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
夜色幽幽,電腦屏幕的光照亮了白澗宗蒼白的臉龐,屏幕上還是幾小時前的打下的四個字——
“計劃列表.”。
燕折說和他相處很開心,說明自己對燕折還是太好了。
得列出一些對人不好的計劃。
比如,逼著燕折戒糖,一日三餐都和自己一起喝粥。
比如,多滴他幾次蠟。
再比如……
“叩叩——”
白澗宗麵無表情抬眸:“進。”
來人竟然是秦燁,有些焦急:“我找不到蕭玖了。”
白澗宗幽幽提醒:“你才是他金主,不是我。”
“我知道,但他把我拉黑了。”秦燁歎了口氣,“他一難受就喜歡喝酒,但又沒什麼交心的朋友,我懷疑他和你家燕折在一起,能不能把燕折電話給我一下?”
白澗宗:“不給。”
“……”秦燁噎住了,“能不能彆這麼小氣?”
白澗宗冷冷地看著他。
對視半晌,秦燁率先放棄:“那你幫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蕭玖在不在旁邊行不行?”
“早乾什麼去了。”白澗宗語氣冷漠,但還是說,“他倆剛剛在喝酒。”
秦燁鬆了口氣,沒忍住調侃道:“燕折知道你在隨時隨地監控他的行蹤嗎?”
白澗宗麵色陰鬱了兩分:“就不能是他自己上報的?”
秦燁不以為然:“燕折一看就是愛自由的人,我不信他會主動給你報行蹤。”
白澗宗麵無表情,在計劃列表下麵又敲下一行字:
每時每刻上報行蹤。
“打完電話你就滾。”
“行行,我謝謝你。”秦燁有點頭疼,他和白澗宗從小認識,但這幾年白澗宗的脾氣是越來越怪了。
白澗宗沒打斷把燕折號碼給秦燁,而是點開通話界麵,但還沒來得及撥出去,那邊就打了過來。
嘈雜地喊罵聲伴隨著劇烈的喘熄:“白澗宗、救我!我,我現在在柳巷路,不知道是哪個街道——”
話沒說完,那邊就傳來啪嗒一聲,隨後電話中斷了。
白澗宗臉色一沉,立刻撥通了俞書傑的電話:“把車開到路邊等我,立刻報警,就說三重街道柳巷72號酒館附近有人聚眾鬥毆。”
秦燁匆匆跟上,明知道被拉黑名單了還是繼續給蕭玖打電話。
如果燕折遇到危險了,一起喝酒的蕭玖處境也不好說,而且蕭玖每次一喝就是爛醉,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但不出意外,那邊一直是“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的提示音。
……
燕折沒去撿摔在地上的手機,衝還一臉懵逼的蕭玖吼:“往人多的街道上跑,實在不行就砸路人手機,事後再賠!”
“會被認出來……”
“認你個頭!人家都要綁架我們了!”
蕭玖喝多了,跑得踉踉蹌蹌。
他們剛出酒館就被人蹲了,對方先是莫名其妙地撞了他們一下,然後就開始無理取鬨說撞疼了要賠錢什麼的。
鬨著鬨著,就開始動起了手,蕭玖還以為就是普通的醉漢不講理,怕被拍照片就準備花錢了事。
但沒完全喝醉的燕折還有理智,敏銳地瞄見不遠處就停著一輛白色麵包車。
這裡雖然不算小巷子,但也很擁擠,誰會沒事把車開進來?
於是他不動聲色地給張三打電話,但這群人很快發現他的小動作,也不裝了,凶神惡煞地逼他們去麵包車那邊。
好在張三本來就準備來後麵接他們,及時看到了這一幕,但雙拳難抵四手,也隻攔住了一半人。
呼嘯的冷風直衝腦袋,蕭玖酒醒了幾分,他沒忍住回頭,身後起碼追上來四五個人:“我們就把你保鏢扔那兒會不會不太好!?”
“他拿錢辦事——”燕折拉著蕭玖一個急轉彎,換了條道,“我們留下也是拖後腿!”
燕折體力本來就一般,喝了酒後更是大打折扣,他有些懊惱,就不該出來。
明知道有人想害自己,老老實實回家待著不行嗎?
身後的幾個大漢越來越近,嘴裡還嚷嚷著借口:“撞了我們就想跑?哪有這麼好的事——”
“他們衝你來的還是我?”蕭玖感覺自己的可能性大點,“實在不行我們分開跑吧——”
燕折吐槽道:“你看前麵有第二條路嗎?”
被人追是什麼感覺?
飛一樣的感覺,發絲打在臉上生疼,這次要是成功獲救了就立刻去理發!
一隻粗糙的大手突然抓住他肩膀,燕折一個激靈,毫不猶豫地一胳膊肘懟回去,身後的大漢吃痛,動作卻絲毫沒停。
燕折被一個橫掃腿橫摔在地,痛得兩眼一黑,兩隻腳踝被對方一手一個,抓著往巷子裡拖。
怎麼這麼倒黴啊!
旁邊的蕭玖有以前做武替的經驗,堅持得略久點是,還在跟對方纏鬥:“操|你爹的!彆往臉上招呼啊,我臉買了九千萬保險!!”
