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格,自己的討厭跟喜歡,慢慢編織了一個專屬她的網。
他懂自己,懂自己的心軟跟喜好,甚至懂自己對他人的憐憫從而網開一麵。
事後還一定要自己知道,跟自己邀功。
遇到這樣的人,蘇菀都不知道該感慨謝沛的聰明,還是感慨他願意為自己費儘周折。
但不得不說,她很受用,所以硬生生把沒有交集的人,也要變得麵朝他的方向,直麵他隱藏的,炙熱的喜歡。
這種人骨子裡最是霸道,可還要裝得很綠茶,好像很可憐一樣。
偏偏你知道他綠茶,你也知道他不會傷害你。
蘇菀看了看手裡的梅花茶,這是綠茶泡了梅花香味煮成的,就跟謝沛的一樣,包裹了誘人香味的綠茶,那不還是綠茶嗎?
完蛋,突然沒有喝茶的興趣了。
蘇菀剛把茶杯放下,穿著玄色大氅的謝沛走進書房,他裡麵的衣服也是黑色,但袖口裡衣為紅,再帶著繁雜的刺繡,看著就知道這也是禮服之一。
這是衣服都沒換?
謝沛見她一邊吃茶一邊寫信,開口道:“你倒是輕鬆。”
“我輕鬆?”蘇菀抬頭,“我輕鬆嗎?”
後麵這句顯然不是說這件事。
謝沛摸摸鼻子,把大氅隨手遞給護衛,讓他們先退下。
書房隻剩謝沛蘇菀兩人,上好的炭火少見的啪了聲,氣氛更顯曖昧。
等蘇菀被謝沛拉著坐下,謝沛反而站在旁邊,像是賠禮道歉一般:“東閣大學士說什麼了?”
“沒有。”
“那是尚食司長官?還是兩個尚書。”
“他們敢嗎?”蘇菀抬頭,見謝沛直勾勾看著她,當下轉過臉,“以後彆這樣了。”
謝沛笑,坐到蘇菀旁邊的凳子上,又輕笑道:“哪還有第二個國號可以用。”
這個確實。
蘇菀又看看謝沛,他怎麼那樣大膽。
偏偏這件事她確實生不起氣,因為不管怎麼說,都是他吃虧。
若哪天被人扒出來,她可以一跑了之,謝沛隻怕要背個昏君的名號。
就很頭疼。
謝沛見蘇菀表情,給她倒茶安慰:“彆擔心了,我都不害怕。”
“我想說什麼你都知道,但想了許久,多說無益,你不是隻信甜言蜜語的。”
“我也隻有這個能給你了。”
“怎麼越說還越委屈了。”蘇菀咬牙,“你就是個小綠茶。”
綠茶?
謝沛不解,蘇菀也懶得解釋,可看他少見迷茫,乾脆把自己心裡話說出來。
“你喜歡我?”
蘇菀語氣平平,謝沛直接點頭:“嗯,喜歡你。”
等等,有點太直白了。
蘇菀以為自己已經夠直白,可謝沛這反應的也太快了,不用思考的嗎。
“很早就喜歡你。”謝沛強調,“想娶你。”
“停停停。”
她就不該開這個頭!
蘇菀認真看向謝沛,誰又能否認他的喜歡。
誰讓謝沛的喜歡是誰都能看到的。
蘇菀心跳快了幾分。
若說不心動,那是假的,但離嫁娶還是遠了些。
“你知道嫁娶上麵,還有個步驟嗎?”蘇菀整理好語言,她來的時候就想好了,此刻按部就班說出來。
“定親?”
蘇菀一時語塞:“是談戀愛。”
“嗯,就試試兩個人關係好不好,合不合適,若再合適了,那才定親。”
誰料謝沛笑:“哦,那我們早就在談戀愛了。”
???
是這麼用的嗎?
謝沛細數:“我們兩個關係很好。”
“也很合適。”
“我喜歡你,你不討厭我,不是談戀愛嗎?”
什麼按部就班,謝沛就不是按部就班的人。
蘇菀看著謝沛的手伸過來,握住她的手掌,兩人指尖微微碰觸,隨即分開,又完整地合在一起:“我們早就在談戀愛了。”
你這個古代人,一點也不懂。
蘇菀看著一路風塵仆仆趕來的謝沛,再看他亮晶晶的眼睛。
決定給他上一課。
蘇菀笑得眉眼彎彎:“不止哦,因為談戀愛還能做這件事。”
說著,蘇菀俯身向前,捂住謝沛眼睛,輕輕在他下巴親了一口,輕觸即離。
柔軟的觸?感讓謝沛下意識握住蘇菀的腰,目光微凝地看向蘇菀,請求道:“再試一次?”
試什麼試!
沒有了!
下次再說!
蘇菀笑著坐回原處,喜歡就談戀愛,怕什麼,不合適再分開嘛。
想那麼多有什麼用,得快樂時且快樂。
等春天的時候她還要學騎馬呢,天大地大,以後總有辦法可想,人活著就要快樂。
謝沛頓了會,才又看向蘇菀,十分認真道:“不行,我要再試一次,可以嗎?”
第163章
等兩人重新打開房門讓人進來添茶,謝沛隻有一個想法,談戀愛真好。
蘇菀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西北來的密信上。
誰的耳朵紅了?
