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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便趕忙招呼忍冬來幫她更衣。

三年沒出宮了,她當然想出去放放風了!

當然,既是外出,定然不能再穿宮裝,所幸她還留著從前的衣裳,沒過多久便換好出門,跟著富海登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

嘖,這馬車外表尋常,一瞧就不是宮中的,可見皇帝果然經常外出。

待上到車中,隻見宇文瀾早已在裡頭坐著了。

一身鴉青色錦袍,發上也未戴冠,看起來像是哪個富家公子。

當然,顏值與氣質,可不是尋常富家公子能比的。

她忙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宇文瀾伸手將她拉到座位上,挑眉道,“現在要改稱呼。”

哦,也對。燕姝便又喚他,“公子。”

宇文瀾挑眉,“難道不是夫君?”

若他是公子,她豈不成了丫鬟?

卻聽燕姝心裡嘖嘖,【原來他的馬甲是已婚人士,還以為他打算出去看美人呢。】

宇文瀾,“???”

何為馬甲?

正好奇,卻見她小聲喚了聲,“夫君。”

咳咳,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稱呼彆人,臉不免有些紅。

宇文瀾卻覺得聲音悅耳。

再瞧一瞧她的模樣,心間愈發歡喜,遂嗯了一聲,握起她的手在掌中,朝窗外吩咐道,“走。”

馬車便行駛起來。

出了宮門,熱鬨的街道漸漸出現在眼前。

京城一向富庶,加之今日又是上元節,街上可謂行人如織。

燕姝一邊悄悄往外張望,一邊好奇道,“陛,夫君打算去哪裡?”

宇文瀾卻問她,“你想去哪裡?”

咦,原來可以叫她選的嗎?

燕姝忙道,“臣妾對京城不熟,不過聽說天井巷一帶有許多好吃的,不如去那裡瞧瞧?”

宇文瀾,“……”

怎麼還是吃的?

“方才沒吃飽?”他好笑的看她。

燕姝噘嘴道,“天井巷可都是小吃,與宮裡的自然不同。”

那天天大餐吃著,想換換口味也正常嘛。

卻見宇文瀾又挑眉,“哦?既對京城不熟,又如何知道天井巷都是小吃?”

燕姝,“……”

竟沒留神說漏嘴了?

她隻好趕緊圓道,“妾身就是聽宮人們說的,他們許多人家就在京城,自然熟悉些。”

——其實,這都是吃瓜時順道吃到的。

除了天井巷,她還知道繡巷賣胭脂水粉並絲線之類;俊義橋旁因為挨著貢院,多是賣筆墨紙硯之類;銀子街賣茶葉布匹,百花巷一帶則是京城著名的煙花柳巷。

說起來,據說楊樓街上有家酒樓,做的是有錢女子們的生意,裡頭的男人個個貌比潘安,且還有許多特長,彈琴吹簫,%e5%90%9f詩作畫,個個眸若秋水,肩寬腰細,風流倜儻……

嘿嘿,總之與那些油膩胡茬男截然不同。

宇文瀾,“???”

什麼?京城竟還有如此地方???

她方才那聲“嘿嘿”又是何意???

他一個激靈,立時朝車外吩咐,“去天井巷。”

並下意識握緊了她的手。

~~

沒過多久,天井巷就到了。

二人下車,但見周遭燈火如晝,熙熙攘攘。

原來這天井巷不光賣吃的,今夜還有燈市,引得城中多半百姓都來此賞燈了。

燕姝已經許久未見如此熱鬨場麵,直覺恍若隔世一般,眼睛瞅瞅這看看那,幾乎要不夠用。

而宇文瀾心有餘悸,一路將她的手緊緊牽住。

在人群中走了一陣,忽聽燕姝道,“瞧,這家餛飩攤這麼多人,一定很好吃吧。”

宇文瀾順著看去,見路邊店鋪門前果然有一家餛飩攤,旁邊五六張條桌,皆都坐滿人了。

他皺眉,“想吃這個?”

燕姝笑著點頭,“既然都來了,不如就嘗一嘗嘛。”

宇文瀾依然皺眉,“可沒有地方坐。”

燕姝老練道,“先叫上,等餛飩煮好就有座了。”

說著便衝那煮餛飩的攤販喊道,“來兩碗餛飩。”

宇文瀾忙糾正道,“一碗就好,我不餓。”

燕姝卻道,“叫都叫了,陛,夫君不吃妾身吃。”

說著又眼睛一亮,“瞧,那邊有位子了。”

便急忙拉著他走了過去。

兩人才坐好,攤主已經將才煮好的餛飩端了上來。

宇文瀾垂目,但見不過是兩隻尋常的渣胎碗,各自裝了約莫二十隻餛飩,滾燙的清湯一澆,湯上還綴著幾顆蔥花。

他挑眉,這樣會好吃?

然抬眼一看,那姑娘已經吃了起來。

“唔,這湯一定是雞架子熬的,還加了豬油,餛飩也好吃,不錯不錯。”

燕姝一連吃了三個餛飩,這才瞧見某人正巍然不動的坐著看她吃。

“……”

她試著勸道,“機會難得,夫君真的不嘗嘗嗎?方才喝過酒,吃一碗很舒服的。”

這聲“夫君”叫的宇文瀾心間受用,頓了頓,終於拿起調羹嘗了一口。

嗯,他能品出調味簡單,不過有種獨特的香味。

熱湯帶著爽滑的餛飩入了肚腹,在這料峭寒意之中,的確叫人身子熨帖。

卻見燕姝問他,“好吃吧?這種市井味道,可是家裡做不出來的。”

宇文瀾頷了頷首,正要再吃,卻見她將調羹伸到自己碗中撈起了餛飩,“不要浪費,夫君不餓的話妾身替你吃。”

說著竟從他碗中一連撈走了五六隻餛飩。

宇文瀾,“……”

他是不餓,但她這麼小的身子,能吃得下這麼多嗎?

