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不是想不起來,他的手指咚咚地敲擊著桌子。
「啊啊,對了。因為削減預算,王立騎士的數量和營所的數量都減少了。除此之外還放了馬。」
想起來了,一邊說著,手指再次敲擊桌子。
軒嵐把敲桌子的聲音和杜克的話重疊在一起的部分拚命記在腦子裡。恐怕這就是杜克的傳話。為了完成傳話,要讓杜克多說些話才行。
「當時營所的數量有多少?選擇廢棄的營所的方法是否有意義?還是說隻是選擇小城鎮旁邊的營所?」
什麼都好,隻要不斷提出疑問,讓杜克回答。
和軒嵐覺察到的一樣,杜克一邊想著,開始仔細說明騎士團的歷史。把他知道的地方,說得事無钜細。
作為護衛跟來的士兵,無聊地忍著哈欠,兩個人過於認真的對話還在繼續。
「……大概的,就說完了。有什麼問題嗎?」
「現在腦子滿滿的。等下次得到許可,再來請您解說。」
「樂意之至。」
杜克緊緊和他對視。代替已經收到了傳話的回信,軒嵐一邊說著非常感謝,一邊用力握住杜克的手。
帶著很平常的表情,和一臉終於結束了的表情的看守一同回到房間,讓他們關上門。他不會進到軒嵐的房間裡。
(快點,趁著記憶還沒有淡去……)
軒嵐放下書,拿起紙和筆。
把留在腦子裡的傳話,用淩皇國的語言,而且夾雜著地方方言記下來。這樣,就算是祖國的人,也不能馬上讀懂。
「能好好接收到,真是鬆了口氣……!」
哈,軒嵐靜靜吐出一口氣。
雖然是做好了杜克會交給他什麼的覺悟的會麵,但是想像不到傳話會以什麼樣的形式傳給自己,真的很不安。
但是,感覺還是能明白的。把杜克敲桌子時說的話連起來,變成了有意義的文章。
「原來如此。杜克想做的事情,恐怕有比我想像的更多的意義。」
最近幾天,肯定還會發生巨大的情況變化。為了改變,至少還要跟一個人說才行。
「大概,直接是不行了……」
保持著相對的自由,跟那個人也能見麵的人。
隻想起了一個人的名字。而且那個人和自己有共同點。就算提出叫她過來,也不會有什麼不自然的。
(被分散開,不能交換情報,真是麻煩。和梅爾迪說的一樣,有很多不經歷就無法體驗的事情。)
這場政變結束,在和蕾蒂見麵的時候,能帶著和隻是在桌前學習不一樣的心情說話吧。
為此,現在也要完成必須做的事情才行,這麼想著,在寫有傳話的紙上滴下墨水,讓文字看不見了。
弗萊德海姆發動政變之後二十天。
在古多和蕾蒂看來覺得沒有縫隙的弗萊德海姆的政變,弗萊德海姆自己卻覺得像是住在沙子堆成的城堡裡一樣。
準備實在太不充足了。現在正在被推過來一個個,心驚膽戰的,還不得不做的事情。
「全都到齊了啊。開始吧。」
弗萊德海姆每天早上都會在國王的辦公室裡聚集自己的騎士們和信得過的人,開報告會。雖然希望盡快能成型也好,但是必須報告的事情,新出現的問題,議題似乎沒有盡頭。
隻是報告的話,話題的順序會被分散,很難把握全體。
為此,弗萊德海姆最初問了和平時一樣的問題,然後以大家回答的形式進行。一開始的定期匯報結束後,接下來各自舉手,闡述新的問題點。
「開始了。首先,蕾蒂絲雅的行蹤?」
「還沒有發現。非常抱歉,從西莫爾裡斯山脈的山腳下傳來目擊了金髮女性的情報之後就什麼都沒了……。雖然有搜索……」
「全員都在全力工作,這點我最清楚。為了讓搜索隊減輕負擔,我來重新製定搜索方法。因為很緊急,所以接下來還要拜託了。」
「是!」
擔任蕾蒂搜索指揮的騎士,被弗萊德海姆鼓勵了,用力點頭。
弗萊德海姆絕對不會對自己的部下發怒,說為什麼還沒找到。不僅如此,還肯定地說自己要努力。他這寬大的器量,吸引了身邊的人。
「與諾茲爾斯公國國境的情況呢?」
「現在還沒有大行動。雖然諾茲爾斯公國一邊的國境警備軍人增加了,但是考慮到我們的情況,也是當然的。」
「交出蕾蒂絲雅的交涉呢?」
「要求獨佔貴金屬製品的一部分品種交易。但是按照他的要求進行會招來其他國家的反感,所以減少了品種數量仍然在進行交涉。」
「那裡是打算藏匿蕾蒂絲雅吧。交涉就輕鬆進行吧。」
關於諾茲爾斯公國,交涉結果怎樣都無所謂。還有把整個國家吸收合併徹底擊潰他的最終手段。
弗萊德海姆暗中這樣告訴他們,命令他們比起至今為止的交涉,要更重視盤問檢查。
「和納帕尼亞國進行的關於交出蕾蒂絲雅的交涉怎麼樣了?」
「交出的交涉條件,糾結在降低三年香辛料的關稅的方向。國境警備軍人的數量,增加了兩成。」
