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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緣 隻雀 4482 字 6個月前

看了好幾遍。

“這皮是狐鬼剝下來的。”他說道。

曆允強忍挑刺的衝動,但一時間真的有點忍不住。

他在生活中聽過狐仙,在電視上看過狐妖。狐鬼,這說法他聽都沒聽說過。

開車的民警感覺自己為祖國奉獻出了腦子。

他虛心求教,“什麼叫狐鬼?”

顧青閉上了有點疼的眼睛,修長的手指放在證物袋上。

“就是助紂為虐,最終沾染因果成邪的狐仙。這張皮,應該是它覆在人身上割下來的,上麵有狐鬼留下的氣息。”

頓了頓,這位風水先生又自己問自己一般。

“但是好奇怪啊,狐仙在作惡以後淪為狐鬼,會失去理智流竄於山間。隨著時間消亡。怎麼會目標這麼明確地割一張皮給你說的那家人送來呢?”

曆允感覺自己的三觀被身邊這人碾碎了。

他捏著鼻子合,“被人指使了?”

顧青無言地看他。

曆允嗤笑,“電視劇裡不都這麼演。”

“家仙在為正的時候都不見得會有求必應,成了邪隻剩惡念,還能說什麼聽什麼?”

車到了宋家門口。

顧青把鹿皮拍還給他,“少看點電視劇,那上麵都是唬鬼的。”

曆允:……

你一個搞封建迷信的跟我講電視劇騙人?

他下車,彎腰撐傘。

抬頭,目光所向的地方,正是露台上的宋時清和謝司珩。

一下子,風水先生就蹙起了眉。

陰緣煞。

他看到了鋪天蓋地快要成型的陰緣煞。

納采。

問名。

納吉。

納征。

六禮成四禮,隻差請期和親迎。

等雙方父母擇定佳期,將新太太迎回家,這陰緣煞就徹底成了。

空中無形的紅煞仿佛密密地織成了一張不透風的網,隻待時機成熟,就將宋時清死死纏住,再不放開。

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再無陰陽之隔。

謝司珩:不好意思第一次談戀愛,直接搶初%e5%90%bb沒關係的吧(狗狗歪頭)

某鬼:……(拔刀)

第二十五章

宋時清還沒有注意到下麵去而又返的警車。他拗不過謝司珩,氣得隻想把這人捆起來扔車裡麵送走。

謝司珩反正是任打任罵,耳朵還是紅的,那麼大一隻仰著坐在椅子裡,倒跟宋時清不講道理單方麵家暴他一樣。

宋時清又累又氣,更難捱的是,他隻要目光和謝司珩對上幾秒,就會在腦中回放剛才那一瞬間的親%e5%90%bb。

明明是蜻蜓點水的一下,卻像是在兩人心頭安上了一個定|時炸|彈,弄得誰都沒法像以前一樣自在地接觸。

誰都沒有多說什麼,但空氣中就是帶上了點不分明的曖昧。

“……你煩死了。”宋時清低聲,拿手機進了房間。

謝司珩抿唇,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露台拉門後。

雨水砸在瓷磚邊緣,又濺起落到他的小腿上。

片刻後,他捂住了自己的臉,%e8%83%b8腔中燒成一片。

……我怎麼就,說出來了呢……

……今晚宋時清肯定不願意和他睡一張床了。

腦中因為剛才的衝動仍是一片混亂,但手下,謝司珩卻很利落地打開了微信聊天頁麵。

他在車上的時候就加上了謝母給他的“大師”的微信。

聊天頁麵上,消息停留在二十分鐘前。

【婆婆您好,我的朋友可能被一隻惡鬼纏上了,它給我朋友送了諸如翡翠手鐲等禮物,並且多次現身糾纏他。最近,我們所在的位置還發生了一起殺人案,我個人懷疑和那隻鬼有關。您方便來看一下嗎?價錢不是問題,如果有其他條件,您也隨便開。非常急。】

是的。

謝司珩說那東西和呂家的謀殺案無關的話,僅僅是為了安撫宋時清。

那些東西最能摸索人的情緒。

一旦人被它們嚇破了膽,心神不穩,很容易被拉進更艱難的處境。所以謝司珩希望宋時清彆把兩件事連在一起。

聊天框中,那位大師還沒有回複。

謝司珩摩挲了一下手機邊緣,在心中思量要不要去村子裡找點公雞黑狗血什麼的。

也就是心底的念頭升起的一瞬,聊天框頂上的名字跳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中……】

謝司珩一振。

【你說的這種情況,不太可能存在。】

【能一次虐殺三個人的惡鬼,基本已經被除乾淨了。】

【小孩子不要一天到晚亂想,精神緊張容易產生幻覺。】

謝司珩:……

你們這些搞玄學的,其實不用這麼正氣。現在是真的有鬼。

他想了想,給對方回了一句——“婆婆,真的不是幻覺,我見到它了,是很多人形扭曲在一起的一個怪物。而且它送我朋友的東西,現在也都在家裡擺著,不可能有錯。”

