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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邊用。”

“好。”

他們家沒有交通工具,去哪兒都是靠兩條腿,又因為過節不忍心把兩個最小的孩子關在家裡,帶上他們出門,幾個大人為了照顧小家夥的小短腿,都放慢了腳步,與其說走路倒不如說是散步。

顏芝儀和陸時寒並肩走在隊伍前麵,也並不趕時間,一路有說有笑好不悠閒。

聊了會兒,顏芝儀才想起了昨天馮夫人說的喜事,拿出來問陸時寒,而陸時寒也的確沒讓她失望,當即笑道,“師母說的應該是四公子的婚事。”

在帶她去馮府做客之前,陸時寒就簡單介紹了下他所知的馮府基本情況,比如馮大人有四個兒子,老二老三是庶出,老大和老四是嫡出。

他說這個當然不是為了膚淺的八卦,而是想讓顏芝儀在馮府後宅心裡有個數,能更好的跟女眷們相處。

畢竟他們到了馮府是要分開的,顏芝儀得去後宅女眷那邊報道。

偏偏陸時寒接觸最多的人隻有馮大人和三公子四公子——馮大人的長子次子如今都外出做官去了。

而馮府的後宅中,陸時寒唯一見過的就算馮夫人了。

從他第一日來到馮府拜見,馮大人讓他私下隻管稱呼老師,陸時寒也能感受到老師對自己越來越親近袒護之意,師生感情漸濃,與馮家其他人自然也越來越親近,馮夫人昨晚問顏芝儀他為什麼沒去給自己請安,並不是單純打趣她,本身陸時寒每回登門和離開,都會去給馮夫人請個安的。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那馮夫人這個師母自然也不光嘴上叫得好聽。

陸時寒知道,老師和師母都是寬和慈祥的性子,尤其是師母,從第一次見麵就對他噓寒問暖,像個母親一樣關心他們在京城的生活,十分憂慮他們小兩口會遇到難處,沒有長輩幫襯以至於不知所措,也曾提過讓他帶儀兒一塊來家裡玩。

可他依然不敢指望馮夫人幫他處處留心照顧第一次登門的妻子,她不但是需要關照所有賓客的女主人,還是位長輩,沒有讓長輩照顧晚輩的道理。

他猜測師母應該會讓兒媳婦關照儀兒,於是這就麵臨著一些複雜的關係問題。

馮家除了陸時寒應該稱之為小師兄的四公子,其他三位都成家了,其中大師兄在江南富庶之地任父母官,出發時便帶上了妻兒一同赴任,二師兄卻是在山路崎嶇險峻的蜀地,不方便帶上家眷,因而二房仍然住在京城馮府。

雖說二師兄和三師兄也是在師母膝下長大的,二師兄能和大師兄一樣考中進士入朝為官,說明府上對他們的教育不曾厚此薄彼,陸時寒更是親眼見到了還在準備會試的兩個小師兄,是如何被老師嚴厲管教的,他們吃穿用度和性情習慣,也不曾表現出明顯的嫡庶尊卑。

可陸時寒不確定後宅女眷之間,是否會因為身份的不同出現齟齬,他不想讓顏芝儀牽扯進任何爭端之中,哪怕隻是懵懂間被彆人當作唇齒交鋒的筏子也不行,於是一早就給她說了這些情況。

現在她主動說起馮府的事,他又關切問起來,“對了,昨日還沒問儀兒,昨日在後院一切可還順利?”

