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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杖責之類的嘛。雖說眼前這個是俗家弟子,但也是要遵守寺規的吧。

她可是聽程子遇說過,宏安寺有過午不食的規定,這個食指的是除晚餐以外,不準再吃其他任何東西。

“不會有人發現的。”男人說完,又瞟了蘇允默一眼補充,“隻要你不出賣我。”

見他如此信心滿滿,蘇允默不禁開玩笑道:“那萬一我出賣你了呢?他們會對你怎麼樣?”

男人從塑料袋裡掏出番薯,一個一個的放在火堆旁邊,說:“大概是輕則抄寫佛經,重則被逐出寺門吧!不過,我相信你不會那麼做的。”

“嗯?”蘇允默好奇,“是什麼原因會讓你能這麼相信我?”

“長相。”男人放好番薯後,抬眼看著她,“佛說相由心生,你的長相不是那種會背後捅刀子的人。”

蘇允默表麵波瀾不驚,心中卻暗喜不已,“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麵善?但是,也有句話叫做人不可貌相吧?”

如果他在生活中是單憑長相去判定一個人的品性,那隻能說這小師父也太單純了。

“我相信自己的直覺。”男人語氣輕盈。

兩人說著笑著,一陣烤番薯的香味就躥入了鼻息,蘇允默狠狠嗅了兩下,饞蟲被勾出來,又餓了。

男人見幾個番薯挨著火堆的那邊已經變黑變焦,就隨手撿起一根樹枝給撥弄了一下,繼續讓它烤著。

做完這一動作後,他將樹枝放在一旁,放眼看向了天空中飄落的雪花,在路燈昏黃光源的照耀下,就像電影中的場景,浪漫唯美。

蘇允默也跟著欣賞起了這場雪,不禁感歎道:“真美啊!以前從來都沒有像這樣子賞過雪。”

“喜歡雪嗎?”男人隨口一問。

蘇允默兩手撐著下巴沉思片刻,“以前還行,後來在暴雪天氣滑倒摔斷了腿後,就不喜歡了。如果沒記錯,那次足足在床上躺了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能下床。”

男人側目,“什麼時候的事?”

“六歲?還是七歲?”蘇允默也不確定,“記不清了,反正沒多大。”

還好當時是在孤兒院,有院長悉心照料著,才能得以在短時間內恢複,並且沒有留下病根。

雖然躺了很長時間,但那段時間真的能算是這二十多年裡過的最舒服的日子了。因為不僅有人把飯菜送到床前,院長為了讓她早日康複,更是隔三差五的給開小灶。

“那很長時間了。”男人開導,“人生處處是意外,其實也沒必要一直對這種事情耿耿於懷,從而錯過很多美好的東西。”

蘇允默將視線轉向他,知道這些穿袍子的人就愛講大道理,便問:“是因為沒發生在你身上,才能說得這麼輕而易舉吧?如果是你自己的親身經曆,真的能當做沒有發生過嗎?

男人搖頭,“發生過的事情,自然沒辦法當做沒發生過。不過,卻可以換個角度去想。”

蘇允默:“什麼角度?”

“如果我是你,我會想假如沒有摔斷腿而在床上躺一個月。那麼,這一個月內可能會因為外出,被車給撞飛了,又或者從天而降一花盆,不偏不倚的正好砸中腦袋。這樣一來,是不是還得感謝那場雪?是它讓你躲過了致命的災難。”

蘇允默:“……”

——

又過了一會兒,烤番薯的香味越來越濃烈,男人左右翻了翻,又用手指捏了捏,胖乎乎的番薯們終於都熟透了。

他挑一個稍大的遞給了蘇允默。

番薯不易消化,胃不好,特彆是像蘇允默這種昨天晚上急性腸胃炎才發作過的人,其實是不應該吃的。

然而作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吃貨,她哪裡能抵抗得住這種誘惑,就接下了。

“有點燙,慢些吃。”男人提醒。

蘇允默小心翼翼的剝著皮,這才想起,“對了,我……該怎麼稱呼你?叫小師父好像有點怪怪的,因為你有頭發。”

而且,他的長相跟小師父三個字實在不搭調,倒是很像一個隱士,那種非常神秘的人物。

“釋岑溪。”

“釋岑溪?”蘇允默品了品,“是法名嗎?你們這裡所有的弟子,是不是都跟釋迦牟尼佛姓釋?”

她記得少林寺裡的所有弟子,好像也都姓釋來著,比如功夫小子釋小龍,還有其他在電視中出現過的師父,無一例外。

“你可以這麼認為。”釋岑溪並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做過多的解釋,把番薯皮剝掉一半後,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他的吃相很優雅,明明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大番薯,卻像是在吃著什麼頂級豪華食物一樣,看著居然還有幾分賞心悅目。

蘇允默也低頭啃了一口自己手裡的,忽然靈光一閃,迅速地掏出了手機。

這種場景,這種接地氣的美食,如果直播一下應該會有很多人看吧?就是不知道這個點兒在線的人還多不多。

“你在做什麼?”釋岑溪問。

“直播。”蘇允默點開暢音,說:“我最近在暢音弄吃播,所以不能錯過這個好機會。”

釋岑溪怔了一下,“你玩暢音?”

蘇允默點頭,“是啊,最近才玩的,你也知道這個APP嗎?”

