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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有過,隻是我當時沒有留意。”

詹箬回想過去,“應該得不到他的DNA資料,畢竟時間太久了,何況他這樣聰明的人。”

蕭韻好奇另一件事,“抱住你的那個男士是這個公司的人嗎?我感覺你好像對他很信任,而且他看樣子並非這家公司的人。”

詹箬愣了下,看著屏幕裡那個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擁著他的M國式胖子。

“不是他們的人,是我的生活助理。”

“專業幫我處理喪事。”

這應該是她在最後一次CL手術前定下的事,本該在她實驗失敗後進行,如所有被病痛奪走性命的人一樣從容接受死亡,隻與世界體麵告彆,但洛瑟的死打亂了一切。

喪禮反而沒有舉辦,因為它本是要辦給洛瑟看的,其他人不重要,可洛瑟沒了。

眾人:“...”

詹箬身體情況不好,既然找不到線索,就讓她去休息了,等她一走,蕭韻整理了下從各地最近各國大範圍打擊黑鏡的資料,垂眸說道,“黑鏡接下來應該會蟄伏,但下一波爆發估計會是終結點。”

“一局定勝負。”

這是她出於對小醜先生的了解做出的判斷。

“時間不會超過一年,因為他把握不住一年後是否還能是詹箬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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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淩晨,太陽出第一道光,光從天際的邊緣線攀爬而出,緩緩灼升,光線的第一縷穿過萬千空間,到達阿爾卑斯山北麓一片鋸齒山的山頂。

光芒漸漸驅趕了它的荒涼,在狹窄的懸崖峭壁頂端看見了一個十字架,這是當地人立的,年代十分久遠,也不知背後的故事,但它無疑在無數歲月裡迎接或者送走了每一個日月。

此刻,它迎來了光明,與它同在的還有坐在十字架下麵石頭前沿的詹箬。

萬丈之上,灼日東升。

蕭蘊找到詹箬的時候看到了這一幕,踱步過去。

風很大,把人的頭發吹動,在適度的位置,她問了一個問題。

“M國那邊在查當日鐵城隔離區的所有攝像跟監控係統為何全部報廢。”

蕭韻察覺到了那一把消失又突然出現的苗刀。

它是最大的隱秘。

“嗯,讓他們查。”

蕭韻知道詹箬不在意,“你要走了”

“是。”兩條腿垂掛在懸崖邊上,詹箬卻看著遠方。

“那天,他們提醒了我一件事。”

蕭韻沒問她是什麼事,隻說:“需要我嗎?”

詹箬轉頭看她,沉思片刻,道:“以後。”

而後她站了起來,因為遠方有直升機來了。

風來,蕭韻的風衣不斷飄動,她看著詹箬輕鬆跳進了直升機。

遠方的豪宅中,特博看著收拾整齊貼放在床上的披肩,拿了起來,走到陽台的溫暖陽光下,看著無限美好的世界級美景,他虛握了柔軟的披肩,沉默良久。

後電話響起,是詹箬。

特博接通後,“要走了?”

“嗯,這次謝...”

特博聽完她的感謝,問:“1313意味著你的過去,那你的未來呢?”

13天是醫學上對她手術失敗的生命限定,但她其實活過了13天,又硬生生堅持了13天,為什麼呢?因為她如同趙剛一樣,強行使用了不該使用的藥劑。

強行激活細胞活性,煎熬生命活力,把一個人的所有活力耗乾,拉長生命的長度。

當然過程也極限痛苦,很多人CL患者為什麼無法像她那樣活到30多歲?

因為第一關就扛不住。

她在超過13天後的死亡限界中的下一個13天中,每天都在忍受這種痛苦。

“特博,未來這種事,想太多了,其實很痛苦。”

詹箬的聲音很輕。

特博沒有強求,沉默了下,在詹箬掛掉電話之前,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我以前一直很疑惑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我。”

詹箬一怔,給了他答案,然後掛掉電話。

特博看著手機,表情似苦非苦。

因為詹箬說:我沒有討厭過你,隻是害怕。

很多人都不知道洛宓的膽子真的很小,洛瑟說過的,而洛瑟從不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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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天後,一個葬禮在B市舉辦,私人牽引,國家允準輔助。

同一個殯儀館,洛瑟的亡魂也許也曾在這逗留過。

那天是個下雨天,山林青碧,潮濕曠野,來的人比當年多了很多,且一個個都是達官顯貴,來自世界各地,好像平地飛升了幾百個階層。

休恩這些人都來了。

但它又辦得很低調,沒有黑人抬棺,也沒有嗩呐送人上西天,低調得沒有音樂,隻有往來腳步聲,呼吸聲,以及會說話的眼神。

陳勳看著一張黑白遺詔,眉宇間滿是不解,但他還是沉默著走向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台上是個M國胖子,他是主事的,手握洛宓的遺囑。

現在,他穿著貼身且顯出他肥碩肚子的黑西裝,對著話筒緩緩說話。

“那一天時間很趕,我送她去了一個地方,得到了一個人的幫助,讓她成功逃離了四處有殺手封鎖的M國,當時前後都有保鏢開車護送,我開著車問她接下來怎麼辦。”

“她說:不辦了。”

“我當時不明白,後來反應過來了,她說的是喪禮。”

“其實對她的死,我沒有那麼難過,也早有預感。第一,我跟她不熟,她隻是我的一個甲方,之所以冒著風險幫她,也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當然,主要還是因為她給的錢太多了。”

“既然她說不辦了,那我就不辦了。”

“那為什麼今天我又要反悔呢?”

