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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準備拒絕,卻突然想到,柳氏老總的生日宴上,肯定多是圈裡的朋友和生意夥伴——他爸媽的車禍大概率和生意場的事有關,也可以過去觀察一下各家看到他的反應。出了校門,他們就分道揚鑣了,兩人前往了完全不同的方向。葉矜要回那間沒有絲毫人氣的房子,柳桉得回家。到了小區門口,他順帶交了21棟1202未來一年的物業費,又是好幾千。普通大學生一個月生活費兩千可能就夠了,而他確實不行。除了學習,他還要顧生活,一切都得靠他自己。單元樓裡冰涼一片,小區環境還可以,就是入住率不是太高,顯得冷清。葉矜並不是很想回來,但他無處可去。電梯緩緩停在十二樓,葉矜剛邁出一步,就接到了向溱的來電:“你是不是放假了?”葉矜無意識地笑了聲:“怎麼,溱哥這麼急著要我還飯?”向溱說‘沒有’,猶豫了會兒又小聲說:“我有些不舒服。”葉矜腳步一頓,停在了電梯口:“你生病了?哪裡不舒服?去醫院了嗎?”“還沒去……額頭很燙。”“是不是發燒了?”葉矜立刻轉身,“你在公寓嗎?我大概一個小時後到。”他抬手擋住即將關閉的電梯門,長腿一邁走了進去。而在他身後,1202的門把手上,正捱著一張紙條。內容是——想知道你父母的事嗎,十六號晚八點到南郊尚秩路1380號,一個人來。葉矜一直到出了小區上了出租車,才反應過來,向溱剛剛那算什麼?他怎麼品出一點撒嬌的意思呢……?南山公寓離這裡有段距離,不過今天沒怎麼碰到紅燈,四十分鐘就到了。現在是下午,隱約能看見一點太陽,但看天氣預報說是等會兒會下雨。葉矜去南山大藥房裡買了體溫計,還有退燒藥,之前幾次去公寓都沒看到過藥箱。乘著電梯來到九樓,葉矜才恍然意識到,他已經很多天沒來這裡了,也沒和向溱見過麵。莫名有種奇怪的恍如隔世感——也不知道向溱現在在做什麼,躺在床上?還是坐在客廳的沙發等著他來,又或是就在玄關?他也沒告訴向溱自己到了,直接輸入了密碼進去。臥室裡,向溱正在擦頭發,看見葉矜一愣,不是說一個小時嗎?葉矜蹙了眉頭:“頭發怎麼濕的?”向溱:“……剛洗。”葉矜:“發燒了還洗頭?”向溱解釋:“兩天沒洗了。”葉矜著實無奈了,他把人摁到床尾的皮質沙發上坐下,將新買的體溫計拿出來:“選個地方測溫吧。”向溱啊了聲:“……”有點茫然。葉矜的眼神在他唇上,腋下,還有腰部下方的某個位置分彆掃視了一遍:“腋窩、口腔,還有……”“腋窩——”反應過來的向溱學會了搶答,急急忙忙的,就怕葉矜再把肛/門兩個字說出口。葉矜忍笑:“要我幫你嗎?”向溱連忙接過:“我自己來就好了。”可體溫計還沒放到腋下,就有一雙微涼的手貼向了他額頭。他聽見身前人說:“好燙。”向溱脖子泛起了紅暈,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燒熱出來的紅。體溫計好不容易放穩了,就見葉矜朝他走了兩步,突然彎腰靠近,用自己額頭抵住了他的額頭。向溱呼吸一窒——太近了。近到像是要接%e5%90%bb的距離。葉矜精致的五官就在他眼前,漂亮的瞳眸裡還反射著清淡的自然光,雙?唇紅潤……向溱這時候才看清楚,葉矜的睫毛真的很長。大約三秒,葉矜才移開距離:“比我燙多了。”向溱停了十來秒呼吸,才輕吐出一口氣,心跳仍舊‘咚’‘咚’個不停。剛剛那樣……是不是太親密了?就算是朋友,也不會用額頭為對方測溫吧?向溱心臟狂跳不止,情緒又有些忐忑。可葉矜的表現太正常了,一如既往的淡然,仿若無事發生一樣問他:“溱哥,吹風機在哪?”“——第二個抽屜裡。”葉矜將吹風機插上電,再掀開床上被褥,半跪到向溱沙發後,撩起了他略硬的頭發。向溱有些不自在:“我自己吹吧?”“哪能讓病人自己動?”葉矜淺笑了聲,“溱哥坐著就好——乖。”向溱果然老實了。端端正正坐著,雙手搭在膝蓋上,像個聽話的小學生。不過……葉矜修長的手指穿梭在向溱發間,眸色微動。發絲怎麼這麼涼?