“順利啊,馮夫人對我十分關照,拉著我說了好久的話,還讓三嫂帶我認識其他人。”

一聽她的稱呼,陸時寒便也放心了些,笑道:“看來儀兒跟三嫂相處不錯。”

顏芝儀心想和氣待人、隨時隨地笑盈盈的小姐姐誰會不喜歡呢,更何況馮三少夫人昨天還跟她說了不少八卦,她點頭道,“我覺得師母也更喜歡三嫂,很多事情都叫三嫂做,三嫂平日裡應該沒少給師母打下手。”

相比馮三少夫人的長袖善舞,馮二少夫人就沒什麼存在感了,全程不爭不搶、不吵不鬨的坐在那裡。

不過顏芝儀覺得就目前來看,這位也不像是難相處的,可能就是單純有些自閉,至少風頭都被妯娌搶走了,二少夫人也沒點酸言酸語。

這麼想著,她總結道,“二嫂瞧著也不錯,想來馮大人他們很看重家人的品行。”

陸時寒頷首道,“我雖未能見到大師兄和二師兄,跟三師兄四師兄卻常常接觸,小師兄才華橫溢,隻比我大半月,卻比我早一年考中舉人。隻是老師覺得他性情不定,有意壓一壓,今年才沒有與我一起參加春闈。而三師兄比小師兄大六七歲,眼瞧著就要一同下場春闈,依然與小師兄相處融洽、毫無怨懟,足見其心%e8%83%b8寬闊之開闊。”

顏芝儀聽出來了,他對馮三公子的人品很傾佩,平日裡卻是跟馮四公子相處更為順心。

畢竟年紀相仿又都是才子,意氣相投也正常,於是她順勢把歪掉的話題拉回來,“寒哥知道四公子成親的對象是誰嗎?”

“聽聞是沈家的千金。”

顏芝儀知道,陸時寒要是介紹她全然陌生的事物,勢必會為她講解一番,而現在簡簡單單一個沈家便不再多言,就隻有一個可能,這個沈家是她聽說過的。

再結合一下他的用詞是“千金”,說明這個沈家是高門大戶,顏芝儀稍微一想就有了猜測,“是不是同我們一起進京的沈小姐的那個沈家?”

陸時寒欣慰點頭:“儀兒果真聰慧。”

顏芝儀卻沒在意他的彩虹屁,這事巧得她忍不住喃喃自語,“怎會如此巧合?”

“也不算巧合。”陸時寒解釋道,“沈家故去的老太爺官拜吏部尚書,正是老師的上峰,曾對老師有提攜之恩,兩家的婚事,也是沈大人在世便定下的。”

“而且與小師兄定親的,未必就是我們見過的那位沈小姐。”

咦,這倒是顏芝儀沒想到的,她不由眨了眨眼睛,“沈家有很多年齡相近的姑娘嗎?”

陸時寒無奈搖頭,“這我如何能知道?”

顏芝儀對這個答案也沒多失望,她還在期待的說,“若是我們認識的那位沈小姐就好了,雖然他們家規矩過於森嚴,可沈小姐教養極好、又心地善良,應該是個好相處的人。”

沈小姐和丫鬟們臨時為小六兒兄妹趕製的鞋子,他們至今仍在穿呢,當初這個舉動讓顏芝儀對她頗有好感了,還有些遺憾沒能交上朋友,但如果沈小姐成了他們的“四嫂”,豈不是順理成章一塊玩耍了?

陸時寒謹守男德本分,顏芝儀對小姐姐讚不絕口的時候,他不置可否,等她說完了才笑道,“那儀兒有空便多去府上走走,說不定師母一高興,就私下給你透露了呢。”

他的話題從始至終都沒有落在彆的女子身上。

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顏芝儀完全沒留意陸時寒對小細節的講究,隻是順著他的話題說下去,“師母不透露也沒關係啊,再過兩個月不就見分曉了。”

陸時寒無奈搖頭,“儀兒越來越機敏了。”

顏芝儀昂首挺%e8%83%b8接受了這份讚美。

再熱鬨的節日也有過完的時候。

隨著集市和瓦肆漸漸恢複到節日前的模樣,顏芝儀也就不再每天興致勃勃拉著陸時寒出去看熱鬨了,於是又想起了她的筆友。

她跟林婉之前雖沒能約上見麵,平均兩三天也會有一封書信來往,算是相處得很愉快,但最近因為都在過節,已經六天沒通信了,顏芝儀正想要不要按照陸時寒的建議,主動下帖子去拜訪一下新朋友,卻先接到對方的書信,信中邀請她去某茶樓喝茶談心。

