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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稱深入人心,顏芝儀和陸時寒的心情同時雀躍了好些天。

一晃眼就到了端午佳節。

端午節算是大日子,朝廷是放假的,隻是龍亭池對普通百姓免費開放三天,陸時寒他們的假期卻隻有短短一天。

不過一天假期也夠了,因為他們單位平時下班就早,過節期間領導也體貼的不會布置太多公務,同僚們也不再邀約結伴,而是把有限的時間留著陪伴家人,因此陸時寒也決定暫且把副業放一邊,下班回家還可以陪顏芝儀出去過節,隻要她不累不困,也能足足玩幾個時辰。

隻是等他下班再去玩的話,龍亭池肯定是擠不進去了,所以他們商定陸時寒放假那天、也就是端午當日,他們早點起來排隊去龍亭池遊玩,之後的日子再去集市或者外城看熱鬨。

第七十二章 端午佳節。

雖然是顏芝儀主動提出說端午當天可以早點排隊進景區的建議,陸時寒還跟她確認過要那麼早嗎,她當時拍著%e8%83%b8脯保證就要他每天上班的那個點起床。

越早去排隊,說不定他們還能趕上在景區裡看日出。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真到了需要早起的時候,大家都按計劃起床了,楊媽也在麻利的準備早餐了,顏芝儀卻還在床上哼哼唧唧,為了賴床甚至不要臉的表示要寒哥親親抱抱才起來。

顯然她也低估了陸時寒如今的恥度,親親抱抱算什麼,天蒙蒙亮,屋裡也隻有他們自己,他直接把人抱到了榻上,然後拿起她睡前準備好的衣服幫她穿了起來。

陸時寒雖然是第一次給彆人穿衣服,但他是個自理能力很強的人,從小就能又快又好的給自己穿儒生袍,現在給顏芝儀穿衣服也就是動作慢了些,至少能幫她穿戴整齊。

陸大人服務還很徹底,給她穿好衣服後又去打水進來給她洗漱,也就是在這個步驟,顏芝儀突然慘遭滑鐵盧,之前老公幫忙穿衣服,她還半睡半醒頗為享受來著,等洗臉的帕子蓋在臉上,還以為依舊是和風細雨的溫柔,沒想到卻是疾風驟雨,臉還沒洗完她已經感覺火辣辣了。

這一下顏芝儀徹底清醒了,捂著臉哀嚎坐起來,也差點把陸時寒嚇了一跳,忙伸手扶了她一把,“清醒了,要自己洗漱嗎?”

顏芝儀卻隻是捂著臉嚶嚶嚶,“寒哥你是不是在報複我?”

陸時寒:……

他簡直一頭霧水,“此話怎講?”

“你都快把我的臉揉破皮了,搓衣服也不是這種搓法啊。”顏芝儀理直氣壯的倒打一耙,“明明成親那天也是寒哥幫我擦臉洗漱的,動作就很輕柔啊,一點也沒把我弄醒。”

陸時寒無奈道,“我想著正好讓儀兒清醒一些,就沒有刻意放輕力道,當真弄疼你了嗎啊?”

顯然他並不承認報複的罪名,因為他給自己洗臉也是這個力道,並沒有什麼不對。

但他這麼說,顏芝儀就當他認罪,放開雙手、仰著臉給他展示他的傑作,一臉委屈,“你自己看看,是不是搓紅了?”

剛好他們屋裡的美人塌靠著窗戶,陸時寒一把推開了窗戶,讓微亮的天光從窗台傾瀉進來,剛好照在他們身上,他才捧著她的臉細細打量,果然看到吹彈可破的肌膚上並不自然的紅痕,頓時一陣心疼憐惜。

大概是她最近老把要寒哥親親掛在嘴邊,陸時寒嘴上不說,心裡其實已經接受了這個設定,這回不等她提要求,就主動低頭親%e5%90%bb她臉頰發紅的地方。

一連串雨點般溫柔而細密的親%e5%90%bb,伴隨著充滿關切的聲音,“很疼嗎,不如晚些去榮太醫府上求些藥膏?”

