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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朋友是誰。

但現在從這個警察的反應看來,這個朋友恐怕身份不一般。

林玲遲疑了好一會,最後還是回屋,從屋子裡拿了播放器設備以及一封信,播放器裡麵隻儲存了一個視頻。

她打開了它。

這估計是以自身身上佩戴的錄像設備錄下的畫麵,眼前是一個廢棄的房間,本躺在地上的陳嘉醒來,看到抓自己的人後,露出驚疑的神色,但發現自己並未被捆綁,略有欣喜,直到他對麵坐著的人開口。

“陳嘉,好久不見,我是洛宓。”

陳嘉的臉色駭然巨變,眼底閃過狠色,竟轉眼就要撲過來,但他突然嚇得後退。

因為一隻手伸出來,纖細蒼白,握著一把槍,對著他。

“你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吧。”

“不,我不知道,我都不認識你。”

“當年,我冒著雨跑出去求救,無功而返,回去後,我撲上去咬你,你大腿上應該還有我的牙印。不過我還是被你打暈了,等我醒來,你已經不見了,我姐告訴我,是村裡有人來救我們,你被打跑了,沒有欺負她。當時我特傻,信了。”

她的聲音很沙啞,似乎也很虛弱,但不帶任何感情。

“後來我漸漸長大,才明白她在騙我,這怕是這輩子她唯一騙我的事了。”

“不過我騙她的事更多...比如我不會冒險殺你,賠上自己。”

麵對槍口威脅,陳嘉有些崩潰了,臉色煞白,“我那時候隻是不懂事,我是真的喜歡她!她眼睛瞎了,我願意照顧她!是她...是她太漂亮,我沒忍住,可我後來也想過負責的,我找了你們很久。”

洛宓陷入片刻沉默,忽說:“看來你還是有良心的,既如此,那你去自首吧,我不殺你。”

她把槍放在了桌子上,也抽回手。

就在那一瞬間,陳嘉忽然猛撲過來,抓住槍就朝洛宓扣動了扳機,麵目猙獰且狠辣。

“自首你MA,去死吧!”

但,嘎嚓輕微空響,這槍是假的!!!

陳嘉驚呆了,但與此同時,砰!

洛宓拿出了真槍,一顆子彈準確射入他的兩腿中間。

他跪下了,痛苦哀嚎。

但還沒來及的捂住,砰砰砰!

一連好幾顆子彈齊齊送到同一個部位。

打爆了。

接著聽到洛宓平靜的聲音,“門沒關,你還可以跑,當年你給了我五分鐘逃出去,今天我一樣給你五分鐘,五分鐘後若有人救你,我放你一條命,如果沒有。”

“你會一無所有。”

陳嘉痛苦極致,但寧可信其有,還是掙紮著爬起來,踉蹌著跑了出去,他跑的時候,身下一直滴血。

而畫麵也跟著他逃跑的背影拉長,從門出去,她慢吞吞,甚至開了車跟著。

畫麵就一直跟著陳嘉的逃亡以及求救畫麵。

他是動態的,但她很靜,再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是一場安靜的謀殺,也是對人性的鞭撻,但給人的感覺卻隻有...悲涼,跟那夜的荒蕪夜色一樣的遼闊且蒼冷。

她說會成為陳嘉的地獄,其實她自己何嘗不是處地獄中。

那些同樣保持沉默的人恐怕不會看見坐在車裡的她當時可能淚流滿麵。

因為即便她手刃了年少時期最恨的惡魔,卻永遠失去了一個人。

未來如此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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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很快結束了,黑屏。

蕭譯目光久久不能收回,直到聽到林父氣的發抖的一聲怒罵。

畜生,活該!

罵的是是誰,其實顯而易見。

但蕭譯看向了林玲,後者一直捏著那封信。

信口不新,甚至有些破舊,蕭譯能感覺到它一定被人反複看過無數次。

林玲低著頭,把它打開,抽出信紙,但沒打開,隻是遞給蕭譯。

“我看過很多次,看多了,就去查她們兩姐妹的事,後來得知她失蹤,可能已死去,我就去了棲梧山。”

“隻去了一次,但覺得很難過,還有愧疚。”

為什麼愧疚呢?

蕭譯打開信紙,看到上麵清秀卻也算英挺的筆跡就知道了。

——你好林玲,我是洛宓,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的丈夫陳嘉應該被我殺死了,而且連著一份錄像交到你手中,你看完就明白了。

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在以前,在我有能力的時候不殺了陳嘉,是否已然決定放下?其實不是,我無時不刻不在憎惡這個人,在我賺到第一桶金的時候,我第一個反應就是給我姐姐換上好的眼睛,讓她重新看見光明,接著就是殺死陳嘉,讓他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

但我那時也深刻明白,如果要從法律層麵製裁他,可能性為零,還會因為立案舉證暴露過往給我姐姐造成不可挽回的二次痛苦,如果處以私刑,大概率可以成功,畢竟黑市上要暗殺一個人,殺陳嘉這麼一個普通人,我隻需要出區區一百萬就可以搞定了。但我本一直以為每一個人舉起一把屠刀的時候,就要遭遇刀鋒反噬的後果,而且很容易讓彆人看到自己濺到的血,我沒有把握完全脫身,不被追查到,更沒有把握不讓姐姐難過。

後來我明白,其實殺人也可以完美無罪,隻在於強大與否。

弱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很小的時候我體會到了,但打拚這麼多年,原以為也算功成名就,後來才發現還是一無所有。

其實兩年前,在我準備了一大筆錢,自以為已經找到合適殺手的時候,卻見調查的資料裡有你帶著兩個雙胞胎女兒玩耍的樣子,你的女兒一個被陳嘉抱在懷裡,一個被他背在背上,你們一家四口笑得很開心。

