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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頌 青銅穗 4303 字 5個月前

生鳳,您閨女的底子差不到哪兒去的。”

慶雲侯點點頭:“也是。我跟你娘都是安份守己的人,我們一大家子都沒有長歪的,她想憑一己之力把你養歪也難。”

趙素知道,該裝傻的時候還是得裝傻:“聽父親這話,姨媽像是老早就不懷好意?”

“她都要走了,這些事就不深究了。”慶雲侯站起身,“我回頭還要進趟宮,你養著吧。”

……

寧姨媽回到梅英齋,還沒落座就朝著身後跟來的丫鬟打了一巴掌過去!

“侯爺來了也不告訴我,要你有何用?”

丫鬟捂著臉甩到一邊,當下咬唇哭了出來。

“是侯爺不讓說!”

“還敢頂嘴!”

寧姨媽又揚起了巴掌,丫鬟頓時就哭出了聲來!

秋嬤嬤快步跨進來:“太太息怒!仔細手疼!”

寧姨媽一張臉都快扭曲了,她牙關緊咬,雙手撐著桌沿,氣息哪裡平得下來。

秋嬤嬤道:“這是怎麼搞的?侯爺怎麼會過去?難道是有人通風報信?”

這句話好像提醒了寧姨媽,她斂了斂神色,轉過身來:“你是說這是素姐兒的預謀?”

“奴婢可不敢這麼說,但這事著實太巧了,何況,三姑娘近來行事跟從前判若兩人,與太太也不親近了,難保不是她早就有這個想法。這不,侯爺一來,就聽到了太太和姑娘的對話,還把太太不願離去的心思也看在了眼裡。”

寧姨媽臉色逐漸陰沉。

“你提醒的很是。她確實很不一樣了。你知道嗎?剛才她竟然假借珵哥兒入仕為名,讓我搬去跟珵哥兒團聚!還說了一大堆理由,什麼珵哥兒還沒娶妻,我不給她操心婚事那就是未儘職責!又說珵哥兒放著我在這兒住著,會有言官參他不孝——我真是納悶了,她怎麼說得出這些話來呢?

“就算是有人教唆,也教唆不得這麼牙尖嘴利吧?難道說從前她竟是騙我的,其實她什麼都知道,隻是在我麵前裝瘋賣傻而已?”

“不可能吧……倒也不至於,姑娘這麼做,也不會有什麼好處啊。再說了,她一個小姑娘家,哪裡能裝這麼長時間?要真是裝的,以太太的慧眼,老早就看出來了。”

“那你說她怎麼會跟我使這手?明明前不久她連穿什麼衣裳都要我拿主意,如今卻陰招頻出,這沒有道理!”

秋嬤嬤不知該怎麼接話。完了她跺了跺腳,又立刻走到寧姨媽跟前:“讓太太走若真是姑娘的意思,那這事就難辦了!

“當初咱們能留下來,可都是因為三姑娘的挽留和不舍,如今三姑娘要是起了這心,那大太太她們就算不順水推舟,咱們也不便強留罷?何況侯爺也都表了態,太太可拿個主意!”

寧姨媽來回徘徊了兩轉,停下來:“我還沒弄明白她是怎麼回事,倘若她是被人挑唆的,那不得把那挑唆她的人給找出來才安心?

“如果是她自己這麼想的,那就隻能說明我被她騙了許多年,這口氣也是不能忍下去的。但我不相信一個小丫頭城府能有這麼深。”

“挑唆的人日後再找不遲,倒是把眼前這關給解了。要不是看在侯爺份上,太太至於在侯府當奶娘似的嗎?侯爺居然連個名份也不給太太,也太讓人寒心。

“還有珵哥兒,他這才剛剛入仕,還指望侯爺提攜呢,侯爺這就不管了?倒是嚷嚷著要在外麵找人,眼前擺著個太太這麼好的人兒也看不見!”

“彆說了!”

