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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心的送上了燈籠,原本他還想叫個小廝一路送他們回家,陸時寒婉拒了,隻接受了一盞燈籠照明。

於是秦海在前麵打著燈籠橫穿巷弄,可以解約些時間,顏芝儀和陸時寒跟在後麵,不知怎麼就說到了榮家婆媳尊卑的話題。

顏芝儀簡單介紹了下媳婦餓著肚子給婆婆布菜後,就真心實意感慨道,“可見娘對我還是不錯的,下次寫信回家,也可以托人給她和我娘都帶一些京城時興的布匹。”

陸時寒原本是個謹守非禮勿聽、非禮勿言等規矩的翩翩君子,自從跟顏芝儀成親,在她毫無保留的影響下,他漸漸也在她麵前放下很多規矩禮儀,畢竟連妻子的嫁妝都討論過了,還有什麼是他們之間不能說的話題?

這麼想著,陸時寒便也接過話題點評了兩句,“娘許是還不清楚還有這種規矩,咱們和身邊的親朋好友,也都不講究這個。”

以他娘那愛麵子講究的性子,若是知道還有這種法子調/教兒媳,他們在家中那些天怕是早就提出來了。

顏芝儀不知道陸時寒的心路曆程,聽懂了言外之意的她忍不住朝他擠眉弄眼,小聲的打趣道:“寒哥這算不算是在背後編排娘啊?”

陸時寒也湊在她耳邊低語,“還請儀兒為我保密,若是讓娘知道,隻怕不會輕易饒了我。”

顏芝儀很有義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不乏感動的想,陸時寒這麼跟老婆一條心的模範老公,現代都不多見,在古代以孝為本的讀書人當中就更是珍稀動物了,她要是還說風涼話就不知好歹了。

她不僅要為他保密,更應該保護好這個絕世好老公。

看了眼前麵跟婆婆親戚的秦海,顏芝儀內心油然而生一股保護欲,果斷轉移了話題:“寒哥你們今天聊了什麼,怎麼能待上兩個時辰之久?”

包括她在內的女眷們全都是小鳥胃,很快就吃完撤桌了,之後的時間她都在一邊瞎聊,一邊等陸時寒吃完來喊她回家。

把她轉移話題前的眼神儘收眼底,陸時寒愉快勾了勾唇,他自然知道秦海隻向著自己,在家母親說了什麼,秦海都會私下告訴他,也從來不會越過他對母親彙報什麼消息。

如今他們遠在京城,秦海更不可能向母親通風報信了。

但是看她這麼體貼又窩心的為他著想,陸時寒竟然不想這麼快告知實情了,隻想讓對自己的這份心意維持更久些,於是便配合的被她轉移話題,耐心說明了今天的情況,“榮太醫的二公子和另一位侄兒都沒有繼承家業的準備,而是想讀書走科舉,身上也有了秀才功名,據說再過兩個月還要回鄉考舉人,席上趁機向我詢問了許多應試經驗,許是因為聊的太深,才耽誤到了現在。”

“難怪榮家這般熱情好客,原來也是有事相求。”她之前還奇怪,主治醫生和病人的身份是不是顛倒過來了,應該是他們上趕著請榮太醫吃飯才對啊,想了半天以為是齊王世子的麵子,和她爹娘包的二百兩銀子起了雙重效果,還在感動父愛母愛如山來著,結果顯而易見,她自作多情了,那二百兩銀子恐怕還沒有陸時寒分享幾句科舉經驗的份量重。

說不定當初榮太醫願意陪陸時寒千裡迢迢去江州,也不僅是因為齊王世子所托,還有陸時寒自身的麵子在內呢。

老公有麵子,顏芝儀當然也臉上有光,“這麼看來,寒哥不管去哪兒都是倍受歡迎的座上賓,畢竟官宦人家誰沒個參加科舉的子侄?”