顏芝儀大度道:“不用藥膏,我也原諒你的無心之失了。”

一睜眼就有這麼多親親,她心裡其實樂開了花,臉上卻一副“還能離咋地”的勉強神情,“隻是寒哥日後再不要下這麼重的手了。”

陸時寒已經知道了她有多麼細嫩脆弱,自然是深刻吸取教訓,“我記下了,多謝儀兒寬宏大量不與我計較。”

聽出了他語氣中的鄭重,顏芝儀終於心滿意足,輕輕推了他一把:“我自己洗漱吧,寒哥幫我叫百葉進來梳頭就行。”

今天的顏芝儀也準備好好打扮一下,她不想戴那支讓寒哥愛不釋手的金步搖出門,單獨戴那支金累絲嵌珠寶梅花鈿還是不錯的,再給自己畫個精致的妝。

她現在好像體會到了女為悅己者容的快樂,尤其是寒哥目不轉睛看著她妝後的樣子,總是讓她樂此不彼。主要也是未來皇帝送給來的胭脂水粉太及時,顏芝儀怕用太多鉛粉讓自己金屬中毒,用珍珠粉粉就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了。

愉快的梳妝打扮完,顏芝儀照著鏡子突然靈光一閃,既然今天戴了梅花簪,不如再試試傳說中的梅花妝?

流傳下來的梅花妝是直接往眉心貼花瓣,不開梅花的季節可以剪金箔代替,但是顏芝儀覺得貼這個太麻煩,還容易掉,不如學現代古裝劇往臉上畫花,她自己畫技很一般沒關係,他們家有精通此道的。

於是顏芝儀拿著一盒口脂去書房找陸時寒了。

在叫她起床前,陸時寒自己已經收拾得整整齊齊,顏芝儀完全清醒後要求自己梳洗,無所事事的陸大人於是又鑽進了書房。

正看書打發時間,顏芝儀突然進來讓他點妝,陸時寒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你說畫哪兒?”

顏芝儀比劃了下眉心靠上的位置,“這裡正好,不高也不低。”

幫妻子畫眉點妝是自古流傳下來的閨房之樂,隻是到底屬於閨房私密,加上自己從來沒做過,她現在大大咧咧提出要求,陸時寒既心動又有些羞赧,低聲道,“可是我從來沒畫過,就怕要讓儀兒失望。”

顏芝儀心想他要是給彆的女生畫過梅花她還不稀罕呢,沒經驗才好,第一次都給她。畢竟她都的第一次也都是跟他,這樣才公平嘛。

於是她毫不猶豫的道,“我相信寒哥的繪畫水平,在紙上畫花鳥山水都那般栩栩如生,隻需在我眉間點幾筆梅花,想必更是不在話下。”

表達完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顏芝儀接著又把手中的口脂給他瞧,“而且我帶來了這個,若是出錯,用清水輕輕一擦便不留痕跡,口脂不像繪畫用的顏料那般持久,寒哥儘管放心吧。”

陸時寒終於在她的鼓勵下決定接受這份重任,“既如此我便試試。”

說完卻是挑了支乾淨的畫筆,沾了些口脂再紙上作畫,幾分鐘而已,紙上已經落滿了各種狀態的梅花,“儀兒想畫哪種?”

顏芝儀眼前一亮,沒想到他服務這麼周到,趕緊把腦袋湊過去,很快就在滿紙姿態各異的花瓣中,選擇了三瓣初放的那款,“這個不錯,有種含苞待放的楚楚動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陸時寒看了她一眼,一時分不清她在說梅花還是說她自己。

但很快他便穩住心神,正色問:“需要花蕊嗎啊?”

