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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後,威拉德先下了車。他向愛麗切伸出手護送她下馬車。動作極其自然,所以不習慣被護送的愛麗切也理所當然似的牽住了那隻手。

「今天非常開心。」

送愛麗切下來之後,再次乘上馬車的威拉德微笑著。

聽他說今天很開心,愛麗切回想起了今天的事。

無論是騎馬遠行,還是好吃的手製便當,甚至就連在那裡的談話都很快樂。今天做了很多自己一個人不能做的事。

「更加樂在其中的那個人肯定是我哦。無論是便當,還是騎馬。」

「今天非常感謝您」愛麗切這樣說著並柔和地微笑。那是威拉德初次看到的,介於小孩子一樣天真無邪的笑容,和知曉了戀愛的女性艷麗的微笑之間的,與她年齡相符的表情。

因為看到了意想不到的表情,威拉德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就在這時馬車動了。過了一會他才嗯了一聲。

「這樣啊,騎馬遠行之外也很開心麼。」

就像愛麗切自己說的一樣,她看起來冷靜成熟是真的。本來是盡情折騰了之後,在無奈的同時多少也會變得開心點的作戰,但是看起來,再稍微悠閒些的玩樂或許也不錯。

看起來略年幼,但是內心很成熟。雖然在那次命運的相逢時就看出了這些,但是自己引以為傲的觀察力似乎還差得遠呢。

想要更瞭解她,想看到她更多各種各樣的表情,這樣想著威拉德產生了愉快又少見的慾望。

威拉德在馬車裡哼著歌的時候,本應該去宿舍的愛麗切製服的裙襬翻飛,不知為何來到了校舍裡沒什麼人的地方。

「都是因為今天跳舞跳得不暢快……」

其實從和威拉德的偽裝約會途中開始,身體就在躍躍欲試。

手腳都因想要跳舞而騷動。雖然已經半年不跳了,但身體依然牢牢記得曾經的喜悅。一旦跳起舞來就會喚醒多年形成的感覺,引誘著愛麗切去跳舞。

沒關係,還能跳,愛麗切踏響了腳步。

(華悲戀,鳥兒的鳴囀,海的珍珠夫人,太陽不會再次升起……)

有很多記得的演出節目,還能跳嗎。身體還能像那時候一樣自由活動嗎。

不安和期待在%e8%83%b8口膨脹,促使愛麗切舞動了起來。動作果然很生硬笨拙。但是一旦動起來,手腳就會在大腦反應之前做出動作。

(沒錯沒錯,要在這裡轉兩圈,視線向上定住。接下來要非常悲傷地閉上一次眼睛。)

被不斷沸騰起來的純粹感情吞噬。對了,跳舞是我的工作啊。我曾以此為生——……好快樂!想跳舞!

和高漲的心情一起,舞蹈的氣勢也增加了。華悲戀的最後,是翡翠姬在看著戀人墜落後絕望的瘋狂舞蹈。為配合她的心情舞動的速度也加快了。

最後「咚!」的一聲用力的踏步,緩緩呼氣。使肩膀不會隨呼吸而動。能這樣壓抑住所有痛苦,帶著笑容向觀眾優雅鞠躬,回應聲援的才是合格的舞者。

(好開心……想起了很多事呢……)

不回想過去,要向前看,隻有遊刃有餘的人才能說出這種話。愛麗切每天拚命的生活著,隻能去麵對前方。

不過在那個貴族還處於一時興起狀態的這段期間也許能稍稍有點空閒。偶爾這樣跳跳舞也不錯。

就在她沈浸在滿足感中,想要再跳一曲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拍手的聲音。

「誰!?」慌忙回過頭的時候,看到一個穿著同樣製服的少年站在那裡。

「好厲害啊愛麗切!真是絕妙的舞蹈!」

「你是……吉爾伯特……」

「你在哪兒學會的啊?說起來你在華爾茲的課上也被表揚了對吧。」

看到愛麗切跳舞的,是同為五十五期學生的首席吉爾伯特。他是伯爵家的第五子,因為不會繼承家業,與其在家裡被當做累贅不如自力更生活下去,所以下定決心進入騎士學校……聽同期的女學生們這麼說。

吉爾伯特是「優等生」。與首席的稱號十分相襯,他遵從教師的話,學習和劍術也很努力,會真誠地聽同期傾訴,對誰都一視同仁的溫柔。明明在王都有貴族用的府邸,卻特地進入了宿舍,更是擔任副捨長,和大家一樣忍受著令人遺憾的食物,不帶傭人,能自己照顧好自己,怎麼看都是會使周圍的人懷有好感而非嫉妒或者偏見之類負麵感情的人。

居然真的存在著這樣彷彿存在於畫中的人啊,愛麗切這樣感慨,本打算一直保持距離處於圍觀狀態,但因為和吉爾伯特之間發生了些事,或者說是糾葛,所以目前他正積極地向她靠近著。

