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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後,伊達航和三代川千鶴一前一後走出筆錄室。

身材高大的警官微微傾身向她解釋:“這個事件畢竟涉及到了人命,雖然說黑澤小姐你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主客觀都不存在故意性,不過要真正下定論還是需要時間。”

三代川千鶴點頭表示理解。

說完比較正經的事,伊達航的語氣忽然摻雜上幾分好奇,“說起來,有關於黑澤小姐你勇拋炸彈救了所有人的事,今天已經在警視廳傳遍了。我們都很想看看你這位英雄的真麵目。”

他小聲調侃:“原本負責給你做筆錄的人不是我,我費了好大勁才搶過來。”

“那見到我之後,有讓伊達警官失望嗎?”

問是這麼問,三代川千鶴完全不覺得自己會有讓人失望的可能性。如果有,那就是對方有毛病。

“其實黑澤小姐身上的氣質讓我想到我一個好友,雖然你們連性彆都不一樣,但不知道為什麼給我的感覺卻很像,”伊達航撓了撓後腦勺,“而且他也對你非常好奇,聽說你下午會來這邊做筆錄,請假也要來看上一眼。”

伊達航似乎和他口中這位好友關係真的很好,說著說著,自己先忍俊不禁起來。

“他剛剛跟我發消息說已經到了,黑澤小姐到大廳就能看見他。”

三代川千鶴也覺得有些好笑。

怎麼這警察搞得跟追星似的……難道她當時扔炸彈的英姿真有那麼帥嗎?

早知道應該讓星星提前準備好攝像機拍下來的!

然而到了大廳,她就笑不出來了。

伊達航沒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抬起一隻手對站在大廳裡的男人招了招手,“萩原,這邊!”

東京的警視廳大樓雖然不至於人來人往,但是這個點來回的人也不在少數。

儘管如此,大廳仍顯得空曠。

男人站在靠門的地方,一身筆挺熨帖的黑西裝,略長的黑發拂過修長脖頸,額前碎發隱隱約約地掩住紫色的桃花眼。

周圍人來人往,好似和他沒有半分關係。就像是春日的玫瑰,過了季節,人間便再難留住。

他安靜地站在那裡,透過玻璃看向窗外。日光落在身上,偶爾在那雙眼裡映照出一點光,像是黑夜裡星辰驟然的閃爍。

三代川千鶴交往過的男友早就兩隻手都數不清了,但哪怕是在論遝數的前男友天團裡,萩原研一也是數一數一的美貌,是她會想要用漂亮來形容的男人。

和他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三代川千鶴便是被那張臉勾了魂。

那已經是兩年多前的事了。

彼時她還差沒幾天就到18歲,係統尚未蘇醒,她的生活依然是那麼豐富又無聊。

那段時間她乾什麼都提不起興致,恰好組織叫她回日本辦點事,三代川千鶴便連夜回到日本,打算趁著做任務找點新的刺激。

任務的內容是要從東京某個□□組織首領,名叫安能拓真的男人嘴裡套一條消息。因為朗姆不想打草驚蛇,所以不能讓琴酒直接把人抓起來拷問,得由她出馬,不動聲色地套出消息。

三代川千鶴的計劃非常簡單:到安能拓真常去的地方假扮陪酒女蹲守,找到靠近他的機會後,把人灌得微醺就能直接問了。

套路雖老,有用就好。

然而三代川千鶴怎麼也沒想到,因為突然的變數,她的計劃在第一步就卡住了。

當時她本來和酒吧老板談得好好的,憑著她的美貌,老板幾乎是迫不及待希望她儘快入職,甚至承諾直接給她的照片單獨做一麵牆,而且還答應了她可以自己挑客人的要求。

簽合約的時候出了點小差錯。

三代川千鶴的計劃是自己臨時一拍腦袋想出來的,根本沒來得及做個假身份,用真身份的話會存在風險,而且她的真實身份要大後天才正好滿18。

雖然在國際通俗意義上來講18歲已經是個成年人了,甚至在日本兩年前她都可以合法締結婚姻了,但是日本的法定成年年齡界限卻是20歲。

還是沒辦法合法從事這種工作。

她撒謊說自己的證件在外地,要過兩天才能拿來————反正兩天足夠她乾完活溜了。

她在說謊這方麵委實沒什麼天賦,老板似乎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有問題,但是一個明顯的香餑餑放在眼前,他這裡又確實不是什麼正規店鋪,違法的事屬實不缺這一件。

眼看兩人即將狼狽為奸,各自達成所願。

一道聲音忽然插了進來。

“沒有身份證件的話,就是屬於打黑工,這是犯法的,老板你應該清楚這一點吧?”男人向老板出示了什麼什麼東西,對方臉色一變,再也不接三代川千鶴的茬了。

解決了老板那邊的問題,男人才轉過身來,麵向她。

酒吧裡的燈光慣來昏暗,他那雙眼睛卻令人驚異的明亮。被那雙眼睛一望,她剛生出的火氣竟也煙消雲散。

男人將他剛剛出示給老板的東西放回%e8%83%b8`前的口袋裡——三代川千鶴一瞥,才發現那原來是一本警察手冊。

嘖,竟然倒黴得遇到了警察。

……不過他確實長得非常好看。哪怕被他破壞了計劃,看到那張臉,也叫人生不出絲毫惡感。

漂亮警察的麵龐溫柔中掛著嚴厲,他隔著衣袖抓住她的手腕,嚴肅地說:“你先跟我出來。”

聲音也好好聽啊——聲控的三代川千鶴十分滿足。

酒吧外的冷風吹散了兩人身上的酒氣。這整條街都屬於黑.道的勢力範圍,魚龍混雜,昏黑的街道暗處不知道徘徊了多少雙窺探的眼睛。

漂亮警察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腕,嚴嚴實實地將她護在身側。

三代川千鶴習慣了這樣的目光落到身上,甚至還有心情哼點小曲。

她晃了晃手臂,問旁邊的人:“你想吃蘋果嗎?我很喜歡吃蘋果。”

漂亮警察微微側過臉,月光掃過他的下頜,近距離看,那雙眼似乎更亮了。

他眯了眯眼,身上的警察味道正氣凜然地散發出來,“你多大了?還沒滿十八吧?”

