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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毫不避諱地說出口。

他又問了一遍:“好不好?”

“——好。”

向溱緊了緊手,而後彎腰迎向葉矜張開的手臂,托著腋下把人半扶半抱起來。

接著再背過身,讓葉矜趴到自己背上。

葉矜夠了一下,沒跳上去,就帶著鼻音半眯眼睛說:“上不去……”

喉結在皮膚的包裹中上下滾動了好幾遍,才讓向溱下定決心托起葉矜的大.腿根,穩穩往上一顛。

葉矜順勢抱住他的脖頸,貼著耳根輕聲道:“我抱穩了。”

向溱:“——”

救命!

太近了。

葉矜溫熱的吐息像羽毛一樣不斷撓在他耳畔,又癢又酥。

平日那雙漂亮的、用來畫畫的手就掛在他%e8%83%b8口,撥弄著他的外套拉鏈。

“葉矜——”他想說,可以把臉換個方向,不要對著脖子了……他真的忍不住。

雖然是喜歡了好多年的人,可從前沒有接觸和熟悉的機會,如今好不容易能走近一點,卻一上來就是這種暴擊性的親昵……

幾乎是一瞬間,就勾起了他藏在內心深處的隱秘欲.望。

他不願意冒犯葉矜,可有些東西真的不受大腦控製。

身後的葉矜毫無所覺,並不知道向溱又是懊惱、又是慶幸今天穿的外套是中長款,可以遮住不該有的反應。

向溱深吸一口氣,到底還是沒舍得推開,他就著當前的親密姿勢,穩步走向大南山。

冬日的寒風簡直無孔不入。

從袖口,褲腳,甚至是領口拚命往身體裡吹,可向溱此刻的體溫卻熱得發燙。

特彆是背上貼合葉矜的那一塊,暖成一片,心裡也滿足到慰貼。

公寓快到了。

他穩穩走著,腳步卻越來越慢。

如果可以,他希望這一刻能保持的再久一點。

背上的葉矜好久沒出聲,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他偏頭看了看,臉沒瞧見,葉矜被風吹亂的發絲倒是撩到了他的嘴唇。

也撩亂了他的心。

——雖然早就亂得一塌糊塗。

“叮——”

電梯停在一樓,向溱背著人走進去,一同做電梯的還有同一棟的鄰居。

他能感覺到鄰居正在看他背上的葉矜……沒辦法,一直以來就是這樣,葉矜走到哪都會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喜歡他的人太多,向溱不過是眾多人中最不起眼的那個。

他悄悄偏過頭,通過電梯可以透出身影的鏡子牆,靜靜看著自己背上的人。

確實睡著了……葉矜的眼睛已經閉上,黑長的睫毛在眼下布上一團絨絨的陰影。

又是“叮——”得一聲。

九樓到了。

大概是被電梯聲吵到,葉矜抱著他的脖子拱了拱,然後動了下臉——直接埋進了向溱的側頸。

向溱直接僵住。

他甚至能感覺到葉矜溫熱但柔軟的嘴唇,就緊貼著他耳根下方的皮膚。

幸好,門是指紋密碼鎖,向溱迅速單手打開門,連燈都沒來得及開,就把人放到臥室床上——然後逃也似的去了浴室。

他拍拍通紅的臉,冷靜了半分鐘又走出來打開空調,怕葉矜冷。

衣服要脫嗎?

向溱猶豫片刻,還是擔心葉矜裹太緊睡不舒服,就幫他把外套和外褲依次褪下——

向溱又僵住了。

葉矜就穿了一條褲子,根本沒有秋褲這種東西。

他努力地讓自己移開目光,手停在一半處褪也不是,再穿上也不是。

最後還是咬咬牙,閉上眼睛摸黑給脫了,再把葉矜塞進被窩。

彆問為什麼不給穿睡褲。

問就是繃不住。

浴室裡,水聲漸起。

向溱微微的酒意早就散了,滿腦子都是葉矜剛剛一閃而過的腿。

好白。

他不想回憶的,太冒犯了……可隻要眼睛一閉,剛剛的畫麵就無孔不入。

洗完澡,他把空調調到合適溫度後,就抱了個毯子去客廳沙發上睡,毯子還沒他身高一半長。

但臥室是不能再待了,他真的不想被葉矜知道他的隱秘心思,或是產生負擔,或是慢慢疏遠。

先不說葉矜喜不喜歡男人,就算喜歡……那個人也不應該是他。

該是個和葉矜一樣優秀,能和他站在同一水平麵的人。

那個人可以和葉矜擁有很多共同話題,惺惺相惜,是個就算聊一輩子,也不會覺得乏味枯燥的一個人。

他太呆板了,不有趣,也不能給到葉矜很好的生活。

向溱緩慢地眨了下眼,有些難受。

但又不是那麼的難以接受。

葉矜能平安幸福就好了。

早日走出陰影,避開磨難,再度過漫長又有趣的一生。

……

向溱迷迷糊糊地縮在沙發上,做了個小小的噩夢。

夢剛開頭,就有東西在戳他,好像是見他沒反應,就一直戳,一直戳。

向溱迷茫地睜開眼。

本該躺在床上的葉矜正蹲在沙發前,直勾勾地看著他,手還懟著他手臂。

“……怎麼了?”

“冷。”葉矜抿著唇,“你為什麼不跟我睡覺啊……我很臭嗎?”

“……”向溱眨了眨眼,糟糕。

又來了。

跟西餐廳那晚一樣,葉矜本來已經睡著,卻突然醒來,帶著醉意做一些讓他難以招架的事。

葉矜還在問,聲音悶悶的:“為什麼不給我抱?”