陸時寒搖頭失笑:“朝中同僚也都是進士出身,他們自可向子侄傳授經驗,沒必要指望我。”

“即便滿朝都是進士,狀元郎依然屈指可數,你分享的經驗依然是無可替代的。”顏芝儀又想起了她給陸時寒的寶貴建議,狀元密卷一經上市肯定滿坑滿穀的買家,她美滋滋的籌劃起來,“趕明兒寒哥的狀元密卷寫出來,咱們自家也留一批,關係好的同僚友人都送一本,也是很好的禮物呢!”

陸時寒知道入朝為官不像寒窗苦讀,交際圈子廣了,有些應酬和禮尚往來必不可免,很多像他一樣寒門出身的同僚,會親自寫些東西作為贈禮,是個既體麵又不費錢的好法子,但他們大多贈送擅長的書畫或是詩作,還從來沒人送題集做贈禮的。

但他越想竟越覺得這個提議有可行性,就像她說的,誰家都有參加科舉的子侄,送題集還更實用些。

回過神後的陸時寒一陣無奈,心想千防萬防,到底還是被她帶偏了,遂把這些想法拋之腦後,認真解釋道,“將這些年的應試題整理成冊恐怕要費許多時日,翰林院同年眾多,我還想一邊整理一邊同他們探討。”

顏芝儀當然知道出書不容易,尤其是出題集這種神聖而高難度的工作,她這種學渣隻有跪服的份,也早就做好了他一邊工作一邊兼職、幾個月才能搞好的準備,但她沒想到陸時寒這麼會舉一反三,她出了個狀元密卷的點子,狀元本人倒好,竟然還要集本屆學霸之所長,這一旦發行還不得被搶瘋了?

顏芝儀佩服的給陸時寒瘋狂點讚,然後就很體貼的給他時間準備,不再時時過問進度了,反正她也聽不懂。

榮太醫也很靠譜,他們拜訪的第二日就來給顏芝儀把脈了,暫定每旬來給她把脈施針並調整藥方,就讓她自己遵醫囑了。顏芝儀便隨著陸時寒工作生活的逐漸走上正軌,也開始了每天喝湯養生順便找點事情充實生活的日常。

但她也就是在陸時寒上班的時候,需要找點事情打發時間,他下班回家後,他們幾乎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拜訪完榮太醫,緊接著就是輪番拜訪附近以張大人為首的鄰居,偶爾出門逛逛夜市,或是接待陸時寒的友人。

這一天,他們就接待了一位極其尊貴的客人。Ding ding

第四十九章 她要默默努力然後驚豔所有……

陸時寒之前就說過安頓好以後,會邀請楚原璟來家裡做客,顏芝儀是提前有了心理準備。

但她覺得按照越大牌越姍姍來遲的原則,這位大佬肯定是壓軸出場,哪怕他現在還沒上位,這世上比齊王世子更尊貴的玩那人也沒剩幾個了,皇室嫡係子孫的排麵必須跟上。

而現在陸時寒那些同僚兼同年都還沒帶夫人來做客,他們搬家滿打滿算也才五六天,最大牌的楚原璟竟然成了第一個正經來他們家拜訪的客人,這也太犯規了吧。

顏芝儀簡直措手不及,並嚴重懷疑這位貴客隻是心血來/潮,都沒有提前給陸時寒打個招呼。

陸時寒但凡能提前一時半刻得到消息,也會想辦法讓人通知她,而不是突然帶人回來打她個措手不及。

顏芝儀對陸時寒多初始信任值就居高不下,婚後和諧相處讓這種信任更加與日俱增,都快到了深信不疑的地步,她哪怕懷疑自己,也不會懷疑陸時寒有意坑她、想讓她在貴客麵前丟個臉什麼的。

