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不知道都不行。
或者假裝沒看到,直接離開?
反正她都已經拒絕她父親,說的還這麼果決,隻是這事還要告訴尚食司長官才是,看看那邊怎麼處罰。
三人剛要走,蘇菀卻驚訝道:“尚書大人,寺卿大人,大學士,你們都聽到了?”
蘇菀一連串稱呼喊下來,先懵的反而是蘇老爺。
什麼?
都被聽到了?
他一時懵了片刻,然後立刻道:“都是她,都是她偷宮裡東西,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跟蘇家也一點關係都沒有。”
“今日我就跟她斷絕父女關係!”
這話既然能脫口而出,那就不是一日之功。
蘇老爺早就想好了,什麼時候小蘇打的事被發現,那他就全推到蘇菀身上,反正一個庶女,直接斷絕父女關係,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三位大人聽到這話,已經很無奈了。
甜食店掌事也走出來,她是甜食司的嬤嬤,這會看著場麵,直覺不對,下意識維護蘇菀:“你在亂收什麼,什麼偷東西?什麼沒關係,你又是誰?”
“回稟大人們。”
“我家小女兒蘇菀從宮裡偷盜食材,但我之前不知,這次找過來,就是想勸她迷途知返,沒想到她竟然冥頑不靈,根本不聽話。”
“所以打算大義滅親,斷絕父女關係,請大人們不要連累我的家人。”
蘇菀聽此道:“那我姨娘呢?”
“你姨娘?你姨娘養出你這樣吃裡扒外的東西,當然是典賣了!”蘇老爺著急道,生怕蘇菀多說什麼,也生怕跟她沾上關係。
他今日過來原本是想威脅蘇菀,見她態度如此不好,又巧好被大官們聽到蘇菀偷盜的事,自然撇乾淨的好。
但罵句一出,巴掌小達人雯沁立刻上去,幾巴掌打到他嘴上,顯然讓他閉嘴。
蘇菀瞧著他平日懶懶散散,推鍋的時候比誰都快。
果然著急能逼出人的潛力。
不過她這會還是要開口,幫著蘇老爺繼續表演:“難道真的不顧血脈親情,要把我跟姨娘都趕出家門。”
“不然呢?你既然私盜宮中財物,自然為蘇家不容!從此你跟你姨娘再也不是蘇家人了!”
在場誰都聽得出來,這位蘇老爺就是撈利益不成,急著撇清乾係。
他一口一個偷盜,三位大人聽此,也不能裝聾作啞,這才開口詢問:“偷盜宮中物件,偷的是什麼?可有證據。”
“有有有,是小蘇打,是宮中秘物小蘇打!”蘇老爺被打的著急。
心裡既心疼打水漂的一千多兩,又覺得此刻不撇乾淨,自己肯定會被連累,自然什麼都說。
一切發生的太快,讓他根本沒時間多思考。
“我原本就打算去京都府揭發的,沒想到遇到您幾位大人,還請大人們明察。”
小蘇打?
這是何物?
彆說三個大人不明白,那甜食司出身的嬤嬤也聽不懂。
蘇老爺道:“就是那做糕點極好吃的小蘇打,隻有宮中才有,十分寶貴,卻被她偷盜不少。”
做糕點極好吃的小蘇打?
大家下意識看向甜食司嬤嬤,嬤嬤更疑惑啊,那是什麼東西。
她在宮裡幾十年,從未聽說過這個東西。
她都沒聽說過,又從何說起?
“就是這個啊。”蘇老爺連忙從身上摸出那個小瓶子,也就是上次蘇菀給的一點點小蘇打,他自然極為寶貴,走哪都帶著。
可甜食司嬤嬤怎麼看,怎麼聞,也道:“我在宮裡從未見過這個東西。”
“怎麼沒有,這東西就是宮裡特有的,加到糕點裡,糕點就會變得格外蓬鬆好吃,蘇菀偷的啊!”蘇老爺恍然大悟,“你們都是尚食司的,肯定蛇鼠一窩!想要包庇她!”
蘇菀看他的眼神已經變得憐憫。
此刻眾人看著,蘇菀才緩緩道:“原來你說的偷盜指的是這個。”
“我什麼時候說過,小蘇打是偷盜得來?”
“你竟然因為這件事要挾我,還逼著我繼續偷?”
蘇菀不等蘇老爺說話,直接對三個大人還有嬤嬤道:“這東西確實叫小蘇打,是我精心研製的一種調味品,跟酵母的作用相似,早早就研究出來,隻是性能一直不穩定。”
“最近倒是有些進步,我已經將製作方法送到長官案上,可以證明這東西是我所做,並非偷盜所來。”
“所以偷盜宮中財物的事,更無從說起。”
“沒想到家人竟然以為我是偷盜所來,還要誣告我,更把我跟姨娘逐出家門。”
“既如此,我也隻好認了。”
“當初我十二歲進宮,就是因為父親不喜,可沒想到父親竟然這麼汙蔑女兒,您真是好狠的心。”
“從此以後,我跟姨娘立刻搬出蘇家,還請蘇老爺說到做到,從此斷絕父女關係,斷絕我姨娘跟蘇家的關係!”
這番話說完,蘇老爺腦子已經轉不過來。
三位大人略略思考,算是理清發生什麼。
這位蘇老爺以為女兒偷盜宮裡的物件給他們家使用,誰知道不僅不記著好,反而用這個來威脅蘇菀。
甚至出事之後,被他們三個聽到之後,第一反應不是維護自己的女兒,而是甩鍋,把事情都推到女兒身上。
誰知道這東西根本不是蘇菀偷的,而是人家自己的,人家自己研究出來給你用,你不僅不知足,遇到禍事就把人推出去,還要斷絕父女關係?
