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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爬出來了,身上還沾著一些粘稠的黑色血液,吭哧吭哧爬到遲年的胳膊上,把身上的血往他胳膊上蹭,黏糊糊的,一股腥甜氣味。

遲年把它拎起來,小怪物在慣性的作用下晃悠兩下,支楞起兩根觸角,朝他比了個小小的心。

一如既往地可愛。

遲年笑了一下,用手指逗弄它,好奇道:“把能量體放出來做什麼?”

“年年不是想讓他活著嗎?”奧古斯特慢慢擦掉遲年胳膊上的血液,吸收回本體空間:“人類太脆弱了,很容易就會死掉,把能量體放進他的身體裡,能保證他在四年內不會死掉......四年後,寄生的能量體就會開始吞吃他的血肉,殺死他,然後把他作為孵化新生體的器皿。”

類似於疾病潛伏期。

遲年愣了一下:“寄生?”

他記得在另一個世界裡,被寄生的人類很快就會死掉。

“嗯,是這樣,”奧古斯特告訴他:“年年可以這麼理解,能量體是精簡版的、有使用壽命的烙印,把它放進人類的身體裡麵,可以保證人類在受到致命傷的時候不會死掉。”

“但也僅此而已,隻會維持生命體征,並不能治愈。不受致命傷的時候,能量體則不會耗費能量治愈個體。”

隻能保證活著,至於寄生主體難不難受,是不是缺胳膊少腿,能量體不管。

遲年大概理解了:“隻能保證他四年內死不掉?”

奧古斯特點了點頭:“用人類的話來說,四年內屬於‘共生’關係,四年後指令失控,又會恢複‘寄生’關係,能量體會把寄生個體吃掉、當暖床孵化新個體。”

然後找機會回到祂身體裡——年年應該不希望祂把這個世界的藍星也弄成末日。

“道理我都懂,”遲年微囧:“不過,你要怎麼把這個小家夥放進去?”

讓魏澤峰吃掉?還是......

遲年輕咳一聲,把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法甩掉。

“之前怎麼寄生那些人類,它就怎麼進去,開膛剖腹是最快的方式,”奧古斯特歪了歪腦袋:“不然呢?”

遲年:......

沒什麼,沒不然,年年覺得你說的對。

遲年的目光落在魏澤峰身上,這家夥聽完了全程,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反正整個人都軟倒在地,根本跑不動,隻能蹬著腿,喉嚨裡發出一些細微的聲音,朝著樓梯口的方向移動。

人類在恐懼到極點的時候,身體機能都有可能失控。

“去吧,小可愛,”遲年不會憐憫他,甚至覺得有些快意,輕拍了拍能量體,朝魏澤峰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他喜歡粗暴一點的,不要留情。”

“年年,”奧古斯特有些不高興:“你還沒有喊過我‘小可愛’。”

這些沒有腦子的食物,到底哪裡可愛了?

“你怎麼什麼醋都吃?”遲年摸了摸祂的臉,無奈道:“你不是小可愛,你這麼大一隻,是大可愛。”

奧古斯特立刻高興:“年年也可愛,我最喜歡年年。”

能量體很喜歡伴侶稱呼它的昵稱,愉悅地揚起觸手扭來扭去,連比三個心,隨後屈爪蓄力。

下一秒,一道漆黑的殘影飛射到魏澤峰腹部,魏澤峰被它的力道撞得後縮一下,摔倒在地,緊接著一道宛若動物被活剝皮的慘叫響徹整個樓層。

整個樓層死寂幾秒,緊接著出現了此起彼伏的開門聲,手電筒的燈光四處掃射,顯然停電也不能阻止民眾們吃瓜的熱情。

魏澤峰倒在地上,捂著不斷滲血的腰腹在地上抽搐掙紮,麵容扭曲猙獰,喉嚨裡溢出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慘絕人寰。

開門聲又變成關門聲,樓棟裡探頭探腦的吃瓜群眾都被嚇到了。

片刻後,不知道誰在樓道裡高喊一聲:“報警了!”