背後擱在地上拖得生疼,燕折差點飆出生理性眼淚,他拚命蹬著腿,但毫無作用,身後又貼上來一人,試圖把他抬起來。
就在這時,周圍突然傳來警笛聲,幾個“綁匪”對視一眼,立刻扔下他們,頭也不回地跑了。
燕折狼狽地摔在地上,他不知道白澗宗什麼時候到,又怕這些人卷土重來,便衝蕭玖喊:“你手機是不是還在身上?快把秦燁從黑名單拉出來,給他打——”
他的聲音突然中斷,半天才說完:“電話……不用打了。”
撐住牆爬起一半的燕折跪在地上,隻見最遠的視野邊緣出現了兩個細長的輪胎——
視線上移,白澗宗坐在輪椅上,遠遠地注視著他,眼底散發著不明意味的陰鬱。
燕折徹底放下了心,才不管他在想什麼,見救世主似的撲過去:“我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白澗宗:“……”
燕折臉上臟兮兮的,眼眶微紅,衣服也被磨破了,血淋淋的皮膚混著石子,不複平日白皙乾淨的樣子。
白澗宗對俞書傑說:“導航最近的醫院。”
“是。”
後麵,臉上掛彩的蕭玖拒絕了秦燁的攙扶,一瘸一拐地跟上來。
燕折直接賴在白澗宗懷裡,可憐兮兮道:“腿疼,走不動了……”
白澗宗冷冷道:“又沒把你扔下去,裝什麼?”
燕折吸吸鼻子:“沒有裝,真的痛死了。”
有輪椅真好,都不用走路了。
他也想買個。
“……”徹底酒醒的蕭玖無視了秦燁的呼喚,感覺這世界有點魔幻。
燕折跟他相處可不是這樣的,還有燕折不是攻嗎?
怎麼這麼嬌?
難道現在流行撒嬌賣慘卡哇伊的攻?
風中淩亂。
秦燁大步追上來,關心道:“有沒有哪裡受傷?”
蕭玖目不斜視:“關你屁事。”
秦燁實在不理解:“就因為我珍藏了一張照片,你要跟我分手?”
“就?”蕭玖忍無可忍,“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能這麼不要臉!”
“說得對!”燕折本來在白澗宗懷裡亂蹭,聞言立刻冒出腦袋,“蕭玖這些年上交的工資秦先生記得打回他卡裡,他臉皮薄,不好意思用你的卡直接轉,還有整整八年的包養費也結算一下——唔唔。”
被捂住嘴的燕折收回視線,瞪大眼睛看向白澗宗:你乾嘛?
白澗宗一臉要捂死他的陰鷙:“他們倆的事,你問秦燁要什麼錢?”
燕折差點沒喘上氣,他扒拉幾下才掙開束縛,小聲道:“蕭玖答應要回來就分我一半。”
白澗宗嘲諷道:“他是傻子嗎?平白無故分你四千八百萬?”
秦燁:“……”
傻子本傻·蕭玖:“……”
“……”燕折敏銳地感覺不對勁,一臉狐疑,“您怎麼知道是四千八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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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裝監聽
由於坐在懷裡,他們之間就隔著薄薄的夏季衣料,體溫若即若離地相觸,因此燕折瞬間捕捉到白澗宗的僵硬,雖然隻有一秒。
眼睛轉溜了兩圈,他追問道:“您到底怎麼知道的?”
白澗宗冷笑:“以為所有人算數都和你一樣差?”
“……”
玩不起,問著問著就開始人身攻擊。
但燕折還是覺得不對勁,下午他雖然和白澗宗聊了下這兩人的八卦,但隻提過一次50萬,原話是“現在金絲雀市場什麼價,我這樣的能值50萬嗎”?
並沒明確說蕭玖和秦燁每個月給對方多少錢。
最重要的是,蕭玖和秦燁並沒有在一起整整八年,燕折隻是懶得算才向上取整的,白澗宗又是怎麼在瞬間得出一半是四千八百萬的?
話還沒出嗓子,白澗宗就幽幽道:“再問就滾下去自己走。”
燕折瞬間閉嘴,緊緊摟住眼前的脖子。
他倒不是不能自己走,但不是還要攻略白澗宗嘛,多點肢體接觸,勾起白澗宗的興趣,也是一條策略。
比如最開始,他跟白澗宗碰個手,白澗宗都要嫌棄得拿手帕擦,現在坐懷裡都很自然了。
這可都是偉大的進步啊!
最近的醫院有十五分鐘的路程,燕折上車後就靠著白澗宗肩膀一聲不吭。
快到的時候,白澗宗冷不丁道:“燕折?”
燕折疑惑地嗯了聲?
白澗宗嘴依舊毒:“一聲不出還以為你死了。”
“……”燕折半真半假地說:“怕你嫌我煩。”
“蠢死了。”白澗宗瞥了他一眼,“怕人嫌你就不說?疼死了誰都不嫌。”
這話雖然毒,但燕折意外品出了點彆的意味。
對於一個常年忍受著幻肢疼痛的人來說,他這點皮外傷應當不算什麼,可白澗宗竟然沒嘲諷他嬌氣。
他貼得更近了些,小聲道:“超級痛,火辣辣的。”
這句話倒沒有裝,是真的疼,雖然沒受重傷,但皮外傷大大小小應該不下十處,後背都不敢貼著座椅背。
好在醫院很快到了,還是家婦產醫院,但處理皮外傷完全夠了。
蕭玖沒什麼大事,又是公眾人物,就在車裡沒出來。
秦燁開完消腫藥就急著回車上,白澗宗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一沉:“秦燁!”
秦燁回首,匆匆問:“怎麼了?”
白澗宗:“彆在我車裡亂搞。”
燕折:“……”
醫生:貴圈真亂。
秦燁:“……我們認識快三十年了,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人?”
白澗宗冷笑:“是不是隻有蕭玖知道。”
秦燁:“……”
燕折感覺白澗宗不是無的放矢,應該是有原因的。
能說出這句警告,說明白澗宗知道蕭玖和秦燁今天在車裡來了一炮,自己知道這事是蕭玖親口告訴的,但白澗宗怎麼知道?
他試探道:“我的手機摔巷子裡了……”
白澗宗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