寧姨媽越聽越不能鎮定,“他要有這個想法早就想了!你看看他除了把珵哥兒舉薦去當了個縣令,餘則還乾了什麼?”

“太太!您不能就這麼走了,就算走,怎麼著也得把哥兒的前途給打點好啊!”

“那我能有什麼辦法?”

“要不,您晚上熬點湯給侯爺送去?給侯爺示個弱,好好說說?”

寧姨媽站定想了想,沒有反對。

隻驀然又補了一句:“還是得弄清楚素姐兒到底怎麼回事!她腦子愚笨得很,不懂機變,想辦法弄點什麼事情看看她反應,到底是裝傻還是背後有人出主意。”

秋嬤嬤順著她的話一想,立時道:“許家那位公子此番吃了大虧,必然不會消停。太太隻管遊說侯爺,拖上一些時日,等許公子傷勢好些,奴婢定然能找到機會。”

第40章 陳藥

趙素畢竟對寧姨媽有了提防,寧姨媽嘴上說考慮考慮,事實上是不是緩兵之計也不曉得,於是交代身邊人,把梅英齋那邊盯著些,以便做到知己知彼。

然後讓人進宮送信給陸太後,告訴她自己病了,大概就是讓她近期不要找自己的意思,免得進宮碰見皇帝。

瘡傷經曆過昨夜的慘烈,實際上周圍已經塌了下去,疼痛感也消退了很多。如此正常走動是沒有問題了,也有了閒心關注許家這事兒的後續。

那日趙楹和媒人前往許家,一直坐到日暮才回來,具體說什麼也無從得知,隻是跟著去的隨從帶回了許崇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消息,還有就是他真的有個表妹,那個表妹也被送出京了。

再然後方渠也遭了些殃。

發生那麼大的新聞,方渠當日又是一身狼狽回的府,方家怎麼可能沒被驚動?

方渠的父親方青雪,或者說方家,其實在小說原文裡就出現過,方家書香門第,往上數四代都是規規矩矩的讀書人,雖然沒出過什麼名臣,家風端正卻是有名的。

就在陸太後陪著先帝定江山的路上,方家曾經提供過援助,所以原本當年方青雪費了老鼻子勁考上了進士,先帝立刻就恩準他在京任職,這麼多年,方青雪克己複禮,織物上沒有特彆的建樹,但是也從未有過疏漏。身為家主的他也嚴格要求著家人。

方渠戰戰兢兢,不等方青雪回來,自己先捧著藤條跪在他書房門口了。

偏巧近來因為史恩犯案入了牢獄,涉案款項巨大,戶部衙門少不得牽扯在內,需要幫著清理贓款來源什麼的,方青雪在戶部任右侍郎,近來格外的忙。

回府後聽說發生這樣的事,雖然知道不全是方渠的責任,當下也接了他手上的藤條,抽了他幾鞭,然後就罰他閉門思過。

方渠到底跟自己沒啥關係,趙素聽過了也就罷了,每日照舊讀書用功。

卻說方青雪之所以打方渠,除了怪他不該在外鬥毆,也因為他卷入了趙素那等禍根的紛爭之中。

當下為著史恩犯案之事,太後與皇帝杠上了,朝中許多老臣夾在當中都不曾發表態度,唯獨慶雲侯選擇支持皇帝嚴懲史恩,方青雪不想卷入宮闈之爭,所以方渠最好離趙素這些人遠點。

但是怕什麼來什麼。

今日早朝上湧起了許多提議給禮部左侍郎補缺的聲音,隻有慶雲侯以史恩罪責尚未認定為由提議延後再議,隨後就有人讓戶部出麵陳述史恩的贓款來源,以此作為認定史恩罪證確鑿的證據。

散了朝皇帝便在禦書房召見了戶部尚書何晟與他。

“史恩還未曾招供,這請奏補缺的折子就上來了,是不是太急了點?”禦案後的皇帝一如既往的語氣溫淡。

花白胡子的何晟是燕京世家出身,他躬身回答:“皇上明鑒,請求給禮部左侍郎補缺的呼聲早就起來了,今日會有人當廷提起了此事,並不出意外。不過臣擔保,這件事跟戶部無乾。”

皇帝抬眼:“既然早就聽到了,那怎麼沒早聽愛卿說起?”