「不知道納帕尼亞什麼時候背叛。把他們當做敵人繼續警戒交涉。」
和把蕾蒂絲雅以防和弗萊德海姆一方放在天平上,從雙方求財的諾茲爾斯公國不一樣,現在還看不懂納帕尼亞國要怎麼出手。
本來,納帕尼亞國和索魯威爾國的關係就不好。雖然現在保持著相對平穩的關係,但是彼此都準備著隨時開戰。
(我要是納帕尼亞國的王,就會跟著勝利的一邊,賣給他恩情。現在應該是裝作接受我的條件,維持中立。應該想著可以的話,保護起作為這場內亂關鍵的蕾蒂絲雅吧。)
為了讓納帕尼亞國覺得自己一方現在是有利的,所以最先擊落了在南邊的奧伊蘭貝爾格侯爵領土。
就讓這份報告也華麗地送到了納帕尼亞國好了。
「基爾夫帝國的交涉呢?」
「回答是『要是有非法進入國境的人,就要按照基爾夫帝國內的發了處理』。因為新皇帝私下和蕾蒂絲雅公主殿下關係親近,也很有可能私下命令保護。」
遵從法律,也就是說,發現了蕾蒂就回去讓她退出國外。
弗萊德海姆沒打算相信基爾夫帝國的回答。感覺到回答裡也有蕾蒂要是尋求了幫助,就會有包庇她的覺悟的意思。
(私人關係好,就是這種情況會很麻煩啊……。和基爾夫帝國之間有山脈真是太好了。)
多虧了那座山脈,索魯威爾國才能和基爾夫帝國避免戰爭。要是沒有地形幫助,現在會被締結了軍事同盟的納帕尼亞國和基爾夫帝國從南北夾擊吧。
「伊爾斯托國的回答還沒到嗎?」
「是。姑且還給蕾蒂絲雅公主殿下的表姐夏洛蒂王子妃殿下,以弗萊德海姆殿下的個人名字送出了書信,但是沒有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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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夏洛蒂的信裡,寫了國王病了,古多可能不是真正的王子,弗萊德海姆被任命為國王代理這些事。
也說了,要是蕾蒂絲雅到了伊爾斯托國,就跟她說有些關於古多的事情需要談,讓她聯繫這邊。
(嘛,夏洛蒂那邊不會有聯絡吧。應該會包庇蕾蒂絲雅。但是伊爾斯托國和納帕尼亞國一樣,會選擇給自己的國家帶來利益的道路。)
在均衡狀態下,沒有國家會倒向弗萊德海姆一邊。
隻要知道能獲勝,對方就會靠過來。所謂同伴,是自己吸引過來的。
「王立騎士團的情況怎麼樣?」
「因為騎士團長的位置空著,所以一直持續著混亂的情況。不過也有報告說在意第二騎士為中心聚集起來。」
「差不多要把王立騎士團引到這邊來才行了。」
王立騎士團不可能一直看著這種情況繼續吧。
他們應該會先說『讓國王露麵』。要是這邊拒絕要求,就會被判斷是國家的敵人過來擊潰他們。
(王立騎士團遵從『國王』的命令。所以,反過來運用就好了。)
弗萊德海姆叫來自己一方的文官。
「即位儀式的準備如何了?」
「順利進行中。邀請函也差不多準備完了。」
「不用期待回信。舉行了即位儀式的事實才是最重要的。」
就這樣,就算是強行的,也要成為新王。王立騎士團是要服從正常手續成為了王的弗萊德海姆,還是不服從把他當做敵人,選擇會產生分歧。要是兩部分勢力互相爭鬥就好了。
「但是又一個問題。關於『騎士之劍』的修整問題,平常負責介紹的是奧爾蘭迪伯爵家……畢竟是國寶的修整,果然還是交給可以信賴的人……」
「啊……關於藝術的事情是奧爾蘭迪家負責處理啊。……我知道了,由我來想辦法。」
又報告了一些其他問題,然後檢討新問題,報告會就告一段落了。
看著匆忙走出的各位的背影,弗萊德海姆在心裡小聲說「辛苦了」。
「喂,芝諾。還有隱秘的報告吧?趕緊說吧。」
其實和文官們離開後,辦公室裡隻剩下弗萊德海姆和芝諾。
弗萊德海姆這時才終於對芝諾開口了。芝諾雖然在報告會的時候一直保持沉默,但是眼睛裡浮現著讓人不舒服的笑。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比起這個,要怎麼說服維拉德·奧爾蘭迪?他似乎不是相當頑固的人。」
「我會允許他和未婚妻愛麗切·切爾尼見麵。介紹國寶修整這點的工作,這樣就行了吧。」
「可以的話,希望他可以跟著我們……能做到嗎?」
「要打動維拉德,『我』是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