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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情證道失敗後 路俠 4320 字 6個月前

?看這棍子,神色莫名,抱著小?羊羔拉住棍子從混亂的羊群中站起了身:“天在下雨,仙長先回屋去吧。”

莫驚春還想說些什麼,然而姑娘已經?從他手裡抽走了木棍:“仙長,棍子借我一用。”

緊接著,莫驚春便看這姑娘拿著長棍,艱難地把羊群趕回了羊舍裡,以免它們?繼續在露天空地裡淋雨。

最後,姑娘提了一捆乾草,把懷裡的小?羊羔一並扔了進去。

羊群咩咩叫著,開始吃草。

那姑娘也終於轉過身來?看向莫驚春,躑躅片刻,似乎因為一身泥濘狼狽而不敢上前。

“姑娘,在下姓莫,上驚下春,字靜之。敢問這裡是你?家嗎?你?把我帶了回來??”莫驚春隻好先開口問。

“是,是我家,我見你?暈倒在林子裡,就把你?救回來?了,”孟朝萊隔著雨幕,與莫驚春遙遙對望,他一身臟衣,臉也被泥水沾花,羊群還在身後咩咩叫著,“我叫李阿丹,仙長可以叫我阿丹。”

第70章 柳枝青青

浄水穿明鏡山而過, 中有?支流照桑河,潺潺流淌過凡塵皇都錦上?京。

孟沉霜與謝邙各騎一匹白馬,沿著照桑河逆流而上?, 隨著人潮往城北去。

錦上?京繁華六百載, 街巷高樓鱗次櫛比, 酒旗招展, 來往行人商客絡繹不絕,踏起滾滾紅塵飛花。

身披鮮亮衣衫的人影在高頭大馬前交織,笑?語歡聲,同新芽垂柳一齊在照桑河中投下明麗的倒影。

最是一年春好?處, 還看煙柳滿皇都。

孟沉霜隨手?折了一段柳枝, 編成柳葉環, 側身過去扣在謝邙頭上?。

柳枝嫩芽貼住謝邙的額頭,謝邙望過去, 發現孟沉霜正?眉眼帶笑?, 偏著頭看他。

幾?日來種種傷懷,於孟沉霜而言, 似乎皆不久駐。

廓然無情,物?來順應而不累。

謝邙對上?那霧氣朦朧的桃花目,抬手?扶穩了頭上?的柳葉環。

恰逢河邊垂花閣樓上?有?捧著五弦琵琶,撥曲作音的歌子樂師, 瞥見照桑河畔有?二人白馬並轡,緩帶輕裘,輕緩唱到——纖纖折楊柳, 持此?寄情人。一枝何足貴, 憐是故園春。*

歌%e5%90%9f隨風,孟沉霜與謝邙打?馬過長岸, 聽得不真切,更何況遊人如?織,摩肩接踵間都談論著城北明帝祠。

“蕭明將軍陪葬虞昭宗念陵,已是至高之譽,沒想到,昭宗還允人在帝陵附近修建明帝祠。”孟沉霜望著前方?香火飄蕩的朱門大祠,感歎道。

“去看看?”

孟沉霜回望謝邙一眼:“一路上?來,我聽香客有?求征戰平安的、有?求天下和平的,不知怎的,連求姻緣求子嗣的都有?,倒和那雪席城明武天王塔相仿。蕭山,你想求什麼?”

兩?人沒有?易容,隻有?謝邙以術法?掩去滿頭霜發。

錦上?京中無人認得出二人的臉,但名字還是改換一番為妙。

“那便求個姻緣。”謝邙淡淡答道。

“哦?”孟沉霜挑眉,“那還是不要?去了,畢竟雪席城明武天王塔極不靈驗,這明帝祠恐也如?此?,不要?求了姻緣,卻叫我二人離彆。”

“既如?此?,若你哪天厭煩了我,想同我分?開,就到此?處來求拜吧。”

“我為什麼會厭煩你?”孟沉霜拉了拉韁繩,放慢白馬前行的速度,惠風輕撫,“就算是你想殺我,我也不會厭煩你。”

“若我殺你,你該當恨我。”謝邙與他對視。

孟沉霜笑?道:“我何苦這般?”

