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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裡估計就沒有真正放下仇恨。

大程柳作為曾經舍命救過楚原璟的人,在楚原璟登上帝位並逐漸掌握大權後,他也同男主般一步步受到重用,從無人問津的小太監漸漸成為簡在帝心、大權在握的權宦,皇帝對他的信任僅次於男主和帝師,而大程柳起初對皇帝也是抱著士為知己者死的感恩之心,嘗到權勢滋味後野心卻一步步膨脹,逐漸和其他宦官一樣玩弄權術、嗜財如命,為了斂財甚至迫害過一些無辜之人。

起初的大太監程柳還能稱得上忠義,到後期隻給讀者留下個亦正亦邪、逐漸變態的印象了。

之所以說是亦正亦邪,是因為他還僅剩最後一點初心,但凡受惡勢力迫害的人求到眼前,即便給不出任何好處,大太監也願意看心情伸張一下正義,跟那些給錢就幫你顛倒黑白的妖豔太監們還是有些許不同的。

顏芝儀當初看書的時候,覺得這個大太監的角色,大概就是為了體現人性的複雜多變,同時也襯托男主不忘初心的珍貴品格——大部分人擁有了權勢都會變得麵目全非,隻有男主從始至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呢。

不過把眼前這個小六兒跟大太監聯係到一起後,顏芝儀對於原著中這個反派角色又有了全新的解讀,嗜錢如命大概因為他是被父親為了錢而賣進宮的,潛意識裡覺得隻要他擁有了足夠多的金錢,再也沒有人能夠擺弄他,善弄權術和偶爾願意替被迫害到無力反抗的人伸張正義,也是因為他自己被迫害欺壓過,所以要把永遠把權勢掌握在手中,那樣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人生。

總而言之就是童年的遭遇讓他極度缺乏安全感,一旦有機會就要將所有他認為的好東西都攬在自己懷裡,哪怕那些本不屬於他。

而這份耿耿於懷也恰好說明他從未真正放下過,始終記恨著最初讓他遭遇不幸的父親。

原著中程柳的結局算不上淒慘,因為他跟了個寬厚大氣的皇帝,作為他政敵的男主也不是心狠手辣、斬草除根的作風,加上他自己也保留了一絲底線,沒做太多傷天害理、令人發指的壞事,倒台後也不像同行那般被政敵追著踩死。

程柳被抄沒家產後,皇帝讓人悄悄的送他回老家,賞了些足夠在小地方買房置地養老的錢財,也算是安享晚年。

但是以他當初的權勢地位,退休後本該帶著皇帝的禦筆和賞賜衣錦還鄉,當地官員把他當老佛爺一般供著,有錢沒勢的都要上趕著巴結奉承他,那才是嘗過權勢之人想要的殊榮,最後卻隻能落得個默默終老的結局,對本人而言顯然並不是什麼好結局。

而顏芝儀也正是從原著程柳的結局中得到啟發,才會真心實意覺得盧氏這番提醒十分有道理和遠見。其實站在她自己的三觀是會覺得他們太過聖母了的,假如攤上這種父親的人是她,掌權後的第一件事絕對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都被推進火坑了,親爹也不影響她拔對方氧氣管的速度。

但如果程柳不能徹底放下這段過往,最後還是因為患得患失走上原著中善弄權術和斂財無度的老路,那顏芝儀寧願他聖母一些。

不過顏芝儀認為他走老路的可能性也不大,原著中根本沒出現過的程柳妹妹如今跟他們一起,隻要小姑娘好好活著,牽著妹妹就像護食小狼崽子得小六兒,就不可能像原著那樣越長越極端和偏激。

而小六兒但凡能聽得進勸,有了陸時寒的言傳身教,即便長大後沒能變成偉光正的好人,也不可能一騎絕塵的直奔反派BOSS而去。

是的,依然是陸時寒給她的勇氣,哪怕他們不小心把未來的反派撿回家,顏芝儀也相信他可以處理得很好,她自己並無太多想法,也就是盧氏那番深謀遠慮的勸慰勾起了她對劇情的記憶,卻也沒多往心裡去,誇完盧氏便又捧起了碗,感慨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好好乾飯!

