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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

燕折鬨了個大紅臉,窘迫得要死。問題是他們沒做什麼,白澗宗根本不給碰,簡直平白背負了這麼大一罪名!

不等他回應,白澗宗就率先嗯了聲:“不會了。”

等於把責任攬了過去。

白萍眼角的皺紋微微揚起,知道孫子在維護燕折。她不再言語,祖孫三人安靜地吃完早飯。

剛發生這麼多事,白萍劫走蘇友傾又回來,這祖孫倆肯定有話要說。

燕折放下筷子,主動說:“我吃完了,你們慢吃,我去門口轉轉。”

白萍揚揚手:“去吧,下雨天小心地滑。”

燕折離開後,白澗宗就放下了筷子,擦擦嘴角道:“蘇友傾呢?”

白萍避而不答,深深地看了眼白澗宗:“想好了?”

“嗯,想好了。”白澗宗閉了閉眼,許久低啞地說道:“對不起,祖母。”

白萍一怔:“和我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一是對不起這麼多年的疏離。

在母親失蹤、雙腿癱瘓、又知道自己和祖母毫無血緣關係後,二十多歲的白澗宗實在太割裂了,完全無法自我接納,隻能試圖遠離所有人。

還對不起每次想死的時候,都沒考慮到自己還有一個年邁的祖母。

如果真如燕折所說還有上輩子,那白澗宗成功自殺後,白萍得有多痛苦?

她在漫長的人生中打下事業江山,老了後,身邊的至親卻一個接著一個離去,在最後的日子裡始終孑然一身,孤苦伶仃,未免太淒涼。

有些話白澗宗說不出口,不是他的性格。

但白萍明白。

她放下筷子,邁開緩慢年邁的步伐,走到輪椅跟前張開雙手,像年少時一樣將白澗宗攬進懷裡,輕輕安撫。

“經曆這麼多,我們阿白做的夠好了。”

“解決你母親的事,咱就都朝前看。”

“都好起來了不是?”白萍說,“能在入土前看到你找到喜歡的人,祖母很欣慰。”

白澗宗啞聲道:“我們沒法給您一個曾孫子。”

白萍扯了下嘴角,攬著白澗宗的肩膀輕拍了兩下:“你和小折都還年輕,目光放長遠,慢慢挑選,看看能不能從他們那過繼一個好孩子,血緣沒那麼重要,隻要清盛有人繼承祖母就安心了。”

白澗宗消瘦的臉貼著白萍的腰腹,鼻間是一股並不太好聞的味道。

或許可以稱之為“老人的味道”。

它也意味著,氣味的主人已經大半截身子入土,隨時都可能離開人世。

白萍垂眸,摸摸白澗宗的頭發道:“祖母永遠支持你。”

……

木質的走廊上到處都是濕漉的雨水,燕折被這天氣感染得有些多愁善感起來。

有時候他覺得,其實白老太太並沒有很滿意他這個孫婿。

要知道,當年的白茉可是白萍千挑萬選出來的,及萬千閃光點於一身,否則白萍也不會放棄兒子來培養兒媳。

燕折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他就是一個普通人,除了臉好看點沒什麼特彆的優點,和白茉根本不能比。

白萍不反對他跟白澗宗結婚,無非就是看中白澗宗喜歡他,能被他帶著往前走罷了。

以至於燕折有些擔心,等白澗宗狀態好起來,白萍以後會不會逼著白澗宗要一個孩子,雖然白萍看起來對傳宗接代沒有太大執念,可清盛需要繼承人。

而無論是違法的代孕,還是私下裡去找個心甘情願的女人弄個私生子出來,燕折都有點接受不了。

他對著濕漉漉的庭院發起呆,無意識地攪弄手指。

屋簷下的雨水“嗒、嗒”地滴落在眼前,輪椅聲愈來愈近:“走了。”

“哦。”

“想什麼?”

燕折想忍的,但是沒憋住:“你以後會要孩子嗎?”

白澗宗瞥他的肚子:“我能生?還是你能生?”

燕折:“……”

他擱這瞎操心什麼。

他立刻轉移話題:“蘇友傾的事都安排好了嗎?”

白澗宗眸色微暗:“順利的話,這兩天就搜索蘇宅了……警察很快會來找你,也許會讓你詳細描述當年發生的一切,甚至反複提問。”

燕折僵了下,但很快恢複自然,若無其事地應道:“好的。”

很殘忍,但無法。

警察必須確認證詞的真實性。

商務車在清盛樓底停下,燕折沒打算下車:“我想出去買點東西。”

白澗宗皺眉:“讓助理去買。”

燕折勾勾白澗宗的手:“我想自己去。”

“……”

白澗宗遞給俞書傑一個眼神,後者明了,頷首表示自己會保護好小老板。

隨後白澗宗便坐上輪椅,在其他保鏢的看護下進入電梯,燕折則讓俞書傑開車帶自己來到之前光臨過的花店。

“好久不見?”老板還認識燕折,“手怎麼了?”