謝邙喉結微動,吞回一聲歎息,目中微茫:“你倒是沒有?心。”

“死不了,不礙事。”孟沉霜回答。

二人此?時策馬正?路過明帝祠大門,他往裡邊斜斜望了一眼,正?殿裡的明帝塑像被煙氣繚繞著,隱約見得塗金描彩的樣貌。

約莫是個執劍持槍,極威嚴肅穆的大肚武將,怒目提眉,俯瞰萬千信眾。

孟沉霜:“這明帝祠,似乎並無特殊之處。”

殿內供奉的明帝像在外形上?同其?他受人供奉的武人像無甚區彆,也不見祠中有?什麼神力靈力跡象。

大概確實是聽不見信眾執念的。

謝邙也隔著青煙瞥見明帝塑像的麵容:“這樣的服色甲兵這些?年才在凡人裡流行,明帝麵目也與雪席城明武天王不同,這塑像應是這些?年後人重修的。”

“倒是很威風凜凜。”

“恐為臆測。”謝邙道,“明帝死時不過二十餘歲,或許他五十歲時,能如?這塑像一般。”

馬蹄不停,明帝祠很快被拋諸身後,往昭宗念陵的方?向去,人影漸疏,鬆柏漸盛。

昭宗身前文治武功,是為一代雄主?,他的念陵幾?乎占據了錦上?城外整座返枝山,孟沉霜與謝邙到達山下,要?找到蕭明將軍的陪葬墓,很有?幾?分?難度。

山丘青墳隱現林間,孟沉霜看見有?幾?個農人在拾枯落的鬆枝柏葉,大約是帶回家做柴薪。

昭宗威震天下,卻也至聖至明,雖說生前便劃了一大片土地做帝陵,但卻也留下遺詔,叫後人不必將返枝山列為皇家禁地擾民生息。

他死後,犁田樵獵悉數如?舊。

孟沉霜翻身下馬,牽著韁繩過去問:“老伯,敢問蕭明將軍葬在何處?晚生感慕將軍功德,想要?前往祭拜。”

農人抬頭:“你要?去上?將軍墓?你沒聽說上?將軍的墳頭被人刨了嗎?”

孟沉霜太陽%e7%a9%b4一跳,難道他當年真的挖了明帝的墳?

孟沉霜:“誰如?此?膽大妄為,連上?將軍的墓也挖?”

農人搖頭:“不清楚,也就最近個把月的事兒,那些?當官的還在查,不過無論是誰,恐怕都是要?遭報應的。”

最近的事。

孟沉霜略微冷靜了點,看來不是他挖的。

可是,誰會來挖明帝墳呢?難道明帝下葬之處,真有?特殊之處?

孟沉霜堅持想去拜謁,農人就給他指了一條路,又說沿著這條路走,三百米後有?幾?戶賣香燭花果的鋪子,去祭拜上?將軍的人,時常在那裡買些?貢品,再走幾?裡,就能看見上?將軍的墓碑了。

孟沉霜重新翻上?馬背,與謝邙並轡同行而去。

三百米後,果然有?幾?家商戶,但此?刻都大門緊閉,大概是近日來沒有?人去祭拜剛被刨了墳的明帝。

再行兩?裡,山道抬升又下降,是個聳立起來的陡丘,孟沉霜的目光越過丘頂,看見返枝山主?峰山頂聳起兩?處,如?同駝峰,而另一座連著主?峰南側山脊的青丘半腰上?被鑿開一個巨洞。

