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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子塞給?慕星,她?長話短說:“你?識字對吧?這一本是築基的功法,你?若有靈根,可以此走上修道之途,這一本是命道的基礎常識,這一本是望氣術的修道法門,不?是什麼重要的功法,被?人發現了?也無妨,但你?千萬彆說是我給?的。”

慕星一直以來有些少?年老成的眸光裡此刻是真摯的笑意?。

他點點頭,才輕聲道:“大人不?用擔心我,我白日?裡已經向一位師兄求得了?築基修道的功法,感悟一番,有所收獲,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修煉,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已經求得了?修道之法?一日?就有所收獲?”

林曉頓時對他大為改觀。

這小子可以啊,她?本來聽聞乞丐兩個字還以為是個小可憐,話說起來輕輕鬆鬆,做起來可沒那麼輕鬆,修道之人便沒有是善茬子的,才一天時間,他就以凡人之軀和觀命閣的人求得了?修道之法,無論是用了?什麼方法,都可以說明這小子有點東西。

而?且修煉一日?就有收獲,這讓林曉想起了?之前的陸南州和柳風。

雖然不?知道小陸如何了?,但柳風可是成了?至強者的。

她?該不?會又碰到?了?一個天才吧?

驚訝之餘,林曉立刻用自己半吊子的望氣術看了?他一眼?。

“嗯?”

她?什麼也沒看到?。

是因為慕星還沒走上修道之途的緣故嗎?

林曉心中不?解。

不?過這不?是什麼大事,她?才初學,本來也就時靈時不?靈的,今天看其他人也不?是個個都準。

沒放在心上,林曉想了?想,又道:“小慕,你?最近幫我觀察一下,觀命閣裡有哪些比較有天賦的年輕修者,順帶就行,千萬不?要冒險,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你?好好修煉,未來定然有你?一席之地。”

“謝謝大人。”

慕星認真點頭,看她?的眸光有些深,他仿佛立誓一般,重重道:“我一定會努力修煉,我知道大人想離開,若有一日?我能登高?位,我一定幫大人離開這裡。”

林曉微微一笑,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要等那一日?還不?知多久,她?也不?可能在這個副本待這麼久,更何況觀命閣主是至強者,於是她?玩笑著?說了?一句:“好啊,廣陵宗的劍傾城和天山門的紅如雪都是我的故人,等你?修煉有成,我帶你?去見他們。”

“嗯。”

少?年重重點頭,將?這件事放在了?心裡。

林曉不?欲多留,又叮囑了?他幾句,便壓低聲音道:“行了?,你?好好修煉,我先回去了?,記住,沒事的話彆來找我,讓人見著?了?不?好。”

“是,我記住了?。”

告彆慕星,林曉又悄悄回了?第三塔。

慕星有修道天賦是最好的,這樣的話即便她?離開,他也能在觀命閣擁有一席之地,他隻是她?在路邊撿來的,並無什麼太大關係,觀命閣主應該不?至於找一個小孩的麻煩。

心中暫時有了?方向,林曉在第三塔練習了?會兒?望氣術,這才躺下下線。

醒來時,耳邊依然有潺潺的溪水聲,聽著?十分心中寧靜。

於喚溫柔隨和的聲音響起:“醒了??想來那些靈魚的能量也都消化了?,要不?要再吃些東西?這次換個做法。”

如果拋去一些雜七雜八的因素,他簡直是瞌睡了?就立刻送枕頭的好人。

林曉是修道者,隻要能量消化了?,不?存在撐著?這種事,聽他如此說,她?立刻點頭道:“好啊好啊。”

不?吃白不?吃,這靈魚她?甚至想抓幾條帶走。

於喚見此隻是笑了?笑,旋即他取出一個大鍋,還在林曉灼亮的目光中拿出了?一些藥性溫和的天才地寶,雖然不?是仙品靈株那等珍貴的靈植,但也算價值不?菲了?。

看林曉眼?睛都睜大了?,他笑著?把這些天才地寶洗淨,和靈魚一起放進了?大鍋裡熬煮。

“路上隨手采的,我雖用不?上,但我想著?小友興許有用,就帶著?了?,如今看來,做個配菜倒是正好。”

這話說的讓林曉羨慕不?已。

‘路上隨手采的’、‘做個配菜正好’。

她?拚了?老命去搶也未必能搶到?幾顆。

心中羨慕,林曉麵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來,隻眼?巴巴地看著?那鍋子,輕聲道:“前輩功參造化,實?在令晚輩敬服。”

“小友說笑了?,人生在世,難得有誌同?道合之人,又何須以修為論高?低。”

他的話十分釋然,聽得林曉不?住點頭。

對對對,大佬罩她?。

等了?一會兒?,那大鍋中便透出來濃重的香味,是和烤魚不?同?的、摻雜了?靈株的食物的香氣。

林曉其實?不?餓,但聞到?那香氣,依然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於喚動作有條不?紊,拿出兩隻大碗,一人盛了?一大碗魚湯,將?其中一碗遞給?她?,笑道:“嘗嘗。”

林曉‘啊嗚’喝下一大口,立刻稱讚他:“好喝。”

於喚最讓人舒服的舉動在於,他並沒有看著?林曉吃東西,雖然他吃得不?多,但也陪著?她?一起。

兩人端著?碗坐在溪水邊,林曉大口大口地喝湯,他隻是偶爾抿一小口,一起看著?眼?前潺潺的溪水,隻是想法各不?相同?。

喝了?一大碗湯,林曉才緩下舉動,她?舒服地吐出口氣,歎道:“這下又得去廝殺一番了?。”

剛柔並濟,才是修道的正途。

不?過她?的語氣十分輕鬆,並沒有太多沉重,反而?顯出一片釋然之意?來。

於喚看著?她?平靜淡然的側臉,似有些恍惚:“你?比從前多出許多鋒芒。”

“是嗎?”

