中?”

魏大娘看向莫致之,臉上立即堆了笑,變臉速度堪比翻書,“哎呦,可不巧了,富貴身體不適,現在屋中養病,恐病氣過給貴客,還是不見的好,若有事尋他,同我說道也是一樣的。”說完仍舊笑眯眯,故作一副和藹模樣。

莫致之哪裡不知道這些說法都是托辭,如此看來,魏大娘是存了心不要林二姐見相公,瞧著一臉期盼的林二姐和一臉偽笑的魏大娘,莫致之頗有些無奈。

林二姐忽然朝著魏大娘跪了下來:“婆母,都是兒媳不好,請婆母看在兒媳嫁入魏家一直恪守本分,準我見一見相公。”

“慢著,可不能叫相公了,你已不是我魏家人了。”魏大娘連忙避開,“富貴病了,見不了客。”嘴上仍是咬緊話頭不鬆口。

林二姐無奈,隻得跪向堂屋,聲淚俱下喊道:“相公,奴家但求見一麵,彆無他求,隻一麵,即便當場死了,燒成了灰,散了去,也心甘情願,相公~”$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聲音淒厲,如泣如訴,情意切切,哀痛欲絕,饒是鐵石心腸聽了也要心軟。

莫致之抬眸看向堂屋,隻看到屋門內黑洞洞的,偶爾有風吹動屋頂茅草,但屋中沒有任何動靜。

林二姐再忍不住,趴伏在地,痛哭不止。

莫致之心頭微痛,急忙上前將林二姐攙扶起來,抱在懷中好生安慰:“二姐莫哭,此等負心之人,還求他作甚?自此以後,恩斷情絕罷了。”

林二姐無力倚在莫致之懷中,慟哭說道:“我本善良,平生未過虧心事,老天爺何苦作踐我。”

哭聲哀痛,林小六瞬間也紅了眼眶,老劉頭歎了口氣,自顧自點了旱煙來抽。

“這哪裡是老天作踐,分明是人心叵測。”莫致之甚為氣憤,言語中氣息微顫。

蕭世幸驀地抬眼,幽深眸色閃過一絲怒意,嘴角卻扯出一絲弧度,“小龍,將人捉出來,看誰敢阻攔。”

小龍早就憋了火氣躍躍欲試,聽到蕭世幸發了話,轉身就要進屋。

魏大娘急忙來攔,小龍身法敏捷,豈是她能攔得住的,幾步就繞開了人,躥進屋子,不一會就聽到屋內傳出各種碰撞翻倒之聲,魏大娘急的在院中直跺腳。

不多時,小龍拎出來個男人來,大步回到院中,將人隨手丟在地上。

男人被丟到地上,順勢打了個滾,才狼狽自地上爬起,扭轉了臉,竟是不願抬頭麵見他人。

“哎呦。”魏大娘叫著,匆忙擋在兒子麵前,臉上終是收了笑容,看向眾人的眼神憤恨起來:“各位大人怎能做出如此強盜行為。”

小龍輕蔑說道:“屋中一堆吃食玩意兒,這男子一副做派,可不像有病的樣子。”

莫致之仔細打量男人,魏富貴身穿墨綠色錦緞厚棉袍,模樣還算周正,隻是薄唇嘴角下垂,同母親一般顯得刻薄無情。

林二姐自莫致之懷中掙出,眼中含淚顫聲問道:“相公,當年嫁入魏家,相公說了會待我一世好,相公可還記得?”

魏富貴低了頭,沉默不語,惶恐縮在母親背後,像是羞愧見人。

“相公,但求你一句話。”林二姐悲了聲音哀求。

魏富貴被林二姐當眾責問,有些惱羞成怒,終是低聲賭氣道:“既生不出兒子,那該去就去吧。”說罷扭頭再不看人。

林二姐瞬間雙眼圓睜,這話猶如尖刀,傷人不見血,隻教她失魂落魄,形同木雕。

小龍聞言大怒,就要上去打人,被老劉頭急忙攔住,魏富貴嚇的躲在母親身後瑟瑟發抖,魏大娘也是臉色蒼白不敢言語。

莫致之來不及理會,急忙扶住搖搖欲墜的林二姐,林二姐好似扯線木偶一般,眼神空洞,了無生氣。

林小六氣的%e8%83%b8口起伏不停,急忙寬慰:“二姐莫氣,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林二姐卻毫無反應,莫致之急忙出手,用力掐在林二姐人中,掐了一陣,林二姐動了動眼珠,瞬間淚如雨下,莫致之才安心,將林二姐扶到座椅中,要林小六好好安撫。

隨即看向魏大娘,莫致之強忍怒意問道:“魏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