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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得把少夫人和秦海教你的字都記住,半個時辰後來灶房幫我燒火。”

小六兒想說少夫人和秦海哥教他的字,他全都記住了,今天他們還沒來得及教他新字呢。不過他又想到自己識字雖快,字卻寫得歪歪扭扭,這要是出去一準兒丟少爺和少夫人的臉,好不容易有讀書識字的機會,自然要努力做到最好,不讓主子對他失望!

努力上進的小六兒於是乖乖應下了楊媽的叮囑,打了些水回到他平常蹲著的屋簷下,用手指沾水在青石板上練字。

院子裡的小朋友很快專心致誌學習起來,旁邊小妹妹的玩耍打鬨聲也影響不到他分毫,書房裡的陸時寒卻久久無法凝神靜氣,在書桌上鋪好了紙張,也研好了墨,拿起筆卻始終未能在白紙上寫下滿意的文字。

廢了幾張白紙後,陸時寒確定自己今天是寫不出什麼,隻好認命的將文房四寶收起來,走出書房,正好瞧見專注在地上練字的小朋友,陸時寒索性席地而坐,手把手指導小六兒正確的書寫姿勢,順便考校下他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

小六兒是個配合聰明卻反應快的學生,連顏芝儀都覺得教他很有成就感,以至於教了兩個月也還沒有對這件事感到厭倦,陸時寒自然也不會不滿意這樣的學生,他不知不覺倒也忘記了向外張望。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了動靜,像是車攆停在門口的聲音。

想到楊媽說過他們出城就租了車子,陸時寒立刻從良好的教學氛圍中抽身,頭一個朝院門口走去,動作那叫一個大步流星、走路帶風,連沾上了些許灰塵的袍角都顧不上拍打乾淨。

事實正如他所想,的確是顏芝儀逛街回來了,租了輛驢車。

他們家門檻雖然不算高,但也不是驢子可以輕易拉著車碾過的,隻好讓趕車的人停在院門口,陸時寒出來的及時,這時百葉和秦海正一左一右站在車門前,準備把顏芝儀扶下車。

陸大人見狀自然是一馬當先,上前兩步朝顏芝儀伸出雙手,“我扶你。”

顏芝儀也朝他笑了笑:“寒哥這麼早回來了?”

看到這張比春光還明%e5%aa%9a的笑臉,陸時寒隻覺得煩惱全無,也跟著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不早,也就比你們早一時半刻。”

因為他的動作,百葉和秦海都很默契往後退,注視著陸時寒幾乎是把人從車裡抱下來,百葉才上前兩步,探身去車裡拿東西。

他們出門的時候幾乎是兩手空空,回來卻是大包小包。就像楊媽猜測的那樣,顏芝儀不可能老老實實在茶樓待上大半天,喝完茶聊完天勢必要愉快的逛街,逛街當然要購物了。

顏芝儀和陸時寒他們出門,專往新奇好吃好玩的店鋪湊熱鬨,跟著美麗高雅的林婉逛街,自然是去小姐妹們都喜歡的地方,於是不知不覺就買了許多京城流行的胭脂水粉和首飾。

她雖然不愛化妝,但偶爾也是需要出席一些場合的,可以預見這種活動場合隻會越來越多,但如今沒有工業防腐劑,也不知道胭脂水粉的保質期多長,寧願更換勤快些,也不要用過期產品導致爛臉。於是顏芝儀買起化妝品並不手軟。

買首飾就純粹是個意外了。

顏芝儀的首飾雖然比不上真正的大家閨秀,顏太太從小給她攢的嫁妝和楚原璟送的那套頭麵,卻也都是真金白銀,有句話叫在精不在多,顏芝儀戴著自己擁有的首飾出門,從來沒覺得自己寒酸過。

但她還是沒能抗住商家的套路。

古人也很會做生意的,有幾家大型的首飾樓裡竟然請來了專業的梳頭娘子給顧客進行產品展示,就是一邊梳頭,一邊展示不同的發髻戴各種釵環的效果,買了首飾的客人還能向梳頭娘子請教相應發髻的梳法。

那顧客學了這樣的發髻,可不得把梳頭娘子用到的首飾買幾樣回家麼?

