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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頌 青銅穗 4300 字 5個月前

誤你,那不是成了禍國妖姬了?”

皇帝搓搓手直起腰來:“史上的皇帝絕大多數都是三宮六院,我卻隻有皇後一個,難免單調。”

趙素警惕起來:“你啥意思?”門都沒過他就想往宮裡拉人了?

“意思就是,如果一定要有個妖姬,那就隻好委屈你兼任這‘妖姬’了。你讓四喜去備車,遠處不能去,但城裡去吃個飯,遛個彎還是不難的。”皇帝說完,又邪魅望著她,“從此以後,朕的賢妻是你,知己也是你。皇後是你,妖姬也是你。”

趙素目瞪口呆:“你好有才!”

皇帝薅了她一把頭發:“快回去把你這身官服換了。”

……

趙素屁顛屁顛地出了宮,回到府裡,花想容也回來了。

“先跟著寧家母子去了綢緞鋪,發現沒一會兒寧珵就出來了,然後打發人上街去買魚翅燕窩啥的,鋪子這邊他母親一臉不忿,但是也在打發人挑揀綢緞,也不知道是要送去哪兒。”

早就聽說了今天事的小菊道:“還能去哪兒?肯定是去羅家!”

“去羅家那就不對了,她可不會有什麼不忿。”雲想衣吃著瓜說完,又哼道:“侯府這十二年真是把她這氣勁給養沒邊了,真當侯府是欠她的呢,她也當全天下的人都跟侯府一樣能縱著她忍著她呢,瞧著吧,遲早得吃個大虧。”

趙素聽完,又問花想容:“羅家那邊呢?羅夫人怎麼回事?”

花想容好像就等著說這茬,當下瓜也不吃了,說道:“我打聽了一輪,羅夫人先前還真是去遊家了,但不知為何,她繃著臉進去,又氣急敗壞的出來——是遊家門炸油條的小販親眼看見的,而且進去也沒多會兒就出來了。”

趙素直腰:“這是有事?”

“必定是有事啊,羅家進京這麼長時間,羅夫人都沒與遊家接觸過,一去就鬨紅臉,還不是有事?關鍵她還撇下羅婷如單獨去,這是什麼意思?”

當然就是羅夫人有秘密的意思,但羅夫人有什麼事情,是連兒女都要瞞著的呢?如果她與娘家鬨矛盾,又是什麼矛盾?

“姑娘,要不要去弄弄清楚?”花想容咬了口瓜又問道。

趙素沉默了一下。按說這事跟她不相關,打聽人家隱私實屬不道德。不過想到羅夫人對她的莫名的敵意,她心裡又有些不踏實,細究起來,羅家從進京起,利用家裡兩個小姐在城中混得名聲大噪,一點不亞於從前還在京時,還讓羅嫣如私下接近皇帝獻殷勤,本身就透著不對。而自打她跟皇帝訂下來,羅嫣如姐妹幾乎不再出來應酬了,這消停得也夠快的。

罷了,不道德就不道德,過往的經驗早就給了她教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先為求自己處世不被動再說。

她道:“你去看看,這遊家怎麼回事?”

花想容立刻把瓜吃完,出去了。

雲想衣望著她背影說:“小花最近好積極,這麼大熱天地竟然主動請纓去跑腿。”

“也是啊,”趙素看看明晃晃的太陽,“真該留她歇會兒再出去。”

“我也回去了,”雲想衣站起來,“我晚上還有約呢。”

趙素抬頭:“你有約?”

“是啊,”雲想衣得意地道,“說起來還是托你的福,自從你成了準皇後,我這皇後的女師也水漲船高,如今每日裡約我的都排成了長隊。我麼,當然也不可能個個都賞麵,挑著當中幾個有趣的去坐坐,聽聽八卦,日子過得不要太精彩!”

她不說趙素倒差點忘了她的夢想就是讓自己嫁個好男人,她好謀求下家。想到這兒她問:“你就沒想過找個靠譜子弟發展發展嗎?”

