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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的時候直接吩咐人把燕折綁過來,想把人折磨至死,等清醒了又會出爾反爾召回下屬。

這些都在燕折不知情的地方上演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死裡逃生多少次。

所以,當白澗宗在燕馳明六十大壽上再次認出自己所熟悉的那個“燕折”,他幾乎是半逼著自己給燕折想了一個借口。

也許當年不是裝的,隻是精神病,隻是人格分裂。

儘管那時他自己都不怎麼信。

“難道我真有第二個人格?”燕折皺起眉頭,弄不明白,“那些事真不是我做的……”

其它什麼都想起來了,18歲到22歲之間的記憶卻依舊缺失。他雖然是有點浪,但傳聞中的那些事不是他能乾出來的,至少不是他這個人格能乾出來的。

特彆是已經確定喜歡白澗宗的自己。

這事還是個未解之謎,葉醫生也沒能確診他真的有病。

“滴滴——”

白澗宗的手機響了聲,是個電話。他把黏糊的燕折推下輪椅,轉身朝著病房的獨立客廳移動:“我還有工作,叫張三進來收飯盒,臟死了。”

身側陡然失去另一個人的體溫,燕折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他也知道白澗宗很忙,但他現在的腦子很亂,隻想賴在白澗宗身上,什麼都不思考。

可他也明白,重生這種事情太魔幻了,即使白澗宗願意相信他,也沒法真的感同身受。

隻有他自己清楚其中難言的滋味,很混亂。

他胡思亂想地打開病房門,正準備開口叫張三,就看到遠處徘徊著一個熟悉的人影——是蘇然。

蘇然麵色憔悴,見自己被發現了,乾脆直接大步上前,問燕折:“白總在嗎?我想跟他聊聊。”

俞書傑抬手攔住蘇然,不許他靠近。

都要這一步了,燕折說話也不再藏著掖著:“你不是要去警局報案嗎?為什麼還在這裡?”

“因為我爸失蹤了。”蘇然眼下一片青黑,估計這段時間都沒睡好,“其他人都還沒發現,隻以為他是在出差,但我現在很確定他好幾天前就失蹤了……他是不是在白總手上?”

燕折呼吸一滯,一轉身,眸色晦暗不明的白澗宗就在身後。

他看著這個剛對自己做出“未來”承諾的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白澗宗對蘇然說,目光卻停留在燕折身上:“在我手上怎樣,不在又怎樣?”

“不怎麼樣。”蘇然急了,扒拉著俞書傑的手臂,奈何後者紋絲不動,他隻能探著身子喊,“您想怎麼處理他都行,我不在乎,我隻想見他最後一麵,問他一個問題!”

沉默的燕折問:“什麼問題?”

蘇然艱難道:“我要問他,我媽到底是自殺……還是被他害死的?”

“不用問,就是你心裡的那個答案。”白澗宗撈過燕折的腰拉進懷裡,並甩上病房門。

吃了個閉門羹的蘇然呆愣在原地,一陣恍惚。

病房裡很安靜,隻能聽到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

白澗宗的這個回答很微妙。

蘇然都不知道是不是親爹殺了親媽,白澗宗怎麼知道的?除非他已經帶走了蘇友傾,進行了逼供之類的行為。

燕折呐呐道:“所以……蘇友傾真的在你手上?”

白澗宗眉頭鎖緊,似乎在思量怎麼回答,半天都沒說話。

僵持了幾分鐘後,門外的俞書傑突然敲門進來,見老板沒有避諱的意思,直接掏出一個老式手機遞到白澗宗麵前,上麵有條信息——

【轉告老板,人被劫走了。】

第100章 宿命感

白澗宗皺起眉頭,臉色陰晴不定。

燕折幾乎篤定白澗宗已經對蘇友傾動手了,他不知道短信裡寫了什麼,伸手道:“給我看看。”

白澗宗一把拿過俞書傑手裡的老式手機,想也不想地回答:“不行!”

燕折真的是要氣死了。

他單手扯掉掛在脖子上的戒指,猛得砸向白澗宗:“你就是哄我是不是!?你根本就沒想和我好好過!”

白澗宗一僵,目光隨著戒指滾落的方向移動。

燕折氣得想哭,他打開病房門,撞開還在門口發怔的蘇然,頭也不回地離開。

俞書傑欲言又止:“老板……”

他明白白澗宗為什麼瞞著燕少爺——

雖然事情暴露的概率很低,但難保發生意外,隻要燕折對所有事都不知情,就能始終保證無辜與清白。

另一方麵……老板可能也並不想讓燕少爺看到自己殘忍的一麵。

“隨他去,讓張三李四跟上。”白澗宗語氣淡漠,“聯係一下那邊,問問具體怎麼回事。”

“是。”俞書傑去窗邊撥了個電話。

白澗宗則看著滾到角落的戒指,盯了好一會兒。

直到俞書傑那邊通話即將結束,他才突然移動輪椅,依次撿起地上的兩枚戒指,並在俞書傑逐漸靠近的腳步中,將金色那枚戴在中指上。

“老板。”俞書傑說,“來的人輕車熟路,看來您預料的沒錯,蘇友傾確實和您自家人有勾結。”

“自家人?”白澗宗看著手上的戒指,嘲弄道。

“他們有按照您之前說的,如果有人來,不要阻攔太過,未避免動靜鬨太大引來警方。不過奇怪的是,在差不多的時間段前後來了兩撥人。”

“兩撥人?”白澗宗轉動戒指的動作一頓,“他被哪撥帶走了?”

