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越喜歡,最後拍案。

就叫老婆!

副腦們扭捏著嘗試用通用語小小聲喊了一下,還沒叫房子裡的遲年聽見呢,自己就已經害羞得不行,一會兒扭成麻花,一會兒擰成愛心,好嬌羞。

而主腦不愧是主腦,遠比副腦冷靜睿智得多,趁著它們還在扭捏嬌羞的時候,已經將大部分意識投注到陪著人類少年搞裝修的觸手上,打算立刻將這個稱呼落到實處。

遲年已經把客廳裝修完了,這會兒正在臥室裡,研究那個3X5的超大號軟床往哪裡放才不會顯得太突兀。

說起來還有點難過,這個床的麵積至少是他在藍星的臥室兩倍大,如果不是足夠柔軟,總給他一種躺在地板上的既視感。

正糾結著,充當他坐騎的觸手忽然輕晃了兩下,緩緩將他放下,在他困惑的目光中,抬起爪尖輕輕戳了戳他的肩。

“怎麼了?”遲年握住爪尖,歪著腦袋看向它,做出疑問的姿態。

觸手醞釀了一下,在內部模擬出發聲器官,清晰而緩慢的用通用語喚他:“老婆。”

聲音傳導得很快,但不及祂反應快,在遲年意識到祂開口說話之前,祂就已經羞赧的在他掌心卷起觸手爪尖。

遲年:?

傳入耳中的音調很陌生,帶著一點卷舌音,與它之前發出的聲音語調類似,可能還要更輕緩溫柔一些。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聽不懂。

遲年皺著眉,指了指耳朵搖搖頭。

你又在放什麼爪屁?

不知道年年聽不懂嗎?

卡倫王將爪爪尖從他手心抽出,輕輕在他麵頰處勾了勾,試圖洗腦:“老婆!”

遲年頓了頓,雖然他聽不懂它在說什麼,不過還是可以分辨出來,它將同一個詞重複了兩遍。

然而這並不是結束。

觸手沒有得到回應,鍥而不舍的在他臉上磨磨蹭蹭,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同一個詞。

聽到第八遍的時候,遲年已經會了,無奈的按住撥弄他耳垂的爪尖,學著它的音調,緩緩重複了一遍:“老婆?”

卡倫王微微一愣,立刻抬起爪上下撲騰以示肯定,並且用爪尖點了點他的%e8%83%b8口:“對,你是我的老婆。”

遲年沒辦法分辨這麼長的句子,不過根據其中的關鍵詞,以及觸手的舉動來看,搞不好這是觸手用來稱呼他的名字。

他試探性的指了指自己:“老婆?”

卡倫王瘋狂點爪,高興的在他臉上貼貼:“對!”

遲年有點鬱悶,他又不是沒有自己的名字,乾嘛還要一個怪物來幫他起名字?

他將觸爪拽離一些,當著它的麵搖搖頭,指著自己道:“遲年。”

卡倫王猜到這個有點粘甜的音調可能是人類真正的名字,暗暗將其記在心裡,表麵卻假裝沒聽懂,執著的卷住他的手,堅定道:“老婆。”

祂尊重小家夥固有的名字,但也希望他能夠接受祂(副腦)精心挑選出來的,寓意美好的代稱。

遲年:......

你彆以為裝傻可以萌混過關!

他不高興道:“遲年!”

卡倫王黏黏糊糊的卷著他的胳膊撒嬌:“老婆!”

“遲年!”

“老婆!”

來回過招十幾輪,遲年口乾舌燥,嗓子都有點啞,但觸手怪卻好像沒事人一樣,聲音依舊保持著性感低沉,因為距離過近,總讓他感覺有人俯身湊在他耳邊講話。

行吧。

遲年認輸,滿臉倔強:“老婆,行了吧?”

