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紹城說:“應該吧。”
“什麼應該?”
商紹城道:“我就沒見過也沒聽說能在他身邊待超過兩個月的女人。”
岑青禾美眸微挑,好信兒的道:“那這個看樣子要成?”
商紹城瞥著她說:“你是有多愛八卦?關你什麼事兒?”
岑青禾撐著下巴回道:“好奇不行啊?我之前每次跟雨涵聊天,我倆都納悶兒什麼樣的女人能把他給拿下?做夢也沒想到會是袁寶妮這款啊,真是問世間情為何物,不過是一物降一物。”
商紹城下意識的一禿嚕嘴,出聲說道:“也不是沒鬨過分手。”
岑青禾眼睛一瞪,“啊?他倆還鬨過分手呢?什麼時候的事兒?怎麼回事兒?”
商紹城真想賞自己一個小嘴巴,欠,這回她來神兒了,又得拉著他囉嗦半天。
被她磨得不行,商紹城這種不喜歡在人背後八卦的人,也難免嘀咕了一句:“具體的我也不知道,聽陳博軒說的,好像是女方提的,周硯之好不容易又給追回來的。”
岑青禾簡直振奮的不行,超級想知道過程,奈何商紹城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岑青禾當即給陳博軒打了個電話,現場聽八卦,陳博軒可是個活得八卦情報局,就沒他不知道的八卦,兩人當即隔著手機聊開了。
事情的經過大體是這樣的,據說當初袁寶妮還在住院,周硯之以護工周硯的名義從旁照顧,在她眼睛還看不見的時候,兩人就已經確立了情侶關係。
說到這裡,陳博軒忍不住感慨一句:“知道周硯之有多大能耐了吧?好人都能給忽悠瘸了。”
岑青禾問:“然後呢?好好的鬨什麼分手?”
後來周硯之出錢,袁寶妮的手術自然是做的順利,但她這個手術做完之後,眼睛不會馬上恢複視力,最少也得個把星期,而且是從模糊到逐漸清晰,會有一個過程。
當時周硯之的朋友發現他‘金屋藏嬌’,就跑到醫院來看袁寶妮,還故意裝作路人,當著袁寶妮的麵兒說周硯這個護工,怎麼怎麼其貌不揚,怎麼怎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本想逗一逗袁寶妮,誰料袁寶妮看起來像是綿羊一樣的性格,當即就動了怒,發了好大的脾氣。
她直說:“關你們什麼事?眼睛好用是讓你們看見人的好,不是讓你們在這裡胡說八道的,像是你們這樣的人,還不如我呢,長了眼睛都沒有用!”
那功夫周硯之不在,這幫狐朋狗友一看,把周硯之的心肝寶貝兒給惹惱了,趕緊一窩蜂的跑了,回頭也沒敢跟周硯之說。
可憐周硯之什麼都不知道,隻發覺袁寶妮對他越發的溫柔,有事兒沒事兒還會捧著他的臉,笑得很溫柔,每當如此,他都會柔聲問她:“眼睛好了之後,最想乾什麼?”
袁寶妮微笑著回道:“想看你的樣子。”
周硯之打趣道:“萬一我很醜呢?”
袁寶妮立馬蹙眉,“你以為我是那種在乎彆人外貌的人嗎?”
周硯之知道她認真,趕緊哄著:“一般不在乎彆人長相的,都是自己長得特彆好的,我的寶寶這麼好看,當然不會嫌我難看。”
一般人喊寶寶,袁寶妮都會受不了,但恰好她名字裡麵有個寶字,周硯之喊她寶寶的時候,就像是在喚她小名,說不出的柔情萬種,她最是受不住,好像渾身的骨頭都軟了。
她看不見周硯之的臉,當然也不會知道他看著她的眼神,柔情中包裹著炙熱,像是狐狸的外表狼的內在,恨不能一口將她吞入腹中。
他本就不是急色的人,無論是喜歡,是愛,還是愛做的事情,都得慢慢的來。對於麵前的女人,他更不會急,他要等到她親眼看見,等到她眼中清楚映照出他的模樣。
而袁寶妮呢,她平時看起來是溫柔嫻靜,但畢竟年輕,也有些活潑的性子在,最近在醫院裡,每天被照料的很好,她的視力也從一片漆黑到逐漸有光亮,再到慢慢模糊著能看到人形,然後輪廓,依稀的五官……
當她慢慢察覺她想象中的周硯,跟麵前這個周硯完全不相同的時候,其實她內心是有些害怕的,為什麼他長成這樣,可還有人說他難看?因為害怕,也因為想突然給他一個驚喜,所以袁寶妮一直沒說自己的眼睛漸漸能看見了,每次醫生來檢查,她都說還好。
醫生也安慰道,因人而異,有些人是要慢一些。
在她的定義裡,周硯是護工,但她看得見,每每醫生跟護士往來,第一件事兒就是跟周硯頷首,態度良好到近乎奉承,而周硯的穿著打扮,也絕對不是個護工該有的樣子,護工不會戴幾百萬的名表吧?
果然看得見跟看不見,完全是兩個世界,隨著袁寶妮的視力恢複,她不得不承認,周硯在騙她,他根本不是護工,還有那天過來逗她的那幾個人,她識得他們的聲音,後來這幫人又來過一次醫院,把周硯叫到外麵去說話。
袁寶妮頂著差不多三四百度近視的眼睛走出去,聽到那幫人在走廊拐角說:“硯之,你有完沒完?這都多長時間了,你伺候人還帶上癮的?”
硯之?誰?
