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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蒂用水壺將女僕剛換來的高腳杯中注滿了水。真的隻被遞上水的弗萊德海姆優雅地喝著,彷彿杯子中的是極好的紅酒。

「那個呀,是因為我聽傳聞說你正在遊說我的親友呢。就想聽聽關於這方麵的消息。」

「正如傳聞所說喲。我想要杜克·巴爾黑德成為我圓桌騎士的第一席,正在遊說他。這之後大概想從你的七重天那邊撬走四個人左右,你要是什麼時候覺得可以了就請跟我說吧。」

嗯?弗萊德海姆表示很有趣地哼了一聲作為回答,放下高腳杯後站起身來。

「……我說、為什麼你『知道』的?」

「『蕾蒂也想和哥哥在一起!一起學習喲!』——之前說過這種話的啊。啊——啊,那時候可真是可愛啊。」

比十年前還要早的話被搬了出來,蕾蒂緊緊地把眉頭皺在了一起。為什麼上了年紀就會牢牢地記住那些無關痛癢的話,而卻忘不了那些舉足輕重的事情呢,她對著還年輕的二十三歲的兄長這樣想。

「以前不論是帝王學還是歷史學你都想學習,教師也都覺得你既然想學就教給你了。那時候隻是覺得是在模仿哥哥的可愛妹妹,如今想起來,彷彿你那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會成為王了。「

緊緊站在蕾蒂麵前的弗萊德海姆順勢壓了過來。他單手放在長椅的椅背上、將蕾蒂逃開的路線堵死。雖然是在現在這種狀態下不能隨意動彈的情況下,但蕾蒂還是歎了口氣,用彷彿向不懂事的孩子說話一般的語氣開了口。

「我說啊,沒可能會知道的吧。連想像都沒有過啊。」

「不 隻是學習的事情。我和古多爭執的期間,你一直都保持中立。因為你說『不能給會將國家一分為二的爭鬥火上澆油』,至今除了我們之外的王子公主全員都其實是名 為『中立派』的『蕾蒂絲雅公主派』。連和我同胞的弟弟妹妹們都是。——難道是一直在為了成為王而鞏固自己的後台嗎?會這樣想吧?」

正如弗萊德海姆所說。蕾蒂很小的時候,就在那個諸王的會議室裡麵,知道了自己背負著有一天會成為王的命運。接受這個事實是在那之後,但既然接受了就做了要將它做得完美的準備。裝作討厭爭執的和平主義中立派,將弟弟妹妹們全部變成了自己的夥伴也是事實。

「——真的是、巧合而已。」

「我覺得你也是太過冷靜了喲。突然被選作女王、也不感到迷惑或者焦急。」

「那是看上去而已吧。沒可能知道他人內心是怎麼想的吧。」

誰會把自己的軟弱什麼的展示給對手看啊!正這樣倔強地說著,想起了唯一一次、在拜訪諸王的肖像畫的長廊下被杜克看穿的事情。

(巧合,對,巧合。我可不覺得他有那樣的洞察力)

把內心的動搖放在一邊,臉上沉著的表情一分都沒有改變。

「那麼,把事到如今你所說的內心,差不多也可以給我看看了吧?」

「你在說給你看什麼呢。」

「我和古多、你覺得哪個比較和王相稱?說起來,你和杜克一樣兩邊都不選這一點我可以理解。但是那隻是表麵。實際上、內心怎麼想?」

蕾蒂沒有讀透弗萊德海姆的內心。沒辦法,隻好給他一些不痛不癢的回答。

「論血統的話是弟弟雷恩哈路德喲。畢竟是第一王妃所生的王子。」

「啊——啊,又給我這種標準答案式的回答。」

從認真的表情一變、做出了彷彿在說「切」一般的彆扭的表情。哪裡是露出像小孩子一樣的姿態啊,這個人簡直就不像個哥哥。

「也是啊——。本來應該不是你而是雷恩的啊。不得不是那樣啊……」

索魯威爾國的繼承權會變成這樣彆扭的情況,是有複雜的原因的。

代代、國王如果沒有後繼的話,就會被容許娶第三個王妃。

在第一王妃沒有生育的當代、之後不得不迎娶了第二、第三王妃。然後第三王妃生下了作為第一個孩子的弗萊德海姆,諷刺地、第二王妃生下了第二個孩子古多,第一王妃生下了第四個孩子蕾蒂絲雅和第五個孩子雷恩哈路德。

按照順序考慮的話、被選作繼承王位的人應該不是弗萊德海姆和古多、而應該是第一王妃生下的男孩雷恩哈路德。但是讓這個怪人的代名詞去繼承王位確實是會讓人感到憂心。如果是蕾蒂的話——誰都能夠簡單的想像到這個過程。

「大不了就當是從三個男人手中掉落下來的王位對吧?既然您接受了這個理由,就請把帶來的夫婿候補者的肖像畫全部帶回去吧。我全部都拒絕。」

好了請回吧,蕾蒂這樣表示出了這樣的意思要趕他走,順便也拜託把大量塞過來的夫婿候補的肖像畫和資料一同帶走。對於拒絕了再拒絕還是會送新的畫像過來的這份執念,讓杜克來說的話就是「哥哥和妹妹一個樣。」