代稱得到認可,卡倫王高興的把他卷起來,在半空轉了一圈以示激動,又把人安安穩穩的擱在地麵上,意識回轉到本體,敲開光腦聯係人類資源部部長,將小家夥的新名字錄入係統,以免拖久了被其他人搶占先機。

遲年驚魂未定的站在原地,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卻還殘留著玩過山車一樣的失重暈眩感,如果不是觸手扶著他的腰,這會兒應該已經坐到地上了。

簡直莫名其妙。

遲年氣哼哼的拍了一下環在腰側的觸手泄憤,不過他的力氣太小,對於卡倫王而言,與愛.撫沒什麼差彆,所以並沒有很好的將自己的憤懣之情傳達出去,反而惹得觸手嬌羞的縮了縮爪。

老婆好熱情。

然而祂並不知道,祂熱情的老婆已經在考慮今天跟祂分房睡了————一個睡在屋內,一個睡在屋外。

遲年將腰間的觸手扯開,吧嗒吧嗒跑到落地窗邊,指著空地示意卷著床的觸手把床放下,又將輕軟舒適的絨毛床單墊上,鋪好酷似羽絨被的純白被褥,各式各樣的枕頭也往上丟,很快便將整個臥室最重要的家具布置完畢。

剩下的地毯、配套的沙發、小桌也都一一擺齊,安裝上發散著暖性光源的豪華吊燈,柔軟的光線灑在埋了暗色金線的淺黃絨毯上,偌大蒼白的臥室也顯得溫馨舒適起來。

遲年雙手叉腰環顧四周,發現整個房間的家居風格與客廳的差不太多,主色調以金、鑽彩、玉白為首,宮廷複古的質感刻畫,很明顯走的是華貴奢侈風。

遲年很滿意。

或許在地球那些追求簡約與實用的真正富豪看來,這種裝修顯得俗不可耐,但卻很好的滿足了遲年的審美需求————作為一個窮慣了的社畜打工人,住著難民風的背債小民宅,他也難免產生了小市民心態,房屋的理想裝修自然是怎麼華麗怎麼來,最好是能肉眼看得出富貴的那種。

華麗繁複的暖色礦石吊燈、小說裡才存在的五百平大床、仿佛隻會在歐式皇宮裡出現的又大又漂亮的金紅色軟墊沙發,整顆龐大的水晶礦雕刻的小矮桌,以及遍布四處用於裝飾的金色燭台————燭台上插著白晶礦雕製的‘蠟燭’,未點亮時像是精美的鑽石工藝品,觸手觸碰過後,就會發散出柔和的白光,漂亮又實用。

總而言之,除了從門窗湧進來,霸占了白礦石牆麵、地板的觸手,所有的裝修都很符合他的胃口。尤其是那張雲朵一樣柔軟的大床,簡直是他的夢中情床!

相較於他家裡的1X1.8的宿舍同款鐵架床,簡直是天上地下的區彆!

事實上,原本他睡的床不說超大,但也是很正常的廉價雙人床,連床墊都沒有買,直接在木質底座上鋪幾層冬日的厚實被褥,躺上去不硬不軟也能睡個好覺。

但後來他那個人渣前男友失業了,連房子都租不起,跑到他麵前賣慘,他一時心軟就免費讓他住進來。考慮到這家夥一直拖著不肯領證,又鍥而不舍的想要把他往床上拐,恪守底線的他早早把舊床就近買了,湊錢買了個自帶扶梯的上下鋪鐵床。

他到現在都記得那個人渣搬進來看見床時的精彩表情,說實話,三分迷茫七分嫌棄十分懵逼,猙獰到有些好笑。

第五十章 心機觸手

遲年累壞了。

裝修房子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麼多大型家具、房飾都需要拆裝移動,雖然他一個都沒上手搬過,但不妨礙他感到疲憊。

裝修完畢的房子整體很符合他心意,奢侈、華美、富麗堂皇,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所有的家具相對他而言都大了一號,不過除了樓梯,暫時沒有其他硬裝設備會對他行動造成影響的因素。