林曉摸了?摸自己的臉,那種平淡的鋒芒之色立刻消融無形,她?笑盈盈道:“可能是因為最近遇見的人比較多吧。說起來這些天也沒看見於前輩,前輩成績如何?可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成績?”

這話已經超出了?一個晚輩對前輩所說,更像是朋友之間的閒聊。

於喚倒不?介意?,反而?笑得更愉快了?些。

“尚可,不?比小友異軍突起,未來定然一鳴驚人。”

“過獎過獎。”

林曉瞄了?眼?天幕上的榜單,看到?自己的名字已經從中遊往上走,顯眼?起來,她?忍不?住開心道:“我等修道,不?過為了?功名利祿四字,求長生也好,求名聲也罷,左不?過要留下點東西,才不?叫白來一場。”

於喚倒是對她?的話有些微微的驚訝,“我以為小友更重情意?。”

“情意?當然也重要。”林曉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一個至強者修士怎麼會這麼想。

“凡事問心無愧便好,這些都是與人相處之間的事,不?過一句對得起良心,人來一趟世間,最重要的是本心,是心之所向,是求道至極,前輩身為至強者,難道不?會這麼想嗎?”

於喚罕見地沉默了?。

他從沒想過林曉會說出這些話,許久許久,在溪水潺潺聲中,他才輕聲開口。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小友有心愛之人,會為他周而?複始地奔赴、會為他日?複一日?地奔波、會為他越過世間千難萬阻,隻是想要去他身邊嗎?”

“不?會。”

林曉的聲音很冷靜,幾乎沒有什麼停頓,快得讓於喚怔住。

他怔怔看著?少?女冷靜的側臉,看到?她?認真的眸光,聽到?她?毫不?猶豫的回答。

“感情是雙向奔赴,而?非一廂情願,如果我有心愛之人,既然有感情,必然是我奔向他,他也奔向我,怎會是我周而?複始、日?複一日?、獨自越過千難萬阻?”

林曉不?僅目光清明、語氣清晰,甚至還帶著?那麼幾分不?讚同?。

“前輩,何為道侶?道同?誌合之侶,而?非我獨自追逐之人,若獨自追逐,豈能稱作感情?”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聲音稍輕了?幾分。

“前輩心有溝壑,想來應該能明白我所說之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說這些,也算是看在兩人如今是話搭子,所以才勸一句,因為於喚好像也喜歡劍仙。這話對不?那麼熟悉的人說出來還是有些危險的,畢竟對方修為比她?高?那麼多。

但林曉就是這樣,對熟悉的人,她?認可的人,她?通常都直言不?諱,無愧於心。

於喚目光徹底怔住,唇角微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話還沒出口,林曉突然看到?他目光挪動,從自己臉上挪到?了?她?身後。

於喚麵上的怔色頃刻消融,他露出一絲笑意?來:“你?們來得倒是挺快。”

林曉驟然回頭,原本有些茂密的草木中突然多了?一條小道,此刻站在小道上的正是她?熟悉的幾位大佬。

最前麵,走得最急的是劍傾城。

但不?知為何,他們突然停在了?小道上,並沒有靠近,劍哥更是神情有些恍惚。

他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看著?林曉,似喃喃自語:“你?……怎麼會這麼想?”

方才林曉說的話,他們都聽到?了?。

哪怕劍仙轉世,哪怕她?自己封印了?自己的記憶,哪怕一切重新開始,可人還是那個人,她?怎麼會這麼想?

千年之前,她?明明那麼喜歡他啊,那種目光的炙熱,就算劍傾城當時沒有過喜歡的人都能看出來。

所以沈諭那時那麼嫉妒他,因為他獨享她?全部的愛意?。

所以之後幻羽道長、天命閣主才那麼嫉妒他,因為她?每一次出現,都是為他而?來,周而?複始,從無停歇。

可這一刻,他聽見林曉說:

‘不?會。’

‘道侶,誌同?道合之侶,而?非一廂情願,怎會是我周而?複始、日?複一日?、獨自越過千難萬阻?’

她?頃刻之間,否定了?自己千年來為他所做的全部熱烈。

這是否就是她?執意?要忘卻過去的原因?

是否就是她?封印自己記憶的來源?

劍傾城不?知道,甚至有些不?敢知道。

在此之前,哪怕得知林曉忘記了?所有,連他也不?記得了?,他也隻是覺得這其中有他不?知道的事,他也依然覺得她?還愛他,畢竟她?曾那麼炙熱地追逐過他。

直到?此刻。

他突然感到?一陣恐懼,忍不?住在內心問自己。

劍仙……還愛他嗎?

她?是否在千年之後潸然悔悟,認為所愛不?過一坯塵土,應隨風消逝,於是在這潸然悔悟後毅然封印自己的記憶,拋卻千年過往,決心重新開始。

而?這重新開始之中,並沒有他的存在。

劍傾城很想問一句:你?對我的愛究竟……還有幾分?

可他不?敢。他怕聽見更難以接受的東西。

劍傾城握著?劍柄的手掌微微用力,骨節處顯現出蒼白的模樣,他唇角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可在林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