不過她不往心裡去,盧氏反而不好意思了,加上被真心實意讚美的歡喜,她連忙放開一臉似懂非懂的小六兒兄妹,走到桌前向顏芝儀致歉,“我也就是婦道人家,隨便說說,弟妹不嫌我多事就好。”

顏芝儀如撥浪鼓般搖頭表示她不在意,盧氏卻還是不放心的解釋,“小六兒他娘是個好人,對我們家有恩,當初她帶著一手好繡活嫁到這裡,小女不懂事,大咧咧跑去說要學刺繡,她竟當真收下了這個弟子,從此不圖回報、儘心儘力教小女繡活,如今小女受她恩惠、靠著那手繡工去了婆家都被高看一眼,而我卻不能幫她看顧子女,內心有愧啊!”

“如今他們兄妹跟著弟妹去過好日子,我也做不了彆的,除了替他們高興外,就隻能抓緊時間再提點幾句了,畢竟下次再見還不知是何年何月。”

原來兩家還有這層淵源。顏芝儀若有所思的點頭,她已經知道這個年代學手藝有多不容易,盧氏出於感激和愧疚,站在長輩的立場對小六兒兄妹叮囑幾句也是人之常情,她本來就不介意這事,聽了對方的解釋更加能理解了,反過來安慰盧氏道:“嫂子已經做得很好了,這般知恩圖報,小六兒他娘在天有靈也會有所感念的。”

盧氏終於安心了些,接下來也沒心思吃飯,抓緊最後的機會關照兄妹倆,給他們添飯夾菜,親自抱著小六兒妹妹喂飯,等大家都吃飽喝足又馬不停蹄去燒水給眾人洗漱,兄妹倆也分到了一桶熱水,盧氏親自抓著他們去洗刷乾淨。

顏芝儀她們已經知道了盧氏急於彌補的心理,也就沒插手了,回自己的房裡更衣洗漱。

因為晚飯本就吃的晚,又有小六兒家這出鬨劇,到收拾時已經是半夜了,顏芝儀不好堅持要洗澡,隻能打了熱水來擦洗一遍換身乾淨衣裳,最後再泡個腳舒緩放鬆一下。

她坐在床上泡腳,楊媽和百葉進進出出的收拾殘局,還要去把姑爺請回來跟姑娘一起泡個腳放鬆筋骨,不能厚此薄彼嘛。

百葉端水出門順便去喊陸時寒了,顏芝儀就看到楊媽嘴角帶笑、一副心想事成的模樣,忍不住好奇問:“楊媽都快笑一晚上了,這是遇到什麼好事了?”

“姑娘收了個這麼能乾的孩子,還是被您跟姑爺救下、從小養大的自己人,以後既能乾又忠心,這難道不是好事?”

之前盧氏說起小六兒家的故事,楊媽就蠢蠢欲動了,她還記得太太把自己送到姑娘身邊的目的之一,是希望她可以掌掌眼,幫姑娘挑些能乾又好用的幫手。但楊媽表麵上信心十足,內心還是有點虛的,就怕自己這點閱曆去了京城其實也要暈頭轉向,沒做好把關這個工作就糟了。

當時姑娘和盧氏都誇隔壁孩子有出息,楊媽不由想這就是好幫手啊,帶回京城再調/教幾年,說不定是下一個秦海小哥呢。這一路上楊媽可太眼饞姑爺身邊的秦海了,又忠心又能乾,會跑腿能來事,多好的幫手!