應該真的報警了,喊出來隻是想阻止暴行。

遲年順著聲音抬頭看了一會,在樓梯口與一個探頭探腦的鄰居對視,有點眼熟,但他不愛社交,也想不起來他是誰。

那人像是被他嚇了一跳,立刻抽身逃離,往樓上跑。

遲年沒管他,低頭看著魏澤峰躺在地上哭號。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視覺器官也進化了,因為在沒有燈的情況下,他也能清楚的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

能量體在魏澤峰腹部撕咬出來一道傷口,然後伸出觸手撕扯到合適的大小,再往裡鑽,整個過程類似於女性的剖腹產手術,但傷口比剖腹產更小,很難想象一些麻醉不耐受的女性,到底該怎麼熬過去。

片刻後,奧古斯特告訴遲年:“能量體已經成功寄生了,在他心臟部分。”

然而正如祂所說,在不危及生命的情況下,能量體根本不會幫忙愈合傷口,魏澤峰捂著腹部的傷口,血流了一地,哭喊、求饒聲卻依舊中氣十足。

身體還挺強壯,遲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能不強壯嗎?他自己都舍不得吃的肉,不都被這家夥吃掉了,還指不定在外麵用他的錢下館子改善生活,再不濟還能去陳浩家蹭蹭飯。

一個人吃幾家飯,也難為他沒長胖。

“好吵,”遲年輕輕挽住奧古斯特的手臂,腦袋往祂肩頭靠,小聲道:“奧古斯特,我記得布丁說過,以前卡倫星係有個女孩,自己剔除了烙印自殺?”

奧古斯特:?

奧古斯特大驚失色:“年年問這個做什麼?”

祂其實並沒有過多關注那件事情,卻也不可避免地聽說過。以前沒有伴侶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何,就當故事聽了,現在連想都不敢想,稍微帶入一下遲年,都能難過的偷偷躲在角落自閉好幾天。

奧古斯特慌忙解釋道:“年年,我從來沒有拍過你的倮·照,也沒有拍你洗澡、交配的視頻——好吧,偷偷拍過,但隻有一點點,而且從沒有發到朋友圈,發到朋友圈裡的照片你也都看過了,是穿了衣服的照片,你不要做傻事!”

遲年:?

遲年暴起揍怪:“你拍什麼了?誰允許你拍的?你還瞞著我?”

“對不起,”奧古斯特縮頭縮腦:“......年年太可愛了,我忍不住。”

“我人就在這裡,活生生的你不看,你去看照片?”遲年敲祂腦袋:“都給我刪掉!聽到沒有!”

“馬上就刪!”奧古斯特立刻點點腦袋:“隻要年年不自殺,我做什麼都行。”

“你在想什麼?”遲年奇怪地看了祂一眼:“我為什麼要自殺?”

他活得好好的,有吃有喝有錢有人寵,腦袋裡進兩噸水也不可能自殺,搞不懂這個大怪物每天都在想些什麼都七八糟的東西。

奧古斯特愣了愣:“那個雌性人類不就是因為照片泄露,才絕望自殺的嗎?年年提起她做什麼?”

遲年無奈地瞥祂一眼:“我就想問問,既然烙印可以手動剝離,魏澤峰是不是也能通過手術,把寄生在體內的能量體取出來?”

遲年沒有宗教信仰的約束,就算倮·照被這個大怪物泄出去了,最多也隻是抑鬱幾天,不會因此尋死覓活——對現在的他來說,活著享受人生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奧古斯特打量著他的表情,確認心愛的伴侶不會突然想不開,鬆了口氣,搖搖頭道:“不會,能量體一般會選擇寄生在生物的重要臟器寄生,類似人類的脾臟、心臟部位,觸角會在寄生後迅速伸長、黏附到整個內臟區域。”

“人類想把它從體內取出,除非連著內臟一起掏出來,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沒用,它收到指令,還會主動往人類體內爬,然後代替人類的器官暫時運作。”

奧古斯特補充道:“人類不會死,但免疫係統已經被破壞了,傷口直到他死都不會愈合。”

那不就是行屍走肉?活死人?

