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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頌 青銅穗 4362 字 5個月前

裡那句趙素不配罷了,眼下被趙素這麼一攪和,那些哄笑聲早就沒了,甚至隱隱有些人還被趙素引得指點起他來!

這可大不妙,這樣就算是退了婚,到時候人家不得說是他們許家沒誠意在先?

他咬咬牙,橫下心來,回應趙素道:“既然非要掰扯這個,那你就聽好了,我從來就沒聽說過男子漢大丈夫還要跟個女人承諾忠心!

“夫為妻綱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古訓,女人的職責就是傳宗接代,相夫教子,在一個家族裡,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即便是納妾收通房,那也是為了家族傳承著想,當妻子的若是反對,那就是犯了七出之‘妒’!

“趙姑娘即便出身不凡,也應該明白出嫁從夫的道理,將來到了夫家,就該顧全大局,為夫家謀算!”

許崇不知道趙素為什麼能夠邏輯縝密地揭穿他的謊言,但是既然走到了這一步,不管這門婚事還成不成,他都要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抱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何況他說的這些話雖然直接了點,卻也在規矩之內,沒人能指出他哪裡不對!

趙素目瞪口呆望著這個不要臉的!

這貨真是刷新了她對古代男人的認知!

這些人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這不就是活生生的現代文明的反麵教材嗎?

合著女人倒了八輩子大黴嫁了他們這些人,在他們看來還得是她們的榮幸唄?能為他們許家放棄尊嚴,是她趙素前世修來的福份唄?

他是不是以為已經把她給吃定了?就算是今日這一番陰謀未能把兩家長輩逼上取消議婚的道路,沒能把她擺脫掉,等將來成了親,他也還是能憑著夫為妻綱的狗屁古訓騎在她頭上?

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她那個爹到底給她找的什麼人家!

“姑娘!”

花想容已經忍無可忍了。這家夥要是不動手收拾收拾,簡直收不了場啊!

趙素從來沒有打過架,也不認為暴力能解決一切問題,但是眼下被欺負到這份上,還不動動手好像也說不過去。

罷了,好漢不吃眼前虧!

紅口白牙地說要求娶她,一麵卻把她算計得明明白白!鬨到這份上了,難道這事還能善了不成?

管他什麼綱,她先振振自己的綱再說!

“打!”

一個字脫口而出,花想容就跟脫弦的箭一樣,操起身邊一條長板凳朝許崇撲過去了!

許崇滿腦子正沉浸在怎麼把趙素激怒,而後達到侯府主動提出退婚的目的上,並沒防著她們這麼狠,板凳過來的當口他抬手一架,手臂上也著著實實挨了一記!

花想容舉起板凳又來了第二下!最後雙方拳腳也使起來了。

頓時店堂裡驚叫聲四起,屋裡人開始亂竄!

雲想衣看著這架勢,激動得根本停不下來!她扭頭扯了把愣著的方渠:“方公子怎麼還愣著?你今兒不過說了句實話就白挨了這麼一頓打,難道不憋屈嗎?趕緊上去報仇啊!不揍他個半死,怎麼對得起您這臉上的傷!”

方渠早就憋屈到不行了,一經提醒,他頓時看了眼身上,隨即也加入了戰場!

方才都圍著看熱鬨的人們,這時候都跟無頭蒼蠅似的躥了出去,一麵還不停的驚叫著!

原先幾方隨從還想兜著不回去報訊,這時候也都紛紛拔腿跑上了街頭,朝著自家主人所在的方向去了!……

……

鎮國大將軍許諳跨進中軍都督府衙門的大門,迎麵就撞見了都督府的僉事徐儀。

徐儀打趣:“喲,老許這是又來找親家喝茶來了吧?”

許諳嗨地笑了一聲,並沒有否認這句“親家”:“我是來找侯爺取戶部批令的,侯爺在嗎?”

徐儀與自己是一個街坊裡長大,如今兩家還僅隔著一條街而已,跟慶雲侯府議婚的事,雖然尚且沒有大肆聲張,但幾個親近的人還是知情。

“侯爺從戶部出來,又去宮裡麵聖了,你先進茶廳坐坐。我還有事,就先不陪了!”

徐儀沒講客氣地拱了拱手,就匆匆地走了。

許諳進了茶廳,立刻就有人奉了茶上來,比起兩家議婚之前,這些人也確實要更殷勤一些。

說起這樁婚事……

去年夏天,弟弟許詣在駐地與彆的將領鬥毆,打傷了對方,被對方家裡告到了左軍都督府處。

本來雙方都有錯,但對方走了左軍都督府大都督平江侯的關係,要拿住許詣軍法處置。

許諳自己雖說也是二品大將軍,但也隻是京畿一個指揮使,跟建國元老的勳貴比起來,還是不夠瞧的。

後來他求到了慶雲侯,慶雲侯從中斡旋,雙方才私了了。

事完之後經過一番思量,他就向慶雲侯提出給自己的長子許崇求娶趙素。

說起慶雲侯這個女兒……這姑娘不學無術,四處闖禍,又不服管教,早就有無數人算準這姑娘將來得嫁不出去。慶雲侯為此煩憂,簡直是明擺著的。

徐儀決定提親,一是為解慶雲侯心頭之憂,他就不信慶雲侯會不想早些把這丫頭嫁出去!他這麼做,一定解決了慶雲侯的燃眉之急。

二來,也就是為長遠考慮了。

慶雲侯作為開國功臣之中最年富力強的一個,未來至少有好幾十年能雄踞朝堂。趙家這一族,注定會成為大梁樹大根深的貴族。

雖然說不必攀附,但有個這麼好的親家,有什麼壞處呢?