是的,顏芝儀接待楚原璟的場麵一度十分尷尬,當時一無所知的她坐在院子裡看書,計算陸時寒差不多該相下班回家了,一心二用的豎起耳朵聽院外的腳步聲。

而顏芝儀正在看的書,便是陸時寒說的那本《瓶花譜》,前陸狀元、如今的陸修撰給人的感覺溫文爾雅,雖寒門出身、卻有著不輸於世家公子的氣定神閒,因此總能被眼高於頂的京城土著高看一眼,但實際上優雅從容的陸大人,行動上很有些雷厲風行,工作上如此,對於夫人在意的小事也同樣不會輕忽,跟顏芝儀說完的第二天,他就抽空去找那位同窗借書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位同窗也姓陸,也同樣是位青年才俊,隻是大概有些時運不濟,陸時寒第一次會試就高中狀元,陸舉人的第一次卻是名落孫山。但陸舉人卻因禍得福說了門很不錯的親事,嶽丈家中巨富、產業遍布各地,看中他才貌雙全,願意將唯一的嫡女許配給他。

陸舉人成親後,非但通過嶽丈的資助得以在京城置業,最近又入國子監求學,也算是春風得意了

陸時寒打聽到同窗的地址便上門求書,他如今儼然是翰林院的清流新貴,陸監生於情於理也不會拒絕他的請求,大方借出愛書供他儘情閱讀,表示歸還期限無所謂,若是實在喜歡,贈予他也未嘗不可。

不過陸時寒並不願占這種便宜,當即鄭重表示一個月後原封不動奉還,想到顏芝儀太喜歡想要看久一些的可能,又補充了一句,若實在無法按期歸還,也會向主人說明情況並賠禮道歉。

對方看他態度真誠,自然更放心了,還熱情邀他喝酒暢聊。

陸時寒卻是婉拒了,約好下次請對方去家裡做客,便放下禮物離開了,畢竟儀兒知道他去同窗家借書,怕是眼巴巴在家等他的好消息。

其實,顏芝儀在家等他好消息時並沒有眼巴巴,她是立誌要做聰慧懂事不粘人的賢內助,陸時寒下了班約見同窗好友,又是幫她借書這樣的正經理由,她還要催他早點回家那也太不懂事了。

顏芝儀是做好了陸時寒酒足飯飽才回來的準備,當然他仍能匆忙趕回來陪她吃晚飯,她也很驚喜就是了。

她既感動陸時寒的體貼溫柔,這本《瓶花譜》本身也帶給她極大的驚喜和驚豔。

陸時寒之前介紹,此書內容豐富,並以圖文並茂的方式講解了插花的各種形式,顏芝儀以為的插圖就是寥寥幾筆水墨畫,以形傳神,真正的細節可能還要她發揮想象,畢竟古人作畫的精髓就是寫意嘛,太寫實了說不定還會被其他文人墨客鄙視,匠氣太重落於俗套什麼的。

但《瓶花譜》上的配圖卻是神形兼備、栩栩如生,色彩明亮又不失雅致,且細節詳儘到從花瓶的樣式顏色到花瓣枝葉都一目了然,要是不想動腦,甚至可以照著圖完美複刻出來。

顏芝儀一下就愛上了,因為這本書,對插花藝術也燃燒起了前所未有的熱情,甚至都蠢蠢欲動想要去繪畫了。

當然她想法太多,隻要沒有付諸行動的都可以忽略不計。

這些天,顏芝儀有事沒事就抱著書觀摩研究,還沒有動手操作,是因為她之前插的那幾些花還□□著,這可是她花了好多個銅板買回來的,作為一個勤儉持家的好主婦,花了錢的東西都要精打細算,不能浪費一個銅子,於是就準備等這批花凋謝了,去買鮮花回來再好好實踐一下書中所學知識。

但她目前抱書研究也並非都是無用功,第一節 實踐課不是折枝但也可以是滋養嘛,剛好她對養花一無所知,有了指導書顏芝儀就有主心骨了,每天都很積極的給幾個花瓶換水,到了晚上還要把花都移到室內乾爽的角落,白天再擺放欣賞。

因為書中提到養花不適合用井水,顏芝儀學會了在下雨天用桶接雨水,她聰明的腦瓜立刻舉一反三的想到,家裡要種花也最好彆用井水,在院子裡存兩桶雨水隨取隨用,還省了拎著桶去河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