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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等哪一天真遇上了對的人,隨著心意走就好。

葉矜以為自己遲早有一天,能帶著心上人走到爸媽麵前,給他們介紹說‘這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而那個和他一樣性彆的人,也不用擔心被刁難,被打罵。

可如今看來,都是奢望。

*

包應元已經攔了一輛車,知道葉矜九點半有約:“你跟我們一起上車唄?先送你,然後再送我們回學校。”

葉矜搖頭:“不用,我要去的地方離這裡不遠,走過去就好。”

柳桉:“行,到地了報個平安。”

餘醇掙紮著探出半邊身體:“老二啊,咱一定要注意安全,你長那麼好看,萬一有流氓饞你……唔——嘔!”

司機沒好氣地說:“吐車上兩百塊!”

“知道了。”葉矜把充滿危機意識的餘醇推回車裡,替他關上門。

他一手插兜,一手跟他們擺擺說再見。

車尾氣卷起了一地灰塵,葉矜慢慢往上麵走去。

身上還有些從彆人那沾染的煙味,還是讓風吹吹得好。

否則兩次見麵,都是喝過酒的狼狽狀態,未免太不體麵。

葉矜今晚倒是沒怎麼醉,屬於微醺。

他說要去的地方離這不遠,也不是假話。

南山公寓,南山酒吧,都是根據這塊名叫‘南山’的地方命名的。

這裡也不是真的一座山,隻是一個經過開發的坡段,因為地勢不平,上下坡坡度都很大,又屬南方,就被命名為南山。

他家還曾參加過這塊地的競標。

現在想想,都是很久遠的事了。

曾經荒涼,杳無人煙的地方,經過六七年的打造,已然成了這座城市極具代表性的遊玩景點之一。

南山公寓就在坡段的另一邊,葉矜走了大概十分鐘就看到了高樓的影子。

雖然是公寓,但價格並不低,住這裡的很多都是附近單位的中高層人士,也有一些家裡不缺錢的學生買了這裡的房子,作為周末的落腳點。

他遠遠瞧見,一輛質感極高的黑車從彎路上開上來,很穩,跟主人的性格很像。

葉矜倚在路燈旁等著,暖色的燈光襯得他整個人都溫柔了幾分。

他看著黑車找好停車位,車裡人開門朝他走來,然後那人一笑:“向先生很準時喔。”

向溱紅了耳根,輕聲問:“你喝酒了?”

“不多。”他豎起修長的手指,“七杯。”

“怎麼不上去等?”

“想吹吹風,你來得也很巧,我剛到。”

向溱:“那還吹嗎?”

葉矜搖頭:“不了,上去聊正事。”

向溱說好,又覺得他穿得太少,想脫外套給他,但被葉矜拒絕。

“我身上不好聞。”葉矜指的是酒味。

“……好聞的。”向溱說。

葉矜揚眉:“酒味好聞?”

“……”向溱不知道該怎麼回,說的含糊:“酒味不好聞,但在你身上不難聞。”

要不是知道向溱多容易臉紅,葉矜都懷疑他在撩自己了。

於是他問:“知道我為什麼沒穿你的外套嗎?”

向溱老實說:“不知道。”

下車的時候他就發現了,早上給葉矜的那件外套並沒有被穿在身上,有那麼一瞬間,他有些小小的失望。

“因為要去酒吧,怕把它染上煙酒味。”葉矜按下上行鍵,走入電梯廂內回身一笑,“所以下次見麵再還你,可以嗎?”

向溱說:“好的。”

他想,不還也沒關係的。

公寓在九樓,電梯的運行速度已經很快了,但向溱仍舊覺得度秒如年。

因為身旁的人就倚在牆上,目光時不時掃過他發紅的耳根。

“叮——”

電梯門終於開了,他解放似的鬆了口氣:“到了。”

葉矜跟在他身後,走向906。

這一層隻有六戶,向溱的公寓在邊戶,能享受到三麵光線,視野也是最好的。

玄關鞋架上共兩雙拖鞋,一個43碼,一個41碼。

葉矜踩進拖鞋,很舒服的材質:“謝謝。”

向溱並沒有第一時間聊合約的事,而是走進廚房泡了杯蜂蜜水。

他斟酌了兩秒:“合約的事你不用想太多,我不會做什麼冒犯的事,如果……”

他想說,如果葉矜覺得一周抽出兩天來吃飯很為難的話,也可以把這條劃掉,隻是他的一點小小私心而已。

可葉矜卻突然說:“你知道現在我在想什麼嗎?”

向溱遲疑搖頭。

葉矜指了指沙發上的Type-C數據線:“我在想,這是不是你早上特意臨時買的。”

“……”被發現了。

向溱並不知道葉矜的手機還有沒有電,隻是早上出門扔垃圾的時候,想著給他備一條數據線。

手機一晚上沒充電,萬一等葉矜醒來,發現沒電了可能會有些不安,畢竟要麵對他這個陌生人。

見向溱表情,葉矜就明白是默認了。

他有些感慨地笑了下,幾乎是第一次見向溱這樣的人。

說單純也不儘然,他身上有種被世俗侵入過的氣息,是種‘知世故而不世故’的純粹感。

又繞回合約的話題了,向溱緩緩問:“你考慮得怎麼樣?”