遲年把自己丟在五百平大床上,感覺自己好像陷進雲朵裡,飄飄忽忽的,渾身都放鬆下來。

幾條勞苦功高的觸手慢吞吞探過來,軟趴趴靠在他身上一起‘休息’,爪尖勾勾搭搭的在他%e8%a3%b8露的皮膚處摩挲——雪色的被單,星河般黑閃的裙擺紗綴,攀纏在肢體上的淺黑觸手,以及被襯托得白的發光的嬌嫩的少年。

好澀情。

遲年扭動著身體,擺出一個自認為絕美的燒氣姿勢,看著頂上的吊燈暗暗可惜。*思*兔*在*線*閱*讀*

這麼漂亮的年年,這麼澀情的畫麵,不拍下來留存真是可惜了。

正想著,一條觸手從床邊敞開的落地窗鑽進來,巡視領地般在臥室裡溜達一圈,目標轉移至床上誘人的少年,狠狠一怔,猛地湊上前在他臉頰處蹭蹭,歡快道:“老婆!”

遲年:??

遲年支楞起來,伸手輕拽住這條觸手,驚疑不定.

聲音怎麼變了?

這條觸手的聲音與先前那條不太一樣,音調沒那麼低沉,反而清潤活潑,感覺一下子從低音炮男神跳轉到青春小奶狗。

副腦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以為他在回應自己的呼喚,高興的纏住他的手腕:“老婆貼貼~”

遲年看著它,還沒琢磨出‘怪物到底有沒有變聲期’這回事,窗戶外又擠進來好幾條觸手,粗細長短各不相同,不過目標一致,一股腦湧到他身邊,一連串陌生嗓音的‘老婆’。

大致音頻跟葫蘆娃喊爺爺神似,吵得遲年腦瓜子疼。

他抬手止住這些觸手的魔音灌耳,看著鋪了滿床的觸手,挨個拽起來,捏一下就是一聲‘老婆’,跟橡皮鴨一樣,一捏就叫。

嗯,這一條是剛剛的小奶狗,不錯。

這條是......叔音?年年不太吃欸,不過也還可以啦,性感拉滿。

這條好像是少年音,不是,兄弟你這麼粗壯雄偉,你覺得你這個聲音合適嗎?

......

遲年把一床的十幾條觸手檢查了個遍,總共聽到了八種不同的聲音,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大怪物應該有八個意識,而出現次數最多的性感低音炮,應該就是所有意識的老大,主掌整個身體。

有趣。

遲年若有所思。

這家夥要是去藍星當聲優,覺得能大賺特賺,大火特火。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同一具身體能發出這麼多不同的聲音,不過這樣一來就可以很好的區分這些意識,總比兩眼一抹黑來得好。

探究完畢,遲年看著幾條支楞著爪尖打量他的觸手,朝它們笑了笑,將幾顆副腦迷得神魂顛倒,心花怒放。

緊接著下一秒,他站起身,抱著其中一條往落地窗外拽,拽完這條拽那條,來來回回哼哧哼哧忙活了半個小時,終於把入侵房屋的觸手怪全部丟出去。

門一關,窗戶一鎖,遲年雙手叉腰累得直喘氣,與趴在落地窗外形形色色的觸手們對視片刻,默默拉上了厚重的遮光窗簾,把卸磨殺驢這一招玩得明明白白。

世界安靜了。

遲年環顧著私密感極強的封閉室內,渾身舒暢,重新躺回寬大的床鋪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觸手爪麵上的時候,他總覺得四處都有‘眼’凝視著他。雖然觸手沒有眼睛,但遲年確信,它絕對擁有可以視物的能力,至於它的視覺器官到底在哪裡,他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

遲年打了個哈欠,磨磨蹭楠封蹭的把自己塞進被子裡,先睡一覺再說。

私密溫馨的空間與柔軟寬鬆的床,很好的安撫了他一直緊繃的神經,撫慰了疲倦的身軀,眼皮子很快打起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