第二條語音很快發來:“我照你說的,去尚秩路蹲著,確實看到兩個男人在廢工廠門口,像在等什麼人。”

向溱一頓,立刻打字問:看清楚臉了嗎?

丙強回複:“沒看清臉,不過據我觀察,他們像是工地上的人,是受人囑咐等在這的,一直到下大雨了都沒等到人,兩傻.逼在雨裡瑟瑟發抖哈哈哈哈哈——”

那個廠是廢棄的,正門鎖著,他們進不去,得從側門走。

但又怕要等的人來了看這裡沒人轉身就走,所以他們也不敢亂動。

顯然是沒看天氣預報的鍋。

“後麵就是重點了,要加錢哦。”

向溱回複:好。

丙強複述著他所看到的:“這兩人等到八點多沒等到人,打了個電話,我沒聽到內容,之後他們就坐公交走了。我想想也今天好像沒啥收獲,就開車跟了上去,結果他們進了一個小區。”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他們家,後來才發現不是,他們在一戶人家門口塞過小紙條,說‘十六號晚八點到南郊尚秩路1380號見’,這個戶主應該就是他們要等的人,但這戶主壓根沒回家,根本沒看到紙條。”

向溱默然,還好電話打得及時,葉矜沒來得及回家。

他問:門牌號是多少?

——二十一棟一單元1202。

向溱將這個住址背下來,丙強又發來一條語音:“向哥,這個小紙條怎麼辦?”

向溱快速打字:拿走,扔掉,扔遠點。

打完他想了想又刪掉,重新打字:

——你重新寫一張小紙條,彆留指紋,內容就寫‘葉溫哲的兒子現在就住這種地方?想知道你父母怎麼死的嗎,十六號晚八點到南郊尚秩路1380號,一個人來’。

丙強:寫完了,然後呢?

他習慣隨身帶本帶筆,方便記錄一些觀察到的東西,向溱也知道這點。

——然後報警。

正在葉矜家門口的丙強人傻了,報警是什麼牛逼轟轟的操作?

不過他琢磨了會兒也就懂了,這是怕後麵有人繼續塞小紙條,那這個戶主遲早有一天會看見,不如直接報警一絕永患,還能讓警方去深入調查這件事。

他向哥的信息又來了:記得,要打昭和警區的電話。

丙強拿了錢,辦事十分利索。

他裝作鄰居打了報警電話後立刻就溜了,也不擔心監控拍到自己,他還打著傘,剛好遮住了臉,就算警察在監控看到他,也隻會當他是居民。

但那兩個鬼鬼祟祟連傘的工人可不一樣,隻要一看監控就會覺得可疑。

他向哥就是聰明。

還有錢。

還很大方——

雨中,丙強還穿著他那件破舊的格子外套,好幾年沒換過了。舊衣服穿著就是舒服。

*

向溱有點想抽煙。

亂糟糟的記憶蜂擁而入,讓他一時間都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沒關係,隻要再堅持半年就好了,他就不用再去想這些。

