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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這是要送去貢院街南頭一家叫八麵書坊的。那家書坊已經在京城開了五六十年了,算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書坊,平素除過賣文具,也雇人寫話本子,印話本子賣錢。不過似乎,並不是給逍遙公子出話本子的那家。”

話音落下,燕姝不由暗自吆謔一聲——富總管可以啊!這麼短的時間打聽得這麼清楚!

想她剛才一門心思想辦法,都沒來得及跟係統問清楚。

卻聽係統道,【人家富總管好歹也在京城幾十年了,平素跟著皇帝,隨時都可能被問個什麼,他不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自然是主子想知道什麼,他就得知道什麼。】

燕姝,【……知道富總管厲害了,那你倒是說說這八麵書坊是怎麼回事?】

係統,【這不明擺著了麼?這八麵書坊作為京城排得上名的老書坊,卻隻能眼瞧著彆的書坊賣你的話本子掙錢,這心裡肯定不平衡啊,那幾個模仿你寫小說的也就是他們找的,今次這事兒也就是他們挑得唄。】

燕姝心裡嗬嗬,【幸虧鄒學士沒替我找他們印話本子,這種心術不正的,活該掙不了錢!】

說著卻仍有些不明白,【但是竹書一個宮女,怎麼能打聽得這麼清楚?一找就知道給那八麵書坊爆料?】

係統,【主要那個八麵書坊的老板,叫趙京時的,這幾日正到處發消息,說要重金買你的爆料,現在外頭消息滿天飛,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

燕姝立時來了興趣,【重金???說來聽聽能有多重?】

咳咳,她得看看自己如今是什麼市價啊!

去聽係統道,【知道你真實姓名的,二十兩銀子;知道你家庭住址的,三十兩銀子;知道你真實身份的,五十兩銀子。】

燕姝“!!!”

好家夥,竹書這是一下子就要賺一百兩啊!

早知道這麼好賺,放著她自己來啊!

係統,【……你現在好歹是個妃位,缺那點銀子麼?】

燕姝,【居安思危嘛!也難為這八麵書坊這麼肯下本錢不是?】

要她姓名,住址,身份?

嗬,難不成下一步還要買個殺手來害她不成?

好個八麵書坊啊。

為了點銀子,至於麼?

當然,這都是後話。

時下,卻見太後冷聲問竹書,“這是要做什麼?寫這樣的話送去宮外,到底是何居心?”

竹書慌忙道,“啟稟娘娘,其實是奴婢聽說那書坊最近在花錢買消息,想試一試罷了,這都是奴婢瞎編的……”

話未說完,太後閉了閉眼,道,“既不肯說實話,就送去內廷監吧。”

說著已經喚起了富海的名字。

竹書嚇了一跳,這才終於哭道,“求娘娘繞奴婢一命……”

太後冷笑,“你原本是想害幾條人命?你的一條命,可夠還的?”

竹書隻是不停磕頭哭道,“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太後卻已經懶得同她說,隻吩咐富海道,“如此多嘴多舌的人,合該給她一副啞藥,再發配邊關苦寒之地。哀家對她好,她不知道珍惜,叫她有生之年好好反省去吧。”

富海應是,便指揮人將竹書拖了出去。

一時間,慈安宮中眾人皆都心驚膽戰旁觀,無人敢出聲。

——誰都知道,從前太後對竹書多麼器重。

如今……

唉,也是她自己活該啊。

……

~~

解決了這檔子事,燕姝原回了甘露殿。

她知道,雖然此事莊嬤嬤也有份,但總歸出頭的是竹書,所以隻能先處置竹書了。

說起來她也是想不通,依照從前太後對竹書的器重,隻要竹書好好的,等再過兩年,很有可能太後會給她選個像樣的夫婿,叫她嫁得不錯。

可這位為什麼放著康莊大道不走,偏要跟她作對呢?

難道叫她受到那些有心之人的攻擊,皇帝就能瞧上竹書了?

正這麼想著,卻聽外頭一聲通傳,“陛下駕到……”

咦,是皇帝來了?

燕姝回了神,心道正好想找此人說道說道呢,便先去門口恭迎。

“臣妾參見陛……”

哪知還沒等她行禮,宇文瀾已經大步踏了進來,急切問她道,“如何?沒事吧?”

燕姝立時蹙起眉頭撅起嘴,一副氣鼓鼓的模樣道,“有事。”

宇文瀾還有些不解,道,“朕聽富海說,太後叫人給竹書灌了啞藥發配去了邊關,莫非你不滿意?”

燕姝忙道,“太後娘娘的懲處最合適不過,臣妾才沒那樣想過。”

哼,這人,休想挑撥她跟榜一大佬的關係!

宇文瀾,“……”

他哪裡就挑撥了……

他隻好問道,“那還有什麼事?”

卻見她挑眉看他,“陛下難道沒有想過,此時事情的根本原因是什麼?”

宇文瀾道,“難道不是那女子包藏禍心,妄圖謀害主子?”

燕姝又挑眉,“那竹書好端端的為什麼想害臣妾?還不是因為她喜歡陛下?她覺得要是沒了臣妾,陛下就會喜歡她了。所以此事的根本原因,還是陛下。”

宇文瀾,“???”

他一時竟有些分不清,她這是打算訛他點好處,還是果真如此想的。

卻聽她心裡道,【哼,從開始給你當箭靶子到現在懷了崽子,老娘這一路走來容易嗎?從一開始張才人王昭儀安嬪寧妃周妃到現在的竹書,哪個不是因妒生恨來害我?也不知道好好的招這麼多人來做什麼!】

宇文瀾,“……”

好吧,她心裡原來是這樣想的?

