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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做工啊,你看看這木頭,都是多少年了,你們小時候就在這裡,到現在都沒壞,結實著呢,要是地震來了,也不怕的。”

宋清如知道這是舍不得,她也聽到了,現在到處都拆遷,爭議都很大,這些四合院,這些老院子啊,雖然是破舊了,但是住在這裡麵的人,哪個不是幾十年,幾代人了,舍不得。

“爸爸,您彆想這麼多,誰知道是什麼時候啊?咱們隻管安心的住著,怎麼樣都是好,四合院好,這樓房也好,都有各自的好處呢。”

“是這個理,樓房乾淨,這上廁所也好用了,用水也方便,而且蓋樓高,住的人也多,不然多少四合院都不夠住的。”

宋清如回家就尋思這事情,桌子上擺著十三冊書,都不大,但是封麵很好,這是她寫的北京的胡同,都是有名的,這些胡同裡麵,有名的會館不知道多少,名人故居也多了去了,裡麵說的不全,但是已經儘力了。

這些老東西啊,大家都知道好,你拆了它就沒有了,很可惜,這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光說是牌坊吧,有名的就三百多,太多了。

這麼大的北京城,現在日子好過了,要發展,要擴展,房子不夠住,要拆的就是這些老古董了,住更多的人。

再一說,四合院啊,要修繕,都是多少年的了,說到底,也是勉強住人了,畢竟有的都幾百年曆史了,住在裡麵也不安全了,還是公共的廁所,不方便,不如住樓房。

宋清如還是覺得可惜,這老院子,裡麵不說是柱子,用的呢都是楠木的好料子,還有那些老傳統,都在裡麵呢,木頭門上的雕花,這裡的全都是曲目大戲,一扇窗戶啊,就是一個典故。

一個小格子,上麵的人物都是至少七八個的,神態各異,隻是頭都沒了,那時候年頭不好,頭都給人削去了,意味著洗心革麵。

門鎖上麵的銅環兒,也都沒了,天頂上麵的描金彩繪,也都掉漆了,看不出來了。

您說說,這些東西,去找誰修繕去了,哪裡還有這樣的手藝人啊,說句難聽的,就是這房頂上的瓦片給壞了,你都找不到合適的給補上去了。

所以啊,還是隨著時代走吧,該怎麼著就怎麼著了,吃得飽穿的暖,和平年代,就滿足了。

“我看啊,這是要拆的,這一片兒都拆了。”

“你怎麼知道的?”

“我打聽了,城南那一片兒發展的亂,四合院多,大部分都要拆遷的,就是我們這院子,也是要搬遷的。”

宋清如愣住了,這都要拆遷啊,“我們拆遷了,要去哪裡啊?”

“那邊新大院兒,已經開始選址了,還沒有動工,大概是做決定了,看看這邊大家通消息了,就拆遷了。”

宋清如心裡麵瞬間空蕩蕩的,拆遷了,這什麼都沒有了,她自己晚上睡不著,就想著去街上走走看看,這看一眼少一眼啊。

自己披著衣服就起來了,太紅旗睡得迷迷瞪瞪的,他是沒有這種很細微敏[gǎn]的情懷的,但是知道宋清如難受。

“怎麼了?這是不高興啊。”

“沒事,你先睡著,我出去走走看看,一會兒就回來。”

太紅旗還睡什麼啊,自己就起來了,穿上衣服,看著宋清如要開車,他自己推著自行車出來了,“上來,開車怎麼轉悠啊,還是騎著自行車方便是不是?”

宋清如笑了笑,自己上去了,後麵坐著,看著太紅旗還是穿著白襯衫,跟當年一個樣。

沒有坐過自行車後座,永遠不知道多幸福,能帶著你的人啊,都值得你去記著一輩子。

風吹起來,白襯衫就鼓起來了,太紅旗袖子半折起來,手上穩穩的扶著把手,一點也不細嫩,不是那種讓人看了就想摸一摸的手,粗糙。

腿長,特彆有安全感,宋清如在後麵瞅著,眼睛就有點心酸,“這車子,不少年了。”

“可不是呢,現在街上都少見了,那時候買的這牌子多好啊,上上油,你看好著呢,我前兩天剛上了。”

以前的車子耐用,用著很多年,上山下坡的不含糊,沒有說是給人騎壞的,騎不壞的,不像是現在的車子,踩上沒多久,就這裡不行了,那裡不得勁的。

她攬著太紅旗的腰,看著稀稀疏疏的路燈,打在法國梧桐上麵,就跟一個金銀樹一樣,當年窮的時候,看著就想,這要是真的多好啊,摘下一片來,換飯吃好幾天了。

雖然是三十多的人了,太紅旗那體格真好,一邊踩著自行車,氣不喘的在那裡說,“咱們啊,先從槐花胡同走,然後去小羊圈兒胡同,那裡可是真夠破的了,不過啊,是真的有名氣。然後啊,再帶著你去線兒胡同,再去西直門。”

夜風吹著,大概是天氣熱,後麵人聽著,總是帶著夏天特有的溫柔的。

“我還想去天壇。”

“那不行,白天去,晚上人家關門了。”

“那你明天不上班了?”

