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凍水餃、凍肉、凍包子跟粽子,冷藏裡的蔬菜水果基本都凍壞了,牛奶跟雞蛋也都凍起來了,還有些亂七八糟的醬料、鹹菜之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加起來,足夠遲年吃上小半個月,比‘長途跋涉’去超市要便捷得多。

這給遲年打開了新思路,打算等吃完早餐,去附近的住戶家裡看看,搜集物資。

遲年又去查看灶台,驚喜的發現這家人沒有接天然氣管道,用的是煤氣灶,停了電照樣能開火。

他翻出兩瓶礦泉水,拆下冰塊丟進鍋裡,等水燒滾了,掰半塊火鍋料進去,又丟進去幾個凍肥牛、牛肉丸,拆了還沒完全壞掉的菜心,一把凍硬的麵條,混在一起煮了一鍋熱騰騰香噴噴的雜燴麵。

關了小火,遲年就站在灶台跟前一麵吹氣一麵唆完了麵,沒水洗鍋,乾脆任由半鍋雜燴湯凍住,中午開火直接就能下麵條、粉絲之類,餃子也不錯。

這算是這段時間遲年吃得最好的一段飯,熱騰騰的肉麵下肚,身體也跟著熱乎起來,有力氣乾活了。

把所有的東西搬運到臥室藏起來,遲年招呼上圍在他腳邊打轉的小怪物,去樓上樓下的住戶家裡搜物資。

這幾家人都死光了,他在臥室躲著的時候就聽到過他們呼救的聲音。昨天出門的時候遲年多看了兩眼,門大多敞著,有些死在家裡,有些死在樓梯口,屍體殘缺不全,抬腳撥一下,又多冒出幾隻巴掌大小的能量體怪物出來,跟著他爬上爬下,幫忙搬運物資,用起來很順手。

忙活了一整天,遲年幾乎將半棟樓的住戶家裡都掏空了,專門找的門戶大開,內裡絕對沒有活人的房子搜集物資,戰果碩碩,夠他在在小區樓裡待上個把月。

天黑之後遲年就沒再出門,晚上溫度又往下降了,外麵還在飄雪,從窗戶往外看,積雪已經半米高。

遲年摸黑煮了鍋泡麵當晚飯,吃飽喝足後又燒開了水,給跟在他後麵的一堆小怪物擦身體,擦完就往被窩裡塞,大大小小二十幾隻擠在被窩裡,被子掀開就是撲麵的熱氣,遲年脫了衣服鑽進去,渾身都暖和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就窩在據點,除了吃飯、上廁所,大部分時間都縮在被子裡打瞌睡,翻看搜集來的小說、雜誌。

第四天的時候,雪終於停了,積雪堆到二樓,大門打不開出不去。

第七天,氣溫開始反常回升。早上還是零下,到傍晚的時候,氣溫已經高達零上三四十度,甚至還在持續拔高,差點把遲年熱出個好歹。

晚上睡覺的時候,床上的被褥都搬走了,小怪物們還想貼貼,遲年卻不買賬了,嫌熱,挨個拎到床邊擺好。

“太熱了,”遲年戳一戳最大隻的小怪物,有點過河拆橋的心虛:“你們能變冷嗎?”

小怪物理解了一下他的意思,扭了扭身體,抬起觸手拍了拍他的手指,張開口器叫了一聲。

遲年再去摸它,表皮已經變得冰冰涼涼,像是從冰箱裡拿出來的黑色冰糕。

“好棒!”遲年輕歎一聲,把它抱進懷裡。

其他小怪物見狀,也都將體溫下調,黏糊糊的往遲年身邊蹭,遲年貪涼,沒再把它們拎開。

就在這麼涼颼颼的睡了一夜,遲年感冒了,還拉肚子,回家翻了點藥吃掉,虛弱的倒在床上。

罪魁禍首們圍著他,小心翼翼地伸爪去戳,遲年難受的吸了吸鼻子,哼哼一聲,閉上眼睛打瞌睡。

睡到半夜,遲年開始發高燒。

能量體不用睡覺,在遲年體溫升高的瞬間就發現了異常,湊在一起小聲叫了一會,其中一隻體積較小的能量體爬到遲年身上,推開襯衫的下擺鑽進去,攤開觸手趴在他的小腹上,緊接著,它的身軀像高溫的柏油一樣融化,透過皮膚緩緩滲透進遲年的體內。

