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就算我希望我女兒能炸死那些人渣,但她真不行,她也就小時候為了做可樂雞翅炸過廚房!還栽贓在我頭上!”
林母:“她要是有這能耐,我倒立畫眼線!”
林父:“指導她化學題都快讓我頭禿早衰了,警察同誌你看下我耳邊的白頭發,這都是證據啊!”
兩夫妻現在齊心合力,在埋汰女兒的路上無限默契。
邊上的林子欣又羞又惱怒差點氣成河豚。
警察們:“...”
不至於不至於,我們就問問,沒有把你女兒入罪的意思。
“我...我能說句話嗎?”
原本吵鬨的病房立即安靜了。
韓珖留意到這個女孩頂著黑眼圈,好像好幾晚都沒睡好,神色有些鬱卒,也帶著幾分怯怯跟不安,但還有幾分...激動。
嗯?
韓珖下意識想到那天在洞裡看到的林子欣,哪怕深處毒氣之中,剛殺了一個窮凶極惡的人販子頭目,她並不露喜色,也能鎮定提醒他們,仿佛冷靜極致。
怎麼一下子變化這麼大。
但無疑這個才像是真正的十五六歲少女。
“你說。”
“我...好像那些人真的是我殺的,zha彈也是我做的。”
病房內一片寂靜。
林母沒聲音了,因為暈倒了,林父趕緊過去掐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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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行,其實看一天進度就能預判出來,本來心有惴惴擔心難產的眾人放鬆了許多,對詹箬也有了幾分客氣,不過他們也都看出來,她的實驗操作經驗有點少,但勝在理論跟計算方麵過分強大,是肉眼可觀的強悍,恰好他們的錯誤就出現在計算跟數據方麵,這是雪中送炭啊。
但她的成長速度也很可怕,不熟悉的實驗看一眼就完全記住了,這點連藍厄都很驚疑。
都說這人是被債主追債躲在了鄉下小地方,怎麼看著像是去數學院那邊進修了,這運算能力跟記憶力也忒強了。
白天在實驗室忙,晚上回家忙電腦,詹箬的黑眼圈又開始出現了,但大家都一樣,加上她起碼還有高顏值打底,其他人可就真的人不人鬼不鬼了。
人手咖啡續命。
詹箬不喝咖啡,喝枸杞紅棗湯,熊達硬塞給她的。
因為詹箬的加入,因她這個人帶來的意外,除卻在昨天有不小的驚疑,但時間一久,實驗室氣氛變得和緩,也不那麼急躁緊繃了,開始鎮定抓流程的精準,儘量審核不犯前麵的錯誤。
但...今天陰天,下小雨。
吃飯的時候,眾人偶爾還能打趣。
“可憐了,運動會還沒結束啊。”
“有一個很可愛的學妹讓我給她加油打氣,不過我跟她說,我愛的隻有兩個人,一個叫元素,一個叫周期。”
“還一腳踏兩船,渣男啊你。”
詹箬已經吃完了,把飯盒放在垃圾堆裡,整理桌子的時候,一本書不小心掃落地麵,邊上座位上的藍厄看到了,看了她一眼,還是彎腰用長手撿起了它,但不裡麵的書簽掉了一枚出來,他接住瞥了一眼,挑眉,有些嗤之以鼻。
“小女生。”
連書帶書簽都隨手放在了桌上,詹箬道了謝,但看了一眼這書簽,愣了愣。
沒動書,她捏著書簽,靜靜端詳。
——我很想擁抱他,唯一一次,但我不能。
字跡很娟秀溫婉。
她當然認得這筆跡,大拇指稍稍移開,筆跡下麵有一個名字。
——詹箬。
這首歌
藍厄一口飯一口咖啡,轉頭瞧見邊上的人一直看著書簽,似陷入了沉思。
什麼毛病。
忽然,詹箬把書簽放進書裡,疊好書,起身,“我出去下。”
她拿了雨傘,換掉了實驗服離開了。
眾人也沒太在意,但藍厄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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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上,林萱撐著雨傘,看著賽場上沐雨跑五千米的一個個矯健兒郎,眉宇間的擔心弱化了她的強勢美豔,許多學生扛不住這樣成熟的禦姐氣場,但都不敢上前搭訕。
無他,有人認出她的包價值幾十萬。
一包治百病,也驅千人。
倒是有幾個美術係的學生知道這是係草的姐姐,請她去屋簷下躲雨。
林萱婉拒了。
她在等,等林楠跑過終點的時候,如果他一直在等的那個人不出現,她就過去,給他打傘,哪怕他已經全身濕透。
如果那個人出現了,她就不去,讓他們做個了結。
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結果,有個了結永遠比沒有好,她是經曆過,才明白那有多痛苦。
台下,剛剛結束接力賽總決賽的蘇縉機正在屋簷下被熊達兩個人伺候著,他擦擦臉,喝了一口保溫瓶裡的飲料,皺了臉,“這什麼?這麼甜。”
“枸杞紅棗湯啊,我沒加糖,熬了很久熬出來的,廢了不少紅棗枸杞,還加了點薑汁。”
“你給我喝這個?這不是補血的?”
“熬多了,不喝浪費了!我這還有一瓶呢,晚上給你當夜宵。”熊達沒好氣,沒有半點對詹箬的軟綿姿態,蘇縉機氣得要死,直接拒了。
倒是擦著頭發的寧檬來了,她是扔完鉛球下來的,穿著運動服,還覺得有點冷,一聽有熱湯,頓時湊過來要喝一口。
這人自來熟,一頓燒烤就自認打開社交,對上同樣有社交牛逼症的熊達,後者還頭疼另外一瓶誰解決,順手遞給她。
寧檬還真就喝了一口,真心實意問了他,“你沒糖尿病嗎?”