隨即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傳來,“她正在恢複期,醫生說照她現在的恢複速度,還得一個月吧。”
“你不會還想在醫院照顧她一個月吧?嘖,昔日的情場浪子還成了情聖,要我說,她現在本來就是你女朋友,你情我願的,醫院連床都給預備了,你……”
往後的話,袁寶妮躲在角落處,幾乎不敢聽。
硯之?他不叫周硯,難道他叫周硯之?
站在他身旁的那幫人,看打扮也知道都是非富即貴,這樣的一幫人,為什麼要來騙她?
袁寶妮嚇到眼淚都不敢流,心裡一片空,連傷心都感覺不到。
周硯,哦,不對,現在應該叫周硯之,他在笑罵那幫人,語氣……不知道是讚同那些人說的話,還是否定。
袁寶妮想走,但是雙腿像是上了鋼釘,紮根到地麵,她一步都挪不動,聽到有人跟周硯之說:“今晚你必須得出來,我生日,你要是不出來,我跟你翻臉。”
周硯之有些為難,但被一幫人給懟了,還威脅要找袁寶妮,當麵拆穿他。
周硯之沒轍,隻好問:“去哪?”
“老地方唄,金夜,怎麼一段時間沒出山,連家門口都找不到了?”
周硯之說:“趕緊走,都走,見著你們就煩,我要回去了。”
袁寶妮一聽這話,趕緊抬腿往回走,她剛剛躺在床上還不到半分鐘,房門被推開,周硯之進來了。
她微垂著視線,似是在出神想事情,周硯之走近她,一貫的主動去拉她的手,袁寶妮沒動,也沒有抬眼去看他。
周硯之問:“想什麼呢?”
“沒什麼。”
他說:“跟你商量個事情好不好?”
袁寶妮心裡彆提多難過,像是之前沒來得及反應的鈍痛,這會兒才逐漸找上來。
強忍著,她輕聲問:“什麼事情?”
周硯之說:“今晚我要離開一下,估計要晚點才回來,想跟你請個假。”
他笑眯眯的,明明想走就能走,偏偏要如此問。
袁寶妮喉嚨酸疼,忽然就回問了一句:“能不走嗎?”
第962章 看見了,不如看不見
“能不走嗎?”↙思↙兔↙網↙
她似乎抬眼看了他一下,不過很快就垂下視線,要不是周硯之知道她還看不清楚東西,他都要以為她在跟他對視,心一軟,他剛想臨時改主意,可還不等他說話,袁寶妮又輕聲說道:“開玩笑的,你去吧。”
周硯之低下頭去看她臉上的表情,袁寶妮下意識的躲閃,他忽然問:“你能看見我嗎?”
袁寶妮心中一頓,下意識的搖頭:“看不見。”
周硯之不疑有他,馬上輕笑著誇她聰明,他做什麼她都知道。
他問:“說實話,到底想不想走?不想的話,我就不走了。”
袁寶妮心中說不出的五味雜陳,心口像是被人給了一悶棍,是那種喊不出來的痛。
嘴唇張開,她努力壓製著心底真實的情緒,出聲回道:“你去吧,不要耽誤正事。”
周硯之心裡也明白,朋友過生日,親自來醫院找他,他也答應了,如果爽約,那幫貨一定不依不饒,到時候就算鬨到醫院來也不稀奇,雖然他很想留下陪她,但還是忍忍吧。
伸手拉著她的手,他輕笑著道:“等我幾個小時,早點睡覺,等你一睡醒我就回來了。”
袁寶妮不知道自己點沒點頭,或者是應沒應聲,反正後來周硯之走了,在他離開的一個半小時之後,天逐漸全黑,以前這個時候,他都會陪她說話,或者乾脆打開電視,她‘看不見’,但可以聽見,他也會從旁跟她聊些什麼。
今天他不在,病房裡麵格外的安靜,就連護士都沒進來,因為她說要早點兒睡下。
現在她看人還是會模糊,除非像周硯之今天似的,幾乎把臉貼在她麵前,她能清楚看到他的眉眼,他的鼻梁和嘴唇,無一不精致的令人驚歎。
他明明長得這般好,又是個富家子弟,何苦來這兒找罪受?難不成隻是為了好玩兒?或者……一如他朋友說的那般,不過是為了要哄騙她而已。
心實在是太難受了,袁寶妮平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眼淚就從眼角滑落。
說她固執也好,說她不跳黃河心不死也罷,反正袁寶妮半夜從病床上翻身下來,穿上鞋子和外套,打開門,左右看了看,避過值夜的護士,乘電梯下了樓。
攔了輛計程車,她也看不清楚司機是什麼樣的眼神在看她,她報了地址,“金夜。”
司機問:“哪個金夜?飯店還是娛樂會所?”
袁寶妮遲疑了長達五秒,然後低聲回道:“娛樂會所。”
司機看她一個年輕女孩子,外套裡麵露出來的分明是病號服,這大晚上的……
不過海城的司機不像夜城的那麼愛聊天,也沒問,直接把袁寶妮給送到了金夜娛樂會所的大門口。
她給錢下車,站在門口,微眯著視線往上看,金碧輝煌,霓虹璀璨,停車場豪車雲集,不時有打扮光鮮亮麗的年輕女孩兒進進出出。
袁寶妮一動不動的在原地站著,不多時這塊兒地方也要停車,逼得她不得不往角落處移,最後她選擇了一處不起眼的旮旯,車子將她的人擋住大半,她也能看得到門口。
事實上袁寶妮並不確定周硯之到底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