其實向溱從前並不怕鬼,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

向溱呼了口氣,感覺額頭的溫度還是很燙。

不枉他從早上開始就洗冷水澡,本來是覺得效果不明顯,準備在葉矜來之前再用冷水洗個頭,讓發燒的時間持續久一點,最好是能讓葉矜今晚留下來,沒想到被抓了個正著。

應該沒懷疑吧……向溱有些忐忑。

但現在是冬天,用熱水洗頭頭發也會很涼,跟冷水洗頭擦乾後的溫度應該差不了多少。

臥室裡傳來了腳步聲,向溱收拾好心情,走過去打開洗手間的門,直接和準備敲門的葉矜麵對麵撞上。

葉矜揶揄地說:“二十分鐘了,便秘?”

向溱臉一紅:“沒有……我抽了根煙。”

葉矜知道很多人都喜歡在衛生間抽煙,他爸也是,因為他.媽媽不喜歡煙味,他爸在家搞了個專門抽煙的衛生間,每次都煙霧繚繞。

但他這會兒並沒聞到什麼煙味,可能向溱抽得不多。

“溱哥原來還抽煙?”葉矜轉身,“還是第一次知道。”

“抽得少……”

向溱想說,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可以戒掉,但又覺得這話太過頭了,怕葉矜察覺什麼,隻好憋回去。

“麵條好了,快來吃。”

葉矜確實不會做飯,麵條也不會。

但他隻是不會,並不是傻子,上網搜一搜也就知道怎麼弄了。

荷包蛋他煎得磕磕盼盼,還有點焦,他把稍微好一點的那隻蛋放在了向溱碗裡,配了幾根青菜,還挺像模像樣。

下麵條並不難,難的是不好把控麵條的量,還有水多水少。

跟著網上搜來的比例下完,麵條少了點,但好歹沒糊一鍋。

“第一次做,溱哥擔待點。”

向溱:“很好吃。”

葉矜:“真的?”

向溱肯定道:“真的。”≡思≡兔≡網≡

向溱是真覺得好吃,雖然有點淡了……但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能吃上葉矜做的飯菜,哪怕隻是麵條。

葉矜信了。

他心情不錯地吸溜一口:“……好淡。”

向溱裝傻:“淡嗎?我覺得剛剛好。”

他說得認真,葉矜一時間沒分清向溱是哄自己還是真覺得剛剛好。

難道病人的味覺和平常人不太一樣?

一頓麵條吃完,兩個人都暖融融的,向溱還出了點汗。

葉矜準備去洗碗:“要是困了跟我說,睡覺之前得再量一次體溫。”

向溱乖乖應聲:“好。”

葉矜沒忍住又貼了下他的額頭,其實還很想捏捏向溱通紅的耳根,不知道觸?感怎麼樣。

上次喝多了捏過一次,但忘記什麼觸?感了。

向溱在他注視下,臉上也越來越熱,但很快就被彆的事吸引了注意力——

離近了他才發現,葉矜臉上多了幾個小紅點。

向溱有些懊惱:“被燙到了?”

葉矜一愣,摸了下臉側:“應該是被油濺到了,不礙事,不疼。”

他先前沒注意,鍋鏟上有水就直接拿著翻蛋了,油炸了幾滴出來。

向溱覺得有事,他按住葉矜不許動:“等我一下。”

然後去陽台側邊櫃子裡拿了個燙傷膏,再在葉矜麵前彎下腰,將燙傷膏擠在指尖,一點一點地抹在葉矜白皙的皮膚上。

兩人離得很近,都能看清對方臉上的細小絨毛。

葉矜:“……”

這時候向溱倒是不害羞了,臉色難得嚴肅。

葉矜隱晦地勾了下唇。

在向溱塗完藥膏時,突然裝作不經意傾了下`身體,唇角擦著向溱的呼吸過去,就那麼一厘米……可能更近一點。

向溱整個愣住,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寸寸變紅了,動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