“第一撥。”

白澗宗眸色晦暗不明,突然,他臉色驟變,想起什麼似的撥了個電話出去。

“您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白澗宗隨後又給老宅撥去電話,不等那邊的管家開口就道:“祖母在哪!?”

“夫人下午便出門了。”管家溫和道,“夫人叮囑我,如果您打電話來問,就轉告您不用擔心,她隻是在老宅待太久了,想出去活絡活絡筋骨。年紀大了,就算摔著了也不可惜。”

“……”

白澗宗一瞬間便明白了,帶走蘇友傾的人就是祖母。他選擇安置蘇友傾的位置,是隻有“自家人”知道的地方。

電話裡不好多說什麼,白澗宗掛斷電話,閉了閉眼。

一口鬱氣卡在了嗓子眼,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俞書傑吸了口氣:“要找老夫人嗎?”

白澗宗聲音喑啞:“怎麼找?”

俞書傑啞然。

老夫人如果不想被找到,確實很難。

白澗宗那麼快帶走蘇友傾,就是不想年邁的祖母涉險。

可如今……

俞書傑:“警方那邊有宋刑警的推進,估計很快就會查到蘇友傾身上,他的失蹤也就瞞不住了……”

白澗宗搭著扶手,垂眸看著自己的腿:“叫蘇然進來。”

俞書傑:“是。”

……

大概是氣得太狠,燕折%e8%83%b8口悶悶地疼。他無所目的地走在醫院裡,周圍都是行色匆匆愁容滿麵的病人家屬。

他知道蘇友傾死有餘辜,也明白換做任何人,恐怕都比白澗宗做地更狠。

可是他真的不希望白澗宗冒險。

為什麼不交給警察呢?蘇友傾犯了那麼多罪,必然逃不過製裁的,何必臟了自己的手。

可這些話燕折說不出口。

失去母親的不是他,雙腿癱瘓的也不是他,再說這些未免太大言不慚了。

而且……白澗宗帶走蘇友傾在前,承諾在後,並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沒想好好和他過”。

他有些後悔,感覺自己脾氣越來越大了。

都怪白澗宗。

舉著手正要回頭的燕折,餘光卻瞥見右側走廊的窗邊站著一個眼熟的女人,手裡夾著一根未點燃的煙。

是段淇。

察覺被注視,女人偏頭道:“蘇然和白總還沒聊完?”⑩思⑩兔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燕折抿了下唇:“我不知道。”

段淇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散心。”燕折看向段淇手裡的煙,“你不是懷孕了?可以抽煙嗎?”

段淇今天穿得寬鬆,看著不太顯懷。

“無所謂。”段淇叼起煙,垂眸看了眼肚子,“孩子出生後,就跟我沒什麼關係了。”

聽這意思,蘇然和段淇並不會結婚?

燕折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啊……那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走廊儘頭,一個護士遠遠看來,還以為段淇在抽煙:“那邊!那位女士,醫院禁止吸煙!”

段淇摘下煙,揚揚手示意自己沒有點燃。

她用胳膊肘撐著窗台,偏頭問:“冒昧問問,你為什麼和白總在一起?”

這是什麼鬼問題。

燕折說:“因為喜歡啊。”

段淇點點頭,正回視線:“如果白總已經年老色衰了,又大廈將傾,你還會喜歡他嗎?”

燕折覺得這個假設很沒必要。

“喜歡一個人肯定有原因啊,如果他身上一點吸引力都沒有,那怎麼招人喜歡?”燕折很衝地說了句,“如果有人和老男人在一起,那隻能說明他就是喜歡老男人。”

段淇笑了笑。

她下意識去口袋裡掏打火機,隨後又意識到這是醫院才作罷,道:“也可能是知恩圖報。”

燕折直白地戳破:“資助你的是華安彤,不是蘇友傾。”

“都是。”段淇看著遠方,“華阿姨去世後,資助我的就是傾叔了。”

“……你知道蘇然今天來乾嘛的嗎?”

“知道。”段淇輕吐口氣,“他來求白總讓他再見傾叔一次,問問自己母親到底怎麼死的。”

“——我也想知道答案,所以借著孕檢的理由和他一起避開盯梢來醫院找你們。”

燕折問:“如果得到確定的答案,你打算做什麼?”

段淇笑了,喃喃道:“我一介孤兒,身後無人,前路茫茫,又能做什麼?”

燕折心裡某處觸動了下。

他也是孤兒,可在經曆被院長賣掉、以及這些年波折的人生後,卻依然沒有身後無人、前路茫茫的感覺,大抵是因為潛意識裡清楚,白澗宗會隨時給自己托底。

明明有時候白澗宗的態度很惡劣,燕折卻仍有這樣莫名的底氣。

如果他這二十多年的人生裡,去掉白澗宗這一抹色彩會是什麼樣子呢?

“你可以遠離他們去過自己的人生,不要拘於爛泥裡。”燕折輕吸了口氣,倒退著說,“我要去找他了,再見。”

“再見。”段淇也說。

燕折轉身,快步朝病房走去,與剛從病房出來、失魂落魄的蘇然擦肩而過。

“燕折……”

燕折停下腳步,偏頭看去。

蘇然欲言又止:“你的傷是他弄的嗎?”

救護車從老宅離開的事圈內不少人都知道了,也都清楚住院的是燕折。依舊有些人堅信白澗宗不正常,有些特殊癖好,燕折這次是被折磨狠了,以至於要叫救護車。

燕折想也不想地說:“他才不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