還是不要叫她吃撐的好,他於是也趕緊吃了起來。

不多時,餛飩便吃完了,二人付了錢,繼續往前走。

燕姝沒想到,原來接下來還有更多的小吃。

走了幾步,但見一家酒樓門口正架著火現烤羊肉,肥羊的油脂滴在炭火上,爆發出猛烈香味;

不遠處還有一家攤販正在賣吊爐燒餅,才烤好的燒餅金金黃黃,上頭滿是芝麻,一瞧就酥脆。

再走幾步,又碰見了現煮元宵的,白白胖胖的大元宵居然有五種口味,什麼黑芝麻紅豆沙棗泥冬瓜糖等等,直叫燕姝看花了眼。

嘖嘖嘖,這可真是每一樣都叫人眼饞無比,然而她的肚子太飽,實在是裝不下了。

【嗚嗚嗚早知道要出來方才應該少吃點的,瞧這羊肉烤的外酥裡嫩,還滴油呢!還有這大燒餅,要是切開加上些燒羊肉,一定再合適不過了……】

【要不努力壓一壓,再吃個燒餅?】

默默聆聽的宇文瀾,“……”

這還能壓的嗎?

實在怕她撐著,他隻得開口道,“若有機會,再出來便是。”

燕姝忙看向他,“夫君說的是真的?”

宇文瀾笑了笑,“下回若出來,一定帶上你。”

她這才終於放了心,忙應了聲好,打消了方才的念頭。

不過這路上賣的小玩意兒也都不錯,難得出來一次,她又買了兩把打絡子用的絲線,一把桃木梳。

眼看逛了大半個時辰,街上的行人漸漸少了,二人也打算打道回府。

一路來到馬車前,宇文瀾剛要上車,燕姝卻忽然拉了他一下。

宇文瀾奇怪,“怎麼了?”

卻見她指了指街對麵的方向,壓低聲道,“夫君你瞧,那個人……好像駙馬。”

駙馬?

宇文瀾跟著看去,但見斜對麵的點心鋪子門口,有一人才提著點心打裡頭出來,那身形模樣,竟然還真是長公主的駙馬趙成文。

卻聽燕姝心裡道,【嘖嘖,居然真的是趙成文嘿!這才剛散了宴席,他又上街乾什麼?該不會要去找外室吧?】

宇文瀾也是這樣想的。

長公主府仆人上千,用得著他出來買點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正在思忖間,卻見對方提著點心登上了一旁的馬車。

燕姝心間一緊,忙對他道,“駙馬爺這麼晚還出來買點心?會不會有些奇怪啊?”

【這現成的瓜才最好吃啊,看這個方向莫不是去找小六的?得趕緊追,千萬不能叫他跑了啊!!!】

宇文瀾,“……”

不過也好。

他立時拉她上了馬車,對車外吩咐,“跟著那輛車。”

車夫應是,待趙成文的馬車起行,便也悄悄跟上了去。

~~

天井巷一帶民居密集,好一番七拐八拐,車輪漸漸停住了。

車夫在外稟報道,“主子,前頭巷窄,進不去了。”

聞言,燕姝瞅了瞅宇文瀾,道,“夫君,要不咱們下車吧?”

【嘖嘖精彩場麵即將到來,可不能因為進不去就錯過了啊!!!】

宇文瀾,“……”

要他下車跟過去,那趙成文得多大臉?

他朝窗外吩咐,“長風過去看看。”

立時有人應是,順著趙成文的方向前去了。

等了一陣,又聽窗外有人稟報,“主子,姑爺去了裡頭一個院落,有一年輕婦人出來相迎,二人一見麵,姑爺便摟著對方進了房中。除此之外還有兩個丫鬟一個婆子。”

燕姝心裡嘖嘖,【年輕婦人?這也看不出是小二還是小三小四啊,隻可惜不能親眼瞧瞧。】

宇文瀾,“……”

瞥她一眼,他道,“記住此地,留人盯著,看看他多久來一次。”

窗外應了聲是。

如此,他便打算先行離開了。

哪知道正在此時,卻見趙成文又從裡頭出來了。

燕姝,【???這麼快?這駙馬也如此……不持久?】

宇文瀾,“???”

什麼持久不持久???

這丫頭!

然沒等他開口,卻見那趙成文登上馬車,又朝前走了。

燕姝眼珠一轉,忙對宇文瀾道,“咦,駙馬爺似乎沒打算回去的樣子呢。”

宇文瀾豈不知她在想什麼?便又吩咐車夫,“繼續跟。”

車夫應是,便繼續行駛起來。

又是一番七拐八拐,馬車又停了下來,卻是那趙成文下了車,又去了另一所院落。

宇文瀾同樣派了暗衛去查探。

沒過多久,便聽暗衛來稟報,“姑爺今次去的地方有一個年輕婦人,還有兩個幼童,大的四五歲,小的兩三歲,下人約有六人。”

燕姝故作驚訝道,“居然還有兩個孩子?這又是什麼情況啊?”

【這一定就是那個通房了,不然彆的那幾個也生不出這麼大的娃兒來。】

宇文瀾瞥她一眼,甚至想告訴她,他已經知道那趙成文是怎麼回事,不必再裝了。

但他還是忍住,隻吩咐窗外的暗衛,“此處也留人查看。”

暗衛應是。

而沒過一陣,又見那趙成文出來了,登上馬車後,依然沒有折返,而是繼續往前走。

燕姝摩拳擦掌,準備繼續跟著吃瓜。

嘿嘿,看看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