“知道。”釋岑溪繼續吃番薯,“挺火的,看好多人都在玩。”

——

進入直播間,蘇允默還是跟前兩次一樣,等進來一些人之後才開了口打招呼,然後就迅速跟在線觀眾進入了暢聊。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時間點在線的人數還挺多,閒聊的過程中她才想起來今天是周六,明天也不用上班,所以根本不用擔心早起的問題。

“大家都是夜貓子嗎?都淩晨了還不睡覺。”蘇允默啃了一口熱乎乎的番薯問。

【都睡覺了,誰看你吃東西?】

【對啊,你自己都說淩晨了,怎麼還不睡覺?現在是在外麵?】

“嗯,對。”蘇允默說:“首都下大雪了,在外麵賞雪呢,超級美!你們那邊都下雪了嗎?”

【沒下。】

【同沒下……】

【哇,淩晨在外麵賞雪,也太有情調了吧!好想看雪景。】

“那我給你們看下。”蘇允默說著,就把手機調成了後置攝像頭,接著進行了三百六十度的環拍。

因為暢音自帶濾鏡效果,所以拍下來的畫麵如夢似幻。但礙於粗心了一些,她不僅拍下了唯美的雪景,燃燒正旺的火堆,還一不留神把釋岑溪也給拍進去了。

這下彈幕裡瘋了。

【啊!!!我看到了一個大帥哥!】

【我也看到了!穿著那種僧人穿的衣服,是宏安寺裡的師父嗎?】

【應該不是師父吧?好像有頭發。】

【羔羊羔羊,那是誰?】

【天呐,好美麗的畫麵啊,還有篝火有帥哥。我要是有特異功能可以穿屏就好了。】

……

完了!

蘇允默覺得自己闖禍了,趕緊摘下耳機,把手機背在身後,一臉抱歉的問釋岑溪:“師兄,剛才一不小心拍到你了怎麼辦?這寺裡的其他人玩暢音嗎?要是被他們看見了,豈不是會發現你偷吃?”

聞言,隻見釋岑溪一挑眉,好像並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該發現的躲不掉,沒關係。”

“真的?”蘇允默還是很內疚。

釋岑溪笑,“再不繼續播,你的觀眾就要跑光了。”

經他這麼一提醒,蘇允默趕緊又重新回到了直播間,“不好意思,剛才好像掉線了。”

【沒事,還想看帥哥。】-思-兔-在-線-閱-讀-

【羔羊,那到底是不是宏安寺的師父?是那種俗家弟子嗎?】

【我沒看到!!!我也想看!!!】

【美女主播,再讓我們看一眼吧!】

【如果是宏安寺的師父,這三更半夜的跟一個女的在外麵賞雪,也太奇怪了吧……】

【前麵的,要真是俗家弟子,還真沒什麼可奇怪的。】

……

“那什麼。”蘇允默有些無措,隻能模糊解釋道:“師兄是俗家弟子,所以留著頭發。因為我有事情請教,才會一起坐在這裡聊聊天。剛才是我太粗心,不小心拍下了他,大家就彆太關注了哈。”

“怎麼了?”釋岑溪察覺到了他們好像在討論自己。

蘇允默又摘下了耳機,有些擔憂,“大家好像都對你挺好奇的,我有點怕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怎麼辦?”

“我有什麼可好奇的?”釋岑溪吃完一個番薯,將皮給裝進了袋子裡,“要不,我跟他們打聲招呼好了。”

第24章 刪除

蘇允默有些傻眼,沒想到釋岑溪居然願意這麼做。但轉念一想,大概是因為不想大家胡亂猜測吧。畢竟對於他們這種人,名聲還挺重要的,更何況頭上還頂著宏安寺的帽子。

所謂坐得端行得正,心裡光明磊落才會無所畏懼。既然他都不在乎,蘇允默想自己也沒什麼可擔憂的了,還是相信他吧!於是,就再一次切換鏡頭,對向了釋岑溪。

釋岑溪並不是程子遇那種很話多,思維又跳躍的人,所以隻簡單的跟大家說了幾句後,就完事兒了。但是就因為他這簡單的幾句話,直播間的氣氛瞬間就燃爆了。不僅觀看人數直線飆升,討論度也越來越大,蘇允默隱隱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是不是真的要火了?

直播結束後,幾個番薯也吃完了。

釋岑溪從井裡打來一桶水,把火給澆滅,蘇允默幫著他一起清理了一下現場,確定彆人找不出燃燒過的痕跡後,兩人才一起離開。

回到房間門口,蘇允默搓了一下冰冷的手,笑容燦爛,“釋岑溪……師兄,謝謝你的邀請,雪景很美,番薯也很好吃,總之非常開心。”

這種開心跟她平時所謂的開心是很不一樣的,平時隻是表麵,而這次卻是發自內心的滿足與快樂。

“能夠這麼開心,對於很多人來說其實是種很奢侈的事情,對我來說更算得上是功德一件了。進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再過不久天都要亮了。”釋岑溪說。

“嗯。”蘇允默抿了一下嘴,“那你也快點回去休息吧,拜拜。”

次日。

蘇允默正在做夢,突然聽見程子遇在喊她,朦朦朧朧中睜開眼睛,隻見窗戶外麵有個人影在晃動,天已經大亮了。

她深吸了一口冷空氣,腦子清醒了許多,一看時間,七點整。記得睡覺的時候是三點多,也就是說她隻睡了不到四個小時。還是好困。

“允默,聽見了嗎?該起床了。”程子遇還在外麵喊。

“聽見了。”蘇允默應了他一聲,然後不緊不慢的開始穿衣服,下了床後,又將被子給整整齊齊的疊成了豆腐塊。

走過去打開門,外麵的雪已經停了,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白茫茫的,再無比這更顯乾淨的時刻了。

蘇允默走出去,問程子遇:“你怎麼起這麼早?”

“不早了。”程子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