反正她的沒紅。
密信上主要在講呼延薔的事,旁邊還有一封呼延薔給她的信,指名給她。
不過蘇菀還是先看密信,再說其他的。
呼延薔去年十一月十二離開,疾馳十天就到了西北。
一個是因為再等等天會更冷,越往西北越冷,馬兒都邁不動腿,二是她著急回去,呼延薔的女兒不多兩三歲,她走的時候把孩子托付給族人。
她“死”了的消息應該很快會傳過去,所以她要在暗中照看才行。
按照蘇菀原定計劃,明麵上的消息,呼延薔跟其他外族探子一樣,都被秘密處決,消息也放了出去。
畢竟懷宗都因為這事死了,之後更有殺他們的理由。
氏義族在皇宮的眼線是清理乾淨,宮外肯定還好,在謝沛手下秘密監視下,也摸清楚在京都的氏義族眼線。
幾乎聽到呼延薔屍體都涼了的消息,又幾經查驗,立刻放消息回西北關外氏義族。
所以呼延薔跟自己死了的消息,基本同一時間到達西北關外。
呼延薔自然沒走官道,而是哪偏僻往哪走,更是喬裝打扮,甚至比細作傳來的消息還要早到一些。
但細作是留在西北邊塞城中。
呼延薔則是直接拿著天祥國太子寫的手令去往丁家駐軍處。
雖然她這動作看著很虎,萬一被丁家軍當奸細抓起來就完了,可呼延薔深知這邊塞城裡有多少氏義族眼線,自己隻有到了駐軍的地方才安全。
好在丁家軍是講理的,看著書信之後,明白發生什麼。
不過讓呼延薔一個女人帶領以後的欒都族?
她可以嗎?
雖說邊塞女人一向凶悍,但背負假死之名,還帶著老弱病殘的部落,怎麼在弱肉強食的草原上生活。
呼延薔看出他們的表情,嗤笑:“這就不用你們操心了,我既然決定敢這樣做,就絕對不會後悔。”
不管怎麼樣,都好過給人當奴隸。⑤思⑤兔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他們這些天祥國的人永遠不懂。
呼延薔在丁家軍駐地住下來,跟丁家女眷們同吃同住,關係不冷不熱,倒是相安無事。
但在這裡,呼延薔有些明白,這些天祥國的人為什麼有種與生俱來的驕傲。
他們的母親總會訴說天祥國乃至這片土地上輝煌的過往,隨手拿起一本史書就是波瀾壯闊的故事。
丁家女眷原本在給孩子們念書,見呼延薔也聽,就讓她跟著一起習字。
這些女眷們甚至會寫草原上氏義族的文字,對他們欒都族文字也知道些。
書架還有記載欒都族祖上的書籍?
他們自己都沒記的過往,天祥國在記?
呼延薔心裡五味雜陳,但也覺得,自己選擇天祥國絕對沒錯,這樣的國家,這樣的民族,能千百年傳承下去絕對不是偶然。
在丁家軍駐地這段時間,草原上也發生許多事情。
比如氏義族安插在皇宮的眼線全軍覆沒,其中呼延薔也直接被處死。
氏義族首領並未有什麼表情,聽到天祥國皇帝駕崩,那個十六歲的太子登基,這才變得表情凝重。
彆看他十六歲,但比死了的那個強。
這對氏義族來說可不是好事。
然後便是欒都族的人前來請求離開氏義族,按照之前的說法,公主這次就是為了他們的自由身離開。
欒都族知道這件事的不多,唯獨幾個呼延薔親信知曉,還留了證據在他們手中。
這樣做的原因,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去敵國,還是大國當奸細,還是做寵妃,本就抱著九死一生的想法。
所以呼延薔也安排好後事,如果自己死了,族人還能脫離氏義族。
那氏義族首領臉色不算好看。
但他族裡容納了不止欒都族一個,若這次答應欒都族的沒做到,那十幾個奴隸部落以後肯定不會好好乾活,更不肯賣命。
看在呼延薔差點就要成功,差點就要攪亂天祥國朝堂的份上,就放這幾百人一馬。
呼延薔十一月二十二到西北邊塞。
氏義族那邊二十七日左右等到消息,等到十二月十號,放了欒都族人離開,宣布他們從此不再是氏義族的奴隸,以後不再享受氏義族庇護,還要躲得遠遠的。
草原上冬日的雪,是能凍死人的。
但欒都族的人還是啟程出發,不再當奴隸,自己的後代們不再是奴隸,所以肯定會走。
從積雪的草原上遠離氏義族,其實他們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隻能漫無目的離開,至少走個三四天,氏義族在後麵跟著的眼線才會離開。
也就是草原上的部落早就習慣這樣的風霜。
這期間四五百欒都族人全都靠僅剩的乾糧,再有雪地裡的莎冬草活命。
這裡麵還有當初從京都逃到西北的偷盜工匠,不知他們這會有沒有後悔。
呼延薔看得眼淚直掉。
她在天祥國不管經曆多少,就連差點要死的時候都沒哭過。
這會被丁家女眷死死按住:“再等等,氏義族的人往回走了半個時辰,但他們一向狡詐,肯定還會回頭。”
回頭自然看看這些人有沒有勾結其他大的部落,又或者有沒有什麼陰謀。
果然,過了一刻鐘,那原本走了的氏義族騎馬回來,繞著這些衣衫破舊,凍到瑟瑟發抖的欒都族人走了一圈,才哈哈大笑離開,走的時候還用氏義族語言嘲諷道:“離開氏義族,隻會被凍死!”
欒都族人隻能咬緊牙關,但他們就算凍到發抖,凍到把所有禦寒衣物給孩子們,也不會回頭。
奴隸是什麼。
實在沒糧食的時候可以被當口糧。
是在缺女人的時候肆意侮辱,是在需要人拚命的時候,男人都去送死。
老人稍微老邁點,就會被丟到野外凍死,還能節省糧食。
他們對自己的族人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