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的不像樣子,盔軍馬更是吃得極差。如今時局平穩還好,可若有災禍,必然抵擋不住,聖人要居安思危啊。”
兵部問戶部那邊要糧要錢很久了。
今日終於聽他們鬆鬆口,肯定要幫幫場子啊。
彆說兵部了,就算是城防司心裡都一動。
錢糧,這都是好東西啊。
他們也想要。
但戶部太過摳門,總說沒錢。
現在有個賺錢的法子,要不要試試?
正在最後一次統計尚食司新宮女名單的蘇菀,絲毫不知道小朝會上因為甜食司的幾千兩盈利,已經開始瘋狂擴大範圍。
甚至連聖人都知道這是個極好的做法。
如果想要擺脫宮裡現在的困境,如此做非常不錯。
宮裡擺脫之後,說不定還能解決給大臣們俸祿太豐厚的事。
聖人都能看出的來,讓謝沛去做,竟然都有可能解決。
可這讓他更加憤怒。
總不能他當聖人十幾年都沒解決,直接讓謝沛做成了吧,真是如此,他的麵子往哪放。
誰都要說他是個廢物。
不行,這樣的名頭他已經聽很多年了,不能再這樣下去。
聖人直接開口:“與民爭利,不行。”
“沒有與民爭利,其中利潤一般會交到國庫,用於民計民生。”
戶部尚書立刻道,這話他跟太子早就說過。
可此刻話一出口,戶部尚書猛然發覺,他已經站在太子的隊伍當中,畢竟回答的太快,而且直接駁了聖人的說法。
果然,聖人上下打量他,眼神不算很友好。
戶部尚書電光石火之間已經有了決斷:“還請聖人讓宮中一試,不會讓您失望。”
都已經站隊了,那就站的再穩一些。
反正按兩個人的情況來看,還是太子更厲害些。
戶部尚書的堅定讓聖人忍不住猛咳,肺都要咳出來一樣。
還好有新寵妃送來的湯藥,聖人的咳嗽才止住,但還是道:“此舉違背祖製,不行。”
說過之後,直接揮手:“今日小朝會散了,不許再提!”
“還有尚食司。”聖人厭惡地看向一言不發的尚食司長官,“什麼甜食店,不許再開,若敢再開,直接把你這個女官革職!”
“朕累了,難道你們要讓朕拖著病體繼續討論怎麼賺黃白之物嗎?!”
話到這裡已然非常嚴厲。
等臣子們走出勤政殿,深深看向身後。
聖人越發偏執,人人都能看出來好處的事,他硬是不準。
如何讓人信服。
中極殿大學士欲言又止,顯然也看不上這種行為。
可這次對甜食司的打擊最大。
幾個嬤嬤們自然失望,可在宮裡什麼事沒遇到過,既然聖人都這麼下令,她們也隻好遵從,可要說毫無怨言,那也絕無可能。
而且在小店麵二十天,其實大家都習慣在那裡做事,賺著自己的銀子,其實還很開心,今日還說要多做些吃食,現在全都泡湯了。
早知道不該提前答應顧客們的。
沒想到今日竟然是最後一次在小店裡做事賺錢。
不過嬤嬤們想了想,自掏腰包做了最後幾份點心,免費給了幾個答應過的顧客,並且在小店麵上掛了歇業的牌子。
讓大家明天不要空跑一趟。
但店麵一關,打擊最大的不是甜食司的嬤嬤們,而是還沒吃到甜點的顧客!
總有幾個倒黴蛋,每每都排不上,還有幾個人,現在一天吃蛋撻渾身難受。
看那有怎麼樣!
反正店麵不開了,誰也沒辦法!
等問到為什麼店麵不開的時候,這才得知是聖人口諭,聖人不準開的。
一時間,顧客們自然埋怨。
在聽說甜食司原本打算把蛋撻降價來賣的時候,這點埋怨就成了憤怒。
聖人怎麼回事?
難道隻準你吃蛋撻嗎?
難道不準百姓們買嗎?
一點也不知道體恤民情!
蘇菀聽著消息就知道,這才哪到哪,以謝沛的能力,這點小事都能變成大事,總能倒逼聖人同意。
說實話,讓宮裡人賺錢,讓國庫稍微喘口氣,這是大勢所趨,就算是聖人也無力更改。
可誰都沒想到,率先倒逼聖人的,不是這些輿論。
而是西北突如其來的戰事!
一股西北異族趁著春耕之時去邊域搶糧,因為邊域城樓空虛,城牆年久失修,那些西北異族直接騎馬搶糧。
這也就罷了。
那西北異族似乎發現天祥國防守空虛,正在聯合草原上的各個部落,想要試探性的打過來!
戶部尚書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就是,完了,國庫空虛,糧草空虛的事果然被發現了。
謝沛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手裡的公務,他本想趁著周圍番邦小國還沒發現的時候,重新修補外祖留下來的城牆防線。
沒想到剛開始有所動作,就已經被敵人看出破綻。
看來一切,都要提前了。
十幾年沒有經曆過戰事的天祥國,被這次的戰事驚得滿城風雨。
天祥國和平太久,所以此時顯得格外恐慌,但又顯得格外不知所措。
不過應當沒事吧?他們天祥國如此強大,兵馬是如此強盛。
等等他們的兵馬,還強盛嗎?丁家都沒了,還怎麼強盛?