顏芝儀的錢包就是這樣掏空的,她買了足足三套釵環,讓百葉去學了三種發髻,從明天起她就可以換各種造型了。

沒有定力的不隻她一個,分彆時林婉同樣大包小包,顏芝儀心態就很平衡了。

百葉收拾完,秦海也向拉車的人付足了車馬費,寒暄了兩句將人打發走,然後從百葉手裡接過一部分戰利品回院子。

這時顏芝儀已經跟陸時寒坐到秋千上休息了,陸時寒關切的問她累不累,顏芝儀先是搖頭,接著卻摸摸肚子說:“就是好像有點餓了。”

陸時寒:……

他不是很理解,出門逛街幾乎可以從街頭吃到街尾的她為什麼還會餓,但對她的關心還是占了上風,轉頭讓楊媽他們去找些點心零食來給她墊肚子,之後才問顏芝儀,“怎麼會餓肚子,中午沒吃飯嗎?”

“中午吃了,但是我們吃完就一直在逛街,大半個外城都塊被我們逛遍了,就很消耗體力嘛。”

陸時寒頓了頓,到底沒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那正好在街上,儀兒為何不沿街買些零嘴果脯?”

顏芝儀理所當然:“林姐姐心中的我就是餐風飲露、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那我怎麼好意思在她麵前暴露本性。”

陸時寒嘴角抽搐幾下,最後還是配合的拱手,“失敬失敬,儀兒竟然是九天仙女。”

原諒他實在說不出小仙女那三個字。

顏芝儀很有高人風範的擺了擺手:“好說好說。”

剛好楊媽送上了綠豆糕和炸蝦片,說了句玫瑰茶馬上泡好便離開,她立刻大快朵頤起來,一口一塊蝦片嘎嘣脆,哪還有半點小仙女的樣子。

陸時寒對此卻是視而不見,一如既往的關切道,“看來儀兒今日出門玩得很是愉快了?”

顏芝儀把食物咽進肚子裡,楊媽又及時送來了茶水,她接過啜飲兩口,才不緊不慢的開口,“買東西的時候還是很愉快的,但是回來一看到寒哥,我又開始擔心了。”

陸時寒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了她幾秒確定不是開玩笑,他仍然神情恍惚的問:“儀兒是不是想說沒看到我的時候有些擔心?”

顏芝儀堅定表示她並未表達錯誤,“我就是看到寒哥才擔心的。”

在他進一步懷疑人生之前,她及時把話說了下去,“林姐姐今日告訴我,家中有侍女懷了董大人的孩子,等生下孩子就要提為姨娘了。”

對上她那雙清澈明亮中透著擔憂的眸子,陸時寒一時竟沒反應過來,有些茫然的道:“我不知道,沒聽董兄提起過。”

看他難得犯傻,顏芝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寒哥當然不知道,林姐姐說還沒有滿三個月,一般是不好向外人透露的。”

她用那樣的方式提起這件事,確實有唬一唬陸時寒的意思,但他反應這麼大,她又沒出息的心疼了,於是放棄了嚇唬恐嚇的打算,直接從林婉身體不好一直沒生孩子、被娘家和婆家壓著給丈夫納妾那段說起。

第七十八章 四十歲這個梗是過不去了嗎……

耐心講完她們在茶樓聊的大致內容,顏芝儀就嘴唇輕抿、一眨不眨看著陸時寒。

林婉的遭遇,雖然還沒嚴重到給她留下唇亡齒寒的感覺,但終歸不是多麼讓人愉快的事情。

之前沉浸在逛街購物的筷感中,暫時還能把這份不愉快拋之腦後,但是回到家看見陸時寒,有些念頭就無法抑製的冒了出來。◥思◥兔◥在◥線◥閱◥讀◥

主要是顏芝儀當了這麼多年的林妹妹,很擔心自己現在的狀態隻是虛假健康,論身體底子怕是比林婉還不如,至少林婉不像她一樣從小抱著藥罐子續命。

連林婉都擁有不孕不育的煩惱,她能幸免於難嗎?