“此事不乾戶部政務,也就沒敢驚擾皇上。”

方青雪抬眼間,見皇帝目光正好移向自己,頓時把頭垂下。

“方愛卿管的是內務府,今年春季的內務府賬目還沒呈交上來,什麼時候能有?”

方雪青忙道:“回皇上,已經做好了。稍後再核一遍,便能呈交。”

他眼睛雖盯著地下,但頭頂處卻隱約覺得火辣辣的,像有強光照射。

當今皇帝年歲不大,但打小就有一股泰然氣勢,登基掌權之後,這股氣勢更顯得與他的身份渾然天成了。

正在局促之際,皇帝身邊的太監四喜就手執著一封信箋快步走進來,皇帝垂眸看了看箋上的字,隨後就頭也沒抬地發話了:“都退下吧。”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方青雪如釋重負。

出宮時他故意落後一些,沒想到到了東華門內,何晟竟在前方等他。

“青雪啊,史恩罪證確鑿,進了牢房就不可能還有再出來的機會。皇上之所以問起,也不過是怕在太後麵前不好交代罷了。

“因著花月會,這幾年好些國策都未能順利實施,皇上這個時候隻怕比誰都想擼掉史恩。所以不管皇上信了還是沒信,隻要咱們順應了皇上心意,就絕不會有錯。內務府的賬目,還是要儘快做好呈交上去。”

方青雪微微抬首:“但是史恩陸朝為官這麼多年,既然有膽子貪這麼大一筆銀子,他就應該留有後手才是。為何罪證上顯示的貪墨,都是這兩年所為?他貪了這麼大一筆銀子,就這麼快就敗露了,難道不會有被人誣陷的可能嗎?”

何晟攏起手來:“這些都隻不過是推測。而如果推測有用,那還要證據乾什麼呢?”

方青雪抿唇不語。

“行了,做好你的份內事,不要出岔子。”

何晟深深看了他兩眼,然後邁著八字步出了宮門。

方青雪定定立在原地,過了許久才抬起沉甸甸的腳步。

廊柱後邊的四喜等到門外看不見他的身影,才轉身朝著禦書房方向走去……

慶雲侯從綺玉院出來,回房坐了坐,就起身進了宮。

聽完四喜複命的皇帝還在乾清宮坐著。

他放下手上的奏折,拿出幾捆藥材擺到慶雲侯麵前:“能看出這些藥有什麼問題嗎?”

慶雲侯也不是大夫,哪裡會看藥?但他還是拿起來看了看,然後皺了皺鼻子:“氣味似有些不同。”

“不同就對了。這是一批陳年的藥材。”

慶雲侯一時納悶:“這是何處得來?”

“禦藥司今年的采辦。有人從藥商處打包好移交給禦藥司的藥貨箱裡截取出來的。”

“這種藥移交給禦藥司?”慶雲侯神色變了,“這怕不是藥商能瞞得了的。”

“也許他們壓根就沒擔心過暴露。”

皇帝揚了揚眉,抽出一根當歸在手上轉動著把玩。“朕找人查了查,禦藥司的掌事太監蘇葵,是先帝跟前掌印太監鄭福的乾兒子。

“此外不為人知的是,鄭福還有個乾兒子,卻是陝西府龍陽州的衛指揮使劉勝,他也是你們中軍都督府轄內的將領。據悉,禦藥司這兩年自陝西采辦來的藥材皆是些陳年舊貨。”

第41章 心機女配

慶雲侯沉氣:“皇上可曾移交大理寺嚴查?”

“不忙著查。若是衝著犯上來的,那總得有個理由。如果是為謀利,那此事風險過大,除非存著反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