林婉沒有按照之前說的請她去家裡做客,顏芝儀稍微有點意外,但穿越這麼多年第一次被女性朋友邀請去外邊喝茶,也是非常新奇的體驗,這會讓她想起上輩子跟同學閨蜜課後去買奶茶逛街看電影的愜意時光,所以她很快給了回信,到了第二天,更是準時帶著百葉和秦海去赴約了。

若是去董家,顏芝儀隻帶上百葉就行,但聽說她們去外邊的茶樓,陸時寒便溫和又不失堅定的讓她把秦海也帶上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陸時寒的原話是秦海可以送她進去,等她跟董夫人碰上頭,他就退出來,到包廂外麵或者是樓下候著都行。

顏芝儀知道他是安心她的安危,自然不會反對,當然不會有什麼小情緒,就這樣興致勃勃在兩人的陪伴下去了那家茶樓。

茶樓坐落在外城,位置卻很好,在風景秀麗的河邊,秦海幫顏芝儀租了輛馬車,到茶樓門口她才從車上下來,就瞧見了門口的堤岸和垂柳,心裡覺得林婉果然很有品位,挑選的茶樓雖然不在內城,環境卻這般清幽。

他們進了茶樓說要尋一個雅間,當即就有掌櫃模樣的人迎了過來,“是陸夫人吧?小人這就領您上去。”

顏芝儀便也笑道:“董夫人已經到了嗎?”

“是的,比您早半柱香到的。”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三樓最裡側的雅間,掌櫃的在門口喚道,“夫人,貴客到了。”

下一秒便有個丫鬟親自前來開門,朝顏芝儀盈盈行禮,“見過陸夫人。”

這丫鬟一邊側身把人引進雅間,一邊很熟稔的對掌櫃道:“你先下去吧。”

顏芝儀這時才覺得掌櫃和丫鬟的態度都有點耐人尋味,剛好林婉也上前過來拉她,雖是第二次見麵,態度卻已然十分親近了,“妹妹過來這邊坐,正好能看見江上的風景。此時樓下還沒說書先生,我便挑了個靠窗的雅間,若是妹妹不想看風景,更想聽故事,也可以請女先生上來講。”

顏芝儀欣然接受了林婉的邀請,去窗邊與她一起欣賞風景,真心實意誇獎了一番這裡的風景和絕佳的觀賞視野,接著才好奇問,“林姐姐常來這裡喝茶嗎?”

看掌櫃和林婉丫鬟的態度,要說不是常客就奇怪了。

出乎意料的是林婉竟然搖頭了,“不瞞妹妹,我也才來第二次。”

顏芝儀剛“咦”了一聲,林婉接著道:“但這裡是我娘家的產業,如今已經成了我的嫁妝。”

顏芝儀臉上的驚訝立刻被驚歎所取代,當時就想說“土豪我們做朋友吧”,林婉卻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我隻是覺得這裡樓上的風景還不錯,茶點也可以,希望妹妹不要介意。”

“怎麼會呢。”顏芝儀當時就握住了她的手,臉上寫滿真誠,“從我第一次見姐姐就覺得十分親切,想來我們上輩子定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妹,姐姐千萬不要把我當外人,還有這樣的嫁妝產業儘管帶我去見見世麵。”

這樣她就可以蹭吃蹭喝,多爽啊。

林婉沒注意到異父異母這幾個關鍵字,還以為她心裡真把自己當親姐姐一般親近,一時竟有些感動和愧疚,搖頭,“可能要讓妹妹失望了,我嫁妝中真正值錢的也就這座茶樓。”

要不是丈夫成了探花郎、進入翰林院,這座茶樓也到不了她這個庶女名下。

顏芝儀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真心實意的說,“在京城擁有這偌大一座茶樓,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產業,姐姐已經強過許多人了,我方才隻是玩笑,姐姐千萬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