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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呢。

但這話她隻能在心裡想想。

在大部分的人族眼裡,讀取記憶是一種邪門歪道行為,堂堂正正磊磊落落的大門派是不屑於做這種事的,隻有不入流的散修或魔修會做這種事。

三人一起登上城牆,封玉又看到了熟悉的人,眼神一凝。

段麟胥咳了咳,指著正往他們方向走來的一名健碩將領道:“這位是鎮守江南郡的吳為將軍。”

他又指了指胡九清和封玉,對吳為道:“這二位是仙門來的胡仙君和封仙君。”

吳為的視線在封玉身上頓了頓,微微蹙眉,但不過是瞬息之間,便恢複正常,開口的聲音十分渾厚,一聽就是武將:“二位且隨我來,我來為二位安排。”

段麟胥對他們頷首,提著長.槍去自己的位置了。

吳為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把胡九清和封玉安排在了不同的地方。

封玉腳下生根般一動不動,盯著胡九清不願意走。

胡九清拍了拍他的肩,道:“沒關係,我能保護好自己,再說了,還有阿雪他們呢,阿玉,你就放心吧,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封玉想,早知就不該答應她來這裡。若他知道兩人來了這兒反而要被分開,是決計不會同意的。

戰場上沒有那麼多時間可耽擱,封玉最後還是悶著一口氣和胡九清短暫分開了。

他心中不爽利,下手比平時狠了許多,把一把普通長劍使出了神兵利器的氣勢,來一個魔剁一個魔,來兩個剁兩個,宛如殺神一般,沒多久就把以自己為中心的地方清成了空地。

那些低級的魔族雖然智力低下,但最基本的趨利避害,它們還是懂的,一個個都自覺避開了封玉所站的那塊地方。

封玉冷冷地看著那些魔族,調整了一下握劍的姿勢,正準備換個地方乘勝追擊時,忽然見到那些魔族像是被什麼刺激了似的,一個個發了狂,眼眸猩紅,什麼趨利避害的本能都被拋在腦後,一個個奮不顧身地往上攀爬,渾不怕死,對封玉的害怕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封玉趁著殺魔間隙,眺望了一下遠方,卻隻看到黑壓壓的低級魔族人頭。

得找個機會把主帥殺了,不然這些低級魔兵簡直就像殺不儘的小強,死了還能再生,麻煩無比。

魔族生活在魔域,而這些低級魔族,便是魔域的產物,數量極多,且是魔族唯一能繁殖的族類,生命力還旺盛,是用來做馬前卒的不二之選。

中等魔族和高等魔族都是由其他種族轉換而來,墮魔後,便失去了繁衍能力,就算有伴侶,也再也不可能有子嗣。且因為這種魔的戰鬥力比低級魔族強悍得多,因此這些魔族一般都是後麵才會出場。

封玉再次斬殺一大片低級魔兵,厭惡地用清潔術清潔了長劍上沾染的暗紅血跡,眼中多了些不耐,他往胡九清的方向看了一眼,卻隻能看到己方士兵和敵方魔兵廝殺在一起的身形。

他不想再等下去了,決定速戰速決,先殺了這些低級魔兵,他不信這些魔兵是無窮無儘的,就算補充兵員很快,那也要時間。

等戰場大範圍清空了,中級魔族不得不頂上來,背後的高級魔族就沒辦法再一味指揮魔兵不要命地衝鋒了,人族這邊能得到緩口氣的機會。

低級魔兵還是比較好清理的。

封玉閉上雙眼,全副心神都沉浸下來,全靠嗅覺、聽覺等感官來殺敵,同時在心中默念法訣,靈力順著四肢百骸流淌彙聚,全部聚於手中那把寒光閃爍的長劍上。

這是他爹交給他的打鬥技巧。

封頌直說:“阿玉,現在的世道,魔族猖狂,墮魔者愈來愈多,你遲早有一天會和這些魔族對上,為父教你一些法訣,將來你若碰到低級魔兵和中級魔兵,可一用,清掃起來很快。學會後,這些中低級的魔兵不會再成為你的絆腳石。”

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但封玉天生記憶力超群,這些話,他都還記得,甚至能清晰地回憶出封頌直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

封玉用力向前擲出長劍,長劍直直地落入魔兵中,劍身散發著灼烈到刺眼的白光,水波似的在空氣中蕩開一圈圈紋路,凡是被波紋碰到的魔兵,都像水似的融化了,連骨頭渣滓都沒能留下。

封玉雙臂伸展開來,掌心爆發出耀眼白光,將企圖靠近他和企圖登上城牆的魔兵化了個乾乾淨淨,一絲殘渣都不剩。

城牆下方的長劍還在持續散發光暈,白光擴散速度極快,沒多久就覆蓋了幾乎戰場的前方,把城牆以下和護城河外的一大片區域全部籠罩在內,所有的低級魔兵連一次呼吸時間都沒能抵過,便化為塵埃。

剩下的魔兵眼中猩紅消退了些,畏畏縮縮,猶猶豫豫不敢上前,在白光邊緣徘徊。

在這些低級身後魔兵,便是數量有限的中級魔兵。

遙遠處響起一聲號角聲,魔兵如退潮的潮水般迅速退去,撤退極快,仿佛害怕又有一把光劍飛來。

封玉忽然一個側身,閃退到數步之外,做出警惕戒備的姿勢,睜開眼睛冷冷地看著身前的人,冷聲道:“吳將軍這是要做什麼?”

吳為將軍眼含熱淚地看著他,口中喃喃自語:“終於找到了……我找了四十年,終於找到了……”

封玉蹙起眉看他,覺得他的精神狀態不太正常。

就在他猶豫要怎麼辦時,麵前的高大男人突然雙膝一彎,筆直地朝他跪下,熱淚奪眶而出,似悲似喜道:“屬下靈耀,拜見少主!”