半分多鐘以後,那邊才懷疑地發來了一個【?】

不等謝司珩解釋,那邊來了一條語音。

點開,蒼老但清晰的女聲沉著地傳了出來。

【如果你前麵說的是真的,這隻鬼已經有了能傷人送物的能力,就不可能以很多人形扭曲在一起的形態出現。隻有神佛成群,哪見惡鬼同行?】

能聽的出來,這位大師已經有點不高興了。

謝司珩簡直要被氣笑了。

他怎麼知道那玩意是怎麼回事。

但現在是自己求著彆人辦事,他隻能放軟態度。

有些說法謝司珩不敢告訴宋時清。

比如說,他跟宋時清說,一般情況下那東西的影響範圍有限,除非給它一個棲居地,否則跟不了人。

所以他們兩個隻要離開這裡,就能逃開它的糾纏。

但事實上,如果這種說法成立,那東西根本就不該出現在他倆的高中,還給宋時清送什麼婚契。

它沒有去找彆的任何人,沒有受到任何距離限製。

宋時清在哪裡,它就去到哪裡。

就好像……它早早地就在宋時清身上打了標記一樣。

縱使千山萬水,千載百世,它也能找回自己的愛人。

謝司珩耐著性子跟對方又磨了幾句。

要不是這位婆婆真在某個圈子裡有名有姓,甚至參與過某個政府項目的落地,謝司珩早刪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對麵就是認定不可能存在他所形容的那種惡鬼,更不可能對宋時清所求情|欲。

【講的跟小說一樣,你們現在的小孩腦子裡都不知道在想什麼。算了算了,你把地址給我一下。】

謝司珩估計對麵多少還是給了自家爸媽的麵子,但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隻希望這位有用。

他在心裡想道,快速將蒙村的位置發給了對方。

誰知道對方再次發來了一條語音,聲線聽得出詫異。

【塗山縣蒙村?巧了,我有個晚輩昨天正好接了一家人的單趕了過去。現在應該已經到你們那了,我把他的電話給你,你直接去找他吧。】

【我這個晚輩雖然年輕,但路走的比我遠。】

【他叫顧青。】

另一邊

宋時清背靠著門板深吸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該拿謝司珩怎麼辦。

這麼多年的朋友,他早就已經習慣了謝司珩的親昵。習慣到哪怕是剛才被往嘴上親了一下,他都下意識地沒有覺得不對。

謝司珩對他,什麼時候變成了情侶之間的喜歡?

還是說隻是他們兩個從小到大都在一塊,現在到了青春期,謝司珩對自己的感情產生了某些誤解?

亦或者——

宋時清無意識咬住了下唇。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是因為那隻鬼對他做的事情,讓謝司珩意識到,身為同性的自己是可以被……侵犯的。所以才——

不對,我怎麼能這麼想謝司珩?

宋時清咬住下唇的力道大了點,幾乎將那片咬得失去了血色。

但心底,當被謝司珩親%e5%90%bb後最先產生的羞赧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不安。

他沒辦法接受一個同性的狎昵觸碰。

光是想一想,他就排斥。腦中浮現的,全然這些天在夢裡現實裡所遭受的對待。

……我不應該把謝司珩和那個東西混為一談。

就像謝司珩說的,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宋時清像是隻小鴕鳥一樣,秉持著隻要不麵對,最差的情況就永遠不會發生的原則,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壓進了角落,按開手機,打給了宋悅。

電話接通時,宋時清腦中還在想他和謝司珩之間的事情,但隨著揚聲器中一聲一聲單調的嘟嘟聲,他逐漸被拉回了注意力。

——宋悅沒有接電話。

這邊的房間窗戶一直是關著的,雨聲被擋在外麵,裡麵安靜得能讓宋時清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媽媽為什麼不接電話?

宋時清在電話自動掛斷後,再次打了過去。

很快,他就得到了同樣的結果。

通了,但沒有人接。

宋悅隻有宋時清一個孩子。某種程度上,她對宋時清可以說是予取予求。但另一方麵,母子兩都有自己的生活,也都尊重對方的獨立空間。

所以宋悅和宋時清,並不是每天都會聯係。

但兩人從不會漏接對方的電話。

即使是在宋悅的工作時間,即使是在宋時清的上課時間。

因為他們兩個知道,對方在這時候打電話過來,一定是出了必須要馬上要說的急事。

所以當這一次通話也被自動掛斷以後,宋時清直接拉開門,朝露台跑去。

“謝司珩。”

謝司珩抬頭,“嗯?”

“我打不通媽媽的電話了。”

這種時候發生這種事情,人很容易亂想。

宋時清背脊發麻,攥住手機的手指關節大力到泛白。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怕成這樣,但本能中,他就是覺得宋悅出事了。

謝司珩沉默兩秒,站起來走到他麵前,一根一根地掰開宋時清的手指,拿過他的手機,調到通話記錄看了眼。

在看到確實有兩通未接電話以後,謝司珩心下沉了沉。

“彆急。”

謝司珩拿過自己的手機,在通話頁麵出,打下了宋悅的號碼。

他將手機貼在耳邊,伸手輕輕地捏宋時清的後頸。

“彆急,可能隻是信號不好。”

這話根本起不到安撫的作用。

且不說現在國內的基礎建設做到了什麼程度,就說蒙村這邊,這麼多廠子和電商,政府怎麼可能不好好搞網絡?

令人窒息的提示音一聲一聲,拉著兩人的心一起往下沉。

就在宋時清要轉身下樓去找宋翔的時候,電話裡突然傳來了宋悅的聲音。

“喂?”

宋時清和謝司珩皆是一愣,隨即,謝司珩立刻若無其事地帶上了笑意。

“阿姨,是我,謝司珩。”

宋悅也跟著笑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