“我?”雲想衣笑了,“我可不嫁。”

“為什麼不嫁?”

“這不明擺著嗎?要是碰上個我爹那樣的爛人,我還不如一個人呢。自由自在地,多好。”

極少聽雲想衣提到她的家人,乍然說起來,趙素才忽然意識到她不是侯府的人,終有一日她也是要走的。這個一天到晚渾沒正經的女人,傷口好像都已經被笑容掩蓋了。

趙素歇了會兒,估摸時間差不多,換了衣裳,小蘭就來說韓駿在外麵等著了。

哪裡是韓駿在等?分明就是皇帝。她還打算進宮去呢,沒想到他自己來了。

跨出門檻,隻見韓駿站在門前大鳳凰樹下,花想容正好也回來了,正跟他比劃著啥。他們身後不遠還有輛大馬車。

趙素直奔馬車,半路順帶跟韓駿打了個招呼,然後就登了車。

皇帝白衣墨發,手裡一柄骨扇,風流倜儻宛如畫上人兒。

“我們去哪裡?”

趙素坐下來。

皇帝目光也如水樣瀲灩:“去潛雲觀。”

“道觀?”

“潛雲觀的千蓮池裡開了幾朵並蒂蓮,我們去觀裡賞蓮,順道吃老道做的砂鍋魚。”

“這麼說你去吃過?”

“小時候去過,好多年沒去了。”說完他看著趙素,“觀裡的老道是先帝親手救下來的貧民,為報皇恩,他就在觀裡出家了。如今裡麵還掛著先帝一柄斷劍,回頭帶你去看看。”

觀裡的老道是先帝親手救下來的貧民,為報皇恩,他就在觀裡出家了。如今裡麵還掛著先帝一柄斷劍,回頭帶你去看看。”

第275章 怎麼能瞞得過我?

“是了,”皇帝道,“上次去通州,原本說是要吃魚的。”

“後來不是耽擱了嘛。”

“所以今兒必須履行諾言。”

“必須滴!”

由此可見趙素是個實誠人,答應了的事情就得做到位。

同時由此可見皇帝也不是個吃素的,說出口的要求從來也沒有不算數的。

趙素不知潛雲觀來曆,既是這位真龍天子指定的地方,少不得在去到之前打聽了一番。

原來潛雲觀這位擅做砂鍋魚的老道,早先是個漁民,前朝惡吏殺了他的家人,他也倒在血泊裡,是先帝順手救了他,後來他也不成家了,成了道士,大梁立國後,他也到了京城,在這潛雲觀做了道長,堅持為先帝一家念長生經。

隻不過因為大梁信佛的人多,道長這種事擱在改朝換代的巨大時代浪潮裡,也算微不足道,所以隻是少數人知道罷了。

“這觀裡還有一把先帝用過的斷劍,當年先帝丟在地下,被道長拾了,與其餘一些物事供奉在觀中,還專門建了個小閣,那個地方挨近荷池,是賞月絕佳之地,回頭你要有興趣,也可以去看看。”

下馬車後皇帝這麼說到。

趙素跟著他到了觀門前,十分懷疑:“大晚上的能看清楚荷花嗎?”難道看荷花不是個借口?實際上是要跟她約個會?

“你想看,那就肯定能看。”

這個她倒不懷疑。

跟著走了幾步,皇帝停了下來。原來前方已經匆匆迎來個發須花白的瘦小道士,未至眼前一雙手已經提袍,至跟前跪下。等他拜完大禮,皇帝指著趙素:“這是——皇後。”道士又轉過來,略一看,又要跪下來。

趙素麵紅耳赤,慌忙去扶他,然後暗瞪了皇帝一眼。

皇帝倒像是得了什麼逞,略有些得意地揚起了唇,正色道:“喚趙姑娘即可。”說完後又示意道長到身邊道:“沏你們觀裡手種的茶,然後鄰舍鋪子做的小吃點心都上些來便是。然後把廚下收拾收拾,除了你今兒做的砂鍋魚,皇後也有雅興,要從你這池子裡新撈上來的魚,做水煮魚來嘗鮮。”

“小的這就遵旨去辦。隻不過皇上——”道長說到一半又遲疑起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皇帝在柳樹下轉身:“如何?”

