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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棻心情也跟著好轉,她把盛淮欣放在有圍欄的小床上,自己則去廚房做糕點。

路過唐雪梅時,沈棻笑盈盈地看了她一眼。

唐雪梅:“……”

嘲……諷!

唐雪梅本是半躺在搖椅上準備看戲的,然而戲沒看到,卻看見沈棻接到了生意。唐雪梅心裡酸溜溜的,又有些苦味,好像看到了敵人在揮舞旗子慶祝勝利,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青著臉,一聲不吭回了房間。

這幾年,肉聯廠的效益有所下降,但盛家地位擺在這裡,加上盛謙知的工資和這些年的積累,盛家的家底還是很厚的。唐雪梅從鐵飯盒裡取出這些年的積蓄,卻沒法像往常一樣開心起來。

這個家裡,多了一個人在掙錢了,這個人還不準備把錢交給她!

不行,再這樣下去,沈棻非要反了天不可,沈棻最聽的就是盛謙知的話,她得和盛謙知好好說道說道!

*

有人肯預定糕點,這給了沈棻不少信心,在去送糕點前,沈棻去給盛謙知打了電話。接電話的女人聲音耳熟,沈棻沒放在心上,經曆了盛謙知和夏挽柔的事後,就算有女人出現在盛謙知床上,沈棻的心裡估摸著都不會有波動。

夏挽柔的心情卻是難以描述,她轉接給盛謙知後,便聚精會神地聽著二人對話。

盛謙知聲音沙啞,聽起來是有些緊張的。

夏挽柔心裡咯噔一聲,她還從沒見過緊張的盛謙知。她有些害怕,怕盛謙知是真的在意沈棻。

沈棻依舊是開門見山,“我打算做些點心去賣,現在隻能用鍋蒸,不太方便,我聽彆人說,國外流行一種電烤箱,家裡就能用。哦,不是店裡那種燃氣的烤箱,太大了,要家用的。你幫我打聽打聽,如果有的話,幫我買一台。”

好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提要求的機器。

盛謙知那頭則停頓了兩秒鐘,然後才說:“好,我托人打聽打聽。”

“你手裡還有錢嗎?如果不夠,我給你寄過去一些。”在錢這方麵,盛謙知沒什麼好說的,他幾乎不參加任何娛樂活動,手裡的錢全部郵給家裡了,沈棻擔心他手裡沒錢。

“還有一些,剩餘的我再想辦法,你不用擔心。”

沈棻就真不擔心了。

她正要和盛謙知說“再見”,然後掛斷電話,卻聽盛謙知低聲喊了句她的名字。

沈棻:“?”

其實挺稀奇的,盛謙知很少叫她的名字。

記憶深刻的,也就是盛謙知剛拿到沈棻給他的情書那天,他念出了沈棻的名字。當時的沈棻,看著麵前高大挺拔的盛謙知,自動給他加上了陽光濾鏡,隻覺得他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

聽他念出了自己的名字,沈棻緊張得心跳都快停了。

這種少女情懷,還真是讓人懷念,可惜她已經過了這個年紀。

盛謙知說:“你最近有些奇怪,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沈棻有些好奇,在盛謙知心中,怎樣的她才是奇怪的,“我怎麼奇怪?”

“……”盛謙知擰起眉,“話比以往少,你是……不想和我說話?”

以前,盛謙知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他心底裡清楚,不管他在哪裡、在外如何,家裡永遠會有個人在等他。可現在,盛謙知卻不敢這麼肯定了,尤其是在接到盛行的電話以後。

這問題,盛謙知很難問出口,他想搞清楚,又不敢搞清楚。

可沈棻聽後,卻是“噗”地笑了一下,反問道:“難道你想和我說話?”

盛謙知一愣,“恩?”

沈棻問:“從結婚到現在……不對,是從認識到現在,你一共和我說過幾句話,去掉敷衍的回答,恐怕都能數得過來吧?你既不喜歡我,又不願意同我講話,卻在奇怪我為什麼話少了?”

盛謙知:“……”

電話那頭毫無聲響,沈棻笑著搖搖頭,說:“我以為上次給你打電話,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

盛謙知心裡一顫,不知為何,他有一種感覺,沈棻雖然還是他的妻子,但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曾經他轉身便能看到的人,現在已經背向他去往另一個方向。

“我不是這個意思,上次……你是在意夏挽柔?為什麼要在意她,我和她確實不熟。我不明白你想做什麼,你是要我不和她有交流,還是要我調回鄒市?”盛謙知緊緊皺著眉。

沈棻沉默片刻,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她語氣輕飄飄地說道:“我比較想讓你同意離婚。”

“什麼?”盛謙知覺得自己好像沒聽清楚。

沈棻則輕描淡寫道:“和你離婚,我提沒用,必須是你答應,如果你能答應最好,不答應的話……我們不常見麵,對我好像也沒什麼損失。這事你好好考慮考慮吧,如果你同意,我就儘快去找個住處。哦對了,不管離不離婚,電烤箱的事你還是得去打聽。”

盛謙知是次要的,找到電烤箱才是頭等大事,沈棻可是分得清主次的。

沈棻說完這些話,話筒裡好半天沒有動靜,盛謙知大概是要消化片刻。

沈棻便直截了當掛了電話。

這些話說出口,她心裡也算輕鬆一些了。

原本她還不敢輕易離婚,但現在已經有人開始買點心,她相信,隻要她更努力些,就一定能帶著三個孩子好好的過下去。

第25章 (補更新)

夏挽柔將二人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她原本還因盛謙知的反應而覺得希望渺茫, 一直在為這件事傷腦筋,現在沈棻竟然主動提出和盛謙知離婚,真是幫了她的大忙, 看來是早先夏挽柔故意說出去的話起作用了。