被挖開的明帝墓就在前方?,看山川地勢,應為這諸多陪葬墓中,距離昭宗地宮最近的一處墓%e7%a9%b4。

再往右側,還陪葬著另一方?不知屬於誰人的高墳,大約是與明帝一般的忠臣良將。

兩?人促馬過丘,然而白馬輕蹄還未過丘頂,前方?忽然卷起滾滾塵煙,隆隆之聲如?地動襲來。

不待孟沉霜勒馬,一群穿鐵甲持銀槍的精銳將士便烏雲般上?前,將二人團團圍住,槍尖銀光在春陽下刺目閃動。

孟沉霜夾緊馬背,按住激動長嘶的白馬,又回看一眼長指已經搭上?鹿鳴劍柄的謝邙。=思=兔=在=線=閱=讀=

謝邙接到他的目光,沒有?立刻拔劍。

“來者何人!”一匹赤紅寶馬穿過槍海,身披明光鎧的少年將領騎在馬背上?,厲然審視著山丘上?的兩?人。

這將領的麵容瞧著年輕極了,恐怕剛剛弱冠,雙瞳烏黑,尚有?幾?分?少年俊逸,但卻缺幾?分?血氣,不像是個上?過戰場的將軍。

“這位將軍,”孟沉霜向他抱拳拱手?,“我名李渡,這位兄台名蕭山,草莽人也,今日上?返枝山想要?祭拜明帝墓,並非小人,將軍莫慌。”

少年將軍蹙眉看他:“明帝墓遭破,正?在重新修葺,不是祭拜的好?時候,二位請回。”

孟沉霜遠眺明帝墓,整座返枝山上?少見士兵,但明帝墓周邊卻被兵將圍得水泄不通,好?似要?在這山坳裡演武似的。

少年將軍催馬過來,手?中銀槍一橫,攔在孟沉霜視野前,堅決道:“我尚有?要?務在身,不想為難二位,請回吧。”

孟沉霜不想和凡人起衝突,和謝邙調轉馬頭,權且先離開少年將軍的視野範圍。

待天色暗沉,錦上?城落下宵禁,兩?人又來了一次,沒想到這群兵士仍在明帝墓周圍嚴陣以待。

那少年將軍甚至親自按劍巡視四方?,絕不放半隻蒼蠅進去。

孟沉霜無可奈何,隻得和謝邙在錦上?城外歇了一夜,第二日天際泛起魚肚白時,左思右想到一個不得已的辦法?,又牽著馬進了這高岸城池,趕在辰時到了皇宮左掖門。

孟沉霜預估早朝在這時候結束,但沒想到今日皇帝下朝早,兩?人到掖門外時,大多朝臣都已散去回家,孟沉霜四處張望,總算抓住個正?要?上?轎的落單大臣,下馬幾?步上?前:“大人請留步!”

被抓住袖子的郭曉之轉過身,看見叫住自己?的是兩?個年輕人。

他們衣飾雖然雅致,但卻不是錦上?京流行的式樣,恐怕又是外地上?京趕考的考生。

春闈將近,郭曉之這個禮部侍郎接了一封又一封的拜帖,屬實有?些?疲倦了。

於是對孟沉霜道:“這位小郎君,郭某人有?公務在身,若要?乾謁,便遞名帖到我府上?,約期相見。”

“並非乾謁,隻是煩請大人幫個忙。”孟沉霜在這時從袖中取出一物?,遞給郭曉之。

耀眼金光瞬時映入眼簾,郭曉之發覺這年輕人竟然是給自己?遞了塊沉甸甸的黃金。

便是私相授受、貪汙受賄,也斷沒有?在皇宮門口進行的道理!

郭曉之驚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小郎君你這是……這是!!!”

雖然知道至少在皇宮門口自己?必須把這贓款推開,但郭曉之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忽見這黃金上?麵還陰刻著幾?個古樸文字。

昭靈大長公主?令。

昭靈?如?今並無公主?用這名號,因為這名號是……等等!

隻聽他眼前人道:“我與這位兄台是昭靈長公主?門客,公主?給我二人令牌,說若在錦上?京有?要?緊事,可持令尋大虞禮部官吏,以求相助。”

二百年前,昭靈大長公主?上?長昆山學藝,聲勢浩大,錦上?京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郭曉之雖沒有?親眼得見,但禮部舊典籍裡對此?事載錄頗豐,可他絕沒料到自己?竟還能碰上?長公主?門客。

郭曉之無法?辨彆這金令與孟沉霜話中真假,但還是不得不耐下性子詢問:“二位遇上?了什麼麻煩?我或可相助。”

“我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