道長露出難色:“沏茶不難,做魚也不難,小弟子們都在張羅了。隻是這鄰舍鋪子裡的點心,今夜是沒法辦到了。隔壁的點心鋪子關張了。”

皇帝頓了下:“那鋪子朕記得是唐家的老字號,開了有幾十年了,怎麼突然關了?”

道長麵色深凝:“皇上有所不知,前些日子,這唐家鋪子發生了一點事。約是一個月前,工部程諒程大人久病纏身的二公子夭折了。咽氣前那幾日,不知怎地就想吃唐家鋪子裡的點心,程家沒辦法,隻好打發人來買。

“這鋪子裡的人大概是因為東家與程家的過節,也或許是不明白程家這趟生意的目的,加上程家來人也不敢明說自家公子如何,那夥計看是程家的人,就不賣給他。

“程家的人又急又怒,這就鬨了起來,把店砸個稀爛,事後唐家當家的,就是吏部供職的唐由唐大人,又反過來把開在街尾的程家的飯館也砸了,後來唐家索性把這鋪子給關了,一直還沒來收拾。”

趙素聽到這裡,問道:“在吏部供職的唐大人,是吏部郎中唐由麼?工部的程諒,是工部員外郎?”

“正是。”道長轉向她,“這二位在京城雖也是大戶,卻難與慶雲侯府比肩,姑娘竟也識得?”

趙素納悶:“這兩位不是都曾是太後曾經收歸麾下的才子麼?按理說他們該同聲同氣,怎麼也不該反目成仇啊!”她看過原著,對陸太後身邊出現過的角色當然有印象。但她居然不知道這件事,皇帝看樣子也不知道!

道長答道:“事發於去年,唐程兩家原本要聯姻,唐家的公子要求娶程家的小姐,婚約都定下了,程家突然悔婚退親,唐家大怒,就此結了梁子。”

悔婚這種事,不管放在哪個年代都確實是背信棄義之舉,難怪唐家生仇。

不過都是太後的人,也共事這麼多年了,突然間退婚也太不厚道了吧?程家不知輕重嗎?這是明擺著不在乎這份交情了?陸太後也不化解一下?還是說她壓根不知道?

自己下麵的人結了梁子,若身為瑪麗蘇大女主居然不知道,未免有些出人意料了。

“師父,魚打上來了,廚下也收拾乾淨了。”

小道士沏了茶上來,順道稟道。

趙素站起來:“我先去做吃的。”

小道士連忙帶路。

身後露台上皇帝端起韓駿驗過的茶,看向道長:“程家為何要退婚?”

……

道觀裡的荷花池不大,但竟然養了好些魚,道長親手捉肉厚的草魚做了砂鍋魚,趙素又挑了兩條肥嬾無比的鯿魚做了清蒸。此外還就地取材炸了盤藕片,做了荷花羹,以及冰糖蓮子什麼的。

涼風習習,邊吃邊聊倒也舒爽。

順帶把並蒂蓮看了,原來毫不相乾的兩朵花,居然變成了一朵,而且大小若等,平分秋色,果然稀奇。但是中途皇帝被四喜來催請了,說是有急件進宮,於是也沒來得及去瞻仰先帝的短劍。

回府後花想容還沒回來,趙素就先歇了。

翌日早上,她收拾收拾直接去了慈寧宮。

陸太後在抄經,長發沒挽,垂在肩頭,看著比平時精致的樣子要接地氣許多。她先問趙素:“你昨晚和皇上去潛雲觀了?”

趙素微頓:“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