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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女助 魚不語 4242 字 5個月前

煙花,想回冬城,想讓我帶她去安泠找你玩兒;她說自己沒事兒的時候總會夢見,那年我們一起在冬城打雪仗的畫麵,她說她真的很喜歡你,這輩子不可能像你一樣,活得自由自在,所以下輩子無論當人還是當動物,一定要身體健康,能跑能鬨……“

“……”岑青禾完全崩潰了,伸手握著常姍纖細異常的胳膊,她嚎啕大哭,希望常姍覺得吵了,就會自己醒過來。

“她才二十三歲,她還沒談過戀愛,到了遊樂場也從不能坐過山車,她總問我,如果她不在了,我要怎麼辦?”

靳南的話就響在耳邊,岑青禾輕輕地晃著常姍的胳膊,心底無數次的呼喚著:常姍,起來,我求求你起來,不要再鬨了,我們知道害怕了。

“如果注定要帶走一個人,我希望她能健康的活著,去做所有她想做的事兒,愛她想愛的人,你帶她去打雪仗,每年冬天都去雪最大的地方。”

岑青禾覺得喉嚨像是被人給攥住了,她哭都找不到調子,下意識的回手抓住靳南的手腕,她搖著頭道:“彆這麼想,常姍最愛的就是阿姨跟你,她最想做的事兒也都是跟你一起,如果你不在了,你覺得她還會開心嗎?”

靳南是悶聲做事的人,岑青禾很怕他太過傷心,所以會行為偏激想不開。

靳南呆呆的看著常姍的臉,一大滴眼淚從眼眶滾落,薄唇開啟,他極低的聲音回道:“現在她走了,我還能開心嗎?”

岑青禾用力攥著他的手腕,悶聲說道:“你還有我們啊,常姍走了,常阿姨一定是最傷心的那個,你要是再有什麼想不開,常阿姨可怎麼辦啊?”

提到常文娜,靳南忽的眉頭一蹙,眼中露出極度痛苦和壓抑的神情。

岑青禾見他眼淚大滴大滴,不停地往外湧,可唇瓣卻是緊抿的,一聲不吭,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緒全都壓在心底。

這樣是不行的,這樣大的痛苦,哪個人可以無聲的承受?

這一刻她什麼都沒想,她隻是擔心,隻是害怕,所以她張開雙臂,慢慢的擁抱住他,哭著對他說:“靳南,哭出來吧,哭出來心裡會好受一點兒。”

第923章 壓在他心底的秘密

靳南就像是一直都不會哭出聲的孩子,如今被人教導說,哭出來吧,他也很努力地想要出聲,但卻一時間不知道該用哪裡發聲。

岑青禾抱著他,隻覺得他這麼高,這麼大,但卻這麼可憐。一直以來能跟他走近的人,也就隻有常姍,現在常姍走了,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眼淚掉在他身上,岑青禾拍著他的後背,近乎哄騙一般的說道:“哭出來吧,常姍不會笑話你的。”

靳南蹙著眉頭,一張俊美的麵孔習慣了麵無表情,唯有一雙眼睛,清晰無比的表露著痛徹心扉。

良久,他終於痛苦的閉上眼睛,哭出聲音。他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岑青禾用力抱著他,很怕他就這樣直挺挺的倒下去。

心底難過到極點,靳南唯有抬起手臂回抱住岑青禾,他在用力,一寸寸的收緊雙臂,到最後他幾乎把她箍疼了,但岑青禾什麼都沒說,她希望他能找到痛苦的宣泄點,不然他會被逼瘋的。

靜謐又冰涼的停屍間裡,滿是親人痛苦的哭聲,岑青禾被靳南圈在懷裡,到後來已經不知道是誰在支撐著誰,也許,此刻的他們都需要互相依偎,不然怎能抵擋這份排山倒海般的悲傷。

良久,哭到哭不動了,靳南無力的垂下手臂,岑青禾退後一步,抬眼看向他。

他臉上仍舊帶著淚痕,眼神空洞而無助,她聲音不大卻認真的說道:“常姍是去天堂了,那裡沒有病痛,她想我們的時候會在天上看著我們,我們想她的時候,也可以坐在一起聊聊我們和她的過去。靳南,我不是勸你不要難過,我隻是希望你能堅強一點兒,你還要照顧阿姨,她已經失去了女兒,不能再承受任何打擊了。”

靳南失魂落魄的垂著視線,所有的力氣都已經掏空,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也誰都救不了。

岑青禾怕他念念不忘終成疾,所以轉過身,對著‘熟睡中’的常姍說:“常姍,我答應你,以後我們再打雪仗,一定會帶著靳南的,你放心,以後你不在,我給他當妹妹,我不會欺負他的,也不會再嘲笑他畫畫醜了,你那些遺憾的事兒,我統統替你辦到,所以你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他,以後過得開心幸福。”

這一次,眼淚溫潤的流下來,岑青禾麵帶微笑,提起常姍%e8%83%b8口處的白被單,輕聲說:“我們約定,這輩子好朋友沒當夠,下輩子還當好朋友,再見了。”

被單緩緩將常姍的臉蓋住,像是這一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道彆,岑青禾抬手抹掉眼前的眼淚,轉頭對靳南道:“走吧,去看看常阿姨。”

靳南的視線越過岑青禾,落在躺在那裡,%e8%83%b8口毫無波瀾的白色被單之上,他知道這輩子,再也不會有個人或哭或笑,用各種各樣的語氣喊他‘哥’了。

如果悲傷能夠用肉眼看見,那麼靳南的悲傷足夠填滿整棟醫院的大樓。

岑青禾見不得他這樣,所以硬是拉著他的胳膊,半強迫的將他拖出停屍間。

常文娜之前暈厥,是因為高血壓,情緒陡然大起大落,人直接就不行了,也幸好是暈在醫院裡麵,如果身邊沒人,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醫生給她打了針也吃了藥,她睡到淩晨才睜眼,一睜眼就哭著要見常姍,那場麵看得人心裡揪痛。