這事放在哪朝哪代,都要被人唾棄啊。
虎毒尚且還不食子,這人確實好狠的心,為他生兒育女的姨娘也說不要就不要,實在是薄情寡恩。
能做出把十二歲女兒送到宮裡的人,確實沒什麼良心,看他衣著也不像吃不起飯的家裡。這種情況送年幼女兒進宮,還算個人嗎。
雖然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但大致已經塵埃落定。
隻有蘇老爺被耍得團團轉,周兆卓暉按照他寫斷絕書的時候,還是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
小蘇打不是宮裡的?
是蘇菀的?
可之前為什麼她說是宮裡的東西。
等等,她從未說過這句話,她說宮裡的物件,一直指的是宮裡甜食方子。
所以小蘇打向來是蘇菀自己的,根本不是偷來的。
那他剛剛就是誣告?
還是在幾個大官麵前誣告?
誣告彆人也就算了,這是自己的女兒,明顯更為惡劣。
主要這段時間裡,蘇老爺神經緊繃,從開始開店的時候就是如此,清風樓那邊的封口費,以及後續種種支出,讓投入越來越大,自然希望也越來越大。
從正月到現在四月,蘇家每日的話題都是開店,都是讓蘇菀怎麼多弄點小蘇打,他們好掙得盆滿缽滿。
還想好萬一出事之後怎麼脫身。
可誰都沒想到,在他們投入全部身家之後,蘇菀竟然變卦了。
要知道蘇老爺的家底,蘇正妻二姨娘的首飾,可全都投裡麵了。
得知可能全部泡湯的時候,能不著急嗎。
這會又看著蘇菀跟沒事人一樣在甜食店受到萬眾矚目,還在教他心心念念的奶油酥。
蘇老爺哪還有理智所在,偏偏蘇菀越淡定,他的怒火就越盛,就越沒有理智。
感覺自己一直在被戲耍,能不憤怒生氣嗎。
再到大官出現,他更是沒有時間思考,蘇菀幾句話就把他逼到絕境,該說的全都說了。
蘇老爺一點也不後悔,既然讓他賠錢,讓他做不好事,那就一起去死!
看看到底誰更虧!就是要讓蘇菀再也不能這麼體麵!#思#兔#在#線#閱#讀#
方才事情發展非常快,蘇菀就是故意如此,這才能讓蘇老爺少些思考,多些本能。
畢竟之前鋪墊那麼久,總要摘果子了。
現在果子到手,她自然十分安穩,從蘇家拿了斷絕書出來,又找了中人作證,再有甜食店嬤嬤撐腰。
最後還把二姨娘東西全都利落打包好,蘇菀就可以帶著人走出蘇家。
走的時候還沒忘記把井菊的賣身契帶走,這自然是付了銀錢的,放在之前,蘇家人可能還不舍得,但剛賠了一千多兩的他們,沒有理由嫌棄這個銀子。
對他們來說,現在一兩銀子都很寶貴。
折騰這麼一大圈下來,他們賠了夫人又折兵,沒辦法,誰讓自己貪念太重。
想要推著蘇菀去頂鍋,也就是蘇菀了,換了旁人估計早就被折騰死了。
可為什麼斷絕?
怎麼發生的這麼突然?
還有,說蘇老爺誣告是怎麼回事?
等蘇家人看著蘇菀馬上就要離開,其實都很懵。
他們誰都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現在錢沒了,鋪子也會被收回去,就算不收回去,現在鋪子也一直賠錢,留在手裡就是吸血。
最後還是蘇老爺好像明白過來什麼,立刻站起來:“計謀,都是計謀。這就是你的目的?”
彆人更是迷茫,隻見蘇菀停下來,低聲在蘇老爺耳邊說了些什麼。
蘇老爺立刻老實下來,眼裡帶著憤恨,可半句話都不敢多說。
蘇菀見此笑笑,開口道:“既然你我已經斷絕父女關係,以後也不用攀親,否則今日隻是小事一樁,知道了嗎?”
蘇老爺自然明白,自然知道。
蘇菀隻是張張嘴,就讓蘇家全都陷入瘋狂,直接損失一千多兩銀子,父子兩人都沒了活計。
這叫什麼事情?
若她真的下了狠心,還會是這個結果?
而且小蘇打的事,她從頭到尾都沒說過實話,一直瞞了兩年多,甚至連清風樓老板都覺得她是偷的,實際這個雷早就埋下。
蘇老爺隻覺得不寒而栗,再想想她方才低聲講的話,更是不敢再跟蘇菀對上。
送姨娘回到炸貨店的後院,這裡麵顯然早就收拾好了,隻等著主人入住。
蘇菀還把隔壁的院子也給租下來,兩邊院子打通,方便讓炸貨店其他員工也住進去,井菊就已經去放自己的行李了。
等房間剩下蘇菀跟蘇菀姨娘的時候,蘇菀姨娘這才道:“你方才跟他講了什麼?他為什麼那樣怕?”
蘇菀笑:“沒什麼,提醒一下他,清風樓那八百兩封口費可以要回來了。”
但就是把這個八百兩要回來,還不夠贖回鋪麵,等三個月後蘇菀會把鋪麵收到自己手裡。
鋪麵拿到手裡,就等於拿住蘇家人全部命脈,不想失去最後一點東西,就要老老實實的。
要是不老實,今天隻是開胃菜而已。
蘇菀習慣快刀斬亂麻。
而且這次的事也告訴蘇老爺,想整他的方法很多,如果覺得這件事還不夠,那還有很多很多事等著他。
不想讓蘇菀做絕,那就不要來打擾。
蘇菀最後看著姨娘的身契,開口道:“一會我就讓人幫你換了戶籍,一般奴仆契約換成平民身份,要麼附上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