遲年在無意識間吸收了能量體,很快退了燒,呼吸也逐漸平緩,一覺天明。

早上起來的時候,遲年意外發現感冒好了,前兩天搬挪重物的肌肉酸痛也沒了感覺,連肚子都不怎麼餓,身體難得的舒暢,心情也好了不少。

“今天一鼓作氣,把那些屍體全都搬走。”

天氣冷的時候,左鄰右舍的屍體在低溫下被凍住了,有礙觀瞻但並不會對遲年產生實質影響。可現在天氣越來越熱,屍體在高溫下不過半天就開始腐爛發臭,味道難聞不說,還有可能傳播病菌,得挪走。

遲年抻了個懶腰,乾勁十足的翻身下床。

小怪物們立刻吱吱喳喳的跟過去,遲年隨意掃了一眼,眉頭微皺,點了點怪物的數量,奇怪道:“是不是少了一隻?”

小怪物們知道他對吸收能量體感到抗拒,擠在一起,不敢吱聲。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有人出沒!

遲年就是隨口問一句,本來猜想能量體會自己跑出去覓食再跑回來,可看到它們反常的表現,反而起了疑心。

尤其是當他聯想到自己一夜之間痊愈的感冒時,心底湧起一股微妙的不安。

遲年蹲下`身,與擠在一起的小怪物們對峙:“還有一隻能量體呢?”

小怪物們蜷起爪爪,張開口器吱喳亂叫,假裝聽不懂。

“不要吵,我知道你們聽得懂,”遲年拎起距離他最近的那隻,輕晃了晃:“它出去了嗎?”

小怪物慢吞吞抱住他的手指,軟趴趴的蹭一蹭,小聲地朝他發出沒有任何意義的叫聲。

遲年捏了捏它的身體,輕輕歎了口氣:“你們實話告訴我,我絕對不生氣......它是不是被我吃了?”

小怪物們的叫聲停滯一瞬,像是在思考,緊接著爭先恐後的探出觸手,左右擺動,否認了他的說法。

確實沒有吃,隻是用皮膚消化掉了而已。

遲年不明就裡,鬆了口氣:“那就好。”小怪物們沒有複雜的思維,應該不會騙人。

新來的這二十幾隻小怪物,大多是從鄰居的屍體下麵孵化出來的。遲年不在乎它們要吃多少人,也不會阻止它們覓食,但要真讓他吸收這些來自同類的養分,多少會有些膈應。

何況現在他現在又沒有到走投無路的地步,有乾糧有礦泉水,用不著靠能量體維持體能。

遲年又問道:“那它現在在哪裡?”

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這些小家夥們無法準確回答這個問題,想了想,又換了種問法:“它現在安全嗎?”

小怪物們立刻吱喳叫起來,上下晃了晃觸手。

很安全,死者目前情緒穩定。

——準確來說,它們並沒有‘死亡’這個概念,它們出現、存在的意義就是不斷的從荒蕪星球汲取能量,等到主體召喚,或是將整顆星球的能量吞吃殆儘,再連同自己一起融進主體、或者伴侶的身體裡去。

這是它們的使命,也是最終的歸宿。

遲年放心了:“那就好。”

仔細想想,他其實多餘問這一句。放眼整個藍星,但凡是個生物見了這些小家夥都得繞道走,按理說也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遲年將手上的小怪物放到地上,站起身,把身上汗濕的襯衫脫掉,褲子也脫掉,隻穿著一條短褲,踩著運動鞋回家,打算換一身透氣的夏裝。