第28章 大都督誠不欺我

當然,這個提議遭到了許崇的反對,但是他%e4%b9%b3臭未乾,哪懂得這些道理?自然不能聽他的。

“將軍!許將軍!”

許諳捧起茶,剛剛才啜了一口,衙役慌張的聲音就由遠而近傳進來。

許諳驀然一個手抖,濺了半手茶水:“什麼事?”

“許將軍!令郎在茶館裡和人打起來了!”

許諳頓住:“他跟誰打架?”

“跟,跟侯府的小姐,素姑娘!”

趙素?!

他未來的兒媳婦?跟他的兒子打起來了?!

許諳猶如被滾水燙了腳,跳起來:“在哪裡?快給我指路!”

……

慶雲侯把去戶部的結果跟皇帝稟報完畢,皇帝便開啟了新的話題:“朕聽侍衛說,這兩日街頭挺多傳言的。大夥對史恩一案都很關心。

“另外,還有很多人在傳令嬡接連被太後召見之事,但朕以為,這似乎沒什麼可值得大肆宣揚。”

慶雲侯聽出來他這是在懷疑自己多嘴在外亂說,便說道:“臣絕未對外提過此事。先前工部吏郎楊枚也曾拿此事來揣度臣,還被臣給懟了回去。”

皇帝道:“那令嬡呢?”

“素姐兒對這種事更是不曾上心,況且她每日樂子頗多,日子過得豐富多彩,更是不會有這種心思。”

皇帝聽完,一抬頭看到門口探頭的四喜,他展開紙扇道:“什麼事?”

四喜躬身進來:“稟皇上,東華門下有慶雲侯府的人遞話進來,說是慶雲侯府的素姑娘與大將軍許諳的兒子許崇打起來了,請侯爺示下。”

慶雲侯一個沒坐穩,差點沒跌地上!

“他們怎麼打起來的?”

“聽說,先是許崇與彆人在打,後來不知怎麼,許崇就言語扯到了素姑娘頭上,當著許多人的麵揚言是真心實意求娶素姑娘。

“巧的是素姑娘當時也在茶館,她先是問許崇有沒有見過自己?許崇說沒見過。姑娘就問,沒見過又談什麼真心實意求娶,問他衝著哪方麵真心實意?

“許崇被問住了,幾番也沒有說過姑娘,末了就口吐狂言,說姑娘嫁過門後就是為他們許家傳宗接代的,不可能向姑娘許諾一心一意,就算要納妾姑娘也不能吃醋,否則就是犯妒。

“還說些七七八八的,素姑娘氣不過,雙方就打起來了,素姑娘的護衛還使起了家夥。”

“……”

慶雲侯啞巴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轉頭看向皇帝,皇帝揚眉停下扇子:“大都督誠不欺我,令嬡生活果然多彩。”

慶雲侯一張老臉脹紅成了豬肝!

不評理就罷了,他倒好,還看起了熱鬨?

皇帝想了下,接著問:“許家這個兒子,好像是你的準女婿?”

這不是哪壺不開揭哪壺嘛!

雙方長輩有心成就兩姓之好,這倆小的卻當街打了起來,怎麼說都不是個光彩的事啊!

慶雲侯硬著頭皮道:“還沒文定呢!就是雙方才有點這個意思而已!”

皇帝點點頭,指著門外道:“那你快去吧,彆鬨出什麼事來。”

慶雲侯立刻謝恩,快速出宮去了。

皇帝拿著扇子起身,將走時目光被落在案上的戶部批文勾住,他與四喜道:“大都督把東西落了,你追上送過去。”

四喜躬身取了文書,退到簾櫳下又再次被皇帝喚住:“你怕是追不上他了,索性送去素姐兒他們打架的茶館,然後順道再去趟陳夫人那裡,問問她朕日前托她的事辦成沒有?”

“遵旨。”

……

經過了多方參與的連番爭打,茶館裡此刻怎一個亂字可言呢?

被圍攻的許崇已經連最後一點斯文都掃地了!

先前那番話的確是他的心意,他卻也是有心當著大夥的麵讓趙素難堪,他想但凡有點腦子的哪裡會受得了這樣的羞辱?

何況她又不是沒這個實力抗婚!

隻要她回去一哭鬨,趙家少不得就要中止議婚了。而他們還沒法說他的不是,畢竟世情如此,夫為妻綱,出嫁從夫,哪點不對?

慶雲侯總不可能為了他“心直口快”而記恨他吧?那他肚量也太小了!

反正他是拗不過自己親爹,這個蠢丫頭肯定是可以的!

可他哪裡想到她居然會對自己動手?

以往也聽說過她在外胡來,卻也沒想到她會直接乾起來!

她瘋了!

她就是個瘋子!

趙素雖然被拉開了戰圈,但仍然擼起袖子站在椅子上觀戰!

她知道許崇是故意激她生氣,好達到讓慶雲侯府主動中止議婚的目的,如果說她還想議婚就算了,當然就此回去哭訴是最體麵的選擇,但特麼誰要嫁給這種人?

他臉皮厚得都可以給他爹當盔甲了,把她拖下水,還要逼她去提退婚?啊呸!

既然要毀婚,那就誰也彆想摘乾淨!

“許將軍來了!快住手!”

聽到門外傳來的高呼聲,趙素隨即跳下桌,整了整衣襟,又抹了抹兩邊發鬢,挺直腰背站在門檻下,迎著大步走進來的一看就是許諳的官服男人抱了個拳:“大將軍!我是趙素,您來得正好,你們家許崇對我有些意見,還請您來評評理!”

麵對這種場麵,趙素原該有些犯慫才是,但是穿越過來第一關就麵對的是陸太後,第二關又經曆了慶雲侯,更何況她是有備而來的,麵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