“不用了吧,太麻煩,我們還要早些出門的。”

陸時寒看了眼窗外天色,頷首:“也好。”

接著他再次用筆小心沾了些口脂,在紙上%e8%88%94過之後,朝她伸出手溫聲道:“儀兒再靠近些。”

顏芝儀配合的把臉送過去。

陸時寒右手執筆、左手扶著她的下巴固定位置,神情專注的在她眉心作畫。

此時此刻,顏芝儀終於知道,古人為什麼管這叫個叫情趣了,因為他目光專注、薄唇緊抿為她點妝的樣子性感極了,她都快要忍不住親上去了。

當然想到自己一動妝麵可能就毀了,她還是壓抑住了這個衝動,幾乎是屏住呼吸等待著,直到聽見他輕聲說“好了”,她才順勢抬起頭,心滿意足的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謝謝寒哥。”

說完不等陸時寒反應,就轉身頭也不回的跑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顏芝儀當然不是害羞,而是因為書房沒有鏡子,她要迫不及待要回房間去看自己的新造型啦。

她的新造型不但讓自己滿意,也收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評,於是吃過飯後,顏芝儀美滋滋頂著眉心嬌豔欲滴的紅梅出門玩耍了。

因為化妝耗費了些時間,他們大概比預計晚了半個小時到達龍亭池外,此時排隊的人已經是人山人海。

想也知道,就算早來半個小時,現場的人也不會比現在少。

他們安心在後邊排起了隊。

上輩子要是看到這麼多人排長隊,顏芝儀估計已經頭皮發麻起來了,但現在她臉上隻有興致勃勃,一邊伸長耳朵聽周圍百姓吹牛逼講八卦,一邊排隊準備逛皇家園林,多新鮮啊。

顏芝儀隻恨自己沒有帶瓜子出門,不然就可以邊嗑瓜子邊聽八卦了。

住在天子腳下的老百姓個個都是籠袖驕民,茶餘飯後就著王公貴族的八卦消磨時光,顏芝儀他們就在排隊的這段時間裡,已經聽了一肚子關於本朝王公大臣的愛恨情仇,以至於進了龍亭池她還有些意猶未儘,“怎麼那麼快就進來了,某大人因為養外室被夫人拿刀追了三條街的那一段還沒聽完呢,不知道結局怎麼樣……”

陸時寒無奈道,“能在民間流傳的這些無非多是捕風捉影、添油加醋,當不得真。”

v“我知道,可是當故事聽也很精彩啊。”

陸時寒:……

身後的百葉忍不住提醒道:“姑娘快彆惋惜了,您就不想看看皇家園林長什麼樣?現在人還不算很多,正好可以好好逛逛呢。”

顏芝儀深以為然的點頭。

雖然說江南園林甲天下,但是那些著名的園林都不在他們江州。

可能江州那些有錢人的宅子也修出了江南園林的氣派,可顏芝儀又沒法去他們家裡做客,所以來自江南的她依然是沒見過世麵的小鄉巴佬,一進龍亭池,就被其中的假山流水、亭台樓閣、瓊樓玉宇和奇珍異石吸引了注意,便放下了八卦沒聽完的遺憾,專心欣賞起了這宛如世外桃源般的綺麗景致。

幾乎大半個京城的人都趕來龍亭池圍觀了,於是在遊覽皇家園林期間,顏芝儀他們遇到了許多熟人,不是陸時寒的同校前輩就是他的同僚,所以顏芝儀也遇到了不少她認識的人,比如張夫人、榮夫人和齊夫人等等,反正她都能說上幾句話。

不知不覺,她在京城也認識了不少人呢。

不過大家跟他們一樣,都是拖家帶口來遊玩的,彼此碰到打個招呼互道節日安康就行了,倒不必勉強非要結伴同行。

顏芝儀還發現,陸時寒他們這一屆的進士似乎對這種盛會格外感興趣,以至於逛了半天,來她家做過客的那些翰林們幾乎都碰了個遍。

她這麼跟陸時寒說,陸時寒便笑著解釋了句:“可能是因為我們大都不是京城本地人,看什麼都新鮮吧。”

“那董大人是京城本地人嗎?”他們今天唯一沒碰到的就是董子玉和他夫人了。

“他也不是,董兄祖籍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