見到遲年大片%e8%a3%b8露的皮膚,小怪物們忽然躁動起來,一麵吱喳的叫喚,一麵撲騰著爪足爭先恐後的往他身上爬。°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涼颼颼的軀體覆蓋在遲年的皮膚上,很舒適,遲年也沒有立刻把它們趕下去,隻把試圖往他禁區爬行的小怪物撕下來,擱在肩頭。

有幾隻小怪物很不安分,被擱到肩頭也閒不住,抻長觸手去碰他%e8%83%b8口殷紅的兩點,遲年這才發現,它們的觸手竟然能伸那麼長,簡直跟橡膠團子一樣。

那幾條觸手碰到了目標,立刻發出了愉快的叫聲,揮舞著觸手一陣亂嘬亂揉,小小的吸盤剛好覆蓋在激動挺立的位置上,奇怪的酥|麻感爬上脊椎,遲年打了個激靈,臉都紅了。

......果然是那個人型生物弄出來的小東西,一樣的不講理且好色。

遲年腹誹幾句,抬手拍掉那幾條作亂的觸手,加快了翻找衣物的速度,趕緊換上了短袖短褲。

小怪物們對於他用衣服把身體遮起來的行為感到很不滿,張開口器又是一陣滋兒哇滋兒哇的吵。

遲年本來就熱,被它們一吵,腦瓜子嗡嗡的疼,更彆說門外還丟著一個已經開始腐爛流汁的殘缺軀體,那味道,繞梁三日不絕,遲年開門的瞬間險些被熏倒。

小怪物們還在吱喳吵個不停,一麵叫,一麵在他身上爬來爬去,還要往衣服裡麵鑽。

遲年心裡煩躁得厲害,尤其是其中一隻貼著他耳朵叫,頭都被吵大了,忍不住大聲道:“不要吵了!”

小怪物們像是被他嚇了一跳,瞬間閉緊口器,像是一群犯了錯的小孩子,有些緊張的縮著觸爪,偷偷打量著他。

遲年泄完火氣,稍微冷靜了一點,低頭看著那些軟趴趴的小黑團子,頭更疼了,不知道自己怎麼變得這麼暴躁,對著一群隻有本能的非生命體發脾氣。

“對不起,”他歎了口氣,挨個摸了摸,軟聲道:“可以小點聲叫,不要在我耳邊叫,乖一點。”

縮在他脖頸處的小怪物伸出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小聲叫了一聲,又把整個身體挨過去,貼著他的臉頰蹭了蹭,像是在安慰他。

小怪物們不會‘生氣’或‘委屈’,隻是本能的順從伴侶的意願,想讓他開心一點。

遲年戴上從家裡找到的口罩、一次性手套,從魏澤峰的屍體開始,拖拽著往樓梯下丟。

屍體內腔都被吃空了,血也流光了,屍體的分量並不重,遲年沒費多少力氣就清空了上下幾層樓。

一些屍體順利的落在了一樓,發出沉悶的聲響,一些位置偏了,砸在樓梯扶手上,迸濺出一些一言難儘的黃褐色液體,最後慢慢順著樓梯扶手滑落,堆成屍堆。

遲年居高臨下的看了一會,祈禱下麵不要有小怪物口不擇食去吃這些東西。

空氣裡的味道依舊惡臭難忍,但比之前好了不少。想要徹底清除氣味基本是不可能的,除非將整棟樓的屍體都清理到外麵去,然後用強力消毒水拖洗一遍地磚,噴上除臭劑通半個月風才行。

遲年沒這體力,也沒有合適的工具,來回上下樓扔屍體就已經廢了他不少力氣,熱得渾身是汗,把自己埋在小怪物聚成的堆裡好一會才緩過來。

休息一陣,再找來沒用的布料將地板囫圇擦了一遍,連同沾染了氣味的口罩、手套一起丟到樓下,這才回屋關上門,打開屋內的窗戶通風。

做完這一切,遲年身上又濕透了,低頭嗅一嗅,衣服上已經沾上了屍體腐爛的臭味,不能要了,又換了一套新的。

值得慶幸的是,他沒有為了圖方便,讓小怪物們去做這件事——它們被遲年勒令待在公寓的沙發上,隻留一隻趴在遲年頭上,陪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