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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但很能打 昱生 4409 字 6個月前

不是個東西!”

陳慕之無語:“那你?乾嘛攔我揍他。”

樊音:“他再不是個東西,那也?人家兩口子的事兒。回頭咱那瞎眼師妹回來,見你?傷了他, 你?猜她向著誰。”

陳慕之摳摳腦袋:“有道理哈。”

屋外?罵得酣暢淋漓, 屋裡……棋子叮當落回棋盒。

聒噪,這棋實在沒心情下了。

牢底不見天日, 蘇緲不知自?己被關在這裡多久了。她又渴又餓, 這期間隻喝過一回水, 吃過一碗飯, 虧得她身體好,這要是個普通人, 早已?虛得起不來了。

直到現在,也?沒人來提審她。

蘇緲細細想?過了,那劉公子多半是忌憚她的。

若過早提審她,怕不好控製場麵。大約想?著餓她一餓,先殺殺威。

果然不出所料,今兒那劉公子親自?下到牢房,來看看效果。

隔著兩層牢籠,蘇緲遠遠的瞧見了他。

那劉公子一身錦衣華服,美折扇玉扳指,通身富貴。那本就富態的臉,比上次在酒樓所見,又圓潤些了呢。

原本死氣沉沉的牢房,因?為他的到來,多了幾分生?氣。

可蘇緲情願在這兒無聊下去。

“嘖嘖嘖嘖……瞧瞧,這下神氣不起來了吧。”

蠢蛋她見得多了,懶得搭理。蘇緲隻管閉眼休息,兩耳不聞牢外?事。

見她無精打采,劉安滿意極了。

他貼著牢籠往裡瞧,倆眼珠子閃著得意的精光:“喂,本公子跟你?說話呢,怎麼?的,罵本公子的力氣都沒啦?”

“哎喲喲……先前多橫啊,敢拿劍威脅本公子。我告訴你?,這回非弄死你?不可!至於你?們雁山,嘿嘿,早晚要被本公子拿來蓋山莊。”

雁山上現在沒有惡妖出沒,那是因?為有秦少和壓著,這草包若真?敢去蓋山莊,最高?興的當屬妖族。

還白送一莊子,多好的人啊!

牢房裡回蕩著劉安一個人的聲音,蘇緲不應他,他卻越說越得意,越說越大聲,卯足了勁兒想?激怒她似的。

“你?師父啊,我還真?要給他掛個牌子在%e8%83%b8口,上麵就寫‘秦少猴’。”

獄卒湊上來拍馬屁:“公子妙計!”

劉安:“然後再弄快紅布,綁他屁股上。”

獄卒:“猴屁股!”

劉安狂笑?:“對對對,哈哈哈哈哈哈……”

這一唱一和,陰陽怪氣的聲音,聽進耳朵叫人十分不舒服。蘇緲終於覺得有點吵,她伸手撈了兩根乾草在手裡,依然一言不發。

劉安見氣得她無話可說,興奮壞了,油燈映照下那油亮油亮的臉,不停抖動著……

那都不是肥肉,是民脂民膏。

“我告訴你?呀,你?那個大師兄……咱這兒缺個收夜香的,不如?就安排他過來吧!”

“你?那個師姐……彆說,還有幾分姿色,本公子挺想?玩兒幾天的。”說到這裡竟還咽了口口水。

“還有那小的……哎呀這可不好安排,容我想?想?。”

獄卒:“送去做小倌兒!”

劉安把扇子一拍:“對對對對對!”

倆人一唱一和,專挑這些氣人話說。

“啪!”

迎麵勁風突襲,有什麼?東西照臉砸過來,劉安下意識地往後猛退半步。

先是響亮的一聲撞擊響,再是輕微的一聲細響,有個玩意兒落到地上。

燈光昏暗,劉安眯眼細瞧,見臟兮兮的地上躺著一個草團子。他錯愕地抬起頭,赫然見那嬰兒腕子粗的精鐵柵欄,居然彎了。

是被那草團子擊彎的!