“請假了,陪著你看看。”

宋清如低著頭抿嘴笑,“不用,你去上班,我自己去就行。”

太紅旗就不說話了,這是沒答應,要陪著。

他就這樣,你用得著我的時候,我二話不說,從來沒有說你把你放在後麵的,你就是芝麻大的小事,我也得陪著。

這點兒,槐花胡同那幾顆大槐樹底下,竟然還有幾個老掉牙的老太太老爺子,在那裡講古呢。

夏天悶熱,晚上納涼到十一二點,很正常的,屋子裡太熱了,要是條件的,拿著一把藤椅出來,一宿好眠。

風一陣陣的吹來,舒坦著呢,沒有說是害怕的,隻覺得舒坦,這當然是得那些不怕蚊子咬的。

不然啊,出來了,您還真的是沒轍,蚊子咬的睡不著,隻能拿著蒲扇來回拍打。

說的都是些老掉牙的故事,這些老太太,見識多了去了,一遍又一遍的說,都不覺得絮叨。

“我想吃榆錢了。”

“彆介,您可彆難為我了,這季節,哪裡找去啊?您要是說吃個大肘子,我還是能辦到的。要不要現在去便宜坊,給您買個大肘子,配上小餅卷著吃啊,看你今晚也沒吃多少。”

“不想吃,我等著來年再去吃,我就出去一個月,回來榆錢都沒來得及吃了。”

榆錢兒,好東西啊,嫩嫩的葉子,還沒等著好呢,就早有老太太樹底下一天轉悠好幾圈了,嫩嫩的,帶著一點黃綠色。

第122章 分房

您啊, 要是有點細細的玉米麵兒,加上一點豆麵, 榆錢兒加進去,做成了窩窩頭,要是嫌麻煩啊, 就直接放在大鍋子裡麵蒸, 就行了。

做出來的味道啊,真的是賽神仙了, 榆錢口感嫩滑, 清甜,是最好不過的野味了,在樹上長的啊, 也乾淨。

宋清如一年到頭的兩個盼頭, 就是槐花跟榆錢了, 這個是不要錢的好東西,饑荒的時候, 能吃半個多月呢,他們很長時間都是靠著這個果腹的。

等太紅旗再去上班的時候, 就看到那桌子上有請帖了,打開一看, 好家夥,就是那老婆離婚了就跑的小兄弟的。

這速度夠快啊, 離婚了這才多久, 馬上就要結婚了。

這可是真的是速度了, 大家也覺得憋氣,不就是嫌棄當兵的窮呢,有什麼了不起的,大家都給尋摸著,還真的是人多力量大。

這不就是結婚了,宋清如看著這請帖,“去不去啊?”

“你願意去就去,當初離婚的時候鬨騰,你幫了一把手,人家特意邀請你呢。”

宋清如看著人家這是準備大半的意思,她就不想去,不熟悉,但是人家感謝你呢,“這樣吧,我就不去了,你看看我們給出禮,你中午去吃頓飯就是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過你看看啊,你還跟我說這女的絕情,這男的絕情起來,也是不分彼此的,我還以為消沉很久呢,結果這才一個月,結婚了。”

她自己說著笑笑,其實男的這樣的多見,那些老婆死了的,大概是等不了多久就結婚了,女的大概是守一下的,總得心裡麵過得去才改嫁再婚。

“話不能這麼說,他那個前妻啊,據說是過得很瀟灑了,跟著那老板,人家給錢花,日子美的不行了。”

“就這樣的要是還想不開,那可還真的是沒出息,趁早彆當兵了,兒女情長的,不像話。”

太紅旗就自己去了,他不想去來著,讓人帶禮就是了,結果人家就親自來請了,不去不像話,架子大還是怎麼著,反正飯點了,部隊裡麵大家一起吃一頓就是了。

結果去的時候,人家很多人就往後麵看,“領導,這家裡夫人沒來啊?”

“沒來,家裡有事呢,走不開。”

“您不知道啊,大家都想認識一下你們家夫人呢,可是當初多虧了你夫人,光是聽著我在這裡說,都覺得不是一般人。”

由於這幸福來得不容易,很多人都幫忙了,所以請的人很多,大家也盼著他幸福,以後好好過日子。

太紅旗擺擺手,自己坐下來,絕口不提宋清如,護著自己老婆,就跟什麼一樣,很少聽著他提到的。

要不是細微之處,彆人還真以為他沒結婚,不疼老婆呢。

他頂頭上司可是知道的,這人啊,老婆就跟命根子一樣。

“怎麼了,家裡真有事兒?”

太紅旗笑了笑,側著頭說了句,“認生,不愛這些場合。”

領導自己就笑笑,這女人啊,丈夫有出息的,少有的就不喜歡這樣的場合的,太紅旗這麼高位置,夫人來了,說實話大家都客氣,跟眾星捧月的一樣。

但是,人家從來就不來,也不跟部隊的人來往,要是有去送東西的,從來沒見收的,隻交給太紅旗打理。

這就是賢內助,領導就因為這兒,更看重太紅旗,太紅旗多年輕啊,這個位置,前途無量,他馬上就退了,這以後太紅旗成了一把,不得了。

“性子倒是好,不過啊,也不能太固執了,有時候跟大家熱鬨熱鬨也是好事,不能一味自己待著,到底是冷清了。”

“是這個理兒,不過啊,她家裡有個姐姐,熱鬨的不行,姐妹倆有時候就跟拆家一樣的。”

到底是女人的事情,說兩句都過去了,太紅旗說的是宋清婉,給宋清如都帶壞了,這人出去轉了一圈,錢花的倒是挺乾淨的,她現在就不想跟婆婆住在一起了。

鼓搗著小潘去單位要房子,分房子,搬出去住算了,跟婆婆在一起,到底是不方便,不能那麼隨意。

買回來這麼多東西,都不敢帶回來家裡,不然婆婆了理解不了,看著生氣,都給放到店裡麵去了。

但是每天回家,這穿著打扮,雖說是自己掙錢,但是婆婆到底還是要嘀咕幾句的,“小潘啊,你閒著沒事,跟你媳婦出去逛逛去,一起吃飯,看電影什麼的,彆就在這裡礙事。”

宋清婉現在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