葉矜有些詫異:“我以為早上我就同意了。”

向溱自以為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

晚上葉矜突然說見麵聊,他便以為是後悔了。

其實葉矜可能沒有向溱想象得那麼窮。

他父母是去世了,可他還有外公外婆,不過那邊給的資金讚助他沒有收就是了。

他母親和父親的婚姻並沒有得到外公外婆的支持,兩方關係很淡,就連半年前父母的葬禮,兩位老人也隻是看著女兒的遺照,沉默了一天,一滴眼淚都沒掉。

沒要老人的錢,他就去西餐廳兼職彈鋼琴,因為鋼琴水準也不錯,所以他的收入並不低,兩個小時一千,一周去兩次。

除此之外,他雖然是油畫專業,但文化課的成績也不差,還兼顧家教的活。

這些收入一個學生生活差不多堪堪夠用,隻是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富足,現在要省著點。

向溱先給葉矜轉了二十萬。

在他拒絕之前,向溱認真地說:“我聽說畫畫很費錢,你現在要毫無顧忌地投資自己去學習,這樣等以後才能不去後悔當初埋沒了自己。”

葉矜忍不住笑了聲:“你說話……”

向溱提起了一口氣。

“——怎麼跟我爸一個腔調?”

向溱一怔,沒想到葉矜會突然提起已故父親。

沒等他說什麼,葉矜就換了話題:“向先生,你多大了?”

向溱緩慢地眨了眨眼:“二十六。”

“哦……”葉矜拖著漫長的尾音,“這樣的話,‘先生’這個稱呼就有點顯老和生疏了。”

向溱:“嗯?”

葉矜坐在沙發上,外套早就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上身隻剩一件單薄的米色毛衣。

他隨意撥弄著白淨的充電線:“溱哥——這個稱呼怎麼樣?”

“……”

向溱耳根麻了一半。

他轉過身,掩飾失態:“你喜歡就好。”

希望下次見麵,葉矜不是喝過酒的狀態了。

太叫人受不住了。

第05章 貼子

商討完稱呼問題,小公寓迎來一陣短暫的沉默。

其實也沒什麼可聊的。他們才認識短短兩天,除了合約也沒彆的話題可說。

耳根的熱意慢慢褪去,向溱看了眼時間:“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葉矜寢室十點半的門禁,現在臨近十點。

他不出向溱意外的起身,走到玄關,將外套撈進臂彎。

彎腰的時候,一小節腰線偷摸地從衣擺裡鑽出來。

向溱眨了下眼……一秒後又眨了下。

他猛得轉身,引出砰咚一陣響。▲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葉矜抬眸時,看到的就是向溱突然轉身,結果撞倒掛衣架的場麵。

向溱悶哼一聲:“唔——”

“怎麼樣?哪裡傷到了嗎?”

葉矜前去扶住向溱,拉過他小臂仔細打量,不料向溱跟燙著一樣甩開他的手,往後退了好幾步。

“……”

向溱望著葉矜莫名的表情才猛得醒悟,又上前兩步忐忑道歉:“對不起,我下意識……”

“沒關係。”葉矜指了指他的腿,“腿還好嗎?”

“沒事的,不疼。”

“沒事就好,那我先走了。”葉矜開門的一瞬間,冷風就魚貫而入。

向溱一個跨步上前攔住他:“你生氣了?”

葉矜否認:“沒有。”

向溱顯然不信,但也不好追問,畢竟是他先犯渾的。

“那你……你先把外套穿上,外麵很冷。”

葉矜無奈,隻得當著他的麵穿好外套。

這會兒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葉矜確實聞到了向溱身上的淡淡檀香味。

向溱儘量不去看葉矜,等他確實穿好衣服,才打開走在前麵,等他出來。

結果隻是葉矜站在門內定定地看他。

向溱:“……怎麼了?”

葉矜問:“你也要出門?”

“我送你回學校……太晚了,很危險。”向溱低聲說,像是怕葉矜拒絕。

葉矜歎了口氣,他又不是女孩子,路上還可能遇到流氓。

能貼心到向溱這個份上,要麼是有企圖的追求者,要麼是男朋友,再者他爸也可能這樣,事事麵麵俱到。

向溱總不能是想當他爸。

不然沒道理說一個資助人對被資助者這麼上趕著……殷勤吧。

於是葉矜再次問了一遍:“我們以前真的沒見過嗎?”

“沒有。”向溱想都沒想的回答,“第一次見你是在學校裡。”

跟背出來的書麵答案一樣。

葉矜失笑,不再追問。

他走過向溱身邊戳戳他手臂:“那走吧,辛苦溱哥大晚上送我回去。”

向溱看著自己被戳的地方:“你……”

葉矜揚唇:“怎麼著,不給我碰,戳一下都不行?”

“行的……碰也行。”

向溱和葉矜一起走進電梯,還悄悄揉了下耳朵:“你有沒有吃晚飯?”

葉矜撒了個小謊:“吃了。”

他晚飯確實沒吃,但在酒吧裡吃了一些水果和零食,這會兒也不算餓。

他怕自己說沒吃向溱會直接帶他去吃飯,但真沒什麼胃口。

向溱點頭:“以後千萬不要空腹喝酒了,對身體不好。”

電梯門開了,葉矜長腿一邁:“好——聽你的。”

向溱耳朵又麻了,葉矜的語氣真的很哄人。

晚上的路不難開,下了南山往東邊去,轉幾條街就到了葉矜學校西門口,這邊離他的寢室最近。

“謝謝,早點休息,晚安。”

向溱看著他下車,有些不舍,但也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