那時候我想,再給你跟你的女兒一點時間,在我要死之前再把他從這世上帶走,讓他永遠從我姐姐的世界裡消失。

但在此之前,我會讓他失去其他東西,比如他的父親跟社會地位,我想看看失去這些後他是暴露原本的劣質,還是幡然悔悟,不至於讓你們的孩子失去父親。

可後來我發現,沒有意義。

姐姐死了,而我亦將死。

原來不是我們對彆人寬容,世界就會對我們寬容。

之所以讓你知道這一切,不是想為我的殺戮洗清罪名,而是想讓你知道前因後果,不至於為這樣一個人陷入無謂的痛苦報複中,因為你注定無法在我身上得到任何報複的成果,一如我很可能也無法達成自己的複仇。

所求不可得,平生之大痛。

等案發,你可將這些交給警察,不過那時我應已死。

謹此道彆,希你往後不為我給你帶來的陰影而痛苦,也希你的女兒能平安喜樂,好好保護她們。

林玲沒看,但她深知上麵的每一個文字,她輕捂了發紅的眼眶,“我不認識她,但我知道一些事後,也查了她們案子的資料,隻覺得當時的我跟孩子何德何能得到她的憐憫跟寬容。”

“她們本該是被這個世界溫柔對待的人。”

年少遭遇的厄運,她們因為弱小而選擇避讓跟遺忘,等強大後卻依舊因為善良而放下屠刀,可是呢?

世界依舊欺洛瑟眼盲,讓她反複遭遇折磨,如此還不算,還要趕儘殺絕,讓她那般慘死。

也讓辛苦打拚多年期頤未來的洛宓一夜之間一無所有。

修長的手指撫摸著薄薄的紙張,蕭譯忽然想起在警局見到洛宓的時候,本已功成名就的她卻是獨身一人,穿著單薄的黑色高領毛衣,麵容蒼白無血,用筆一個字一個字填寫資料。

漢字被她寫得很好看,入骨俊秀,但過於消瘦,總帶著幾分孤獨的意味。

她沒有哭,很安靜,冷靜提交一切所需的手續資料,隻在警方給她查看洛瑟屍體資料的時候,她一隻手撐著桌子,一隻手按住了心臟,低著頭,嘴唇比雪還蒼白。

那是她最初的訴求。

白紙黑字。

可世界的黑白之間,還有無儘的灰暗。

蕭譯從林玲居所離開後,帶著錄像跟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錄像於洛宓的作用不僅僅是給林玲看,也是給黑鏡的投名狀。

他在想:她說自己將死,除了那些年裡在國外總是騙洛瑟,其餘從來都言出必行。

所以她是真的死了嗎?

外麵正是午時,陽光正好,燦然陽光落在他身上,但他仰頭後卻覺得刺目。

有些痛。

很痛。

世界一片白茫。

第112章 紅龍 他有一個計劃,可以徹底解決很多……

——————

泰國,某郊區農場,泰蘇達被鎖鏈吊掛著,上身衣服早已被抽得破破爛爛,滿是各種刑具招呼過後的傷痕,此刻的他似乎奄奄一息,呼吸粗重且虛弱,血水從身上流淌,蓄積到腳部,後滴落地麵,地麵上已形成凝固的血灘。

這幾天,蓋文用了各種方法去折磨拷問他,想讓他告知紅龍之心藏匿之地。

但泰蘇達知道自己這次被害,家裡十有八九也遭殃了,尚不知父親跟女兒情況,一旦他說出結果,他們的性命反而越發危險,所以他死扛著。

但蓋文已離開有一段時間。

此時,被吊著的泰蘇達手指往上抓住了鎖鏈,身軀忽以可怕的柔韌性上彎,將肩膀送到了手指下方,揪下了衣服上的小巧金屬配飾,它是有尖銳棱角的,那捏住這個尖銳配飾後,他繼續保持向上的姿勢,這需要全身恐怖的韌性跟力量,以克服重力影響。

尖銳一角小心摩挲,後刺入了鎖鏈連著的手銬鎖眼。

泰蘇達額頭汗水跟血水糾纏起來,一滴滴流淌在臉上,後滴落。

滴答,滴答。

就在手銬即將被打開的瞬間,咣當,門忽然打開。

不好!

泰蘇達還沒看清人就聽見了一聲槍響。

好在此刻手銬剛好打開,他的身體隨著重力而下墜,那子彈恰好從瞄準心臟到射穿了他的左肩。

落地後,泰蘇達忍著疼痛一個就地翻滾躲到了箱子後麵,腦海裡一個念頭:剛剛開槍的不是蓋文,也不是什麼其他人,竟是一個矮小的鬼曼童!!!

但他很確定,這確確實實是個人。

泰蘇達懵逼時,子彈不斷射擊,箱子很快被打爆了,若不是裡麵裝載著一些東西,否則子彈早已射穿再射入他體內。

泰蘇達抓住地上的一塊木板,朝著另一邊朝對方迅猛一個拋擲...

砰!木板沒打中人,那鬼曼童躲開了。

而此時,泰蘇達企圖靠近對方近戰,因為以他拳擊手的出身要贏過手握槍支的對方,隻能選擇這樣方式——這裡的障礙物不多,他已無處躲藏。

泰蘇達成功了,在鬼曼童還保持著射擊動作的時候,他迅猛如虎豹,撲上去就要攻擊,長腿一掃,猛烈的鞭腿悍然抽去,然而...鬼曼童忽然側身,一手握槍,一手格擋身前,雙腿抵住地麵。

按理說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