向溱揉揉眉心,在昏暗的夜色裡帶著人回到臥室,再哄騙半天叫他穿上睡褲,才敢睡到葉矜旁邊。

這次和上次的同床共枕不一樣。

上次葉矜清醒著,隻是靠他近點取暖,這次乾脆直接把他當暖水袋抱著睡。

……既煎熬,又有些小小開心。

可葉矜並沒有直接睡著,反而貼著他的脖子說了句話:“……”

向溱整個愣住。

一夜難眠。

*

葉矜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他拍了拍身側——空的。

床上隻有他一個人,旁邊床單的溫度一片冰涼,也不知道是起得早,還是昨晚根本就沒睡床上。

他揉了下眉心,昨晚好像做了個夢。

一個不是很美好的夢。

具體內容記不太清,但印象深刻的是,夢裡的他拿著一把刀,正要朝著什麼刺去,卻突然出現一隻手,握住了他的刀刃——

一滴又一滴的血落在地上,他想抬頭,卻怎麼都看不清麵前場景。

“溱哥?”

公寓裡太安靜了,葉矜拋開亂糟糟的噩夢,喚著向溱,但沒得到回應。

他下床踩進拖鞋裡時才看見,床頭櫃上貼著一張便利貼。

——今天還有工作,我去公司了。飯菜在桌子上,熱一下再吃,四點回來。向溱留。

向溱的字不算出彩,但很工整。

字如其人,看起來非常認真。

應該是寫完後又想起來,向溱在後麵補了一句:

——公寓門密碼是170921。

向溱還很規矩地寫了個句號。

拘謹得可愛。

葉矜無意識地笑笑,在下麵回複一行字:

——好喔向先生,我下午有家教任務,要五點回來。

他寫完才覺得這場麵有些意思。

怎麼那麼像小情侶的生活日常……∴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葉矜搖頭,甩開奇奇怪怪的想法,踩著拖鞋去了廚房。

這時候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著向溱的睡褲。

他沒忍住笑了聲。

有進步。

上次連布滿酒漬的襯衫都不敢脫,這次就敢扒褲子了。

餐桌上有個菜罩,葉矜打開看了看,一葷一素,雖然已經冷了,但看色澤很好吃的樣子。

旁邊還有一個便利貼:

——鍋裡有熱湯,記得喝一碗。

葉矜走向煲湯的鍋,裡麵燉著山藥排骨,還有幾小截嫩黃的玉米。

這個湯應該是向溱走之前開的定時,根本沒有喝過的痕跡,是向溱特意為他燉的。

這會兒湯的溫度已經不那麼燙了,溫熱的,剛好是能暖起身體的溫度。

他拿來小碗盛了一碗,入口第一下打開了味蕾,很舒服。

於是他故意在餐桌的便利貼上寫字回複:

——好香,廚藝真棒!誇誇溱哥!

寫完他才被自己哄小孩似的語氣逗笑了,心情不錯地吃了兩小碗飯。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十分,下午的家教兩點開始,一共兩個半小時,到四點半結束。

他還得回寢室一趟,拿需要用到的資料。

雇主家那小孩很麻煩,還很難管教。

他被家裡溺愛慣了,一不高興就發脾氣,十幾歲的初中生還能因為天冷不想上學,說不去就不去,在家一待就是好幾天,每次都隻能靠補課勉強拉回一點成績。

但雇主給的錢夠多,葉矜也就有耐心跟小孩周旋。

他回了趟學校拿上資料,正巧碰上了剛吃完飯回來的柳桉。

“你最近……”柳桉嘖了聲,“咱老實交代吧,你是不是在跟畫肖像的那個男的談戀愛?”

葉矜淡定地收拾東西,隨即想到向溱口中的所謂初戀——

“彆瞎說,人家有白月光。”

柳桉噗嗤一聲笑了:“什麼白月光黑月光的,寫小說呢?他有白月光,你做蚊子血不就行了。”

還在睡覺剛被吵醒的包應元扒拉著上鋪欄杆,神誌不清地說了句:“老四你能不能文雅點,什麼蚊子血多難聽啊,那叫紅玫瑰!”

深受女朋友熏陶的包應元鄙視著柳桉的文化水平,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等會兒,誰要做誰的紅玫瑰??”

已經收拾完東西的葉矜夾著資料,抬手把包應元的腦袋推回被窩:“沒有誰要做誰的紅玫瑰,睡你的去。”

柳桉琢磨了會兒,看不懂葉矜的態度。

“你今晚回來嗎?”

葉矜都走到門口了,聞言一頓:“應該回來。”

啪得一聲,門被關上,葉矜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柳桉靠在包應元床架邊,深思熟慮後道:“老二絕壁有情況。”

“我聽我女朋友說,gay圈很亂的……沒有愛情,隻有艾情。”包應元也清醒了,非常憂慮,“老二會不會被騙啊?”

柳桉琢磨著:“等哪天老二心情好了,讓他介紹給我們認識一下,也好把把關,我看人還是準的。”

*

葉矜完全不知道,室友們都覺得他和向溱已經開始談戀愛了。

事實上,他們還隻是‘資助’關係。

隻是比平常的資助要親密點。

他看著自己的銀行卡餘額,微歎一聲,還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筆錢。

若在一周前,他說不定還能理所當然地花掉,畢竟又不是他偷的、搶的,是向溱主動提出的‘無條件’資助。

但要說結束合約吧……葉矜又不是那麼的樂意。

沒有這層合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