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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但很能打 昱生 4420 字 6個月前

聽說,以前但凡未能達成目標,她就要罰自己三天不許吃飯。”

這倒叫蘇緲驚訝:“她對自己這麼狠?”

陸風萍解了?渴,接話道:“聽說她進正陽之前吃過許多苦頭?。她把?自己的所得看得很重,誰敢傷她利益,誰吃不了?兜著走?——對了?,柳眉難道為難你了??”

“還沒?有?。”蘇緲搖了?搖頭?。

她敢贏柳眉,報複肯定?是少不了?的。不怪她煩,事關半妖身份,她在人類之中尚未立穩,此時暴露為時過早。

眼下剛結交了?這兩位朋友,著實?不想失去。

廖秋水哪知她的心事,笑道:“你又不是正陽的弟子,她再不高興,還能把?你怎麼樣。”

蘇緲與?二人消磨了?一下午,待晚上了?才?離開。回去的步子慢騰騰的,怎麼都快不起來。

她磨磨蹭蹭走?到?房門口,正欲推開,隔壁房間?卻?嘎吱先開了?。樊音從裡頭?衝出來,差點撞在她身上。

蘇緲連忙側身躲開:“?”

樊音屁股後頭?著了?火似的,悶頭?往前衝。她捂著臉,露在外頭?的耳朵,通紅通紅的。

緊接著陳慕之也打她身邊過,腳步飛快,和樊音一個方向遠去了?。

蘇緲眼尖,瞥見他腰間?掛著個戲水鴛鴦的新荷包,隨他的步伐晃晃悠悠。

咚咚咚——密集又紛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蘇緲愣了?一下。

呀,這是窗戶紙捅破了?吧!

挑這個時間??

還以為大?師兄能等到?地老?天荒,等到?樊音那遲鈍腦子自己悟,等他們白發蒼蒼。

不過,想想也沒?什麼不合理。

蘇緲望著兩人消失的方向,嘴角輕輕勾起來,挺好。

人都是有?棱角的,從出生起就承受著歲月的砥礪。慢慢的,也就變得圓滑。

可陳慕之好像反著來了?,竟越活越有?棱角。

最近的幾場擂台,尤其是打沈嘉的那場,他的劍突然帶上了?不一樣的氣質。他的速度,他的脾氣,還有?他的打法,漸漸變得不好對付。

不知何時起,他不再是雁山的大?師兄,而是……

陳慕之。

也不知,是不是被她半妖的事刺激到?了?。或許,平穩的生活一旦被打破,人就是會變得鋒銳吧。

秦少和若是知道了?,大?約會很高興。

呆徒弟終於開竅了?呢。

也沒?那閒工夫管彆人,蘇緲硬著頭?皮,把?麵前的門推開。果然,進門就遭遇了?一張冷黑冷黑的臉。

屋裡沒?點燈,靜悄悄的。妖皇和往常一樣,坐在窗邊。青衫裹著一層清光,他的眸子卻?不似這光輕柔。

根本是有?飛刀紮出來。

蘇緲反手關上門:“尊上容我先去洗洗脖子?”

話落,一隻冰涼的手已貼在她的脖子上,意料之中地掐住了?她。她背抵著門,一如上次,被擱得骨頭?痛。

隻一個眨眼,他便已從窗邊到?她跟前,貼她很近。

妖皇的聲音,仿佛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躲後山清靜,去友人處消磨,於走?廊磨蹭,在門口發呆……既知害怕,何故為之。”

何故,敢在張驍麵前下他的臉麵!

他有?潑天憤怒,可這隻手掐住她的脖子上,卻?不如先前用力。

他的憤怒,都用在了?牙上似的,咬字極緊,使得他的聲音又低又沉,像一把?鈍刀割在她心頭?。

“本尊給你狡辯的機會。”

那根纏心藤的根須留在蘇緲心上,於是她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全都逃不掉妖皇的眼睛。

蘇緲對此,一清二楚。

“尊上細想便知,何須問我。”

他輕一挑眉,指尖微微用力:“哦?本尊想聽你說。”

蘇緲昂著頭?,直視著他的眼睛。睫毛在他眼下印出長長的陰影,這雙好看的眼睛裡,卻?泛有?一股陰鷙。

她的確是太膽大?妄為了?。竟敢把?他晾在這裡,長達半日。

自己做了?錯事,怎麼著都該求饒。可蘇緲扯出來一抹笑:“我怕你,我當然怕你,掐脖子多可怕啊……”

她努力地喘口氣,“可我更怕,我追隨的尊上是個糊塗蛋,連輕重緩急都分不清楚。”

柳眉的事,他漠視不管。可若她壞事纏身了?,必會累及他,這道理他明明知道,卻?遲遲不允。

就因為一個張驍,他覺得臉麵受損,便不肯幫她解圍。

“輕重緩急?”

他的手稍稍鬆開,卻?沒?有?放開她的脖子。五指撫過她冰涼的肌膚,繞後,一把?——

拖住她的後腦勺。

腦後突然壓來一股力道,蘇緲不防,被按得往前半步。

差一點,就撲到?了?他身上。

黑暗中,他的雙眸近在咫尺,蘇緲被迫仰頭?看著他。黑亮的瞳仁裡,倒映著她的影子,她從中能看到?自己的狼狽和倉皇。

“輕,重?”

妖皇咬著後槽牙,盯著她道,“一個柳眉,本尊若想弄死,連手指都不必動。倒是你,為人妻子,竟如此不安分!”

第75章 應殺儘殺

她和妖皇說的, 真的是同一件事?