“因為今天是我跟她的工作合同協議最後一天,現在開始,我可以不用聽她的話了。”

“作為她唯一的朋友——反正我是這麼認為的,我並不希望她被人遺忘,僅此而已。”

他低頭從西裝內掏出了一個光盤,將它放進設備中。

“關於遺產詳細分配的合同都已遞交合適的律師事務所跟相關部門,這個光盤是為了配合紙質材料錄製的本人視頻證據。”

視頻裡,那是一個寬敞宅子裡的客廳,現代壁爐裡麵燃燒著橘紅的火焰,她穿著保守的兩件套黑色棉絨睡衣,翹著腿,眉眼倦怠,單手抵著腦袋瞧著攝像頭。

“湯姆先生,我記得紙質合同已經足以滿足我對後事的安排。”

“明天我要手術了,你一定要在我睡前安排這樣的錄製嗎?”

沒見人,但傳出湯姆的聲音。

“洛宓女士,容我提醒你,你在遺囑裡麵提及要把這間價值8000萬美金的房子贈送給我,我得留證據,否則我很可能被相關部門懷疑且調查我的職業行為是否合規合法。”

“比如我是否趁著你的病情狀態攻略你的感情,騙取巨大財富。”

洛宓皺眉,“我沒記錯的話,你喜歡男人。”

湯姆:“他們不會懷疑被譽為帝國玫瑰的你有掰彎一個GAY的本事。”

有點油膩。

洛宓的表情似乎一言難儘,大概很不適應或者不喜歡跟彆人談論這種涉及情愛的事,所以她不說話,隻冷漠睨著他。

那眼神,其實很有威懾力。

畢竟她早已非當年的草根少女。

湯姆訕訕咳嗽了下,“好吧,我是覺得你應該留下點什麼,洛,你應該明白這世上其實有很多人珍愛你。”

“哪怕你從不索求。”@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還是關於情愛的話題,洛宓想結束這個話題,欲起身離開。

湯姆:“你的姐姐,她的心臟會有缺口,就好像你為什麼要讓我辦一個喪禮,恰恰是因為你不想讓她回憶起當年你們的父母死後...你們沒有能力辦一場葬禮的遺憾,不是嗎?”

洛宓嘴唇蒼白了些,偏過臉,看著正前方在山腰可服侍的NY市城市夜景。

後來,她開口說:“想讓我說什麼?”

“說一些你曾經想說,卻不願意說的話。”

她瞧著他,好像在瞧一個趁著工作之便磕八卦的傻逼。

連將死之人的八卦都磕,不怪他能乾這一行。

因為她的資產分配最大的怪異並不在這棟房子。

但最終,她平靜道:“大一那年,我在圖書館看書看到很晚,出去的時候被三個男孩捂著嘴巴拖進了倉庫。”

“當時,我的衣服都已經被扯開了,就差脫褲子。是他衝進來,一個人打三個人,打得鼻青臉腫,最終拽著我的手逃了出去。”

“我記得那天下了一場雨,小雨,地麵很潮濕,跑到後麵,我們都已經分不清方向,我隻知道他的手一直在抖,像得了帕金森一樣,他問我為什麼不反抗,當時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十分生氣,把我一個人留在林子裡,自己跑回去了。”

“我在林子裡等了很久,他回來了,把我襯衫上被扯掉的扣子交給了我。”

“湯姆,他替我撿回來的不是扣子,是我從小到大都沒能保住的尊嚴。”

湯姆:“感激?”

洛宓:“感激...我最感激的應該是另一個人,所以不是。”

那就隻能是陷入愛情了,當時她還很小,無法抗拒這個過程。

湯姆沉默,後問:“為什麼不告訴他你愛他?愛是不可逆的過程。”

詹箬微微低頭,隻淡淡一笑。

“湯姆,我知道愛是不可逆的過程,但生命會有結果。”

“我注定活不長久,不好耽誤彆人。”

第247章 屠殺 如今,有人斬了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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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是個典型的M國人,天性崇尚自由,愛情,美食,快樂。

但他也恰恰因為從事的職業,知道有很多人生來就不具備追求這些的權力,尤其是在他看到洛宓低頭的那一笑,仿佛萬千話語都無法從喉嚨湧出。

他並不難過,因為他見過更痛苦更讓人哀傷的離彆,生死本來就是人間最肅然的儀式。

但她...

湯姆很難言說對這個女子的感受,隻沉默了一會,借著調整角度,繼續說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洛宓是真的不擅長表達,她糾結了一會,才對他說:“如果我死的時候樣子不太好看,你能幫我找個好一點的入殮師嗎?我姐...她一直想知道我長大了變成什麼樣子,那時候她肯定已經能看見了,我總騙她說自己不好看,她總是不信,那這次就順著她吧。”

她跟大部分程序員一樣,不修邊幅,不愛打扮,糟蹋美貌許多年,等快死的時候了,反而要求這個。

不怪很多人都覺得她是個怪咖。

湯姆:“雖然有點矛盾——這種遺言是我讓你說的沒錯,可你不能自己就認為必死了吧,親愛的,你一直是一個奇跡。”

洛宓見他有一出每一出的,反怪起她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