獄卒大驚失色:“公子小心!”連忙拉著他退後。

劉安腿軟,一把扶住牆壁,回憶起那日□□濕濕的感覺。他低頭一瞧……沒,沒尿。

可差點給他嚇尿了呀!

剛才這一下,要是打在他的膝蓋上,那他可就當場跪了。並且下半輩子,可能都跪了。

牢裡的女子終於偏頭看了他一眼,目光陰冷,還什麼?都沒說,劉安已?連滾帶爬地退出去丈遠。

“就是她!肯定就是她砸的桂圓!給我餓她!什麼?吃的都不許給。還有,把燈給我撤了,讓她給我睜眼瞎……放些耗子進來給我啃!再加道鐵柵欄……什麼?叫加不了,給我加!”

劉公子的吩咐,獄卒不敢慢半分,立馬就把唯一一點亮光滅了。

蘇緲眼前一片黑:“……”

她是真?的眼發黑。

方才是真?氣和妖力共同發力,才打出了連她都心驚的效果。可她這一出手,卻耗儘了不多的精力,立即頭暈眼花。

無奈,隻得自?氣海調動少量妖力滋養肉|體,才感覺舒服了一些。

“殺之可絕後患,分明?能殺,為何不殺?”一個聲音幽幽響起。

昏暗的牢房裡,隻有拐角照進來的一點點微弱光線。蘇緲睜開眼睛,看見那抹青色立在三步開外?……

的乾淨草堆上。

何時何地,他都一樣的愛乾淨,來這牢房一趟,真?是委屈他了。

蘇緲輕笑?了下,搖了搖頭:“人,又豈是我能殺的。”

“為何不能?”

蘇緲看著他,在他臉上看到了深深的茫然。

是啊,他怎麼?會懂呢。

他嫌棄鳥兒吵鬨,便乾脆都殺了,生?命於他而言什麼?都不是。

“人命不是命——妖族向來如?此看待。非我族類,其生?死無需在意,死了個人,和死了隻螻蟻沒有分彆。所以,尊上能把‘殺’,說得那麼?輕巧。”

妖皇皺了眉頭。

蘇緲這話,多少有些冒犯了。

“誠然,這個劉公子為非作歹確實該死。這麼?多年,不知有多少條人命,斷送在他手裡。他,還有他那當官兒的爹,罪大惡極,死有餘辜。”

說到這裡,蘇緲稍有一頓,“可替天行道的英雄,絕不會是我。”

妖皇的神色稍顯得木然,問:“為何?”

蘇緲直起身子,扶著牆站起來,一步一步挪到他麵前。

明?明?可以坐著養息,她非要站起來,如?此的倔強,好似那個答案必須要鄭重地向他給出。

蘇緲站到他麵前。眼前的這位至尊,身上纖塵不染,周身似裹著一層朦朧月光,與這肮臟的牢房格格不入。

他是個純粹又高?貴的妖,豈會懂得,螻蟻求生?的艱辛。

“因?為……”

蘇緲喘口氣,“因?為,即便我本著一顆赤心,去懲奸除惡,流傳到最後也?終會變成一句——‘半妖殺人了’。”

她的答案給出,妖皇臉上的木然加深了一些。隔了一會兒,目光才稍稍溫軟。大約,在能理解的範圍內,理解了她的說法。

這麼?多年裡,蘇緲從未殺過一人一妖,即使對方殺她害她。

冤冤相報,何時能了,一旦仇恨的種子種下,很?可能就是萬劫不複,再看不到一點曙光。

眼下,她被困在牢裡,不加反抗,何嘗不是在等待一絲曙光。

“既然不殺,又為何不逃?”妖皇又問。

“在等。”

“等什麼??”

