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的意思。
但也讓二皇子啞口無言,根本辯白不了。
至於天悲殿那幾個黑發法師們則被按著用堿水洗長須。
說起來也算好笑,這幾個法師剛到皇宮前幾個月,聖人甚至讓他們蓄發,好看看長出來的頭發是不是黑色的。
有這黑膏在手,隻要日日仔細塗抹,看起來自然是黑的。
而且怎麼洗都不會掉色。
蘇菀看來,肯定是什麼植物顏料,不過這東西確定無毒,用於給普通人染發,其實是不錯的選擇。
誰能想到被他們拿過來故弄玄虛。
不過想到古代五六十的人眉毛胡須都是烏黑發亮的顏色,確實看起來有些不同。
古人都愛奇人異事,也不怪聖人會相信。
至於用堿水洗,那還用講,那可是堿水,若用堿厲害一些,什麼汙漬去不掉。
所以現在法師們都在被按著洗胡子,沒胡子的就洗眉毛,手段是粗魯了些,可有用啊。
禮部小郎君口中第四部 分人,則隻有一個,那便是謝沛。
謝沛一人,就跟在場所有人爭力,偏偏不落下風,其他三方裡麵,除了看戲的那邊,剩下的兩方都被他氣得要吐血。
已經有和尚咒罵起來,但他似什麼都聽不到,還悠哉悠哉地看著趕來看戲的大皇子跟救兒子的楚婕妤,更有知道楚婕妤去了,同樣匆匆過去的薑貴妃。
隻能說勤政殿外熱鬨得很,估計聖人被奸佞蒙蔽的事不到明天,就會傳遍整個京都。
蘇菀聽著,卻想到這個畫麵。
聖人高高在上,被眾人簇擁,大臣們抱團,大皇子二皇子都有他們母親護著,甚至天悲殿的人也是抱團的。
唯獨謝沛自己一人在前。
從這個角度說他是小可憐,也沒錯。
蘇菀立刻搖頭,這種逮著彆人錯處立刻大殺四方,宮裡不知有多少他的眼神的人,還小可憐?
自己腦子出問題了吧。
第一印象要不得。
接下來的事禮部小郎君也不知道,反正事情還在審,她們不要出門就行,至於另一邊的和尚們已經被禦林軍團團圍住,顯然不讓他們生事。
蘇菀他們這邊則是一點問題都沒有,隻要不亂跑就行。
說起來整個後宮都已經戒嚴。
就在此時,更讓人震驚的事出現了。
在戒嚴同時,天悲殿也在清點剩下的和尚,要知道帶上那些法師們,一共是一百零八人,但這會怎麼清點都是一百零七。
最後一人卻也怎麼都找不到。
本以為這就讓人生氣的,本以為這和尚看情況不對跑了。
可卻被戒嚴的侍衛們發現,還是在聖人一個後妃宮裡發現的。
這後妃位份乃是美人,也就是宮中非常低微的位份,若說名字,聖人也要緩緩神才能想起。
那和尚竟然在她殿裡?還是同屋?
蘇菀吃瓜的眼睛掙得溜圓,李蓉蓉等人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至於聖人?
聖人險些被氣暈過去!
把天悲殿安排在他的乾清宮旁邊,是方便他去談論佛法,不是方便這些和尚私通後宮!
這下,彆說有謝沛那些鐵證如山的證據,單憑此事就夠聖人震怒。
隻是冷靜下來後想到,他好像更丟人了?
這氣的他手掌發抖,可又毫無辦法,他老了,許多事情已經不能細細計算,他年輕時候的籌謀似乎都沒了。
那幾個洗掉黑膏的法師們也辯無可辯,這被抓到私通後宮的和尚,基本上是最後一根稻草。
不管他們方才怎麼舌綻蓮花都沒用。
可事情若到此處,又何必鬨這麼大陣仗。
楚婕妤見和尚們罪責要定,立刻向聖人求情,力圖給二皇子脫身。
可大皇子跟薑貴妃都在了,都不用謝沛說,那邊自然唇槍舌戰,謝沛竟然官員們一起看戲,就差拿杯茶一起喝了。
謝沛還真想到此處,隨口吩咐:“時間也晚了,送些果子茶來,我等也好提提神。”
這個我等,自然是他跟大學士,六部等人。
聖人嘴角動了幾動,又被拿了楚婕妤錯處的薑貴妃,還有苦苦哀求辯解,說二皇子隻是被蒙蔽,以為佛誕節就是給聖人祈福雲雲,根本不管他的事。
眼看薑貴妃就要占上風,毫無體麵的二皇子立刻道:“若說跟天悲殿勾結,明明是大皇兄勾結的!更是暗通曲款,誰知道私下裡密謀了什麼!”
楚婕妤眼睛一亮。
對啊,那梵語金珠,不就是最好的證據。
謝沛看的都快困了,他們終於想到這件事。
圍觀的官員們也是精神一振,不過想想也是,先前天悲殿那麼受寵,皇子們接近也正常。
不過看看謝沛。
這位肯定沒接近,先不說他一去益州就是一個多月,又是他揭發的罪證,他是清清白白,毫無瓜葛,甚至恨他入骨的聖人,貴妃,都不能拖他下水。
好一招坐山觀虎鬥。
可隻有知道內情的東閣大學士跟戶部尚書表情糾結。
現在讓大皇子,二皇子陷入爭鬥的人,其實是尚食司的一個小宮女!