此時的璧廣山莊子裡。
僅存的丁家軍也得到這個消息,無論男女將士,都將家中最底下的箱子搬出來,裡麵的盔甲雖然破舊,可全都擦拭的一塵不染,似乎隨時等著出山。
他們不喜歡打仗,卻也不怕為天祥國再戰一次。
第144章
天則十五年二月。
近十七年沒有戰事的天祥國頭一次被侵犯,先皇最後那三年,手下的武將們打遍周邊無敵手,換來這十幾年的太平日子。
可如今雖說那股敵兵隻有二十多人,到西北邊域搶了糧就跑,但還是讓人心驚。
西北向來是防禦重地,怎麼就能讓二十多人搶了糧食,而且還毫發無損地回去。
這樣看來,西北駐防隻怕空虛已久。
否則怎麼會這麼輕易被擊垮。
其實搶了糧食不算重要,去年中原豐收,大可送糧過去,可代表的意思卻讓人皺眉。
十幾年前固若金湯的城池被這麼一股敵人擊潰,十幾年前誰都不敢來犯的西北城池如今被輕易進入。
這也代表著,上一輩的努力在一點點被瓦解。
那一輩的征戰給天祥國帶來十幾年的和平日子,可如今和平日子恐怕就會越來越少。
往日天祥國防禦極好的時候,對方不敢來犯,一旦知道你們是個紙老虎,很多勢力隻怕蠢蠢欲動。
外敵亡天祥國之心不死。
都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上一輩努力把祖輩打下的江山穩穩守住,讓周圍番邦國臣服,讓四海歸一,天下順心。
但守住,不是一時的事,是需要很多皇帝,很多大臣共同維護的事。
就跟家裡有個花園一樣,先祖買下來,上一輩打理好。
那後輩們就可以一直欣賞,不管不顧嗎?
這定然不行,打理好的花園可能撐個一年半載,還能花木繁茂,井然有序。
但三年五年不管,必然雜草叢生,必然亂象橫行,說不定花園外麵野草都要蔓延進來。①思①兔①網①
如今的天祥國就是這個樣子。
心大的人覺得,不過是小股敵兵,但懂得局勢之人,便知道這是個信號。
似乎在告訴所有人,天祥國不如之前那樣強盛,已經不是逢戰必贏,已經是可以欺辱的了。
或許一時間不會直接進攻,可對方必然開始摸天祥國的底細。
而天祥國,還在為國庫空虛的事情發愁。
“司馬法仁本裡說過,故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蘇菀一邊做事,一邊跟李蓉蓉說道,“講的就是這麼回事吧。”
雖然天下太平更久了,但懈怠戰備,同樣會帶來危險。
如今就是很好的例子。
經過之前看過內宮人死在麵前,李蓉蓉就有了喜歡來找蘇菀的習慣。
總覺得蘇菀雖然年歲比她小,但事事穩得住。
蘇菀果然安慰道:“現在看著為難,但事情也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方。”
“上一輩留下的底子太強,所以這麼久的時間天祥國平安無事,如果收拾收拾家底,應該也不會太慘。”
上一輩的人,還有許多老臣子,也留下不少精兵強將,破船還有三顆釘呢,更何況十幾年前如此強盛的天祥國。
彆的不說,蘇菀可是見過璧廣山的丁家軍,那些人的本事可見一斑。
但並非有了他們就能高枕無憂,若隻吃老底,很快就會敗光家業,大廈將傾,如今還能巍峨一陣。
若想讓後世無憂,現在就要重新打地基,重新修繕,讓這個即將傾倒的大廈修繕完備。
這不是個簡單的事。
也不知道虎視眈眈的外族又會給多少時間。
李蓉蓉低聲道:“可我聽說,西北那些外族已經在聯合草原上的部落,這也沒事嗎?”
蘇菀笑:“一家子幾個骨肉相連的兄弟姐妹,還會為家產鬥個你死我活。”
“那麼多部落想要合縱連橫,還想規規矩矩安安順順地聯合?”
“他們必然要內鬥上一陣,這才能推出一個總首領出來,可這首領有本事還好,沒本事的話,還沒開始攻打天祥國,就會死於其他部落的手裡。”
“天祥國固然沒那麼太平,但這一兩年裡,大約是無大事的。”
頂多是小股敵兵不斷來犯,不斷試探天祥國的底線,那邊也在合縱連橫,最終以試探的結果,來決定對天祥國的進攻。
不過蘇菀還是歎氣:“我們一時半會沒事,但西北邊域百姓就慘了。”
糧食可以送,那家怎麼辦。
鐵騎踩破的城池怎麼辦。
李蓉蓉聽著蘇菀說話,下意識道:“總覺得你好像更厲害了。”
更厲害?
蘇菀自己也愣了下,反駁道:“沒有,隨口說說。”
可想了想,多半是這一年來讀書習字,多看了幾本古書,又結合了現代所學,這才有所感悟。
平日裡多看書沒覺得什麼,但想事情的時候,不由自主便有了這樣的思維。
兩人在尚膳監廚房的對話,被外麵的謝沛跟另一個人聽到。
東閣大學士緊皺眉頭,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些話是一個小宮女口中說出。
這話就算換成他得意弟子所講,東閣大學士都要誇讚幾句,悉心培養他,可現在?
方才他在重華宮,隻是跟太子殿下多提了一嘴那個小宮女,問了句:“聽說您帶了一個小宮女去璧廣山?”
太子年雖小,雖說納個宮女沒什麼,但待到璧廣山還是不妥。
原本以為太子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