“等師父,來認我這個徒弟。”

話落,蘇緲到底沒穩住腳,晃晃悠悠跌到地上。

這是一次雙向的考驗。所以她下山的時候走得乾脆,秦少和也?並沒有阻攔之意。

師父遲遲沒有動靜,大約是想?看看,她這半妖若被逼急會乾出些什麼?。殺人、越獄、召集同夥、叛出雁山?

蘇緲則想?看看,師父到底還要不要她這個麻煩徒弟。留著她,雁山難有安寧,可若不留她,道義何在。

這次禍事加身,未必就是壞事一樁。

這段日子以來,她做了那麼?多,承諾了那麼?多,半妖與人類天然的隔閡,卻讓師父依舊難以信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所謂烈火真?金,借這個機會彼此再經一次試探,總該能一條心了吧。

蘇緲被關在這裡,一沒傷人,二沒逃,三沒有拉人下水,四沒讓妖插手……她隻是純粹地把自?己當做雁山弟子,在等同門來撈。

秦少和想?要看到的,應該就是這個吧。

而她坐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忍饑挨餓,滿心期望的,是她的師父能來救她。

蘇緲把頭靠在石床上,等待了這麼?久,已?脫了力氣

妖皇他似乎還是不能完全的理解,這蠢笨的想?法,莫名的情感,還有那沒有道理的等待。

他沉默著,望向雙層的精鐵柵欄。這逼仄的牢房,惡臭肮臟,令人片刻都不想?多呆。

曾幾何時,凝輝殿便是他的牢籠。

囚禁,是他平生?最厭惡之事。

妖皇終究一步都沒走過來,可也?沒取笑?她的選擇,目光中?倒有一些似有似無的可憐。隻是不知可憐的是她的處境,還是她竟然會有這樣愚蠢的想?法。

蘇緲不知不覺昏睡了過,等醒來,妖皇已?消失不見,牢裡又恢複成死寂一片。

不,很?快就有老鼠來了,吱吱吱成片地叫著。

蘇緲:“……”

真?放啊!劉安是他們老子嗎,這些獄卒這麼?聽他們的話!

是夜,秦少和正睡不著,披衣點燈,坐在窗邊看閒書。

燭影搖曳,片刻也?不安寧。

忽而不知哪裡來的一股風,吹得燭火搖得更猛,幾欲熄滅。

秦少和忙抬手護住火苗。

就在他抬手的同時,餘光瞥見一抹青衫出現在房中?。

第51章 又過一劫

午後的湘臨城飄著綿綿春雨, 從天到地都濕噠噠的。街上沒幾個人閒逛,大家?都午困著,這會兒正懶洋洋打瞌睡。

“鐺——”

這軟綿綿的時分, 卻聽一道震天鑼響, 眾人的瞌睡頓時被震飛天外。循著鑼聲瞧去,謔!那不是?秦少?和麼。

細雨菲菲,他闊步而來。

城中認識他的可不少?,尤其是?上了點歲數的。饑荒那年頭,這位曾帶著徒弟在城門口搭棚施粥, 因他撿回一條命的大有人在。

煙雨朦朧, 秦少?和提著一把劍走在前頭。昔年青蔥幼小的三個徒弟,也都有了俠士模樣, 提著劍跟在他的後頭。

來打架的?

眾人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印象中,雁山這幾個可都不好鬥, 還從未見過他們這般雄赳赳氣昂昂出來找架打。

這怕不是?要出什麼大事兒!

眾人被勾起了好奇心?,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先前有傳聞說,那眉心?紅印背負雙劍的女?俠也是?雁山派的,怎不見她跟著?

大家?夥心?癢癢,反正天正下雨, 這生意索性不做了, 紛紛跟著雁山師徒一路往前。

最小的那個提著鑼,鑼聲不住震天響, 招來越來越多的人跟著。這一跟, 竟浩浩蕩蕩地跟到了知州衙署大門口。

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