遲年有點被嚇到了,再加上耳邊的哀嚎,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好殘忍。”

這種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好了,講給年年聽做什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沒什麼,隻是能量體的特性而已,大部分族群沒有痛覺感受器,所以對他們來說這算不上殘忍,”奧古斯特有點羞澀:“相比之下,年年的族群要比我們殘忍的多,年年更厲害。”

遲年:“......首先,我沒有在誇你。”

第二百二十二章 遲·特權階級·年

大約五分鐘後,魏澤峰的聲音逐漸微弱,腹部的劇痛與大量的血液流失,致使他幾近昏迷。

遲年有點熱,又被蚊子咬了好幾口,站不住了,乾脆拉著奧古斯特回屋,關上門。

反正這家夥死不了,再躺會救護車就來了。

“好癢,”遲年拉上床上的蚊帳,不停地撓著胳膊:“烙印不能止癢嗎?”

他從小就招蚊子咬,粗略數了一下,臉、胳膊、腿一共被咬了十二口,全身上下都癢,難受的都要哭了。

“什麼是‘癢’?疼不疼?是中毒引起的嗎?”奧古斯特憂慮地看著伴侶胳膊上的小疙瘩,伸手摸了摸,熱熱硬硬的,沒有感知到毒素。

卡倫星係沒有蚊子,卡倫星人也沒有人類那麼複雜的感應器官,體會不到‘癢’是什麼感覺,烙印也沒辦法準確應對現在的狀況。

“不疼,不是中毒,是蚊子咬的。”遲年撓身上的疙瘩,欲哭無淚:“有沒有能止癢的東西?”

奧古斯特分彆嘗試了擁有止痛、消毒、治愈效果的體液,沒有用,隻是將伴侶身上被抓撓出來的紅痕消掉了。

“我問問弗倫卡,”奧古斯特把遲年往懷裡抱,輕輕拍了拍他的脊背,希望他能好受一點:“年年再忍一忍。”

奧古斯特從自己的空間裡掏出光腦,給弗倫卡發送消息。

弗倫卡很快給出回複:【人類皮膚表層脆弱,被蚊子咬也正常,布丁回藍星的時候也被蚊子咬了好幾口。彆擔心,蚊子沒有毒,少部分攜帶的病菌也會很快被烙印殺死。】

卡倫王:【年年被咬了十幾口,現在很難受,怎麼做能讓他好受一點?】

弗倫卡:【聯盟有幾款止癢藥水挺好用的,還有驅蟲鈕,我這裡就有,您方便的話,可以在聯盟邊境的薩蘭卡星係等我,我給您送過去。】

薩蘭卡星係是還未開發的荒蕪星係,沒有太多智慧生物,不用擔心引起轟動。

卡倫王:【好,我讓副腦過去。】

“再等一會,”奧古斯特摸了摸遲年胳膊上的小紅疙瘩,低頭%e5%90%bb了%e5%90%bb,輕聲安慰:“弗倫卡那裡有止癢的藥水,副腦去拿了,很快就回來。”

遲年靠在祂身上蹭了蹭,委屈巴拉:“好。”

副腦取到東西後塞進虛空,奧古斯特撕裂虛空摸出一瓶噴霧,一枚黃豆大小的藍寶石吊墜。

祂看了眼瓶子上的通用語說明,在遲年胳膊上撓得最狠的幾處噴了一下:“怎麼樣,還癢嗎?”

遲年愣了愣,仔細感受了一下,藥物噴灑過的地方冰冰涼涼的,散發著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