他在臉上一抹,露出一張與他先前容貌大相徑庭的陰柔俊美麵孔,聲音也變了,變成了低沉清朗的嗓音:“屬下謹記戰神囑托,百年來從未與天界正麵交惡,一直在保留實力,沒有暴露己方勢力,隻等少主一聲令下,帶領我等攻上天界!”

封玉壓下心裡的震驚,沉聲道:“你是我爹的舊部下?”

靈耀身上還籠著一層隔絕視線的障眼法,聞言深深彎腰,恭敬道:“是。”

封玉沒想到,兜兜轉轉,距離他爹娘已故三十多年時,他會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情境下,與他爹的舊部下相認。

真是造化弄人。

封玉問:“你是如何認出我的身份的?”

他記得,這種大範圍清理低級魔兵的法訣不是秘密,當年跟隨他爹一起征戰沙場的老部下人人都會,也有部分已經流傳出去,若說是靠法訣認出他的,未免不太靠譜。

若是根據容貌……他現在和幼時並不大一樣,加上發色和眸色都是最尋常的黑色,辨認難度也不小。

封玉以為靈耀會說出彆的答案,沒想到他卻說:“一是根據少主所使用的的法訣,二是根據少主的麵容。”

封玉:“…………”

能全部反向壓準,也是一種實力。

封玉:“詳細說說。”

靈耀卻快速看了眼四周,尤其是身後某個方向,低聲道:“現在人多眼雜,不宜多說,今晚午夜,我來找少主,屆時,會一一解答少主的疑問。”

說完,他在自己臉上一抹,又恢複成了絡腮胡的吳為模樣,呲牙一笑,顯得非常憨傻。

封玉:“……”

他順著靈耀視線停留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正小跑過來的胡九清,頓時了然——靈耀的障眼法瞞得過普通人,卻瞞不過青丘的小帝姬,為了不暴露身份,他隻能再次偽裝成吳為。

胡九清跑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傷。

封玉按住她,輕聲道:“我沒有受傷,清清。”

胡九清還是有點不放心,看了封玉一眼,封玉秒懂地伸出手腕,讓她查探自己體內情況。

查探完畢,確定封玉確實沒有內外傷後,胡九清鬆了口氣。

她沒有急著問光劍的事,而是目光轉悠一圈,停在靈耀身上,挑了挑眉,不著痕跡地把封玉半擋在自己身後,問道:“吳將軍怎麼在這裡?我記得吳將軍負責的並不是這塊區域。”

靈耀早已想好理由,此刻對答如流:“看見這裡又有異常,前來查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胡九清知道他是此次禦敵的第一指揮使,這個理由確實說得過去,便抿抿唇沒多問,轉而提起另一個話題:“既然魔軍暫退,光圈仍在,魔兵暫時不會反撲,那我們就暫且退下了。”

吳為頷首:“有勞兩位。”

他對一旁的士兵道:“帶兩位貴客前去客房。”

士兵:“是,將軍。”

……

在二人的要求下,胡九清和封玉的住房挨在了一起,兩人房間僅一牆之隔。

胡九清來到封玉房間,關上門,還下了防竊聽的法訣,才道:“阿玉,你真的無事麼?”

封玉不知道她怎麼又提起這個,茫然道:“無事。”

胡九清用拳頭捶了下掌心,道:“我覺得,那位吳將軍,看麵相不似好人,說話的語氣態度、行為的一舉一動也很古怪。”

封玉心中一跳,沒想到她看起來大大咧咧,這次卻這麼敏[gǎn]。

他記得,前幾年有一些不懷好意的人打聽到胡九清總是從外麵撿流浪的貓貓狗狗回來,特意打殘了幾隻貓貓狗狗,想要混進去。封玉察覺到了,趕在出事之前成功阻止,但胡九清當時並沒有意識到,哪怕其中某些人的某些行為已經明顯到擺在明麵上。

封玉耳垂泛起薄紅,忍不住想,好像隻有在關於他的事情上,她才會比平時敏銳很多,也敏[gǎn]很多。

如果隻有她自己,她是不怎麼關心這些彎彎繞繞的。

他輕咳一聲,問:“哪裡奇怪了?”

胡九清往他那邊坐了坐,認真數起來:“哪裡都很不對勁啊。”

她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也就是在岸邊的時候,他看了你好一會兒,眼神很奇怪,連我都沒解讀出來。”

其實她初次見到吳為,是沒有發現異常的,但當她現在發現異常後,去回憶初見吳為的場景時,卻發現了一些耐人尋味的小細節。

這些細節加劇了她對吳為的懷疑和不信任。

封玉在心裡默默補充,心說你解讀不出來還挺正常的,你上次還把塗照衡給你送盔甲的行為解讀成挑釁了呢,就因為你覺得他的意思是說你弱不禁風需要盔甲來保護,然後揍了他一頓,他最後是委屈地哭著跑回去的。

但表麵上,封玉還是點點頭:“嗯,說的有道理。”

胡九清滿意了,加了一根手指,繼續道:“第二,就是這次見麵,他也看了你好幾次,每次的眼神都不一樣,最後分組的時候,竟然還把我倆分開了。”

在這裡時,她才第一次對吳為起疑心,不過當時情況緊急,吳為又沒有露出惡意,她便暫且信了這人。

封玉心想,那應該是靈耀對他的身份起疑了吧,所以才頻頻觀察他,至於分組,他應當是想和自己單獨交流,才這麼分的。

他點點頭,麵上露出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