不過夏挽柔也想不通沈棻究竟是怎麼想的,憑她的條件,嫁給盛謙知絕對是高攀, 就算緊緊抓住這顆有前途的搖錢樹也好,怎的還要離婚?她難不成還能找到比盛謙知條件更好的?誰信。

至於男女關係這點事, 都這個年紀了,當然是以利益為準, 換成是夏挽柔,就算盛謙知光明正大的在外麵有了女人,隻要他的錢還都在家裡,她就不會離婚。

真離婚了,對她有什麼好處?全憑男人自覺支付撫養費?夏挽柔不信。

夏挽柔一麵微笑著,一麵歎息沈棻太過天真。

難怪沈棻當年會做出主動追求盛謙知這樣的事,完全就是一個感情用事的女人嘛。

如果沈棻和盛謙知離婚, 夏挽柔就還有機會,她不信會有願意單身的男人。她從前的鄰居和妻子是青梅竹馬, 二人感情深厚,鄰居還曾為陪伴在妻子上班,放棄更有前途的工作。可後來妻子意外去世, 僅僅過了三個月, 鄰居便另找妻子,說是無法適應一個人的生活, 需要人照顧。

從這時起, 夏挽柔就明白, 男女之情,不過如此。

不過雖然沈棻想離婚的事被夏挽柔聽到,但她近期不打算再有所動作,她先前的行為已經惹盛謙知不高興,就不要再多事了。她一直相信,就算沈棻不提離婚,盛謙知早晚也會提的,一個沒有文化的女人……盛謙知不會喜歡。

眼下,她要做的事情就是等。

*

去食堂的路上,崔浩宇遇到拿著茶缸的於榭。

崔浩宇和於榭也已經認識很多年,他勾住於榭的肩,笑嘻嘻地問道:“嫂子不給做飯?怎麼來食堂了。”

“她燉了肘子,沒做主食,我去拿點饅頭,來我家吃點?”☉思☉兔☉網☉

“嘖,”崔浩宇故意笑道,“嫂子特意給你做的肘子,我就不去搶了,嫂子可真是勤快,咱參謀長家的夥食,可比食堂好多了!”

於榭笑著捅了一下崔浩宇的腰,不客氣道:“你小子,我可聽說了,你老婆一直想跟著過來,但你一直不同意?咋,你不想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

崔浩宇神色微變,他不太開心地聳了聳肩,“我這情況一樣嗎?我倆是一見麵就打,天天雞飛狗跳的,我可受不了。”

“你要是對人家好點,人家能和你打?我勸你啊,就彆硬撐著了,還真想換老婆是咋的?就咱部隊裡,一對對的都是患難夫妻,有幾個作風有問題的?你就彆瞎折騰了。”

這倒是實話,部隊紀律嚴明,沒見有誰發達了就換老婆的。

“還有啊,我最近聽你嫂子說,有人在傳小盛的事?小盛這些年,除了工作,幾乎就沒和女同誌說過幾句話,他這謠言傳的,太冤了!你好好查查,到底是誰在傳這謠言,要是耽誤小盛晉升,我非去找他算賬不可!”於榭談及此,麵色漸漸嚴肅。

他對感情的事雖然不敏[gǎn],但他明白,若任由流言傳下去,對盛謙知是不利的,所以這件事一定要抓住源頭。

崔浩宇聽後倒是覺得很稀奇,“怎麼的,他和夏挽柔還真就沒關係?”

那些話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崔浩宇一直覺得這倆人以前真有過一段。

“哎呦,小盛和他老婆感情好著呢,小盛的老婆說啥,小盛就是啥,今天小盛還和我說,他老婆想要個電烤箱,讓我幫忙留意。你說,他要是對他老婆沒感情,能這麼上心?”

崔浩宇歪著頭深思,他很不理解,“可我聽說,他老婆是鄉下人,沒文化,長得也不好看……”

“你打住!”於榭不悅道,“彆拿你這套往彆人身上套,傳謠言的人,該不會就是你小子吧?”

崔浩宇忙舉起手,做投降狀。

他悻悻地應下於榭吩咐他的差事。

同時,他對傳說中的沈棻倒是更加好奇了,這盛謙知對沈棻,還真就有真感情?那夏挽柔算咋回事?這出戲他怎麼越來越看不懂了?

“對了,”於榭又說,“今天小盛心情不太好,一會兒如果在食堂見著他,把他拉我家來,今晚咱三好好吃一頓!”

*

盛謙知被兩人強拉到於榭家裡。

孫淼特意開了一瓶於榭珍藏的白酒,是放在後世,普通窮人碰都不會碰的牌子。於榭一邊捂住心臟表示心疼,一邊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說:“香!”

孫淼:“……,死樣。”

“來來來,咱們仨好久沒在一塊聚了,今天必須好好喝一杯。”於榭朝崔浩宇使了個眼色,崔浩宇會意地拿起盛謙知的酒杯,幫他倒酒。

盛謙知沒有阻攔,不過他的心思顯然也不在於榭和崔浩宇身上,從二人在食堂遇見他起,他便心不在焉,和他說話也幾乎得不到回應。

眼下,他脫了外套挽起襯衫袖子,正漫不經心地吃花生米。

看著正常,於榭卻知道,眼前的盛謙知其實是極不正常的。

盛謙知這人,臭毛病多,平時最注重所謂的“教養”,在彆人家做客時一貫規規矩矩,若主人還沒開始動筷子,他是絕對不會吃的。更不會直接脫了外套,盛謙知是再不舒適,在外也不會輕易脫外套的人。

也不知是誰教他的這些規矩,於榭看著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