“脫臼了。”

燕折左右看了看,這個季節沒什麼特彆的花,他想了想說:“給我包紮一束向日葵吧,可以配點彆的,好看一點。”

“好,稍等。”

“我先付錢,麻煩給我送到清盛前台,就說給白總的。”

“行。”

燕折付完錢,又去買了塊小蛋糕和三杯奶茶,實在有點饞甜的……但不知道孕婦能不能喝奶茶。

他搜了下,看大多數人都說偶爾喝一杯沒關係才下單。

不過這會兒他才開始緊張,擔心燕隨清知道真相會不會遭受打擊,電視劇裡很多孕婦突然遭受打擊流產的例子,很是嚇人。

儘管怕,但還是得說。

總不能拖到生出來再告訴燕隨清,現在說出口,知道真相的燕隨清起碼可以選擇這個孩子的去留,不至於將來被膈應死。

坐著電梯回到清盛的二十一層,燕折先去瞄了眼白澗宗的辦公室,裡麵沒人,不過茶幾和辦公桌的花瓶裡還插著紅玫瑰,已經不怎麼新鮮了——

顯然還是他上次七夕節送的。

燕折意外地翹翹嘴角,在旁邊的會客室裡看到了燕隨清和白澗宗的身影。

兩人聊了應該有一會兒了,桌上還有一遝文件。

燕隨清一席風衣,清爽利落。

燕折做足心理建設,才開口:“姐。”

“嗯。”燕隨清回眸,“急著找我做什麼?”

“你們聊。”白澗宗移動輪椅到門口,準備離開。燕折塞給他一杯奶茶,小聲道:“花瓶裡的玫瑰都要枯了,快換掉吧。”

白澗宗:“……換什麼?”

燕折沒回答,把白澗宗推離會客室並關上門。

燕隨清眼裡落了絲笑意:“很友愛麼。”

燕折臉紅了下,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到即將要說的事情就笑不出來了。

他試探道:“你最近心情好像挺好。”

燕隨清肉眼可見地胖了些,雖然依舊身材勻稱,但沒之前那麼苗條了,臉上的氣色看起來也比之前好,笑意多了些。

“你心情不好?”燕隨清毫不遮掩,“燕馳明這次怕是跑不掉了。”

燕折不懂這些:“魚塘裡的屍體已經挖出來了嗎?這能讓他判多少年?”

燕馳明設計好了燕顥的死,知道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外界隻會覺得燕顥是自殺,算不到自己身上。↑思↑兔↑在↑線↑閱↑讀↑

但他大概沒想到,燕顥的屍體會從魚塘裡帶上了一節陳年指骨,就此將他拉進舊案之中。

現在燕馳明一邊要住院療養,一邊要忙於應付警察,根本自顧不暇。

“挖出來了,dna都匹配上了,本來應該判不了多久。燕馳明年紀大了,又患有絕症,再找點關係說不定還能弄個監外服刑。”燕隨清笑了笑:“可惜他是真的把媽逼到了絕境。”

甘靜?

燕折一點就通:“他做了腎移植手術!”

燕隨清喝了口奶茶,嗯道:“換完腎,他就是個健康的人了。”

這就是甘靜忍著惡心同意將兒子的腎捐給燕馳明的原因。作為一個健康的自然人,再加上燕顥的死已經鬨大,一旦查明,燕馳明將很難逃脫法律的製裁。

燕隨清說:“就算燕顥的死落不到他頭上,那個司機的死也能讓他判個十幾年了,以他的年紀再出來也是窮途末路,何況媽和白家都不會輕易放過他,翻不起什麼大波浪,就是他入獄對公司影響很大。”

燕折猶豫了下,說:“我一直沒問過……你為什麼討厭燕馳明啊?”

按理來講,燕氏夫婦對燕隨清有養育之恩,但燕隨清卻表現得像個“白眼狼”。

“討厭?這個詞太輕了。”燕隨清垂眸,攪弄著吸管,將問題拋了回來:“你覺得呢?”

燕折不知道。

他有些緊張,不知道該不該在這時候說出關於孩子的真相。

燕隨清莞爾:“你抖什麼?”

“抖了嗎?”燕折嘴硬,“我沒有。”

他感覺自己準備不夠妥當。

應該提前叫個救護車備著,萬一燕隨清情緒波動太大暈倒了怎麼辦?

燕隨清直接了當地問:“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燕折把手機調到通話界麵,按下120三個數字,隨時準備撥通。

他心一橫,眼一閉,一口氣都不帶停頓地說完:“柳子曄是gay就是燕馳明故意找到接近你的,他不孕不育就是為了讓你接受試管嬰兒但是試管嬰兒的精|子來源不是柳子曄而是燕馳明的!!”

預想中的震驚與過大的情緒波動並沒有發生。

燕折睜開眼,看到燕隨清隻是愣了一下,臉色隨即變得冷淡:“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剛知道。”也不算撒謊,他確實剛恢複記憶不久。燕折怔了好一會兒,反問:“你知道啊?”

“剛知道?”

燕隨清重複了一遍,臉色微微緩和,並嗯了聲:“胚胎還沒植入前我就知道了。”

“那……你沒懷孕嗎?”燕折不信燕隨清願意懷著養父的孩子,心甘情願地當工具人。

燕隨清打量著燕折,似乎在考慮他是否可信。燕折忐忑不安的神色像極了年少時他們關係還好的那會兒,因為犯錯了怕挨罵,就在她麵前裝可憐的樣子。

半晌,她微歎一聲,摸了摸肚子說:“沒有,我真的懷孕了。”

“啊……”

“但胚胎不是燕馳明準備的那枚。”燕隨清眸色很冷,“我本來沒打算這麼快生育,但為了將計就計隻能順便懷個孕……懷著孕工作比我想象的累很多。”

燕折提到嗓子眼的心跳猛得落下,大大鬆了口氣:“那就好。”

起碼這個孩子是燕隨清自己選的。

隻是不知道是以什麼形式,難道也是買的精|子?

燕隨清又問:“你說你剛知道,是怎麼知道的?”

知道這件事的人除她自己以外,應該隻有柳子曄和燕馳明才對。但燕馳明在隔壁市的醫院,和燕折根本沒空接觸,而柳子曄全天候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