原著裡陸時寒雖然算是晚婚晚育,可到底也是有兒有女的,已經用事實證明了他的生育能力,所以他們倆要是合法開車後遲遲要不到孩子,毋庸置疑鍋肯定是她的。

顏芝儀其實能聽出來,無論是林婉娘家還是婆家,甚至連她自己和董探花,所有人都是一致認同納妾生孩子這個方案的,隻是董探花是在此基礎上也稍微照顧了妻子——按照林婉說的,那幾人的賣身契在她手中,日後無論是誰生了孩子被抬成姨娘,甚至是有人的兒子繼承了家業,誰都翻不出當家主母的手掌心。

她能想象捏著賣身契的林婉就像掌握大殺器,隨時可以不講武德,直接降維打擊。

於是麵對丈夫的女人有了孩子這件事,林婉非但不憤怒,反而發自內心認為是件喜事。她大概是被丈夫的體貼嗬護感動壞了,真心實意要把他的孩子當親生孩子照料。

顏芝儀覺得自己可能天生涼薄吧,她絲毫不覺得感動的點在哪裡,乍一看董探花好像對妻子很好,實際上他什麼都沒付出,就擁有了嬌妻美妾,馬上還能擁有自己的孩子,根本就是名聲有了,好處也占了,人生贏家啊。

在她看來光風霽月的董探花,都有這樣把好處占儘的一麵,顏芝儀對男人這種生物又有了新的認知,不得不擔心起自己的未來。

她老公好像跟董探花還挺聊得來,萬一他們在這方麵的三觀也一致呢?

顏芝儀就想試探一下他的態度,但是還沒有試探出個結果,她先想到他那些男性同胞的所作所為,看向陸時寒的眼神逐漸變得不善,已經有想要打爆狗頭的衝動了。

陸時寒一時被她的死亡凝視弄得有些緊張和莫名其妙,還以為自己這是被遷怒了,求生本能讓他及時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搖頭評價道,“董兄的做法多少有失偏頗了。”

顏芝儀悄悄握緊的拳頭鬆開了,心想她家寒哥還是有救的,於是又恢複了之前期待的眼神,“寒哥覺得董大人哪裡偏頗了?”

陸時寒再博學多才,以他直男的思維也想不到顏芝儀已經把這個“董大人”代入到他身上了。陸時寒還以為隻是簡單討論彆人家的事,既然剛才的話相當於摸到了正確答案,自然是順著這個方向展開回答,“董兄納妾過於草率了,我記得齊兄他們家的家規是四十無子方可納妾,董兄完全可以效仿此舉,畢竟他和嫂夫人都還年輕,身子可以慢慢調養,而現在早早納妾生子,日後若是董夫人也誕下嫡子,豈不是尷尬?”

儒家子弟最是注重正統二字,正所謂嫡庶尊卑、長幼有序,長子嫡出便是正統,但凡講究些的人家,都不會讓庶子占長。一旦庶子占了長子之位,嫡子屈居其下,那便是尊卑不分、亂家之象。

陸時寒也是自小接受正統教育的讀書人,就算不為了迎合妻子的態度,他也確實覺得董兄這事考慮欠妥。

顏芝儀:……

她覺得自己拳頭又硬了,終於忍不住問道:“所以一定要生兒子嗎,家裡有皇……有黃金財寶要繼承嗎?”

她被氣得差點脫口而出問他們是不是有皇位要繼承了。

在真有皇帝的時代說出這種話就是嫌命長了,顏芝儀可算在最後關頭及時改口了。

但陸時寒聽到她問“家裡有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