是同一件。

隻不過區彆在於,弄不弄死柳眉。

蘇緲隻想著抹掉柳眉的記憶,越快越好。妖皇卻想的是斬草除根, 早晚都行。

此時張驍挑事, 無意之中放大了他們之間的矛盾。

蘇緲被他捏著後腦勺,腦袋左右轉不動?,被迫麵向著他。很近,近得能感覺到對麵的鼻息。

這份威壓,還是第一次在山崖邊, 被他掐脖子時感受過?。

白紙有?了自己?的想法, 蘇緲已弄不懂,他這般憤怒到底為何。但不論他為何憤怒, 這件事原則不變。

“弄死柳眉?”蘇緲聽得額角直抽抽。

“解決問題,就靠殺人麼!我早與?尊上說過?, 半妖與?人本已很難調和,若再有?妖摻和進去,我前頭的努力也許就都白費了。”

她分明是被拿捏的,卻?還敢為自己?的堅守分辨。

“抹掉柳眉的記憶,哪怕是暫時的。我們順順利利回雁山, 何必再節外生……”

“她早就該死!”

話?音未落, 已被他打斷。妖皇一字一字地咬出這句話?,眼底的陰鷙噴湧爆發, 五指猛然收緊。

“嘶——”頭皮被扯得生痛。

一聲痛呼, 他的手倒是稍鬆, 可他的眼睛依然暗似淵底, 充斥著疾風驟雨,與?毫不掩飾的憎惡。

他這模樣, 竟好?似被碰了逆鱗。

蘇緲大氣沒敢出。

呼吸聲,在沉靜似水的房間裡無限放大。

“……她哪裡該死?誠然,我懷疑她殺過?我的同類,可證據呢。即便有?證據,我又配做那個替天行道?的人麼。”

蘇緲小?聲說著。

“……我圖的不是一時的輸贏,我要的是這天底下的人識我懂我,即便知我非人,也願與?我共坐一席!”

蘇緲放柔自己?的聲音,試著平息下妖皇的怒火。她難得如?此,嗓音中帶著輕微的顫唞。

“尊上,殺,隻會讓問題變得更複雜。”

對麵晦暗的眸子,蕩起?層層漣漪。可不過?瞬息,這雙眼睛微眯起?來,一股粗重的呼吸撲在她臉上。

“不,她該死!”

蘇緲詫異:“為什麼?她跟你無冤無仇。”

他卻?又沉默了,半晌,沒給?她個理由。而他的眼底,又蒙上一抹錯愕與?茫然。

為什麼,柳眉該死?

什麼仇,什麼怨?他竟連自己?的心思也不明白起?來。

蘇緲抓住機會,再勸:“尊上說不出原因,那她就不該死。抹了她的記憶吧,趁現在還不算太晚。”③思③兔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稍做停頓,又補一句,“至於,尊上說我為人|妻子,不夠安分……”

他迷茫的眼睛,倏爾彙聚起?了光澤。妖皇似沉靜下來,在認真?地聽她說。

“這本就是掩人耳目,各取所需的嫁娶,表麵工夫到位就是,而我自認沒有?什麼不到位的。況昨晚不是說過?麼,我要不起?,不敢要,溫源……”

她眸光一暗,嗓音顫了一顫,“便是溫源跪在我麵前,跟我說他錯了,我也不會回頭。我這條路,不知還有?多少刀山火海要過?,這輩子難說還能活幾年……光陰寶貴,隻怕求個‘公平’都還不夠,哪來的閒工夫勾三搭四,談情說愛……”

話?到這裡打住。

明明是寬慰他的一番自白,妖皇瞳仁中的光卻?晦暗下去,逐漸又似先前那般,暗沉似深淵。

不,比先前還要暗,還要沉。

扣在她後腦的手指,陡然鬆開。壓迫驟消,蘇緲腳底一晃,險些又沒站穩。

妖皇忽然背過?身去。

蘇緲迷茫。

他這是想通了,還是更生氣了?

“尊上?”

“滾!”

“砰——”風吹得窗扇亂搖,撞擊出好?大一聲響。

蘇緲肩頭一抖,被嚇了一跳。

一個“滾”,一聲“砰”,在心頭浪濤似的拍。他到底生的什麼氣,莫名其妙。

蘇緲懵了,也無語了。

滾去哪兒?滾、滾……她滾去睡好?了。

窗外風聲呼嘯。

月暈而風,礎潤而雨,一場風雨要來。今晚鬨這一出,連累得她心頭好?生不安。

蘇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烙大餅,如?何都睡不著呀。

……

此時,後山。

陳慕之隨楊雀兒一路到此。

林中昏暗無光,半個人影也無,隻聞得枯葉脆響,夜鳥驚山。

他頓住腳步,不肯再往前:“就在這裡,有?話?快說。”

楊雀兒隻好?停下腳步。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蹲陳慕之,今日可算找到機會。

她看到樊音跟他在小?樹林裡吵架,雖不知吵的什麼,但雙雙麵紅耳赤,必不是什麼好?事兒。

由此可見,這陳慕之在門派裡的處境確實堪憂。人在心煩焦急的時候,很容易有?衝動?的行為,也很容易受到挑撥。

楊雀兒因而又多了幾分把握。

“好?吧,這裡也沒人。”她轉回身,勾起?一笑,“陳少俠稍安勿躁,聽我詳說。”

陳慕之抱劍而立,等著她說。

楊雀兒:“這些日子以來,我看蘇緲交了不少好?友,怎不見你也結交幾個?”

此話?問得突兀。陳慕之眼底略有?戒備,倒也答了:“也結交了一二知己?。隻是在下喜歡清靜,大半時間都未出來。”

當然是樊音在哪兒他在哪兒。

楊雀兒:“原來如?此。不過?,陳少俠就不擔心麼,你家師妹這勁頭可不小?。”

陳慕之皺了皺眉:“怎麼,關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