「本大爺幫你選出的臉好看家境不錯多半性格也不錯的你有什麼不滿意的?什麼樣的男人才行?」

「臉的話要像獅子王亞歷山大、作為女王的丈夫,能力要像內政王卡爾海因茲、性格要像單臂王奧斯瓦爾德。有這樣的男人的話要我結婚也行。」

「……這是和誰結婚的意向都沒有的意思吧。」

單臂王是哪兒的傳說裡麵的王來的?沒聽說過啊——弗萊德海姆歪著頭想。

「總之我也差不多回去了,你看起來都快倒下了。」

意識到蕾蒂悄無聲息地轉移了話題,弗萊德海姆選擇先撤退。把放在長椅上的手拿開,對於請他喝的水特意為了讓她感到噁心地表示「多謝款待」。

「我已經說了我沒事了吧。」

「看你的臉色哪裡會覺得沒事喲。」

指向鏡台表示看看鏡子,弗萊德海姆將手放在了門把上。

「——很困難啊,一旦變得扭曲。」

「嗯?」

「真的、不是想做這些事情的啊。結果還是在做互相打探的事情。大概還是我不主動妥協就不行的樣子,真的很困難啊這個。」

直到弗萊德海姆說了再見後從房間裡走了出去,蕾蒂才理解了他話中的意思,一下子失去了勁抱住了頭。

「啊啊真是……」

難道、真的是難道、是真的隻是因為擔心而過來看自己什麼的,根本就沒想到。因為曾經一度,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沒辦法了,放棄了。

小 時候弗萊德海姆和古多和蕾蒂一直都是三個人一起、雖然母親各不相同、卻是感情很好的兄妹們。但是隨著年紀漸長、弗萊德海姆和古多的關係急劇地惡化、因為王 位的事情不斷發生衝突。蕾蒂能做的隻是在兩人之間為調和他們的爭執而四處奔走、以及為了表示不屬於任意一方的陣營而和他們拉開距離而已。回過神來三個人的 關係已經冷了下去、見麵也隻是互相試探這種令人感到厭煩的應酬而已。

「……如果是打算看我的話、肯定會好好準備茶和點心的喲……」

發生毒殺事件之後、雖然還不知道出手的是不是弗萊德海姆,但表示歡迎之類的事情還是能夠做到的。

「一旦變得扭曲之後、就很困難……嗎。」

關於這一點同意,這樣難得的兄妹之間意見一致。

第一卷 第二章 王女的茶會

蕾蒂絲雅公主被毒殺未遂的騷動並沒有聲張出去、而是被說成她身體不舒服而已。既然是這樣,表麵上的假情報:「隻是有點發燒」和「現在正在逐漸恢復」之類的情報按照計劃被放了出去。杜克也沒可能知道蕾蒂在那之後真的發生了什麼,隻是在不時眺望蕾蒂的離宮所在的王宮的東邊中送走了一天又一天。

「前輩、您父親的風寒沒事了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風寒……啊——對啊沒事啊沒事。沒問題的、父親大人還不會被擊倒。」

在蕾蒂徘徊在生死線上的三天裡,杜克撒謊說巴爾黑德男爵、就是自己的父親感了風寒叫他回去、擔任著蕾蒂的護衛。不小心忘記了自己做出的這個設定,危險危險,他忙收起了思緒。

「說起來公主殿下也感冒了呢。」

「似乎是啊。那邊也看起來不會簡單地被擊倒的樣子所以沒事的吧。」

就決定是這樣吧,他選擇了包含若乾願望的話語做出了回應。那個惹人煩厭的勸誘也能承受,還是想要看到蕾蒂精神飽滿的樣子這一點,似乎是因為對蕾蒂有些在意吧。

「『欸?這樣就不知道是那一邊了啊。』」

「普通的人」應該會死了才對呀。阿斯翠德茫然中想到。對突然說出不知所雲的話的後輩,杜克不解地歪頭。

「你在說什麼?」

「欸?我說了什麼嗎?」

對阿斯翠德認真的臉,杜克轉念想嗯?難道是我聽錯了?但是很快他的心就回到了蕾蒂那裡,乾脆從弗萊德海姆殿下那裡打聽一下現在怎麼樣了?開始這樣的考慮。

正在這樣猶豫著的時候,並非是蕾蒂絲雅公主的後續情報,反而是公主本人突然出現了。

「……您好、看到您健康比什麼都好。」

「嗯嗯。」

因為城下街有爭執發生而被叫趕去仲裁、解決完這樣那樣這樣那樣的事情後一回到王宮內的營地、那兒正站著一副唯我的神情的蕾蒂絲雅王女殿下本人。所有人都躲在遠處,彷彿在夢中一般念叨著「好美……」「不愧是……」。

別被外表騙了!杜克想這樣喊。她實際上,說難聽的可是比騎士團的男人還像漢子。

「不巧我還有點忙。不能在這呆很久真是抱歉呢。」

「您已經算得上是在這呆了很久了。不過,有什麼事嗎?」

「是來給你送邀請函的哦。」

接著把從%e8%83%b8`前的口袋裡取出的紙遞給了杜克。在高品質的漂亮白色信封上,有著紅色的蠟封。要是用手指破破爛爛地撕開的話可能會被遭到鄙視。

「啊!前輩!我去拿裁紙刀過來哦!」

杜克用阿斯翠德拿來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特別貴重的古董一般的裁紙刀、輕輕裁開邊緣。

「麻煩你了。」

對幫他拿過來的阿斯翠德道了個謝,杜克將裁紙刀還給他,打開邀請函,開始閱讀那上麵寫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