戶部尚書更是扼腕,早知道應該把尚食司爭取到戶部,這樣手底下還有幾個得力的女官。
這小宮女著實不簡單。
她簡直四兩撥千斤。
場麵上終於到二皇子楚婕妤喊著要搜查天悲殿,一定能發現梵語金珠,目的就是為拖薑貴妃大皇子下水。
彆說薑貴妃大皇子一臉無語,就連被按著洗眉毛胡子的法師們也覺得是不是瘋了。
他們哪有什麼梵語金珠。
不過薑貴妃還看了看大皇子,顯然擔心他私下做決定。
大皇子直接道:“娘,我能騙您嗎!”
這一著急,把在潛邸的稱呼都帶出來了,薑貴妃更加有底氣。
但聖人已然不信,立刻讓禦林軍再去搜查。
這一查,果然看到作為禮物的梵語金珠就在天悲殿。
彆說薑貴妃等人懵了,法師們也懵了。
他們夢寐以求的梵語金珠,怎麼就在天悲殿?還是大皇子送的?
難道是他暗中相送,就是為了攀附上他們?
不過以天悲殿之前的權勢,還真有可能。
這下大皇子成功被拖下水,兩者爭論不休,謝沛咬了口點心扔到一旁。
不如蘇菀做的十分之一。
這一夜的動靜,直接讓第二日早朝都推遲。
該清算的清算,該入獄的入獄,該受罰的受罰。
也有人擔心天悲殿那群法師東山再起,可聽聽聖人給的聖旨就不會這麼想了。
那聖旨上寫著公行狡詐,行跡諂諛,再有什麼上下無檢,等等。
而第二天早朝上,隻有一位皇子上了早朝,那便是三殿下。
剩下的兩個各自禁足,各有每日戒律,隻能說他們若不是皇子,早就被關起來。
那些法師們等到春闈放榜的時候直接問斬,下麵和尚按其罪責一一處罰,身邊的內侍流放的流放,徒刑的徒刑。
素齋小廚房那邊則不同,他們在案詞是被欺壓的一方,隻有多發些俸銀安撫的事,而且給了恩典,願意出宮出宮,不願意出宮回禦膳房。
經此一遭,不少人都對皇宮心灰意冷,什麼狗屁地方,還不如出宮開個食肆的好。
終於臨時被調撥過來的尚食司宮女們更是無辜,她們甚至是這些法師肆意妄為的佐證之一,責辦的吏部給了四人幾日假期,允準她們回家修養五日,修養之後再回宮當值。
那兩個已經到年歲的宮女也給了恩準,原本五月才能離宮,現在三月中旬,也能提前回去,該給的俸祿一分都不少。
如此種種,讓人心生感慨。
蘇菀等人從慈慶宮離開,路過天悲殿的時候,裡麵已經不是香霧繚繞,反而顯出幾分清明。
至於天悲殿的牌子正好取下來。
來的時候這座宮殿何等雄偉,如今已然崩塌。
更有許多跟著息息相關的人跟事等著被清查。?思?兔?在?線?閱?讀?
蘇菀她們這些小人物從宮殿旁邊掠過,再也不給一分眼神。
回外宮了!
開心!
她們四個終於要回尚膳監了。
算起來其實來了不到一個月,還有好幾天都在慈慶宮等消息。
但這也讓眾人經曆宮中大變。
出內宮的東華門處,尚膳監的主事詠蘭姑姑,還有南丞副,更有那兩個宮女的同鄉,都在外宮處等著。
眼看著她們平安無事,這才險些落淚。
從三月十四事發,現在三月十七事情落定,所有人心都懸著。
彆看時間短,禮部也派人查探過,但該擔心還是擔心的。
南丞副那邊,一向要被安慰的李蓉蓉反而安慰起姑姑:“姑姑我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我們就在慈慶宮,還有禮部照看,那些禦林軍也對我們很客氣,基本不會進我們住的偏殿,有時候還送吃食進去。”
蘇菀下意識笑笑。
裡麵的栗子是挺好吃的。
去年她還覺得謝沛買不起,執意給他錢,現在知道那梵語金珠對彆人來說是寶物,對他來說則有一堆,所以這次吃的心安理得。
不對,吃的還算湊合。
畢竟自己也算幫了點忙?
幾人說著話走向尚膳監。
最近發生太多事,外宮還好,主要內宮聚變讓太多人害怕。
西膳房那邊急得厲害,於淑春香,西丞副西右執掌,還有西外宮一乾人等,都在聽著消息。
雖說事情跟尚食司無關,可內宮事情太多,禦林軍也在到處抓人,就怕有個誤傷,那她們四個小宮女怎麼承受得起。
好在禮部派人去打點,肯定會給麵子。
路上四個人也基本上是報平安,再說說內宮發生的事,很快便走到尚膳監。
這次再看到等待的尚食司長官,蘇菀心裡隻有一個疑惑。
尚食司長官,什麼時候也是謝沛的手下了?
之前亂糟糟的,她也沒多想。
可事情塵埃落定,蘇菀忽然想到,知道自己故意跟二皇子說梵語金珠之事的人,隻有身邊的宮女。
而這宮女則是長官派來保護她們的。
所以長官知道很正常,蘇菀做好被私下多說幾句的打算。
謝沛一回來也知曉。
這就怪了。
就算是從二皇子楚婕妤那裡得知,也不該來找她。
也是意識到這一點,蘇菀才知道,謝沛的勢力,比她,比很多人想象的都要大。
這人莫不是長了八千個心眼。
不過這些事絲毫不影響長官對她的好,也不影響這次能平安,能有禮部周旋,是長官對她們的愛護。
長官笑眯眯看她,眼神帶著了然,開口道:“內宮凶險,還好你們機靈。”
“太凶險了,我此生不願意去第二次。”宮女立刻道。
“我也是,還是好好回家吧,什麼都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