但前頭那些並不是他招來的,是當初禮部大臣請示太後過後去各處挑選的。

而且竹書……也是太後的人啊!

但他一說,想必又會被冠上挑撥她與太後關係之名?

他隻好順著她道,“好吧,竹書喜歡朕,縱使朕並不知情,也是朕不好。”

果然,這話一出,又見她抿了抿唇,道,“臣妾也不是這個意思……”

其實燕姝也有點說不清,似乎因為懷孕,近來情緒越發容易起伏。

本來自己沒覺得有什麼,方才一見他,就忍不住想怨他。

正在此時,卻聽係統叮的一聲,【一般來說,這種情緒被稱為……撒嬌。科學研究表明,孕婦在懷孕期間荷爾蒙分泌異於常人,更容易對依賴的丈夫產生撒嬌的情緒。】

燕姝,“……”

【emmm所以說,我方才是在對皇帝撒嬌?】

嘖,果然懷孕跟平常時大不一樣,一定是肚子裡的小崽崽搞的鬼!+思+兔+在+線+閱+讀+

然一旁,默默聽著的宇文瀾卻恍然。

原來這是在同他撒嬌?

真是難得,從前那個隻知道錢和吃的丫頭,也終於知道跟他撒嬌邀寵了。

如此想著,他不僅一點都不氣,反而滿心溫柔,伸手將她抱在懷中,道,“此事確實是朕不好,若早能發現她有這個念頭,早些斬斷禍患,也就不必叫你今日著急了。”

彆說,大約真與懷孕的荷爾蒙分泌有關係,燕姝也發現自己近來越發喜歡被他抱著,此時一邊乖乖趴在他懷中,一邊道,“陛下又如何早些發現竹書的念頭呢?您又沒有讀心術。”

宇文瀾,“……”

一時間竟有些渾身僵硬,心間不由暗忖,她這是在隨口一說還是在故意試他。

好在悄悄聽了聽,她似乎果真隻是隨口一說,便趕緊附和道,“說的是,朕又沒有讀心術。”

說著又暗自呼了口氣,還好她傻,不然豈不是要露餡?

正在此時,卻聽燕姝又道,“對了,臣妾差點忘了跟陛下說,原來那貢院街南頭有家八麵書坊,裡頭的掌櫃嫉恨臣妾的話本子掙錢,這陣子懸賞打聽臣妾的隱私,估計是打算做些對臣妾不利的事。”

宇文瀾立時皺眉,“竟有此事?”

第95章

一個書坊, 不好好經營,淨想些歪門左道,自然是要好好管一管的。

隻是沒等宇文瀾發話, 燕姝卻收到了係統的消息——

【說起這個趙京時啊, 也有點故事。】

燕姝聞言立時來了精神, 【什麼故事?】

係統便道,【這人其實一開始並不姓趙,姓韋來著,也並非京城本地人。當初這個八麵書坊,是一個叫趙海榮的商人創辦的, 這趙海榮是京城本地人, 一直喜歡看書,也是為了營生, 就把在貢院街南頭的老宅子改成了書坊, 那時候那一片乾書坊的沒幾家, 這老趙為人也挺厚道,因此生意一直不錯, 隻不過老趙沒有兒子, 家裡隻有倆閨女,生意的事沒法幫忙,於是老趙就收了個學徒, 便是這韋京時了。】

【這韋京時很會來事, 一開始也比較能乾, 老趙還是挺喜歡的,後來見這人孤苦無依, 還認他當了乾兒子, 又幫著他在京城買了個宅子成了家。】

燕姝聞言不由感歎, 【能如此對乾兒子,老趙這人也挺厚道的。】

係統,【的確如此,隻可惜此人眼光有點不好,沒看出姓韋的這人其實是個中山狼。老趙他媳婦去得早,閨女後來也都嫁出去了,自己一個人住,就喜歡喝酒。喝著喝著把自己身體喝不好了,才剛五十多歲就突然間撒手人寰。這倆閨女悲痛之餘回來給爹辦後事,這時候卻發現,這韋京時竟然改名成了趙京時,且還披麻戴孝給她們的爹當起了孝子,公然宣稱乾爹已經在生前把他過繼成了嗣子。】

燕姝我去了一聲,【這是打算要繼承老趙的遺產了?這是真的嗎?老趙真這麼乾了?】

係統,【那肯定是假的啊!老趙又不傻,人家自己有親閨女,能好端端的把家產給外人?再說,就算真要這麼乾,那肯定得叫閨女知道。這麼大的事能瞞著閨女?】

燕姝也道,【就是說啊,那這人眼下這麼乾,趙家的兩個姑娘信了嗎?】

係統,【一開始自然是不信的,但要麼說這韋京時心術不正呢,他早在乾爹還活著的時候就悄咪咪準備好了各種文書,趁老趙每每喝醉睡覺之際,悄悄潛進老趙的家裡拿著老趙的手按上了手印,又事先賄賂了官差,此時把這些假證據都拿了出來,逼得趙家那兩個姑娘便是去衙門告狀也沒成,最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娘家的家產被這人給霸占了去。】

燕姝忍不住搖頭,【果然又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中山狼,這跟那欺師滅祖的張勝康有得一拚了!為了點錢財連自己的姓也可以不要,果然是能做出這種下賤法子的!】

不成,這種人就算他韋家的老祖宗跟乾爹老趙的在天之靈能忍,她也忍不了!

她於是立時對宇文瀾道,“陛下,聽說這八麵書坊的老板還曾做過其他的缺德事,且容臣妾好好把他扒一扒,讓他的醜惡嘴臉先受儘世人唾棄也不遲!”

說著便從他懷中掙脫,大步流星去了書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