熊達:“...”
艸,你給我吐出來!
第52章 買車? 先等他們卸磨了再殺驢。……
蹲在邊上的呂元駒有些感慨,“這個林楠很厲害啊。”
他說的不是他跑得多厲害,事實上,林楠體能沒優勢,但美術係那邊比計算機係更人均弱雞,重要的是妹子眾多,小夥子不多,五千米愣是沒人樂意跑,於是林楠上了。
“好像去年也是他跑,不過今年他不是受傷了,咋還是他,美術係那邊的哥們太不給力啊。”
熊達逼逼兩句,對林楠觀感倒是不錯,因為跟林楠一起比賽的還有外語係那邊的倪澤。
呸,個渣男!
詛咒他跑最後一名!
這一刻,同一屋的三兄弟眼神跟表情百分百同步,在倪澤跑過跟前的時候,三人都齊齊撇嘴,就差豎一個國際非友好手勢了。
寧檬:“...”
是哪個傻逼說男人之間沒那麼多小心眼來的?
“丫,雨變大了。”
“五千米本來就不好跑,更難了。”
“艸,K大的跑得好快!他們那邊田徑厲害啊,人均牲口,年年包攬田徑類第一。”
連續幾年被吊打的T大學子們懨懨了,而剛在接力賽上被吊打的蘇縉機倒是淡定,但他隱隱覺得不對,那個林楠是不是在跟倪澤較勁?
也就熊達跟呂元駒兩人對視一眼,大概想到了什麼。
前麵幾名很快決出來了,大概下雨天考驗了意誌力,本排在中等的倪澤漸漸落後,後麵竟隻剩下他跟林楠兩個人在跑。
兩個係的人各自為他們打氣,其他學校的人見狀也看起熱鬨來了。
但沒人覺得這兩人有什麼糾葛。
眼看著他們都朝著終點靠近,而雨下得更大了。
林楠畢竟受傷過,此刻手掌的紗布開始滲出血跡,倪澤超過了他。
林萱看了下全場,歎口氣,正打算下去過去接人,忽然,她轉頭看向一處。
不知何時,一個人來了,撐著傘走進運動場,但沒走過來,隻是遠遠站在那邊一端。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隔著雨幕,加上她披了見黑色風衣,雨傘又遮了她的樣貌,沒人知道她是誰,隻覺得很高,很瘦,氣質出眾。
如果說林萱是驕傲張揚的火鳥,那麼這個人就是靜謐孤獨的黑天鵝。
她在雨中,朦朧而虛幻。
最後一段200米的直線,倪澤跟林楠都看到了她了。
倪澤多看了兩眼,但就在此時,林楠一咬牙,猛然超過了他,用了最快的速度。
倪澤:“!”
很多人都很錯愕,直到...他們看到在暴雨中林楠衝過終點線,但轉頭,往回跑,跑到了那邊。
他站在傘下,看著詹箬。
他喘著氣問她,“我可以抱你一下嗎?就一下?”
“可以。”
林楠抱住了她,輕輕一下,然後他鬆開了。
“那晚,我問你叫什麼名字,你說你叫小雨,我用了一年的時間問遍了學校所有叫小yu的女孩,可她們都不是你。”
“我看不見你,總看不清你的臉。”
“那天在咖啡店再看到你,聽到聲音,我覺得就是你,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你跟以前變化好大,我不確定。”
“我既希望是你,又害怕是你。”
他用了一年都找不到她。
哪怕最後覺得自己找到了,可又有種茫然若失的感覺,好像她已經不在了。
這種感覺太強烈了,他幾乎以為“她”已死於絕症,眼前是另一個人。
詹箬聽出了他的糾結,暗道這人好像是目前所有人裡麵唯一一個隱約察覺到原主已死的人。
所以她得做一個了結。
“她走了。”
“希望你日後一帆風順,前程似錦。”
“就為這個擁抱,日後不必掛念。”
她說了,他明白她的冷靜跟決心,看著她,應了一句:“好,你也是,你一定要保重。”
然後他轉身了。
詹箬也隨之離開運動場,一手插進風衣兜裡,任風雨在傘麵之上拍打。
對原主,她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此後她會用這副軀體去完成她自己餘生唯一的目標。
後來林楠換了衣服上車後,開車的林萱在等紅綠燈的時候說:“當年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有人讓我把事實告訴韓珖,讓他幫我,但我沒選這條路,不是因為信不過他,而是因為知道哪怕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堅信他願意為我披荊斬棘與全世界為敵,但我卻不願意讓他為我忤逆父母,丟掉前途,是不舍他有所損失,也是不願承擔這樣的責任。”
“是愛,也是自負。”
“驕傲於我勝過於一切。”
“所以我寧可嫁給一個世人公認大我二十歲且予我必然有拜金之名的男人,以此當作交易,也不願意成為拖累他的人。很多人都覺得我有病,隻有我自己知道至少那不是我最痛苦的局麵。”
對方幫忙救治他們的母親,作為回報,她嫁給對方,這種買賣她可以接受。
所有人都罵她虛榮,自甘墮落。
“阿楠,我覺得詹箬當年也是驕傲的。”
“所以她選擇放下你。”
俗世中,有那麼一部分性格驕傲的人寧可朝敵人跪地祈求,也不願意在自己心愛的人麵前低頭獻上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