隻是盧氏又說這小孩有父親還有妹妹,楊媽覺得人家無緣無故肯定不會跟他們走,畢竟爹再不靠譜,有房子住、有鄰居鄉親幫襯著,也遠沒有到需要賣身為奴的地步,她隻能遺憾放棄這麼個好苗子。

沒成想峰回路轉,姑爺親自把這小孩買了回來,而且讓他們一進來就衝著姑娘磕頭,肯定是姑爺買的時候就說了要他們認自家姑娘為主,此舉既再次展現了姑爺對姑娘的關愛之心,又得到了她想要的好苗子,楊媽可不就喜出望外、比出門撿了錢還高興了。

但顏芝儀看她這%e8%83%b8有成竹的模樣又開始懷疑人生了,“楊媽怎麼就肯定小六兒能有出息?”

怎麼一個個都像看過劇本的人啊==

楊媽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後根去了,“也就是老爺太太總是放不下,還把姑娘您當小孩,其實我知道,姑娘眼光好著呢,當初所有人都覺得,姑爺第一次進京能考中進士便是天上掉餡餅,隻有姑娘深信不疑姑爺能考狀元,後來姑爺果然成了本朝最年輕有為的狀元郎。那您說小六兒日後必成大器,他還能成不了嗎?”

顏芝儀:……

如此有理有據,她竟無法反駁。

最關鍵的是還真讓楊媽蒙對了,小六兒未來是差點當上九千歲的男人,這輩子就算不進去搞宮鬥權謀,讓他去經商什麼的,以他的資質也能混成風生水起的大奸商啊。

想到這裡,顏芝儀更是眼前一亮,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撿了個怎樣的寶藏男孩回家,就衝著程柳那堪比貔貅斂財的本領,讓陸時寒有空教教小六兒算數,她再抽空灌輸點現代人都知道的理財常識,以後隻要在家躺平等發財。

給他個平台,他怕不是能給他們搬回一座金山銀山!

顏芝儀已經開始沉浸在未來她什麼都不用做、就能數錢數到手抽筋的幻想中了,耳邊冷不丁傳來一聲輕笑,陸時寒正跨步進來,清俊柔和的笑容中竟帶上了幾分意味深長,“看來儀兒與我竟是心有靈犀了。”

顏芝儀微微仰頭,看著他一步步走向自己,下意識反問:“寒哥指的哪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陸時寒看著她的眼睛仿佛要看進心底,再一次放棄了謙虛做人的原則,大大方方道:“自是儀兒心中所想那個。”

第三十八章 體驗傳說中的京城夜生活!……

看著陸時寒那在燈光下顯得越發溫柔似水、好像她又做了什麼讓他感動到恨不得以身相許的眼神,顏芝儀竟有點壓力山大,懷疑他們其實是在雞同鴨講,她什麼都沒做啊。

顏芝儀眨了眨眼睛,還是忍不住實話實說:“可是我剛才隻是在想小六兒日後應該很有出息呢。”

陸時寒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反應自然且迅速的接話,“我也覺得小六兒的心性注定不凡,豈不正是心有靈犀?”

顏芝儀心想這最多叫英雄所見略同,不知道他強行心有靈犀,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她就這麼半信半疑的看著他不說話,陸時寒輕笑一聲,揉了揉她的發頂,“儀兒不必懷疑,你心中所想便是我心中所想。”

他說完也甩袖坐下,與她並肩坐在床沿泡起了腳,嘴角依然掛著讓顏芝儀覺得高深莫測的笑容。

顏芝儀:……

等她有了錢,一定要買個有話直說、不愛玩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那套情趣的男主!

但她現在沒那麼多錢,知道再追問也得不到答案,隻能撇了撇嘴表示不滿,並且帶著這一頭霧水的狀態準備睡覺。

這或許是小六兒兄妹在青山鎮的最後一個晚上,盧氏想要親自帶妹妹睡覺,小六兒則可跟秦雲峰和秦海擠一晚,反正輪不到顏芝儀和陸時寒親自哄娃,他們洗漱過後,便直接吹了蠟燭準備歇下。

大概夜深人靜比較適合想一些平時想不通的事情,顏芝儀半夢半醒之際,竟然靈光一閃,get到了陸時寒那“心有靈犀”的真正所指。

於是垂死病中驚坐起,把同樣半夢半醒的陸時寒推醒:“你