三代川千鶴敷衍道:“滿了滿了,美少女永遠十八歲。”她順口問道:“要和永遠十八的美少女談戀愛嗎?”

男人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動手把她柔順的金色卷發揉得亂成一團。他笑了聲,“你這%e4%b9%b3臭未乾的小孩兒……”

三代川千鶴:我¥%……&

這個警察惹到她了。

她要報複回來。

兩人最後停在了那條街道外。

漂亮警察鬆開了抓住她手腕的手,“我叫萩原研一,是警視廳的警察,你叫什麼?”

“黑澤蘋果。”

對方垂下眼睛看過來,睫毛被路燈的淡光勾出一層霧。

三代川千鶴想好了,她絕對不會說出真實姓名,這個叫秋天中一的家夥如果提出質疑的話,她就把菠蘿香蕉橘子西瓜荔枝說個遍,反正水果有的是。

她叉起腰來。

男人輕緩地眨了眨眼,“嗯,蘋果。你父母呢?你這麼晚不回家他們不會擔心嗎?”

嗯?你倒是給我吐槽啊!就這麼直接接受了?

她冷硬地說:“他們早死了。”

萩原研一一愣,“……抱歉。”

算了,這警察脾氣跟棉花似的,打著也沒意思。不和他一般見識。

“你還有彆的事嗎?沒事我就走了。”

打工賺錢又不犯法,何況她還沒打成這份工,他總不能再把她抓進警察局去吧?

“這麼晚你一個女孩子自己回去不安全,你住哪裡,我送你一程。”萩原研一說著,往前走了兩步,微微偏頭看向她,似乎是在示意她跟著走。

她還想等他走掉以後就折返回去乾活的,哪能讓他送。

“謝謝警官先生,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很快就走回去了。”三代川千鶴客客氣氣地說。

萩原研一依然站在那裡,目光沉沉地望著她,語氣平靜,“你想等我離開以後再返回去?”

三代川千鶴:“……”%25思%25兔%25網%25

讀、讀心術?

嘶,遇見超能力者了。

“你很缺錢嗎?難道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急需用錢?看你的年紀,應該還在上學吧?”

三代川千鶴糊弄道:“我沒錢,早就不上學了。”她瞥了萩原研一一眼,看對方輕輕蹙著眉頭,眉宇間籠著愁緒。

為什麼啊?

他們兩個隻是萍水相逢而已,就算他是警察,他也已經把這個差點失足的少女從那種地方帶了出來,仁至義儘……為什麼還要這麼為難自己?

而且對方的眼裡沒有□□,並不是看上了她這張臉才會這麼上心。

所以到底為什麼?

日本的警察難道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這種性格,在組織裡早被吃乾淨了吧。

警察先生溫柔地說:“如果你需要賺錢的話,我可以幫忙介紹幾份兼職給你。實在急需用錢,我也能想辦法借你一筆。”他頓了頓,“你年紀小,學業最好還是不要落下。”

三代川千鶴好奇地看了他一會兒,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但是我就想不勞而獲,既然警官先生這麼好心,不然你包養我好了。實話說,我沒有任何去處。你要是把我放了,我馬上就會回去。”

她刻意靠近了一步,仰頭望著黑發男人,目光溼潤——她非常清楚自己什麼模樣對男人最有誘惑力。

對方並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紅了臉,隻是喉間發出一聲低笑,被夜風吹拂的額前碎發將他的神情和月色一同變得模糊。

“你在調?戲警察?”他戳了戳她的額頭。

竟然完全沒受影響。

三代川千鶴非常不爽。

是她的魅力下降了,還是這個警察的道德感太高?

除了大哥,他還是第一個麵對她的勾.引無動於衷的男人。

男人蜻蜓點水般戳了她的額頭一下,將她戳回去一截之後迅速轉過身子,隻留一個背影給她。安靜了一會兒,他才又微微側過一點腦袋,嗓音很低,但依舊溫柔,“你實在無處可去的話,可以先去我的公寓住一段時間。你放心,是我才買的新公寓,剛通完風,還沒人住過。”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說是女人就是女人——第一次見麵就邀請對方到自己的公寓住,而且還是在深夜。

你敢相信下一步不是激情夜戰?

不僅不是,而且清純得很。

公寓確實是剛裝修完的樣子,所有東西都有種從未被人使用過的清澈的乾淨,連床鋪都是萩原研一現場從櫃子裡拿出床上用品鋪好的。

公寓不算大,隻有一間臥室。

對方整理床鋪的時候,三代川千鶴站在房間門口抱著手臂看著他俯下去的背影。那雙間或出現在視線中的手很漂亮,修長乾淨。

她覺得無聊,就在門口按燈光開關玩。一下一下,忽明忽暗。

過了一會兒,萩原研一無奈地停下手裡的事,“小蘋果,已經很晚了,先放過我,彆添亂了好不好?”

三代川千鶴還真是第一次見他這樣的人,哪怕是指責,嗓音也溫溫柔柔的。

和琴酒大哥是完全不一樣的類型。

如果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