靳南攙著常文娜去停屍間,岑青禾沒敢再去,她很怕再一次掀開那層薄薄的白被單,她所有的勇氣都用來騙靳南了,沒辦法再調動一次去騙常文娜。

昨晚她坐在常姍的病房,如今她坐在常文娜的病房,漫漫長夜,如淩遲一般,期間商紹城給她打過一個不足五分鐘的電話,聽得出來,他那邊忙到腳打後腦勺,她不想擾他心,所以幾乎是咬著牙,沒有哭,強裝冷靜的說:“常姍走了。”

商紹城在對麵沉默半晌,說:“好好勸勸靳南吧。”

這種時刻說什麼彆哭都沒有用,隻能顧著還在痛苦中掙紮著的活人。

岑青禾點頭,眼淚掉在手背上,她出聲回道:“知道,你忙你的。”

病房中空無一人,她坐在沙發上,一天一夜也就喝了幾口水,可整個人卻猶如回光返照一般,不困也不餓,甚至不覺得疲憊。

沒有看時間,岑青禾也不知道靳南是幾點進來的,就隻有他一個人,其他人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他整個人看起來特彆的疲憊,感覺分分鐘都會倒下去,岑青禾站起身,問:“常阿姨呢?”

靳南出聲,聲音是低沉暗啞的,“送她回酒店了。”

岑青禾本想說,你也去休息一下吧,可是話到嘴邊,她說:“我們說會兒話吧。”

她走到門口,把房門關上,病房中就隻有他們兩個人,岑青禾拿了瓶礦泉水,想擰開才遞給他喝,但是擰了一下,發現沒擰動,不知道是自己沒力氣還是瓶口太緊了。

靳南慢慢側頭,然後抬手把水接過來,擰開後遞給她。

岑青禾道:“你喝幾口吧,我不渴。”

靳南拎著沒蓋子的水瓶,沒喝,也沒放下,整個人一如行屍走肉一般。

岑青禾看著心裡難受,她知道常姍的死於她而言,的確是悲傷的,可無論她再怎麼傷心難過,也終是比不過靳南的。因為他們才是兄妹,哪怕沒有絲毫血緣關係,可他們互相填補著對方二十多年的人生。`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份感情,誰能一時消化的了?

站在靳南對麵,岑青禾看著他說:“我答應過常姍,以後給你當妹妹,你心裡有什麼話,彆憋著,我保證今天聽過的話,隻有你跟我知道,往後你有任何想說的話,也都跟我說,你就把我當常姍。”

每每提到常姍二字,岑青禾腦子裡都是那個鮮活漂亮的女孩兒,完全不是停屍間裡的安靜屍體,也不是病榻上孱弱的病患,她仿佛定格在最美的年華,最美的模樣,永遠不老不死。

靳南卻默默地掉著眼淚。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岑青禾幾乎想象不到靳南流淚的樣子,他這樣的人,怎麼會哭呢?有什麼事兒是能讓他往心裡去的?但是這一天一夜,她見他流了太多的眼淚,無論是無聲的還是低沉嘶啞的。

她喉嚨哽到發疼,很怕再這樣下去,兩人的結果隻能是又一場抱頭痛哭,所以她努力忍著眼淚,出聲說道:“你說話啊,是不想說話,還是不想跟我說話?”

“我跟你說,憋久了心裡會有病的,你要是不願意把我當常姍,那你就把我當個垃圾桶也行,心裡有什麼不痛快的,想說的,你跟我倒一倒,彆自己悶著。”

靳南緩緩抬起頭,紅著一雙眼望著岑青禾,薄唇開啟,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好想她。”

一句話,岑青禾瞬間模糊了視線,可她仍舊努力裝作堅強的樣子,出聲回道:“我也想她,但我知道她一定不想我這麼傷心難過,常姍那麼善良,她最大的不放心就是她不在了,你一個人怎麼辦,所以她告訴我,以後都要帶著你一起玩兒,她這麼擔心你,你還忍心讓她走的很愧疚嗎?”

靳南不回答,一雙眼中儘是無儘的想念。

想念一個再也不會回來的人,注定是徒留遺憾。

岑青禾暗自調節呼吸,抹掉眼淚說:“你知道常姍為什麼要等到年後才走嗎?因為她想陪我們一起過年,雖然她嘴上沒說,但她努力了,她努力希望陪伴我們更久,也努力希望我們都能開心,所以我不會難過太久,我要以後每當想起她,都是開心的記憶,你也一樣,如果你真的想念她,那就努力讓自己活得開心一點兒。”

靳南的心被生生扯開了兩半。真實的感受在托他墜入無儘的深淵,可情感上卻一直有個聲音在說,不要難過,常姍不希望你難過。

他臉上的表情完全就是個為難的孩子,到底該怎麼辦才好?他不知道。

岑青禾看著這樣的他,瞪著淚水還沒擦乾的眼睛,努力的哄勸道:“你跟我說說話吧,說什麼都行,隻是彆憋在心裡,我知道心裡藏著事兒的滋味兒,太難受了。”

靳南心中確實藏了太多的秘密,而其中最大的那個,幾乎把他壓垮,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熬到的今天。

如今常姍不在了,那個他暗自慶幸好久,好歹有個可以陪在常文娜身邊的人,就這樣沒有了,他不知道以後的日子到底該怎麼繼續。

唇瓣幾乎微不可見的顫唞了一下,他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