「以前跟人學過。……把剛才的事忘掉吧。」

愛麗切是騎士學校的學生。不去練劍而是沈迷跳舞什麼的,並不是件好事。「再見」,愛麗切這樣說準備回到宿舍,但是吉爾伯特說了聲等下並抓住她纖細的手腕。

「那個,愛麗切你休息日的時候會繫著緞帶嗎?」

「緞帶?」

「白色蕾絲的。」

這裡,吉爾伯特說著指著自己的頭後麵。

愛麗切歪歪頭,啊……地一下子注意到了。

「那那那個,這個不是這樣的!是別人給我的,說讓我繫著……!」

被威拉德繫上的緞帶,不小心就那樣帶著回來了。

慌慌張張地揮開吉爾伯特的手,解開緞帶。下回和威拉德見麵的時候,要好好把緞帶的褶皺拉直。

「愛麗切被別人說讓你戴上的話就會收下緞帶嗎?」

「誒?……算是這樣吧?」

「要是我把緞帶當成禮物跟你說讓你戴上,你會戴上嗎?」

「……那個……」

如果說不行的話就很難圓場。反正不久之後有戀人這件事就會被傳開,那從現在開始也沒關係吧,這樣想著愛麗切握緊手中的白色緞帶下定決心。

「這個是戀人給我的,所以才會戴著。」

對明顯露出「驚訝」表情的吉爾伯特,愛麗切說了聲再見就跑開了。

「啊啊真是的……明明希望他差不多該放棄了。」

愛麗切確認了這回是真的一個人了之後小聲嘟囔著。

說起吉爾伯特和愛麗切的因緣,就要回溯到剛入學的時候。在最初的劍術課上,有模擬考試。教師挑選學生進行五次比試,那個時候獎學金學生愛麗切和吉爾伯特被點到了名字,組成一組。老師的想法是,作為貴族的教養已經學習了劍術的吉爾伯特,應該能在不讓完全是外行的愛麗切受傷的情況下獲勝吧。

任誰都確信獲勝的會是吉爾伯特。但是愛麗切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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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切的劍術是以曲線柔和的舞蹈作為基礎的。剛入學的時候沒有把那種動作完全矯正過來,隻和騎士團同流派的人對戰過的吉爾伯特被沒見過的動作搞得手足無措,輸掉了。從那之後……

「這回的劍術課,能和我一組嗎?」

吉爾伯特百折不撓地拜託愛麗切做劍術的對手。

但他卻沒意識到每次都被老師苦口婆心地提醒注意動作,終於漸漸學會了正經劍術的愛麗切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這件事。而且大家笑瞇瞇的視線讓人發痛,積極地過來跟她搭話也讓她很困擾。

「啊,明明是個好人但卻很遺憾,這樣的人在學校裡也有啊……」

威拉德和吉爾伯特。雖然是好人,但是真是令人遺憾的人們。兩邊都是伯爵家的少爺,讓人懷疑是不是伯爵家的這種人種有問題。

「麗切!工作結束了?」

一邊想著事一邊走在通往宿舍的石板路上,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同期女生吉澤拉的聲音。工作是為了偽裝成戀人去約會……該這麼說嗎,還是應該說是約會呢。最終還是笑著曖昧地回答她「差不多吧。」。

吉澤拉從和愛麗切相同的方向來,也就是說她同樣是從校舍的方向過來的吧。吉澤拉有個同期的戀人。看她笑逐顏開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選了沒有人的地方享受兩個人時光。

「剛才啊,在到這兒來的途中看到了『思考者』吉爾伯特,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那是裝飾在王宮的哲學家銅像。也就是說吉澤爾是目擊了處於茫然自失一動不動的銅像狀態的吉爾伯特。

「我不知道,到底怎麼了呢。」

「啊啊!葡萄公主真是冷淡啊!多少擔心一下吉爾伯特呀。」

葡萄公主是有著透過陽光就會看起來像紅酒顏色的頭髮,和玫瑰紅酒色眼瞳的愛麗切的綽號。加上「公主」有表示親切的意思吧。

但是這個「葡萄」卻沒包含什麼好的意義。

用葡萄製成的酒是從南邊輸入的重要貿易品。意味著愛麗切和酒一樣是「從外部來的」,還包含了她像是北方冬天喝的加入了胡椒的酒一樣刺激又辛辣這一層意思。

結束了愉快的休息日,為學業繁忙的日常再度開始了。

因為昨天久違地想起了以前而跳了舞,使愛麗切在練習劍術的時候不小心又出現了那個壞毛病,被生氣的老師不停說教,十分悲慘。

「雖然是很有趣的動作,但是這個學校可沒有能讓你發展那方麵的老師啊。雖然在王立騎士團說不定有……」

「不,反正,我磨練劍術也沒有什麼意義……」

「是啊。進入騎士團的話,應該也是翻譯,或者多是以女性為對象的工作啊。」

對初次見麵的人來說,在聽到愛麗切那一口流利的索魯威爾語後,絕對會認為她出身於這個國家,但那門語言對愛麗切本人來說卻是不折不扣的「外語」。

除了索魯威爾語之外還會說五個國家的語言,如果是同一語係的語言,也能到可以日常問候的水平。因為有這個特技,愛麗切早早就得到了「即使劍術不行也能派上用場」的評價。

在王都有各種數不清的語言交雜,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